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说什么！陆灵讪讪地住了口。
她看了一眼这个表面天真无邪的小徒弟，差点被秦芷外表给欺骗——
这小丫头哪里需要留什么随身的东西涨好感度？
秦芷可是刚见面就说得出“很好，想嫁”这种话的人，陆灵怀疑她对自己的好感度直接就是满级。
“没什么，你听错了。”陆灵说。
可惜秦芷那丫头并不买账，兀自琢磨：“什么贴身内衣？”
陆灵感觉自己脑袋快要炸了，偏偏小龙虾还在说：“这就是你思想不对了。咱们送东西是要留个念想，增进感情的，不是搞那些有的没的。”
陆灵刚想反驳“那你还说个毛线”，小龙虾立刻补上一句：“但是如果你愿意，送内衣也不是不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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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灵觉得这道坎她过不去了。
“师尊别生气了，”秦芷凑上来，杏眼弯弯，“阿芷不要那套衣裳了。”
陆灵看了秦芷一眼，半是气恼半是好笑。
瞧这孩子，乖巧得自己都忍不住想打。
“师尊没生气，师尊很开心。”陆灵瞪一眼秦芷，在心里默念“不生气”口诀。
熊孩子千千万，陆灵可只有一个。
气坏了咋办？
“掌门。”
师徒俩正大眼瞪小眼，各怀鬼胎，忽然一道有些沙哑低沉的女声传来，秦芷忙扭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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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身量颇高的女弟子，及腰乌发散漫垂着，竟不带任何发饰；一身黑裙，整个人似一片乌云飘来这片山头，又寂静冷漠得像一块冰。
真是个奇怪的弟子。
察觉到秦芷的目光，那女弟子也转过头来。她扬起白皙的脸，薄得近乎透明的单眼皮便随之撩起，一道慵懒的目光就打在秦芷身上，不带任何情绪。
一阵亲切的血脉召唤感传来，秦芷惊讶地睁大眼，刚要说话，却听那人又开口了：
“安师姐让我把这个转交给掌门。”
她从袖子里掏出几张红笺，绕开秦芷的视线，径直递到陆灵手中。
陆灵早看见秦芷那小丫头想和人家搭话却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只在心里暗笑一阵，介绍道：“这是你楚二师姐，青空子掌教门下的弟子，你不认得很正常。”
那女弟子又看一眼秦芷：“楚霏。”
秦芷感激地看一眼陆灵，又转头看楚霏，笑道：“叫我秦芷就行。你有朱雀族的血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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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出口秦芷就意识到可能问得不妥，但已经晚了——
楚霏最恨别人提起她的血脉身世，闻言便冷了眸，冷哼一声：“我原以为南丘的鸟人能得掌门看重，亲自收为关门弟子，是多不得了的人物！没想到也是个以血统论人的青、鸾、贵、族。”
最后四个字嘲讽拉满，既暗示青鸾只是朱雀的衍生族群，又暗示秦芷是托了关系才被陆灵收为徒弟的。
伤害不高，侮辱性极强。
秦芷哪里忍得了，本来准备道歉的语气一变，就要和这萍水相逢的楚二师姐硬刚，忽觉肩膀上一阵温热感，却是陆灵正将挽着她的肩，温声道：“阿芷她缺了点心眼，性子顽皮，又懒散爱胡闹……”
？？？
秦芷越听越不对劲，怎么说了这么多都是缺点？
她悄悄伸手轻扯陆灵腰间的衣带，哀求陆灵说两句带优点的。
陆灵垂眸看一眼臂弯里不安分的小徒弟，严肃地护短：“她还好动，但是本尊喜欢她，阿芷她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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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霏抿着嘴，怔默半晌道：“弟子收回刚才的话。也请秦师妹以后谨言慎行。”
她往后退了半步，“这便告辞了。”
秦芷看着那抹黑色的身影倏尔消失在漫天的云雾里，为自己刚才的失言小小地后悔了一下。
“阿芷——”
陆灵松开搭在秦芷肩头的手，俯眸看着秦芷，那双桃花眼底浮现出似笑非笑的神色。
秦芷头皮一炸，知道这时候没外人，要和她算账了。
她决定先发制人：“师尊刚才说阿芷的缺点信手拈来，却一个优点都说不出来。”
陆灵：“？？？”
这丫头还有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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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灵忽然恶作剧心起，她假作思索的模样，抱着手臂道：“优点啊，我想想。”
偷眼看小姑娘正一脸期待，陆灵不理她，“思索”许久后，好整以暇地答：“师尊想了想，还真没想到你的优点。”
她揉揉秦芷的头，语重心长：“要加油啊。”
满脸的期待凝固住，秦芷当场愣在原地：“？？？”
瞧着秦芷的模样，陆灵终于忍俊不禁，颊边绽开两个小小酒窝。
秦芷看得出了神。那酒窝里一定盛满世间最好的琼浆玉液，饮一口便能让她酩酊大醉一百万年。
——
又有两个人从此讨厌我了。
