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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沈牧宁胸口剧烈起伏,双眼通红,手震得发麻,足以见得用了多大的力气。

    她死死瞪着江堰,如同盯着仇人。

    这个把她的真心当做垃圾踩在脚底下还不算,还要反复的践踏、凌辱她的人。

    沈牧宁!你敢打我

    江堰如同发了狠的猛兽,死死扣住沈牧宁的脖子,用力到额头青筋凸起。

    忽然,他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后背狠狠撞在门禁口的玻璃护栏上,撞出一声猛烈的巨响,听着都疼。

    王羌和陈秘书赶紧去扶起江堰。

    江总!

    谁啊敢打我们江总,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我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驰宇也是江家的地盘了。

    顾宴洲懒洋洋地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斜靠在护栏上,居高临下地睨向江堰。

    见他一副狼狈可怜的样子,勾了勾嘴角。

    把玩着袖扣上的钻石,慢条斯理地说,看样子江总是律师函还没收够,想再来一封

    江堰怒骂一声,起身要还击。

    王羌和陈秘书一左一右把他架住了。

    江总别冲动,想想公司股价,今天是来谈和解的,千万不能闹大了,帐可以之后算,反正他们也翻不出您的手掌,先忍忍吧。

    是啊小堰,你放心,一会儿谈判的时候叔铁定给你找回场子,狠狠打他们脸!

    江堰勉强被安抚住了,怒目圆瞪,死死盯着和顾宴洲乖乖离开的沈牧宁。

    ......

    坐。

    顾宴洲把沈牧宁带到自己的办公室,让她在会客厅的沙发上落座。

    沈牧宁乖乖坐下来,余光环视四周。

    顾宴洲的办公区域跟他这个人给人的印象一模一样,黑白灰色调,冷冽低沉,高不可攀。

    看一眼体温都不由得低八度。

    沈牧宁打了个哆嗦,默默收回视线。

    鼻端忽然涌入一股淡而清冽的白檀香。

    顾宴洲拎着一个医药箱,在她面前半蹲下来。

    手。

    什么

    顾宴洲看着女孩无辜水润的大眼睛,打开医药箱拆了一包棉签。

    沈小姐这是心痛到麻木了柔软的棉签在她手掌外侧点了两下,顾宴洲压低声音,莫名蛊惑,还是说我该叫你小忍者

    沈牧宁愣了两秒,经他提醒,慢半拍地举起手,血淋淋的一片。

    手掌外侧的皮肤被刮掉了好大一片皮肉,肌肤组织外翻,血肉模糊,血线一路蜿蜒流到了手腕上。

    大概是在掌箍江堰的时候挂在了他胸口的胸针上。

    她竟毫无察觉,而顾宴洲却注意到了。

    沈牧宁有些意外。

    见沈牧宁一动不动,顾宴洲挑了挑眉,真痛傻了啊

    他离得近,那种刻意压低又带着调侃的语调就像是贴在她的耳边说的,引起一阵酥麻,沈牧宁莫名红了耳根。

    没有,我自己来吧。

    顾宴洲避开她要自力更生的小手,顺势扣住她手腕,隔着衣衫,沈牧宁却跟被烫到了似的,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他身上的味道贴得更近了,几乎是将他整个人都包住,侵略性极强,沈牧宁的心跳不由自觉的加快,眼帘低垂,他的强势让她连抗拒的动作不由自主地放轻,被蛊惑似的听从他的指令。

    顾总......

