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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这点轻疏,让我在破洞里看到裹着湿透的衣衫烧的昏迷的他时,没有躲得远远的,而是凑上去,帮他换了湿衣服,生了火。

    后来陆家和秦家的家丁找到了我们,祠堂里小孩手臂粗的藤杖雨点般落在我的背上,腰上。

    我慌张的像秦家爹娘磕头解释,我只是为了救陆循彦的性命才为他换下湿衣服的,我和他清清白白的,没发生任何事。

    可回应我的确秦家爹爹更狠厉的藤杖,和秦家娘亲一叠声的混账东西。

    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上京官宦人家的小姐向来是把生死事小,名节事大刻在骨子里的。

    我与陆循彦在山洞共处了一夜,哪怕是为了救他,我在这些上京贵夫人圈里也成了不知羞耻的残花败柳。

    后来不知秦家和陆家是如何商议的,一月后我被顶喜娇送进了陆家门,成了陆循彦的妻。

    那时我想嫁给他这般好看的人,定是开心的连饭都能多吃两口。

    可真成了他的新妇才知道,这高门大户里呀,折磨人的法子比秦家的戒尺藤杖厉害的有的是呢。

    众人都扼腕于陆家的麒麟子被迫娶了我这么个粗野的乡下丫头。

    陆家人见了我更是一个个像吞了苍蝇一样,满眼竟是鄙夷和憎恶。

    那时我才知道,秦家爹娘用我的命逼迫陆循彦娶我。

    而陆家人便都以为,陆循彦的落水,和与我被困山洞的那一夜,都是我这个心机深沉的村姑的一场算计。

    我自然不愿受这样的委屈。

    我拉着陆循彦急切的解释。

    我说,从见到他第一眼起,就知道他是天上云,山间月,我对他只有欣赏,从未起过龌龊的心思。

    我说,我知道自己出身乡野,礼法粗陋,从没想嫁入高门做主母的。

    我说,那晚我醒来就在山洞里,回头就看见了烧红了脸的他,我实在不能见死不救。

    ......

    可我越说,陆循彦的脸色越沉,到最后,他狠狠的将一个水洗砸在我脚边。

    宋黎嫣,你有胆子算计我的婚事,我就让你尝尝被困死在这宅子里的滋味。

    陆循彦拂袖而且,并用以后得七年,践行着他的誓言。

    这时船驶入了港,我刚上甲板就被江南惯有的潮热撞了个满怀。

    在北边生活久了,此刻看这份待着咸腥的气味都让我怀念。

    又走了两日,我终于到了石桥村。

    远远的在村口就看见了我家屋顶的烟筒里冒出的炊烟。

    霎时我便什么仪态都顾不得了,像只归巢的倦鸟,飞也似的冲进了家门。

    乍一见我,爹娘竟是比我还要幸喜,抱着我又笑又哭,爹爹竟然欢喜的原地蹦了一下。

    我拉着爹娘的手,挑拣着讲了这些年的遭遇。

    娘的眼泪扑簌簌地掉,一个劲的拉着我的手,说我瘦了,拉着爹爹就要杀了年猪给我补补。

    恰是这是,一声浑厚的男声自屋外传来,宋大哥,我又来你家叨扰饭食了。

    哎呀呀,瞧我们光顾着看见焉儿高兴,竟然把子翰兄弟忘了。爹忙不迭的去开门。

    进来的男子剑眉星目,身量也高大,说话时,更是豪迈疏朗,与陆循彦截然不同。

    爹拉着他和我介绍,这是咱们村的恩人,也是爹爹的忘年交,三年前村里遭了匪,多亏了子翰兄弟出手,全村老小才保住了命。

    我福了福身子,叫了一声,历小叔。

    谁也没注意到男人红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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