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俞凌波是在半个小时之后来到那间咖啡馆的。骁远似乎是担心她可能会找不到自己，特意坐在了正对着窗的位置。
初春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让这个男孩身上有了一种格外温暖的意味。
当他看到俞凌波出现在咖啡馆外的的时候，他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这个男孩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他等待着的那个女孩身上。
于是他也就意识不到，哪怕是他的一个背影，都已经让咖啡馆里的好多女孩不自觉地偷瞄了好多眼了。
他站起身来，走向咖啡馆的门口，替正好要走进来的俞凌波拉开了门。
“你想喝什么？”
“冰拿铁吧。”
在得到了答案后，骁远先是给俞凌波指了指他先前坐的位置，而后就走向吧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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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骁远转过身的时候，俞凌波似乎听到咖啡馆里响起了不止一声被可疑压低了的“wow！”
她才被其中的一声“wow”吸引了注意，看看到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拿出了手机。
并且，女孩的手机屏幕上，还是正在买咖啡的骁远。
得，偷拍石锤了。
女孩的同伴发现俞凌波正在看她们，简直是“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正在偷拍的那个女孩连忙在同伴的提醒之下收起了手机，并且满脸通红地看向俞凌波，似乎还张牙舞爪地用口型在对她说“姐姐对不起”。
？？
不是，你们偷拍骁远呢，和我说什么对不起！
俞凌波刚要以肢体动作来和那两个女孩表示——我闪避了你们的“对不起”，那边的骁远就回过头来对她笑了一下。
这下俞凌波可就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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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她和骁远可能是被人误会了。
毕竟，现在的一男一女如果年龄相差不大，他们只要一起走在路上，就会被热心路人当成是一对。
先前他俩在警察局，不还被民警同志给误解了吗？
但这不对啊！
不是不是，真不是。
随着那语调变了的，夹杂着“好甜啊！”的“哇哦”再次响起，她只得也拿出了手机，要学着刚刚被她抓了现行的那两个女孩，也替骁远拍张照。
她仿佛是在用这样的举动转移注意力似的。
转移她自己的注意力，也转移骁远的。
骁远在明白过来俞凌波要做什么之后，立马就又转过来了一些。
他露出那在帅气之中还透着一股子不好意思的笑，显出了带着少年气的率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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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之前正要偷拍骁远的，还有起了这心思却没有付诸现实的女孩都掏出了自己的大手机。
在与俞凌波互动之后所出现的这种情形，是骁远先前还没能遇到过的。
但他似乎也完全不介意。
而出乎俞凌波意料的，是她也被拍进去了。
对于好看的人来说，两个人一起出现的威力绝对是1+1大于2的。
更不用说，她身上还有比骁远稍稍成熟了一些的“姐姐气”。
那让两人在一起出现的时候自带吸睛气场，而且还比他们单个出现的时候更没有距离感。
直到骁远带着那杯花果香调的冰拿铁，和俞凌波一起回到那个靠窗的座位，咖啡馆里的这些男孩子和女孩子才都各自继续起了自己先前的状态。
“我们昨天看到的那份招聘启事，我回去之后和我的朋友提了一下。然后他就告诉我，这家极限旅行俱乐部，其实是由他们谢氏生物的小谢总牵头搞的。”
在和俞凌波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骁远实在是有些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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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他错过
了俞凌波眼睛里一闪而过的诧异。
俞凌波下意识地握了握手机。
先前的那种轻松，且让人暖洋洋的氛围就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她显然感觉眼前的这一情形有些荒诞。
仿佛她才把那条让她弄不清楚究竟指向了哪里的线索放下了些，就发现线索的一段似乎已经被对此一无所知的骁远系在了身上。
但……怎么会是骁远呢？
写有骁远个人信息的资料表在俞凌波的眼前一闪而过。
那是她对于骁远的最初印象。
这份突然出现的记忆似乎是在帮她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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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自己究竟是怎么与这个男孩相识的。
但她还是愣了片刻之后先行抓住了这句话里提到的另外一个人。
俞凌波：“小谢总？”
“他不重要。”骁远打了个马虎眼，接着道：“我是想说，我的朋友正好就在谢氏生物工作，我就让他帮我打听了一下。”
骁远弟弟说，这次要正式招的，其实是两个人，要求的确卡得很严。
但除了那两个人之外，他们其实还需要把前期的工作落到实处去的人。
只不过，负责那些工作的，都从谢氏生物内招了。
而后，骁远弟弟就说出了他今天来见俞凌波要说的重点。
——“我朋友说，可以把你的简历递进去。”
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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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对于俞凌波而言的，堪称漫长的沉默。
