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温几许的心路历程，关润在很长一段时间一无所知。
“有点事想问你。”“不好意思，我没有时间。”
是温几许拒绝得太过直白，关润的笑容还挂在脸上，周围的肌肤一寸一寸僵硬了。
有那么一瞬间，温几许几乎强迫症似的紧盯着关润的情感颜色，期待从里面看到更多的黑。很小的时候，温博超教育温几许，永远不要考验人性，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
当你设下考验的时候，你已经输了。
从小见过太多。
只要她勾勾手指，对方屁颠屁颠上赶着过来，如同摇尾乞怜的狗。但只要她对其他人稍有暖意，对方的眼神和情绪便一片浑浊，像是在说“早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
然而没有。
关润的情感丝毫未变。
还是一片粉，用十六进制颜色码来看是，淡淡的，很纯粹。温几许明明不喜欢粉红色，这几天却接连买了几件粉色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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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化的只有关润唇角的弧度，视线从半仰视，挪到脚尖。
关润说：“这样啊，打扰了。”
就是这样啊。
这样很好。
回到教室，温几许和室友谈笑风生，讨论最新的热搜和韩剧里的帅哥美女。
她看见盛艺璇两次扭头看关润。盛艺璇用胳膊肘撞一下关润，问：“怎么啦？”
关润没说话，只是摇头。
上周的生物实验温几许和盛艺璇分到一组，温几许负责大部分的行动，盛艺璇负责记数据。温几许这几天忙着团委和校会的事，实验报告揣包里背了几天，愣是一字没写。
温几许：【班长，实验报告什么时候交？】
明智杰（秒回）：【最迟周一第一节课下课哦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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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周日下午五点，很好，开始赶作业。
温几许盯着空白的“本学期第三次实验”，一旁摊开着汤敏写完的实验报告，密密麻麻写了三页。就算是抄也要抄一个小时。
有很多计算需要实验数据，温几许问盛艺璇：【在寝室吗~】
等了五分钟，没人回。
住在隔壁寝室是双刃剑，近的同时意味着很容易听见邻居的声音。温几许的寝室在关润她们的西南方向，b市经常刮东北风，只要开着窗，总能送来一些不在意料中的声响。
恰好温几许的记性不差。
她们中午拿过一次外卖，对于谁下楼去拿还发生了一番推拉，最终用石头剪刀布的古早方式解决，轮到关润下楼拿。
隔壁的喧闹提醒温几许已过中午。她放下ipad拿起手机点外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她们的外卖会同一时间送到宿舍楼吗？
温几许和关润在三楼碰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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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润趿拉着帆布鞋，戴一顶鸭舌帽，不施粉黛，本命出演当代女大学生颓废日常。温几许发现关润的眉形很好看，眉毛略有些杂乱但颜色和密度恰到好处，在素颜的脸上显得很有神。
两人打了招呼。
温几许上了几级楼梯，放缓步伐。
寝室里另外三人不在。这段时间没有正式场合，出国的事到大三才忙，所谓的美好清闲大抵只在大一大二出现了，然而生物系最不缺的就是课业压力……
温几许收拾了实验报告，对着镜子将碎发拢到耳后，拨弄出散散的自然的刘海。
别人大多以为温几许是社交女王，实际上她能宅就宅，毕竟化妆也是很麻烦的好伐。温几许承认她有包袱。
温几许特意记得拿着钥匙，小声关紧了宿舍门。
叩门之后，温几许站在原地。
里面没有反应。凑近了却能听见很细微的动静，室内不如表面那么空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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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几许再敲三下，问：“盛艺璇在吗？”
铁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啊——”“你去！”“嘘嘘嘘……”交错的女声压低嗓子，构成了一幅杂乱舞动的线条。
“咦？温几许？”盛艺璇刻意地眨眨眼让自己显得无辜，小心翼翼地拨开门缝。
挑错了时间？温几许后退半步。
“什么事？”
“我想问生物实验数据。”
“这个……”
正琢磨着离去，一声一声暧昧的喘息与呻吟透过不够隔音的门与十公分宽的门缝传出来。
温几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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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几许的心路历程，关润在很长一段时间一无所知。
这是一个普通的周末，关润醒来已经十点二十一分。寝室四只，除了张曼曼一大早收拾去了图书馆，另外三只仍躺在床上。
关润放眼望去，曲文静靠着枕头玩手机，盛艺璇躺着似乎还没醒。关润直起身，发现盛艺璇也在刷手机。
