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有没有搞错啊！之前邵队长介绍的那家极限旅行俱乐部，最后录用的居然都是波塞冬的人？]周一的早晨，俞凌波所在的庞络家中国向导群里出现了这样一条消息。
而后，群里的许多人就都冒起泡来。
庞络和波塞冬探险这两家公司在极地邮轮探险的业务上，经营范围其实是很重叠的。
并且，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波塞冬探险都因为他们的那艘令其引以为傲的核动力破冰船而压过了庞络一头。
于是庞络就只能使劲宣传他们的“人性化服务”，“内部的奢华装饰”，“无限量供应法国最好的甜点”。
然而不管庞络宣传的那些看起来有多棒，对于许多人来说，那都比不上波塞冬探险的一句“这是世界上的唯一一艘能带您看到帝企鹅的商用邮轮”。
看吧，连“可能”都不加。
好容易等到庞络也斥巨资定了一艘破冰邮轮，波塞冬探险又给不痛不痒地强调了一下——我们的破冰船是核动力的。
得，又被压了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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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绝对不是艳压，而是俄式钢压。
简而言之，庞络和波塞冬探险公司是一对对头。
[这不能吧？不能输得这么惨吧？]
[先别说什么可能不可能，这个群就这么点人，你们就来说说，都有谁去给那家公司递了简历。]
[我……我没投。比起坐在办公室里干轻轻松松的活儿，我好想还是更想这个月就带团去非洲。]
[呜呜呜宝宝也没有……由奢入俭难，最近半个月混吃等死，我感觉简直不要太开心！]
[我要准备考研了……]
群主：[……]
群主：[凌波呢！凌波你给我出来，你是不是也没去投简历！]
刚刚练完了晨间操的俞凌波抓紧时间冲了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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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烤面包和泡咖啡的时候点进一早上就冒出了许多消息的群。
这一看，就心虚得不行。
但她说不清楚她到底是因为自己瞒着大家去递了简历而心虚，还是因为她身为庞络的极地向导，居然是走了关系进的那家公司而心虚。
那就……不出声好了。
假装我还没起床！
正在喝着温水的俞凌波退出了v信，却是没有很快就放下手机。
她点开了用来和海登联系的通讯app，又把对方先前回她的那些消息看了一遍。
那是海登在挪威的霍尔诺岛研究基地用彩色铅笔画出的小动物，还有他和老大一只的信天翁的合影。
在俞凌波给他发去了那条看似不经意的问候后，这个有着金色头发，并且眼睛蓝得很特别的鸟类学家就特意找出了俞凌波的照片。
对，就是被俞凌波放在了庞络向导系统里的，那张把自己的脸遮得严严实实的“工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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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让自己的手机显示出了这张照片，而后拿着手机和那只信天翁一起合了张影。
海登长得高，手自然也长，他把手机伸到了前面靠近镜头的地方，用近大远小把照片上的俞凌波变得很大，好像照片上的俞凌波也和他还有信天翁合影了一样。
海登：你看，你也在了。
那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是让俞凌波看了好一会儿。
直到烤面包机把面包探出来的那“砰”的一声唤回她的思绪，她才恍然回神，做起了她出门前的准备。
谢氏生物大楼。
“欢迎加入我们。小俞，你叫我梁姐就好了。”
负责来接引俞凌波的，是一个看起来大约四十多岁的干练女性。
梁姐和俞凌波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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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这个极限旅行俱乐部的现状，解释了她作为新入职员工的工作内容，也讲了一些注意事项。
“转角处就是我们这一层的茶水间了，里头还有我们的休息室。下午三点半的时候，这里会摆点心出来。点心的味道还是不错的。
“尤其是那些小个儿的巧克力可颂，特别推荐。就是不能多吃，那些太容易让人长胖了。”
在和俞凌波说话时，梁姐的态度十分友善。
作为俞凌波在这家公司里的上司，她还亲自带俞凌波参观了一下这里，好像献宝一样地带着人去看了摆放着好多台走步机的地方。
那是谢氏生物专门给久坐的员工准备的长廊，里头只有走步机，没有沙发和座椅。
长廊的面前是巨大的玻璃外墙，并且不止外面的街道两边都种着树，走步机的边上也放着市内观赏植物。
而在植物栖身的大花盆上，则贴了十分可爱的提示语——不要一边走路一边看手机哟~
这句提示语都把俞凌波给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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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面带路的梁姐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快些过来，并从西装的口袋里拿出了她的工牌。
“我们的部门很小，所以这些配套的设施都是和谢氏生物的员工共用的。只是你每次外出都最好带着你的工牌，然后刷卡进出。”
梁姐没有和俞凌波说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俞凌波觉得，她可能明白意思。
因为谢氏生物是会自主研发高新技术的公司。
即便所有进入公司的人都需要核实身份，他们也依旧十分注重公司内部的安保。
如果不带着工牌，那么她很可能在转了几圈之后，就回不去了。
接过了工牌的俞凌波打开包着它的纸，而后发现了写在纸上的，让她嘴角一抽的留言。
——谢总说你简历上的那张照片完全不像你，就给你换了张照片。
果然，当她把里头放着一张磁卡的工牌转至正面，就发现上面印着的那张照片……正是谢文龙在面试那天强行用手机偷拍她的那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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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凌波：“…………”