    别乱动。

    顾宴洲看着霸道强势,但落下来抹药的动作却又轻又柔,连带着呼吸也放缓了。

    抹药的间隙,抬眸看她一眼,见她一副冻僵的惊愕表情,眼底笑意幽深,磁声道:这双手对我很重要,所以,沈小姐还是乖乖配合一下,嗯

    咯噔一声,沈牧宁的心跳频率彻底乱了。

    整个人就跟入了定似的,一动不动,僵硬地维持原动作。

    顾宴洲抹完药,帮她包上医用纱布,见她一副见鬼的表情,低声笑了起来。

    欣赏片刻自己的成果,顾宴洲满意地点点头,起身靠坐在沙发扶手上。

    他一抽离,那几乎将自己整个人都包裹着的男性气息也随之远离,周身温度骤然降低,沈牧宁松了口气。

    顾宴洲:别紧张。我是说,这双手毕竟是要做实验的,以后说不定我们还有合作,可得好好保护住了。

    沈牧宁咬住下唇,等那阵莫名的情愫退潮,迅速起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转身看向顾宴洲。

    他还维持着那副吊儿郎当懒懒散散的样子,见她回头,嘴角勾起一抹笑。

    沈牧宁避开对视,轻声:正好江氏集团的人来了,我们还是去见一面吧,这些事别再拖下去了,正好今天一起解决。

    顾宴洲太能蛊人了。

    不管是有意无意,以后她还是离他远一点为妙。

    身后,男人凝视着她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良久良久,漫出一声愉悦的低笑。

    ......

    驰宇科技会议室。

    江堰等人最终还是被放行了,走进会议室,环视一圈,江堰冷冷一笑。

    寒酸。

    陈秘书点头附和,驰宇科技毕竟是新起来的互联网公司,在江洲还没站稳脚跟,虽然已经敲钟上市,但规模不如江氏,这地段也不如cbd商圈值钱,环境的确差点儿,但对他们来说也算不错了。

    王羌摸着下巴道:没错,不过就是个小喽啰罢了。所谓的起诉不过就是个唬人的噱头,他还敢真的跟江氏集团叫板小堰你放心,这案子尽在掌控,你就等着看他们等会儿怎么跪下认输吧。

    哦我也挺想看看,整个律政界还有谁能让我跪下认输的。

    一道低醇磁厚的嗓音打断三人对话。

    王羌不屑一顾的转头,下一秒,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跳出来。

    怎么是你

    赵知熠似笑非笑,放下电脑落座,两个正眼都没分给对方。

    王羌的脸色青绿一片,已经完全找不到几分钟前的愉悦轻松了。

    江堰没有留意到王羌剧变的表情,阴沉的视线牢牢锁住跟顾宴洲一前一后宛若连体婴一般的沈牧宁,腮帮子紧了紧。

    王羌擦了擦额头上不断滑落的冷汗,狂吞口水,故作镇定地反问:呵呵,赵律师是作为沈牧宁的律师出面的吧不好意思,我们今天是来谈驰宇跟江氏的纠纷案。

    赵知熠笑笑:嗯,谈吧,两个案子一起解决了,正好我今天有时间。

    驰宇科技的律师团不是外包给一个名为高盛的小事务所了么他记得赵知熠的根基是在京都,隶属于沈家的公司,怎么会不远万里跑到江洲来跟他扯这种小官司

    王羌故作镇定,翻了翻资料,扯出一抹笑来。

    没想到赵律师连这种情侣纠纷的小案子也接。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们这边证据齐全,恐怕我要见识到赵律师人生第一次输官司了,赵律师,别说我没提醒你,因小失大,为美色砸了招牌不值当。

    赵知熠深深看他两秒,从面前的牛皮纸袋里抽出一沓资料摔在桌子上。

    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要打的可不是什么情侣纠纷案,而是贵公司对我当事人的名誉侵权案。