所谓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关润虽然是最晚醒来，却是剩下的三只里最早爬下床的！
关润对着镜子刷牙，盛艺璇像个游魂飘到了关润身边，擦过她的手臂取出自己的牙刷牙膏。
关润漱口，说：“曼曼这是练成了什么神功，早上出门连点声都没有。她几点起的？”
盛艺璇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不想想可能是你睡得像死猪？”
“哼！”
关润决定不跟盛艺璇斤斤计较，摩挲着自己柔嫩的脸颊，语含期待：“你看我是不是白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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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艺璇眼神乱转，一脸非常非常明显的“你这话我没法回”，惹得关润使出排山倒海掌，推开盛艺璇。
“吼，妖精，纳命来！”
两人一番打闹，盛艺璇比出小拇指：“白了一点点。”
曲文静也下了床，拿起开水壶烧水。
一时间，从昨晚十点便沉寂的寝室活络热闹了起来。
刷牙洗脸玩手机，一阵喧闹后又一阵安静，盛艺璇最先问：“谁想点外卖？”
关润和曲文静：“我！”
三个人一块儿吃，每人点一份小炒，三个菜三盒饭，手撕包菜，鱼香肉丝，农家小炒肉，菜色倒也丰富。关润喜欢一次多点几个菜，一个人吃不完浪费，三个人刚好，当下吃得津津有味。那时候关润没有减肥的心思，夹菜时还要蘸一蘸油汤，说这样才好吃。
张曼曼推开门，见到的就是一室烟火，三人或站或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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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从屋外进来，鼻子更敏锐地盈满菜味，不像另外三只已经习惯了这味道。张曼曼其实有点洁癖的，很想不动声色地推开窗透透气，但又喜欢寝室的和谐气氛。
关润嗦了一大块包菜，问：“曼曼吃饭了吗？”
“吃过了。”
群消息里，张曼曼7分钟前发了条：【我要回寝室了，有什么要带的？】
盛艺璇：“哎呀，刚看到曼曼的消息！”
张曼曼：“我买了辣条。”
“好耶！”
吃完饭，大家各自玩了一会儿手机和电脑。
事后回忆起来，关润坚持是盛艺璇最先问大家有没有看过第一个字母的片子，盛艺璇反驳导火索是关润昨晚上拉着她讨论了一篇18x的香艳，张曼曼觉得曲文静太凶猛了直接找班里的男同学要网址，曲文静一竿子打倒全寝室，说都怪小蹄子该死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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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事情发展成了——四只围着曲文静的电脑，一起看颜色片子！
关润中学时经常听班里男生大声谈论这些，像是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肤浅得只剩下半身。
有一回，她在前桌的手机屏幕上看见了丁点画面，当时只觉得无语。毕竟这还在学校，老师在教室门口，有同学问题目。关润要去洗手间，不经意一瞥就瞎了眼。
好奇也是好奇的。
她不属于那种单纯的小孩，自认为阅历广，古今中外的18x都有涉猎。
然而直面画面，和文字带来的效果还是不一样。
就……平平无奇。
以及好丑。
好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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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寝室一起看的刺激甚至都超过了画面直接带来的视觉刺激。
而且好奇怪，关润想咽唾沫……
其他人是不是也想咽呢？
如果只有她想的话，那咽的时候会不会很突兀？
要不等声音大的时候，她来个蒙混过关？
关润还没来得及咽唾沫，平地响起惊雷，耳旁传来了敲门声。
关润起身，放在大腿上的手机掉在了地上，肉疼地捡起来，手机没受影响；张曼曼起身，带倒了桌上的一瓶水，曲文静点了暂停，起身，椅子往后搓了半寸，发出刺耳的声响。
只剩下盛艺璇不出差错，担起了开门的重担，走过去，打开个门缝。
温几许的声音猝不及防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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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润脑子里的废料还没清除，来了肥料，当即血液上涌，两颊烧出个高原红。
一时间全寝室都盯着门口，温几许一定得是个被朝拜的神祈，或者被针对的女巫，总之气氛诡异异常。
关润自觉必须做点什么，若无其事地拿起一本《微积分》，神态自若地搬椅子回自己桌前。然鹅，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两件事一起坐，手里的书掉在桌上，沾到了辣条的地沟油。关润抽出几张纸，擦书擦桌子，一个不防碰到了鼠标。
霎时间，女主角捧场的呼喊响彻房间。
——其实音量不大，奈何环境太过空寂。
苍天啊！大地啊！全寝室的清白危在旦夕！
盛艺璇顾不得那么多，竟然一手拉温几许进房间，跟盗贼分赃似的往门外左右看看，关了门。
五个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