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5满是灰烬中我看见了菩萨的脸，她抱着玉净瓶对着我在笑。
我揉了揉眼，好半天才终于反应过来，声音带上了些颤抖。
“菩萨，我不是在做梦吧。”
菩萨笑的温柔，“白璃你辛苦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正式位列仙班了。”
我摸了两把眼泪，这才从激动的心情中缓过来。
菩萨继续说道。
“你仙路已成，我便是来接你去的，你可还有什么未了心愿。”
我想了想捏着一个诀。
既我的内丹，护心鳞都被苏婉晴拿走了，那干脆这一身蛇皮也留给她。
做完这一切，我抬眸看向菩萨道。
“没有了，我们走吧菩萨。”
我没想到居然能在天界见到不少和我同样出身的。
小兔子，小鱼，甚至还有九尾狐。
小兔子很是开心的拉着我跳。
他们都是自己修炼成仙的。
“我见过一只和你一样的大蛇。”
说着她还拉着我去找了那条那蛇，是一个很美的妇人样子。
小兔子偷偷给我说，这妇人还是文曲星君在凡间的母亲。
我眼神一愣，定定的望着那个身影，一把激动的抓住小兔子的手。
“她，她可是白素贞，白娘子。”
小兔子蹦蹦跳跳的点头。
老天爷这可是我们蛇界明星。
也是我成仙的偶像，要知道当初就是听了白娘娘的故事我才对修仙有了憧憬。
但后来我在凡间也听说过白娘子的故事，却是和我们蛇界大不相同。
蛇界流传下来的故事里，白娘子报恩后便飞升成了仙。
但凡间的故事里白娘子却爱上了一个凡人，甚至因为凡人被关雷峰塔。
但现在看见出现在仙界的白娘子，我就是知道还是我们蛇界的故事真。
说话间，白娘子也看见了我们，她笑容何须看向我。
“你也是白蛇。”
我点头，红着脸看向她，满目崇拜，“娘子，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她笑着大手一挥在我尾尖落下了一笔签名。
我幸福的差点晕倒。
虽说在天界的日子不错，但我们每个人也有自己的任务和管辖区。
我刚好被分到管辖一个小村庄，负责管辖这篇村庄的生计。
这天我向往常一样巡视小村庄，却发现村长上头围绕着一片黑气，就连村里的小人也一个一个的病倒了。
村里弥漫着死气。
我没有犹豫化身下凡来到村庄。
我用法力稳定，这才延缓了病气的发展。
村里的每个人都喊我仙姑。
本就贫苦的村子为了招待我更是掏出了家底。
我谢绝了他们的招待，开设药铺，并且招呼了周遭的小蛇帮我查找有关病情的源头。
在小蛇的帮助下，我很快找到了病情的源头，是一只瘟疫兽。
解决完瘟疫兽，我有降下了些强身健体的药才就准备走。
但临走时，村里的人一再要给我塑身，立了庙。
还有只开了灵智的小蛇找上我，眼里满是崇拜的眼神。
我笑着拍了拍她的头，顺便给她注入了一丝本源之力，也算是一次给了她机缘吧。
6
周琼恩满脸焦急的将苏婉晴送到医馆，好在她的伤口不重，没有伤到要害处。
他满是心疼的守在苏婉晴的身边。
苏婉晴扯出一个苍白的笑。
“琼哥，都是我不好，让你和姐姐生了嫌隙。”
周琼恩温柔的摸了摸苏婉晴的脑袋，“傻瓜，她哪有你重要，何况你可是我即将过门的妻子。”
周琼恩话是这么说，但心里想到白璃，不知为何生出几分奇怪的感觉。
就像是，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离开他了一般。
他按住心口，竭力稳住哪抽痛的感觉。
这时苏婉晴发现了他的不对，抓住周琼恩的胳膊，柔声道。
“琼哥，你怎么了，看起来脸上这么难看。”
周琼恩稳了稳心神，勉强极出几分笑。
“没什么，就是感觉有些不舒服，婉晴你在这先休息着我想先回去看看。”
周琼恩刚起身，苏婉晴拽住他的胳膊。
语气娇柔，拉着他的手故意放在自己的胸口处。
“琼哥，人家一个人好害怕，你留下陪我好不好，人家任你处置。”
周琼恩的手一顿，对上那片雪白，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
原本想要回家的心思连着心底那块不自觉的慌乱也一起被他按了下去。
一夜荒唐，隔天一早，周琼恩醒来时，就看见一旁的苏婉晴。
她脸蛋红扑扑的看着他笑。
周琼恩动了动喉结，到底没在动。
“婉晴你才刚恢复，不宜这样剧烈运动。”
苏婉晴抛了个媚眼道，“琼哥，人家早就好了。”
说着她勾着周琼恩的脖子，两人的呼吸碰撞在一起。