的确，如果工牌上放着的，是用她特意p丑了的那张证件照，那么照片和本人过于不像是会显得有些奇怪。
可别人的工牌上用的都是正正经经的证件照，她用的却好像是开了美颜效果的，手机摄影照，这难道就不奇怪了吗！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俞凌波原本就心里有鬼，知道自己是过来卧底的，也觉得她在这里应该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于是她怎么看怎么觉得……
那张照片截图截得很鬼，让她一眼就能从背景的信息看出该照片的拍摄地点其实是谢文龙的办公室。
俞凌波：“……”
她现在就是特别想找公司里负责行政的人再给她印一张工牌。
但是当俞凌波打开装着工牌的透明塑料外壳，却发现连里头的那张磁卡上也印着拍摄于谢总办公室的那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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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牌是纸质的，只要重新打印一下就好，但她难道还能让人把里头的那张磁卡也轻易重做了吗！
沉默，沉默。
俞凌波沉默三连。
她将谢文龙的名字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念了好几遍，而后才把工牌挂到脖子上，又把它放进了外套里面，跟着梁姐一起回到了她们的办公室。
卧底小俞对于敌情的“探查”也就从这个时候开始了。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遍她们的这间办公室，发现这里虽然不大，但因为只放了四个工位，看起来倒是还挺宽敞的。
这几个工位间都做了一米多高的间隔，给了她们一定的隐私，也给了俞凌波相当程度上的便宜。
且，办公室的朝向很好，在早上九点半的这个时候，太阳已经照进了办公室里，让人感觉暖洋洋的。
除此之外，办公室里还有着绿植，以及一些其它的贴心小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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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这里可能有人在找她，且不知来者是善是恶，那么在这里工作，其实会是一件让人感觉到和舒心的事。
在稍稍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桌子，也打开了电脑后，俞凌波不动声色地看起了还空着的另外两个工位。
“梁姐。”
她轻轻唤了自己在这里的上司一声，问道：“我们这里，是还有两位同事吗？”
“啊……是的。”
提起那两位也同样会是在今天入职的员工，梁姐的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且还有一点讳莫如深。
梁姐：“她们……她们的工作内容和我们有一点不太一样。也会稍微晚一点来公司。”
见对方不愿多说，俞凌波也就不再追问，以免打草惊蛇。
她只是笑了一下，并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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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这会儿的俞凌波带上了身为“卧底”的自觉，她变得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还要更为留心观察四周。
于是她也就发现，在她就这么结束了话题之后，梁姐的样子……显然就是松了一口气。
就这样，俞凌波更新起了有关此番卧底行动的备忘录。
——[这里的确有蹊跷，l很可能知道什么。我需要谨慎。]
与此同时，在谢氏生物的总部大楼工作的员工都收到了一份邮件。
这份邮件提醒他们，从本周起，无论去到哪里都要带上自己的磁卡。
因为公司的分区门禁系统正在升级，到时候可能有人会短暂地无法进入公司的某部分区域。
如果这样的事发生了，还请他们不要惊慌，可回到自己的办公区域稍候片刻。
“真的有必要这么严防死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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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龙虽然执行了赵昊宇的这份要求，也觉得自己家公司的这套门禁系统被赵昊宇升级了一下之后简直是酷毙了，但他依旧还是觉得这实在是太夸张了。
他问：“只要那两个女孩进入到某部分公共区域，就不让18~45这个年龄区间的任何男性员工靠近那里？”
赵昊宇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而是问出了一个看似与此毫不相干的问题。
赵昊宇：“在这栋大楼里，有你憎恶的同性吗？”
谢文龙：“什么？”
赵昊宇：“但凡你对一名男性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怜悯，就不要让那两个女人有机会看到他。”
谢文龙：“那如果我……我出于好奇……就是去看她们了……”
赵昊宇：“如果你不怕和你有过关系的那些女孩全都在一夜之间变成了男人，你可以去试试看。”
谢文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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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赵昊宇看了一眼手表，说道：“她们还有半个小时就要过来报道了，我得走了。”
当赵昊宇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看向自己的好友，唤了一遍对方的名字。
“谢文龙。”
小谢总本就被那句仿佛在说恐怖故事一样的话给激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现在冷不防地听到自己的全名，更是膝盖都僵了，叠在另一条腿上的那条腿就这么重重地砸到了地上！
谢文龙：“你、你干嘛啊！这么连名带姓地叫我！”
赵昊宇的那双眼睛仿佛毫无感情一般地盯着他：“我没有在和你说笑话。千万不要让她们两个有看到你的机会。她们非常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