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门推荐 第496章
1983年的槐花开得格外早,春雨来得也格外早,李叔坟前那株野山菊第西次绽放,李家生活也逐渐好了起来。老槐树新抽的嫩芽被风卷进院子,我正踩着板凳晾干菜,一阵风吹过,槐树芽落在泛黄的《十万个为什么》上——那本压在箱底十年的旧书,昨日刚被我翻出来掸去灰尘。
"晚晚!
"院门吱呀作响的刹那,我手中的竹匾险些坠落。
逆光里站着穿白衬衫的青年。
李慕衍带着江南的潮气踏进我家院门。
他肩头斜挎的帆布包鼓鼓囊囊,袖口磨出毛边的确良衬衫下,腕骨突兀得像要刺破皮肤。
他走到我面前从里兜掏出一铁盒塞入我怀中,"给你带回来的大块糖。
"他往我怀里塞铁盒的动作还像当年递奶糖,只是掌心纵横的茧子硌得人生疼。
母亲背过身去抹眼角,说十七岁的慕衍己是个能顶门立户的男人了。
我凝视着他鬓角的灰尘,忽然想起那个雾色苍茫的清晨。
如今他小麦色的皮肤,坚毅且深沉的眼神无不诉说着他的成长,而手腕上那道当年被红绳勒出的浅痕,却如同一枚未写完的逗号,静静地诉说着曾经的故事。
那夜我蜷在炕上,月光将铁盒映得忽明忽暗。
风送来隔壁的对话,李婶子带着哭腔的笑声时断时续,但我却只听清李暮衍不走了......我翻身摸出枕下的枣木小马,十西年光阴将它浸润得温润如玉。
命运的齿轮在霜降前夜开始错位。
那天父亲破天荒递给我油纸包,金黄的麻花泛着糖霜:"钢厂食堂新来的师傅,你妈他们吃过了,这是特意给你留的。
"他指甲缝里的铁锈沾在油纸上,像干涸的血迹。
我攥着麻花穿过晨雾弥漫的田埂,却在拐弯处将吃食碾进泥里——碎渣引来了觅食的麻雀,它们永远不知道这是某个父亲省下半斤粮票换的宠爱。
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