    这是贵公司买水军和营销稿引导网暴的证据,你可以看一下。一个上市公司发起对普通人的网暴,这要是传出去了,江氏的股价会掉多少呢

    江堰脸色突变,视线从沈牧宁身上收了回来,你在胡说什么

    王羌看完资料,心头咯噔一声,小堰,这是怎么回事你居然用公帐去买热搜操纵水军

    江堰下意识要否认,可等他看完纸上的内容,表情已经快要崩裂了。

    只能勉强稳住心态,故作冷静道:那又怎样,我作为江氏集团ceo用公司帐号很正常,她对我的抹黑也是实打实的,我不过是为舆情事件提前做出反击。

    王羌面露死色,一屁股瘫坐下来。

    要真有江堰说的这么简单就好了。

    这摆明了就是引导网暴加蓄意抹黑,证据确凿。

    不仅侵犯了对方的名誉,还涉嫌诽谤,毕竟沈牧宁那条视频他也看了,什么内容都没有,不过是一句伤春悲秋的感叹罢了。

    况且沈牧宁方已经归还了恋爱期间的所有礼物,江堰全都签收了。

    赵知熠递给沈牧宁一个安抚的眼神,继续道:而且据我所知,这场闹剧似乎还涉及到一位夏小姐我记得不错的话,这位夏小姐好像是刚回国发展的小花吧她的工作室也是江氏旗下的,看来这件事能影响到不少人呢,啧啧......

    话落,原本还不以为然的江堰瞬间就炸毛了,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沈牧宁鼻子怒吼。

    沈牧宁你真是阴魂不散,果然啊,你费尽心尽做这些就是冲着青青来的,得不到我就要毁掉她你真是心机得令人作呕!

    沈牧宁全程安静得像是不存在。

    直到这一刻,她才看了一眼对面的江堰。

    明明还是那个人,英俊、笔挺。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记忆中的那道拯救过自己的白月光彻底烂掉了。

    烂在了她的回忆里。

    沈牧宁垂下眼帘,转动手中的茶杯,既然江先生不愿好好谈,那就法庭见吧。

    江堰怒声重复了好几个好字,随后掀翻桌子,摔门而去。

    王羌同众人说了声不好意思追了出去。

    江总,你先消消气,事情还没解决呢。

    江堰铁青着脸,平复片刻,冷声问:赢的概率大不大

    王羌:很难。赵知熠这条老狐狸,竟然要求公开审理,届时不仅会影响到江氏股价,恐怕夏小姐的星途也会受影响,我建议咱们还是选择和解,两个案子都是。

    股价跌下随时都能拯救。

    但现在正是江堰刚接任不久的考察期,董事会的印象很重要,这直接取决了他是否能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

    无论哪一个,都不能轻易割舍。

    除了和解,无路可走。

    江堰闭上眼睛,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长舒一口气,点了点头,算是妥协了。

    王羌和陈秘书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那......

    江堰:你们去谈吧,我出去透透气。

    再多看沈牧宁一眼,他怕自己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没想到才转身进电梯,就跟沈牧宁顾宴洲碰了个正着。

    电梯门打开,两人站在外面。

    顾宴洲挑了挑眉:要等下一趟么

    沈牧宁摇摇头,淡然自若地走进去,她为什么要躲着江堰做错事的人是他,不是她。

    江堰显然没有这个自觉性。

    冷冷一笑:还真是阴魂不散。

    沈牧宁没说话。

    顾宴洲扫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点点头:确实,怎么哪儿都有你

    江堰噎了一下,恶狠狠地瞪着顾宴洲。

    有人捡了别人不要的破鞋还当成宝了,你知道她当初是怎么求欢的吗可惜就算她脱光了站我面前我都不要,还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沈牧宁这样的货色,也就你要了。

    沈牧宁倒吸一口凉气,忍无可忍正要开口,顾宴洲发出一声冷嗤。

    只见他一脸不耐烦,啧,哪里来的狗叫看来回头得在门口立个牌子了,就写——江堰与狗不得入内,你觉得怎么样

    沈牧宁噗嗤一声笑出来,狗是不是太无辜了要跟这种东西相提并论。

    顾宴洲还真认真思考了几秒,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也对。

    瞧着这两人你来我往旁若无人的样子,一口浊气闷在江堰胸口来来回回找不到出处,险些把他气死。

    绿着一张脸,电梯门一开他就迈出去,结果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扑通一声狼狈地飞了出去,险些摔了个狗吃屎。

    顾宴洲却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甚至还毫无歉意地笑了。

    不好意思,腿太长。

    顾宴洲!

    电梯门缓缓合上,把张牙舞爪冲进来要算账的江堰无情的挡在门外。

    沈牧宁没忍住,终于发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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