周琼恩的心剧烈的跳动，猛地吻了上去。
这时，一旁问诊的病人的谈论声落在了周琼恩的耳中。
“听说昨晚春熙路大雨引起的雷电击毁了一处房子，当场引发火灾，现在还在救火呢。”
“啊，天降雷火，莫不是有什么不公之事引了天怒。”
听到春熙路的周琼恩的动作顿了顿。
他家不就是在春熙路。
还没等他回过神，家中的仆人慌张的来。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家中昨夜起火了，屋子都烧干净了。但是查人的时候发现白姑娘不见了。”
周琼恩整个人愣了一瞬，脑子只觉得嗡了一声，他听不见仆从的声音，也听不见苏婉晴的声音。
他从未如此慌乱过。
不顾苏婉晴挽留的声音，一路飞驰终于到家。
可现在那分明是一片灰烬。
周琼恩手抖的厉害，脑子里却满是白璃那张笑的如花一般的脸。
他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扯出一个苍白的笑，问道。
“若是起火时，屋里有人还有活下去的可能吗？”
周遭的人惋惜的看了他一眼。
仆从战战兢兢答道，“依照昨日的火情来看，应该是不存在这种可能。”
7
周琼恩深吸一口气，好半天才终于缓过来。
他不相信白璃会死。
毕竟白璃可是千年蛇妖，区区一场小火怎么会要了她的命。
对，她一定是在和他闹脾气，所以现在才不肯出来见他。
想到这他才松了一口气。
周琼恩也不明白为何自己心口那般的慌乱，但他就是感觉有些喘不过气的压抑。
他有些烦躁的捏了捏拳头，朝一旁走去。
仿佛只有远离那个地方他才能勉强好受些。
可心中的烦躁半点没有减少。
他不自觉的踮脚，但派出去的人得到的答复却都是没有一点白璃的下落。
这时，他突然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声音，声音很小他蹲下身子才终于听清。
他这才看清是一群蚂蚁在说话。
“你听说了吗，春熙路前面那处别墅昨晚上烧死了一条蛇精。”
“听说啊还是一条千年蛇精。”
“千年蛇精怎么会那么容易被烧死？”
“那你可不知道，这蛇精把护心鳞，和内丹都给了别人，连自己一身内力也给的差不多了，昨夜还被人灌了雄黄酒。而且那火可不是一般的火，是雷劫引发的天火，就算她是千年蛇妖也得掉一层皮，更何况是在那么虚弱的情况下。”
周琼恩只觉得浑身发冷。
他一遍遍想要告诉自己是假的。
但白璃确实没了护心鳞，内丹也给了苏婉晴，自己还逼着她喝了雄黄酒。
想到这他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此刻他终于意识到一件事实，白璃真的死了。
他失魂落魄的又走到那处他和白璃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的房子的废墟前。
不知为何眼泪下意识的滑落。
连心也疼的厉害。
就在这时，苏婉晴找到他。
他抬起有些红的眼睛，苏婉晴担忧的看着他。
“琼哥你这是怎么了？”
他声音有些沙哑，“白璃死了。”
苏婉晴顿了一秒，在看到废墟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无所谓的摊了摊手，“死了就死了，不就是一只蛇妖吗，琼哥你不会是爱上蛇妖了吧，你当初不是说好和她只是逢场作戏。”
“怎么可能。”
周琼恩下意识的反驳道。
苏婉晴一把搂住他的脖颈。
“我就知道，那既然蛇妖已死，琼哥你是不是就要娶我了。”
周琼恩顿了顿，扯出一个不自然的笑，“那是当然。”
“琼哥你真好。”
苏婉晴跨上周琼恩的胳膊笑嘻嘻的离开，周琼恩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到底还是底下了头。
是啊，白璃到底是一只妖精，他是人又怎么会喜欢一只妖精。
他这样说着，可心怎么疼的那么厉害。
8
苏婉晴和周琼恩很快拜堂，堂堂正正的结为了夫妻。。
婚礼上，苏婉晴穿着大红色的喜服，盖着盖头，和他夫妻对拜。
但周琼恩脑中想到的却是白璃。
他想到的是白璃穿着穿着喜服站在他面前的样子。
他想起白璃无数次幻想的他们的大喜之日。
好不容易陪完酒，他才终于被放入洞房。
回到房间就看见盖着盖头的苏婉晴。
他小心的掀起盖头，但在看清那张脸时，心不知为何却没有那般欢愉了。
苏婉晴搂着他的脖颈，“琼哥，人家等你好久了。”
