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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稻田边吹来习习凉风,钟晴清醒不少,她停下步子大口呼吸,试图让自己平静。

    和齐津的重逢是她没料到过的。

    显而可见的是他对她毫无印象,这让她也放心不少。

    指示宁致远绊他的那脚,确实也只是因为玩心起来,想要报个私仇,出口压在心头郁气。

    她来明村已经两年了,那个圈子里的人和事仿若隔世。

    刚来的时候,她是不习惯的,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在这样的地方活下去。

    她是个适应性极强的人,随着时间的推移,习惯了这样寂静的日子,习惯了这样的慢节奏,习惯了村子里没有坏心的那些人。

    修复了这么久,她觉得自己一点点好起来。

    至少,她偶尔也会彻夜无梦。

    至少,她不会再想起那些人,也不会再想起那些纷纷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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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像是给自己开辟了一个世外桃源,在这里,她可以躲避所有烦恼。

    她知道自己是在逃避,可是她甘之如饴,她愿意这样欺骗自己。

    平静的生活突然闯进个不速之客。

    钟晴所有不好的回忆,随着他的到来一点点地想起。

    她固执的将所有的不满全部宣泄在闯入者身上,她知道自己有偏颇,也明白改变不了什么。

    因此她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应该更宽容些,比如学会眼不见为净,而不是像个刺猬般捍卫自己的领地。

    又或许,那句对不起应该真诚一点。

    回去的路,并不远,走路不到4分钟,如果步子快的话,只需要花费3分45秒可以到家,她刚来明村的时候,为了放空大脑,走路的时候会默念时间,所以她很清楚每一段路需要走多久。

    钟晴心情好转,重新走上归家的路。

    没走几步路,她看到了不久前刚分别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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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仓皇身影映入眼球。

    上蹿下跳的身影引人注目。

    那个被鸡追着向她冲来的人,嗯,她很确定,是齐津。

    钟晴转头想走,双臂被奔向她的齐津紧紧地钳住,紧接着耳边炸开的声音:“鸡,鸡,鸡啊,妈呀,活着的鸡!”

    齐津一个一米八好几的大男人,丝毫不觉得怕鸡是件多么羞耻的事,理所当然地躲在了钟晴这个一米六八的柔弱女子身后。

    他虎口掐住钟晴的胳膊,时不时带着钟晴转换方向,毅然将她当成一个挡鸡牌,试图遮挡跟随他飞奔而来的那两只母鸡火热的视线。

    两只母鸡围着他们俩扑棱着翅膀,直往钟晴腿上飞。

    “咯咯哒,咯咯哒。”

    伴随着齐津跳脚的呐喊声:“啊,啊,走开,走开啊!”

    钟晴觉得这一幕有些魔幻,身后的男人和身边跟着的两只白色的老母鸡,组成成滑稽的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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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耳边似是响起一阵乡村交响乐,热闹非凡。

    她告诉要沉稳,要沉稳,耳边炸开的尖叫声,让她再也忍耐不住,她捏住拳头,又缓缓放开,将心中的无奈演化成一股力量,她挥动着手里的油壶,围着她裤脚啄的母鸡,瞬间受了惊,仓皇往路旁的灌木丛钻去。

    他身后的人明显舒了口气,胳膊上的力气也小了不少,然后逐渐放手。

    钟晴就算不回头,也能猜到,身后的人必定在整理衣物,试图装作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没错,她选择了回头。

    果然身后的人,看了两眼自己的胳膊,扯了扯衣摆,丝毫不知道自己头顶还沾了泥灰,钟晴也并不打算提醒。

    察觉到她的目光后,齐津直了直背,轻咳了一声,指着掩盖在树木中的屋顶,开始掩耳盗铃:“我没迷路,这不是快到家了。”

    钟晴不知道应该给他一个什么表情算合适,只好木着一张脸往前走。

    就这么几百米的直线距离还走不明白。

    身后的人大概是又了心理阴影,加快步子跟在她的身边,开始喋喋不休:“为什么会有活的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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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能有人话这么多呢?

    圈子里不是都说齐家大少最是高冷吗?

    她步子倏地停住:“农村有鸡不是很正常吗?不少人家里年初养几只鸡,全年都有蛋吃,过年就养得胖胖的,炖汤喝再好不过了。”

    “可是,”齐津手在空中不停地比划,像是很难找到词汇。

    钟晴提前回答了他的问题:“不怕,我们没有人怕鸡,必要的时候,我都是自己杀鸡,在咽喉那里来上一刀,喉管的血就拿个小碗接着,鸡血鸡杂汤喝过没有,非常好喝。”

    齐津彻底闭嘴,脑海里浮现面前的人拿刀杀鸡的画面,一个寒战,从头顶凉到脚底,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喉咙,还是完好无损。

    齐津捂着喉结,探头过去,问:“这里没有餐馆吗?”

    “没有。”

    “超市也没有吗?”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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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津面如死灰,又垂死挣扎:“或许,这里会有”

    “都没有,这个村里一共8户人家,其中两户进城打工了,隔壁村人多一点,餐馆和超市,甚至学校都在8公里外的镇上。”

    钟晴骤然说了这么长一段话,齐津低头沉默,就在钟晴以为他死心了之后,听到身旁的人开口:“8千米,我走1千米大概10分钟,就等于说我如果想吃个饭,需要走80分钟?”

    钟晴停下步子,歪头看他,发现他没有开玩笑,而是在认真考量这个问题时,也就不忍心再落井下石,点头:“是的。”

    “老头子不是流放我,是想饿死我啊!”齐津醒悟道。

    钟晴知道他口中的老头子是谁,柳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她在钟家经常听到齐林庸的大名。

    或许是有了准备,再想起过去的人,她发现自己好像没有那般恨了。

    钟晴出神间,没留意身旁的齐津偷瞟她的神情。

    等她回过神,齐津长腿一迈,从她身边往前走了步,挡住她的去路。

    两人对立着,都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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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晴立刻进入警戒模式,浑身细胞都准备好战斗。

    面前的人,一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表情。

    不安好心。

    “你觉得我怎么样?”

    钟晴警觉地看着他,齐津低头看着她,他的眼睛是浅琥珀色的,他们之间离得很近,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白皙脸上细小的绒毛?

    两旁的大树轻摇枝桠,日光透过树的缝隙,斑驳地印在他们脸上,阳光是有温度的,脸上被风温柔的抚过。

    静谧无声间,齐津深情地看着她,继续道:“你看我”

    钟晴往后退了一步,一字一顿地开口:“我看你不怎么样!”

    说完拎着油壶与他擦肩而过。

    齐津愣在原地半晌,转身看着钟晴纤细的背影,同手里的油桶完全不成正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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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齐津,这是□□失败了?

    为了一日三餐,他不惜牺牲色相?

    还失败了?

    谁他妈说的,必要的时候脸能当饭吃的?

    钟晴回到家中,倒了杯水,擦拭掉额角的细汗。

    把拎回来的茶籽油倒进油壶后,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思考齐津反常的举动,然后伸了个懒腰。

    骗饭吃?

    想什么呢?

    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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