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服
周一早上是例行升国旗,全体师生直接到操场集合。沈熠头一天忘了定闹钟,起来都不用看时间,拉开窗帘看一眼外面天色就知道不早了。他匆匆忙忙的洗漱完跑到校门口,大门已经关了,万幸的是因为今天升国旗,老彭没站在门口拦人。
沈熠看着门口站的两位保安大爷只好跑向西面的栅栏,远远的就看到栅栏旁边站了个人,走进一点才看清那人居然是周炀。
沈熠在他身后几步站定,看着他摇了摇铁杆试了下承重,用力蹬了下最下面横着的铁杆,腿部发力,身体轻松的送了上去,就是顶上都是一个个的铁尖不太好下脚。
两只脚都站上了顶上的横栏,周炀利落的往下跳,只听见撕拉一声,人倒是是跳下去稳稳落地了,就是右边裤腿不太对劲——他刚刚跳下去的栅栏上面的铁尖上挂着一长条布。
“噗——哈哈哈哈哈”沈熠在旁边忍不住笑出声来,一中西面铁栏上的铁尖不知道挂破过多少人的裤子,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目睹,还是如此近距离的观看。
感觉右腿一凉,周炀低头,裤腿内侧的破洞牛仔裤被撕下一长条,从裤脚一直撕到腿根,整条右腿露出来。回头只见漆黑的铁尖上挂着一块长布,在夏末清晨的风中飘摇着,隔着几步的栅栏外还有一个忍笑的沈熠。
早晨的阳光照射在沈熠身上,他额前的碎发上还沾着的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淡淡的光芒,那双眼笑的弯起,嘴角上扬,这是重逢后周炀第一次见到他的笑容,明媚又灿烂。
沈熠往前走了几步,来到做记号的铁杆前拿下那根杆子又放回去,轻轻松松的穿过刚刚挂破周炀裤子的栅栏走到他面前。
一阵阵微风吹过,周炀感觉右腿凉嗖嗖的,他只好又往栅栏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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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沈熠喊住他,脱下身上穿着的校服外套递过去:“给,围上,要不实在有碍市容。”
周炀接过校服低下头看了一眼腿,脸上的表情差点没维持住,刚才没注意,他内裤裤腿都露在外面了。
周炀围上外套,声音有些发涩:“谢谢。”
沈熠摆摆手:“记得还我,走了。”
周炀看着沈熠的背影,走到他刚刚穿过栅栏边,拿下那根铁杆穿过再放回去。破洞牛仔裤,以后是没必要买了。
走了一小段路,沈熠突然想起饭卡还在校服兜里,今天忘了买早餐,只能升完国旗去食堂。他快速跑回西边栅栏,就这么点时间周炀已经不见踪影,只留了铁尖上的那块破布在晨风中招摇。
看了眼还在风中飘扬的那布,沈熠决定好人做到底,他走过去把那块布拿下来塞进裤子口袋。
沈熠到操场的时候刚好开始升国旗,他从操场后的小入口走到十班最后一个站定,前面的许琦听见声响回头:“熠哥,你怎么没穿校服?”
“……昨天洗了没干。”
另一队的钟盏伸着脖子看了看前面,回头道:“你这来的巧,老彭就在前面,快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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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彭在前面走着,隔着人海一眼就看到了最后排有个光着手臂没穿校服的,他快速走了几步走到后面,这人果不其然是沈熠。
“校服呢?昨天晚自习还在班上说过要穿校服。”
沈熠面不改色道:“昨天晚上被人不小心泼了面汤,洗了今早还没干。”
老彭咳了两声:“下次注意啊,还有,早上不要迟到。”沈熠点头称是,老彭又站了一会儿才离开。后面几排的人放松下来小声讲着话,身后突然传来高三年级副主任的声音:“你哪个班的同学,怎么没穿校服?”
副主任也是三班班主任,主要管他们这个年级的风纪。分班前三班与十班一个在二楼一个在四楼,分班后依旧如此,各班的班主任也都是原来的。按说两个班隔得挺远,扯不上什么关系,但两班却如同水火,明面上比成绩,暗地里校外约架,不和已久。
“你过来。”副主任冲沈熠招了招手,背着手转身在前面走。沈熠跟在他后面,听见他说:“刚刚在西栅栏那里的是不是你?”
沈熠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应声称是,副主任哼了一声:“你们老师厉害,班上的学生也个个都是能人,这栅栏都补了多少次了,总有办法。”
他说话语调听着奇怪,让人很不舒服,沈熠扯了扯嘴角说着谦让的话:“哪里哪里,我们十班哪比得上三班,去年□□出去一连串的摔断腿,弄得学校只好在墙上按了电网,为我校风纪做出了巨大贡献。”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犯了错还犟嘴,给我去主席台上,一会儿讲话完了你当众检讨!”
沈熠扯了扯嘴角,抬脚往主席台走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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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炀换好裤子,尽量快的跑到操场,到的时候副校长正在台上讲话,台下一片寂静。操场上面所有人站在中间绿草皮上,四周的跑道便显得格外空旷。他从侧边跑道处的主入口进去,一踏上跑道就被台上的副校长看到了。
周炀本来还打算偷偷溜回十班的队伍,突然听到副校长拿着话筒对这边说:“那个同学,站在跑道上的那个同学,到台上来。”
听到副校长的话所有人往这边看来,周炀只好调转脚步往主席台方向走去,离得近了才看见主席台侧边站着沈熠。
周炀在下面时众人看不清,只有最外边的一二班可以看见副校长说的人是谁,等他站到台上,主席台附近几排爆发出起哄声,后面的人伸着脖子望都在看台上发生了什么事。
许琦垫起脚往台上看,终于勉强看清的台上的人脸,惊讶道:“诶,那不是周炀嘛,他怎么穿着校服?”