周琼恩不知为何却没有那心思，但架不住苏婉晴的纠缠。
但刚躺下，他突然摸到苏婉晴后背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又凉又滑。
就像是鳞片。
周琼恩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人怎么会长鳞片呢。
想到这他便没在多想，一夜过去，周琼恩是被窗边的太阳晃醒的。
可等他看清身边人，却尖叫一声，险些吓晕过去。
苏婉晴缓缓揉了揉眼睛，嗔怪的看了一眼周琼恩。
“琼哥，你怎么了，怎么这样看人家。”
周琼恩没有说话，只是手指颤抖的指着苏婉晴。
“怪物，怪物。”
苏婉晴大约是察觉到周琼恩的神色实在不像是开玩笑的，赶忙找到镜子。
但等她看清楚镜中的自己也吓了一跳。
只见自己身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像是青苔一般的鳞片。
苏婉晴带着哭腔找上周琼恩。
“琼哥，怎么办啊。”
周琼恩虽然知道白璃是蛇妖，但也从未见过她的本体，因此在苏婉晴向自己靠近时，他只觉得又害怕又恶心。
一想到自己昨晚上身边睡的居然是这种东西，周琼恩再也没忍住冲了出去吐了起来。
一边吐还不忘指着苏婉晴，“你别过来。”
周琼恩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苏婉晴，干脆跑出了家。
但冷静下来又想，苏婉晴到底已经是他过门的妻子，何况他曾经还和白璃那样一只真蛇在一起过。
想到这他喝了两口酒，壮了壮胆，摇摇晃晃的推开了门。
但屋里却是漆黑一片，他刚打开灯。
就发现角落像是一只绿色蜥蜴一样的东西顿在角落。
他呼了两口气，开口道，“婉晴我知道是你，你别担心我们一起想办法。”
说着他就朝角落走去。
突然绿色的东西顿了顿，紧接着猛地转头。
周琼恩整个险些被吓晕在原地。
他看见苏婉晴手上抓着她最爱的仓鼠朵朵，那仓鼠已经被她咬断了半只头，无力的耷拉在她手上，血溅了她一身。
她就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周琼恩尖叫一声，嚎哭着往外跑。
可苏婉晴已经注意到他了，她行动很快，一把抓住周琼恩的腿一口咬了下去。
剧烈的疼痛感刺激着周琼恩的身体。
他挣扎着，好不容易抽出腿。
但苏婉晴又追了上来。
可就在苏婉晴再次靠近要咬断他的脖子时，他脖子上的玉符突然生出一道亮光将苏婉晴打晕。
周琼恩颤抖的睁开眼，看着晕倒的苏婉晴，赶忙从脖颈处掏出那块玉符。
他记得这是白璃送给他的。
他疯了似的跑出去，找到附近的道观，直到苏婉晴被道士们带走他还一直死死的攥着玉符。
那一刻周琼恩从未如此想念过白璃。
可他还没喘息两天，突然收到道观的信，他们说苏婉晴跑了。
9
自此得知这个消息，周琼恩整日是睡不好也吃不好，只要他一闭上眼，脑里就会想起苏婉晴吃仓鼠那个画面。
而且在梦里被吃的不是仓鼠而变成了他。
终于在一个晚上，周琼恩照例回家睡觉，却在闭上眼感受到一滴水落在脸上。
他睁开眼对上的是苏婉晴那张已经布满鳞片的脸。
当晚，周琼恩连夜逃跑。
他不知道该逃到哪里去，但不论逃到哪里只要他停下，脑中就会不自觉的想起苏婉晴的脸。
终于他不知道逃了多久，逃到了一个小村庄。
也是在这个村庄周琼恩第一次睡了好觉，没有梦见苏婉晴。
他开始喜欢这个村庄，这里的绿茶，清水，每一处都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就在这天他照例闲逛却发现了一处庙宇。
等他看清楚庙宇中供奉的神像一下愣在了原地。
神像的脸和白璃一模一样。
甚至就连神像的名字就叫白璃像。
周琼恩不相信这是巧合，他在村庄各处打探有关白璃庙的事。
终于在一个老人哪听到了这个庙的来历。
三年前村庄生了一场瘟疫，村里几乎所有人都感染了这病，就在大家以为要死的时候，从天而降了一个姑娘救了大家。
但在瘟疫消失后，那姑娘也就离开了。
周琼恩看着那神像，心砰砰直跳。
他感觉这就是老天给他的一个机会，一个和白璃再续前缘的机会。
当初若非苏婉晴阻拦，他大约早就和白璃结婚了。
周琼恩将全部家当都搬到了白璃庙中。
他开始回忆起和白璃的点点滴滴。
周琼恩想起初见白璃的那天，他正在爬山，满头大汗时候，突然面前出现一双修长的白嫩的手递给他一瓶水。
他抬眸对上的是一双眉眼弯弯的笑脸。