楚霏从山头掠下来，默默想着刚才去掌门那边送东西的风波，心上涌起一阵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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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御着剑，却忽然没了回自己的洞府接着修炼的心思。
望着浓厚的雾气翻来涌去，楚霏一阵茫然。她闭上眼，任由风将她送往任意一个地方。
“楚师妹，去哪？”一声熟悉的呼唤响起，接着熟悉的气味混合在清新的云雾里，飘然而来。
楚霏睁开眼，瞧清楚来人后，低头小声地说：“随意逛逛。”
这风怎么把她吹到这里来了？
安羽上前，将垂在楚霏额前的碎发拨开，五指弯曲，替楚霏梳理着那些被风刮得缠绕在一起的长发，笑道：“早上去还好好的，怎么过了半日，就又乱成这样了？”
楚霏知道安羽说的是她那乱成死结的长发，可她总忍不住想起早上和秦芷闹的不愉快。
冰凉修长的手在她的发间穿|插而过，打结的头发依次被梳开，在轻风吹拂下轻轻舞动。楚霏抬起脸，眼眶不禁红了。
她哽咽道：“安师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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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羽一怔，手在楚霏发梢停下，温声说：“没关系的。和我说说。”
楚霏吸了吸鼻子，“我和秦师妹闹不愉快，还惹恼了掌门……”
“噗——”安羽忍不住轻笑一声，替楚霏的头发松松绾了个结，从自己头上摘下一支银钗子替楚霏别上，“师尊她就那种性子，哪里会和咱们生气？秦师妹她也不懂事，也不是会记仇的人。”
她拍拍这个敏感的小姑娘的肩，“没事的，别想啦。我前些日子给你的头饰呢？怎么都不戴？”
楚霏面上涌上一抹可疑的绯红，终于破涕为笑：“我不会戴……。”
身前的人忽然凑近，杏眼直直盯着楚霏。清凉的鼻息痒痒地洒在脸上，楚霏小脸发烫，惊慌道：“安师姐……”
安羽立刻拉开距离，右嘴角那颗朱红色的小痣也跟着她的笑意翘起，“你收拾起来也是好看的啊，小楚霏。”
不等楚霏反应过来，安羽已经回身，“走了。”
心头涌上一阵失落，楚霏看着那隐匿在浓雾里的身影，为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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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拔下头上的银色发钗，盯着看了许久，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
——
陆灵打开楚霏送来的信笺，略扫了一眼。
秦芷便凑上来，倚在陆灵胳膊边：“师尊，这‘万龙盛会’是什么意思？”
“东泽五万年一例的武会。”陆灵将三张信笺摊开在腿上，依次指着上面的信息道，“这便是黑水门李姣姣送来的拜帖；这是白川派赵萼的；这是流云域林莺莺的。”
“噢噢。”秦芷若有所思地点头，“这万龙盛会赢了有什么奖励呀？”
陆灵想了想，“中部地区有些新的发现，这次的奖励，应该就是赢了的弟子可以去中部历练吧。”
“这也太……”太稀烂了吧！
秦芷无力吐槽这赛制。中部地区是大陆上的灰色地带，谁也没法管的那种。她要是想去，轻轻松松就去了，还用得着辛辛苦苦打比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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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灵一眼看出她在想什么，一挑眉道：“你这丫头心思倒是灵。但是中部现在是天族在管辖，已经不能随意去了。大□□区去的人要是想去，可是要争抢一番的，人数都是有限制的。”
“啊这……”秦芷难得严肃起来，“天族的人可真是贪得无厌，手都伸到大陆来了。”
陆灵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这个徒儿，没再说话。
这小姑娘有些想法还挺……挺对自己胃口的。
心里这么想，陆灵却说：“你这丫头，当心让天族的人听见。”
秦芷嘻嘻道：“这里只有师尊，我怕什么？”
即便听见，那又怎么样？
“哎哎哎，师尊去哪？”
秦芷忙起身跃上陆灵的飞剑，往山下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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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堂中正热闹，一进门便听见林莺莺那撒娇似的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
安羽已经迎了上来：“师尊，赵掌门她们也刚到。”
陆灵点头应一声，抬腿进门。
秦芷一眼看见跟在安羽身边的楚霏，忙道：“楚二师姐！”
楚霏将头偏向一边，冷漠地答：“怎么的呢？”
“先前我说错了话，向你道歉。对不起，二师姐。”秦芷一边说，一边偷眼看楚霏的反应。
楚霏别扭地答应一声，似又觉得不妥，小声道：“我也有错，没事的……”
两人之间气氛正尴尬到极点，安羽忙打圆场：“好了好了，说开了就好了。都别放心上。来看抽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