说出了这些话的骁远弟弟脸上掩不去的兴奋。
可随后他就发现，俞凌波的脸上没有他先前所设想的那种意外以及惊喜。
她的目光不知是落在了何处，看起来似乎是在思考着重重迷雾。
并且，她的眼神里又还带着强烈的不确定。
骁远以为俞凌波可能是不信。
虽然“不敢置信”应该不是这样的。
而且说实话，这份工作也真的是没那么大不了的。
可骁远现在也只能这样认为了。
他用极为肯定的语气说道：“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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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俞凌波回过神来，有些吃力地对骁远点了点头。
她意识到自己这会儿应该表现得高兴一些，甚至是惊喜一些。
但这会儿她的反应时间已经有些过长了，于是她只得对骁远露出了有些勉强的笑意。
骁远：“你……怎么了吗？”
俞凌波：“没、没什么！”
随着骁远关心地问出那句话，俞凌波大脑运行的开关才终于又打开了。
她看似自然地说道：“我就是在想……我有点不记得出来的时候是不是把家里的烤箱关了。”
说着，她又看向了乌云聚集的天空，说道：“而且衣服也晾在了外面，还没收。”
骁远有些明白这可能只是俞凌波的托词，但他还是没有说穿，只是说：“那我就先送你回去吧。”
一种说不清的危险感猛然侵袭了俞凌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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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骁远知道她家住在哪儿。
这样的一个事实几乎是一瞬间就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在这一刻，她慢了那么两三拍地笑了起来，说：“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很近的。”
冰拿铁还没完全喝完，俞凌波于是拿起了咖啡，打算带在路上继续喝。
但在离开之前，她还是用带着笑意的眼睛看向对方，也用让骁远熟悉的语调说道：“今天不好意思了，下次请你吃饭。”
骁远：“你已经请过我一次了。下次，我请吧。”
见俞凌波脸上没有任何犹豫地和他点了点头，骁远这才放心地和她说了再见。
他又在咖啡馆里坐了一会儿，而后才带着那份疑惑离开了。
在他离开咖啡馆的时候，他收到了俞凌波给他发来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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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凌波：[有件事我忘了和你说了，我家住在哪儿，你可不要和别人说呀。]
骁远：[当然，这种事，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俞凌波很快就给发送了一个小猫击掌的表情给骁远，而后撤回了她所发送的上一条消息。
暖色的落地灯，木质书柜与放在一旁的单人小沙发。
这就是俞凌波最喜欢的，家里的一角了。
她坐在米色的单人沙发上，身体完全向后仰去。
她的耳机里传来了蒋颖的声音。
蒋颖：“你之前说的……还都是真的？”
俞凌波：“我好像……已经和你说了几次，我对超自然现象的观察结果，已经让我比较确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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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颖：“那你也没有很用心地告诉我，我们很可能真的生活在那种贞女里啊！”
蒋颖又道：“而且，要是连骁远都有问题，那这个世界就真的过于疯狂了吧？”
俞凌波：“我没说骁远‘有问题’。我只是觉得，他可能和‘那边’知道女主的人有一定的关系。只是他应该是被蒙在鼓里的。”
蒋颖：“但我一点也没有觉得被安慰到！骁远可是我从好几千份的志愿者资料里筛选出来的！我亲自选的。”
俞凌波没有很快应声。
因为，此刻她也和蒋颖有了相似的感觉。
那就好像被一张她所看不见的网给网住了。
她自以为是在努力地挣扎，却只是一点一点的，自己滚向了网中央。
俞凌波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去到书桌前，就只是站在那里，俯身在电脑上搜索起了“谢氏生物”，还有骁远先前在不经意间提起的“小谢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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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谢文龙的照片，以及他在网上公开的资料就一起出现在了俞凌波的眼前。
那是一个看起来……不是特别聪明的一个青年。
但他却很有亲和力，家里似乎还养着一只大金毛。
如果是在其它任何时候让俞凌波看到这个人的照片，她或许根本就没法把这个人和“危险”一词联系起来。
可现在，她却是犹豫了。
所以，这个人到底在他们所身处的世界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他又对这部“”知道多少？
“凌波？凌凌波？”
电话那头的蒋颖呼唤起了俞凌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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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凌波：“我在。”
蒋颖的声音听起来很慌：“要不，我们撤吧！把骁远拉黑了，我们撤！”
可俞凌波却是告诉她：“不行。”
这会儿的她已经接受了那些可能，于是心跳虽然依旧还大声到让人难以忽略，可俞凌波却是随着渐渐沉下的呼吸而镇定起来。
她不再像先前在咖啡馆里时的那样慌乱了。
“现在对方不知是敌是友，但他们在明，我在暗。一旦我撤了，就反过来了。他们肯定马上就会发现我。”
电脑屏幕的亮光映在俞凌波的脸上。
她说：“我得进，去看看‘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