【关键词】文艺语体;口语体元素;修辞功能;《小傻瓜》
上世纪五十年代,维诺格拉多夫提出了"功能语体"这一概念.他指出,由于交流的场合、目的、对象、内容和使用词句的不同,在标准俄语中存在五个变体,即所谓的功能语体,其中包括文艺语体和口语体.大量的口语体元素不断渗透到文学作品的语言中,使之变得更具有活力和表现力.本文以《小傻瓜》中女主角佳娜①的言语为例,通过对其中口语体元素的分析,来证明文学作品中口语体元素对实现作者创作目的所起的作用.
《小傻瓜》系俄罗斯当代女性作家斯·弗·瓦西连科的代表作,其中蕴含大量的口语体元素.女主角佳娜是一个有智力障碍的哑女,但拥有神奇的力量.作者巧妙地通过口语体元素来塑造了这一人物形象.
一、象声词
由于佳娜无法进行正常言语表达,作者使用了大量象声词来帮助她进行表达.例如当孤儿院管理员彼得诺夫娜向佳娜打听她的家庭情况,她什么都没有回答,而是把刚抓来的鱼就着鱼鳞一起吞了下去并且傻笑;当佳娜偷看到门卫殴打她的好朋友马拉特时,她因为着急发出了"咔,咔"的叫声;当孤儿院里的孩子们讲鬼故事吓唬她时,她像野兽一样喊道"咔啊啊……";而当彼得诺夫娜 а 正要吃下毒饼时,佳娜为了提醒她发出了"毒、毒、毒"的叫声.
第一个片段向读者们展示出佳娜是个智力上有问题的小孩,而后三个片段则告诉我们佳娜是个哑巴.然而,最后一个片段除了深化佳娜的哑女形象外,还表现出她并非完全没有正常的思维能力.这同时也让读者们感受到了佳娜的非同寻常.
二、正常的日常言语交流
佳娜也可以进行正常的日常言语交流,但这在全文中只出现过一次.这个对话发生在佳娜的睡梦中,其交流对象是圣母:
……因为你经历了苦难.
……去为别人治疗吧.等河面开了……也是(为了)去治疗他们吗?
你会知道的.……在这一段对话中我们可以看到一系列的口语体元素的使用:省略(因为你经历了苦难; 也是(为了)去治疗他们吗; 你会知道的)以及命令式的叠用(去为别人治疗吧).值得注意的是,此处不仅在佳娜的言语中有口语体元素(省略),在圣母的言语中也有口语体元素(省略和命令式的叠用).这段对话展示了佳娜具有正常心智的同时,也表现出佳娜与圣母之间的亲近与平等,为后文中佳娜成为圣人埋下了伏笔.
三、歌唱
除了以上仅有的几处言语表达外,佳娜还分别进行了四次演唱.第一次是按照孤儿院的规定在早餐前高唱少先队员队歌,佳娜唱得尤其响亮.她的这一举动让所有以为她智力有障碍并且是个哑巴的人都惊呆了,但是她并没有唱对歌词.正确的应当是"少先队员时刻准备着",而她用"人"一词代替了"少先队员".全文开篇处的这一细节暗示了佳娜的神圣性.
佳娜第二次唱歌是在复活节的集市上.当孤儿院的孩子们一起在集市上乞讨时,她看着天空唱起了圣歌:
基督已从死中复活……救世主基督的复活节来了.
集市上的人们听着佳娜的歌声望向天空,竟然看到太阳像复活节的彩蛋一样在上空滚动,整个画面平静安详,与下文党代表冲进集市驱赶人群形成强烈反差.
第三次佳娜唱歌发生在她目睹好友马拉特被孤儿院管理员殴打致死之后,她虽然无法用言语正常表达,但她通过吟唱一首有关兄妹情谊的摇篮曲表达了对好友的怀念和不舍.
佳娜最后一次唱歌是为了驱赶飞来田间啄食的鸟:
为了苏维埃的政权,我们勇敢奔赴战场,同生共死为此战斗.
这是在工农红军间广为传唱的一首极具煽动力和影响力的歌曲.佳娜选择这首歌来驱赶飞鸟,一方面表现出佳娜有能力进行选择,另一方面也暗示出当时严峻的政治环境.
在这四首歌曲中基本都是书面语,甚至还有崇高语体.我们认为,通过这一反差,作者向读者们展示了一个特别的、有智力障碍的哑女形象.
因此,通过上文对《小傻瓜》中女主角佳娜言语中的口语体元素的分析,我们认为,文学作品中口语体元素的有机使用对塑造人物形象、刻画人物性格、烘托气氛等起着重要的作用,具有独特的审美特征,不失为一种有效的创作手段.
参考文献:
[1]巩丽娜.瓦西连科长篇小说《小傻瓜》的体裁及人物形象特色.硕士研究生毕业论文,2004.
[2]史铁强,安利编.俄语口语形态学.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2.
[3]孙夏南.俄语口语语法.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9.
[4]王加兴.俄罗斯文学修辞特色研究.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
[5]斯.弗.瓦西连科.小傻瓜,莫斯科:瓦格里乌斯出版社,2000.
[6]科仁娜.俄语修辞学.莫斯科:教育出版社,1977.
注释:
①由于《小傻瓜》一书没有中文译本,故本文中所有引用片段与小说中的人名均为笔者翻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