钟盏也垫着脚看了看:“还真的是他,兄弟牛批,第一次升国旗就迟到。”
“来来,我的讲话也说完了,就想问问这位同学,你来说说,作为我们学校高三生,你有什么感悟啊?”
副校长把话筒递给周炀,周炀侧头看向旁边站着的沈熠,他脸上又是那种带点阴郁的神情,眼睛看向台下,没有看他。
“诶,不要看别人,随便说说,说什么都行,你们总是听我说今天我也来听听你们的想法。”
周炀随便公式化的说了几句,冠冕堂皇,说完后把话筒递给副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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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校长有些不太满意,这比他这个副校长说的还要官方,看不出来诚心实意。他视线一转看到旁边站着的沈熠:“这个同学你是来干什么的?”
沈熠走过来:“副主任让我来检讨。”
“哦,行,那你来说。”副校长说着把话筒递过去,沈熠清了清嗓子,对着话筒:“大家好,我是高三十班的沈熠。”
“沈熠?他是沈熠?是那个沈熠吗?”台下一片哗然,人人交头接耳,都不敢相信台上站的居然是沈熠!
沈熠这两个字在一中很响亮,但真正认识他的人其实不太多。别人主要是听说长得好看他打架狠,基本没有他不敢打的,很多alpha都见他绕道走。而且据说他经常旷课老师还不敢管,之前十九班每学期期末班级评比都是最后一名,就因为他。这要是放别人身上早就通报批评了不知道所少次,他却两年都没被处分过一次,可见要么是很有背景,要么是问题太大老师都不敢惹,大多数人都相信第二种。听说十九班班主任之前说过他,结果第二天车爆胎出车祸了,还好不是很严重,但大家都觉得这事跟他脱不了干系,毕竟学校都对他是听之任之。
沈熠他人经常不在学校,关于他的流言却不少,什么单挑一群alpha,激战实高一霸杜凯,手段阴辣,一个beta却比alpha还狠等等等等。普通学生都想安安生生过完高中,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听那些描述以为他是个五大三粗长相凶恶的那种莽汉,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容貌艳丽的小白脸!
“副主任让我来当众检讨,反省自己的过错。对于今早的迟到走栅栏的行为,我表示深深的悔悟,我不该迟到,更不该走栅栏,我走栅栏的行为违反了校纪校规,在此对各位老师同学说句对不起。
副主任的批评我认真的听在心里,他夸奖我们十班个个是能人,虽然这才刚分班与大家都不太熟,但我觉得我们十班有彭老师这么优秀的老师,十班的同学自然也不会差。
不过我在心里真诚的觉得我们比三班的同学还差远了,去年三班的七个同学□□外出摔断腿,致使学校领导老师们注意到了围墙这一极大隐患,从而采取了措施,让学生的安全得到了极大的保障。从此再也没有学生□□出去,不仅保护了学生安全,还端正了校纪校风,三班的同学们为学校做出了的巨大贡献,真的令人佩服。而这一切全是三班班主任张老师指导有方,在这方面我由衷地钦佩张老师,以鼓掌的方式来表达我对张老师的敬佩之情。”沈熠说完用力拍了拍手。
“喔——”台下一片掌声和哄笑,三班班主任脸色铁青,老彭压下嘴角,摇摇头轻咳一声:“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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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这位同学说的挺有意思。”副校长走上前接过话筒,让两人下去,自己继续讲话。
两人回到队伍,老彭站在后面等着他们,脸上倒是很平静:“一会儿结束了你们两个来办公室找我。”
等解散的时候已经快到了第一节课上课时间,沈熠肚子饿得咕咕叫,解散完了别人都去食堂或者超市买东西吃,而他和周炀只能跟在老彭身后来到办公室。
老彭敲了敲桌子:“昨天我还特意强调了今天早上要进行动员,让你们每个人穿校服不能迟到,你们两个倒好,迟到了二十多分钟。怎么回事,昨天没听见我说的?”
周炀先说:“老师对不起,我家住得远等车花了些时间,然后来的时候路上又堵车,坐了四五十分钟才到。”
“你家住哪要坐四五十分钟车?”
“西门。”
一中位于安市东门这边,从西门到东门开车不是直线距离,而是从西到北再到东绕一圈,不堵车乘出租四十多分钟左右,公交得一两个小时。
“你住那么远怎么不住校?这每天来回路上就花一几个小时,有这时间还不如多睡一会儿”
周炀一脸诚恳的点头:“老师我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只是昨天东西还没完全收拾好,今天就会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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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样也可以。”老彭看向沈熠:“你呢,你也住的远?”
沈熠乖乖的低头认错:“老师我错了,昨天忘了订闹钟睡过了。”
“我昨天再三叮嘱你还忘了调闹钟,整个高三就我们班有人迟到,站主席台上很光荣?”
沈熠摇摇头,老彭头疼,“行了你们两个下去,沈熠你交两千字的检讨上来,明天第一节课前给我,回班上去吧。”
沈熠看了眼旁边面无表情的周炀,“老师他呢?”
“他个屁,人家比你早起一个多小时,你要住西门我今天上午都看不到人影。”
眼看老彭脏话都飚出来了,沈熠快速认错:“是是是,检讨我会好好写,争取这个星期都不迟到,您别生气,生气越发显老。”
老彭哭笑不得:“赶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