彼时太阳正从山头落下，昏红的夕阳洒落在少女身上，宛如从仙界而来的精灵。
那一眼看进了他的心里。
可后来苏婉晴找上他。
他自小没了父母，是苏婉晴一直鼓励他，他才终于有了如今的成就。
所以在再次遇到苏婉晴时他把那时的感觉当成了爱，以至于纵容苏婉晴伤害了白璃。
周琼恩不知道在哪里跪了多久，但始终没有等到白璃。
他真的真的好想在见到白璃一面。
想到这他又想起了老者给他讲的故事。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周琼恩突然睁开了眼，他找到见白璃的法子了。
10
我照例巡视着我的小村庄，三年的时间在我的调理下，村庄一片风平浪静，甚至有越发像好的趋势。
但今天村里却感觉有些不对劲，诡异的安静弥漫在整个村子里。
往日热闹的村子今天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
就在这时，一道绿色身影一闪而过，紧接着传来一阵尖叫声。
这绝对不对。
我没有犹豫化形落在村庄。
静，诡异的静。
我正在查看，身后却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白璃，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带着疑惑回头，看到的居然是周琼恩。
几年不见他老的厉害，鬓角已经生出了银丝，脸色的沟壑也重了不少。
他眼里满是热泪。
“白璃，你瞧你一点没变还是那么漂亮。”
我狐疑的看着他，实在不知道这人还要说什么。
他做了个自诩深情的动作，单膝跪在地上，掏出一只金钗。
“白璃，当初是我瞎了眼，没有意识到自己对你的爱意，但现在我已经看清楚自己的心，白璃这辈子我爱的只有你。你愿意在给我一个机会吗？”
我从未觉得一个人神经到这个地步。
可就在我噤声时，那道绿色的影子再次出现了，这次她直直的冲我而来。
准确的来说是冲周琼恩来。
同时我在那绿色的影子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我下意识上前将周琼恩挡在身后，“当心。”
下一秒金光乍现，我捆住了那道绿色的影子。
我这才看清，这是个半蛇半人的怪物。
周琼恩从我身后探出头，在发现我抓住怪物后，他一脸义愤填膺。
“白璃快杀了她，杀了苏婉晴。”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我愣了，果然她身上的熟悉味道原来是我曾经的妖气。
我挥手，收回了那一缕妖气，苏婉晴也恢复了正常晕了过去。
彼时村里的人才终于出现。
为首的老者哭着拜倒在我脚下。
“仙人还好你来了。”
但还要激愤的，“你为何不早些来，我那可怜的孩儿已经被怪物弄死了。”
老者呵斥了她一声，妇人才不情不愿的跪下。
可眼角的泪花却没有断过。
我这才发现村里大半的人都不见了，而每个人脸上都带上了伤心。
当初被我点化的那条白蛇来到我身边，吐着蛇信子告诉了我经过。
原来是周琼恩故意引苏婉晴来村子的。
就是因为听了那个故事，他觉得村里只有死人了我才会来。
可当初我将妖气给苏婉晴时，并没有给她那样的攻击力。
我探查了周琼恩的记忆。
这才得知，周琼恩在发现我给他的玉符能隔开苏婉晴后，将苏婉晴关在了地下室，故意用玉符折磨她，这才激起了她的攻击性。
这也是为何周琼恩把她送进了道观，她还要逃出找他。
周琼恩拉着我的手满是深情。
“阿白，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有我，不如为何刚才主动将我护在身后。”
想起周琼恩记忆力见到苏婉晴蛇体害怕的样子。
我突然扯出一个诡异的笑。
“你真的想和我在一起？”
他忙不迭住的点头。
“阿白我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
我点了点头，“那跟我来吧。”
他满是欣喜的跟着我走近山林。
在一处空旷中我挺下了脚步。
在他愣神时，显出了原型，巨大的蛇头对上周琼恩的脸。
周琼恩惊叫一声直接被吓的当场丢了魂。
我找到此方阎罗记下。
“此人伤天害理，命有此劫。”
熟话说因果报应，恶事做尽自有天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