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乌鸦

    新年的第一天，殡仪馆。n

    在庄严肃穆的告别厅里，一片死亡的沉寂。n

    房顶上的乌鸦从天亮就一直在叫唤，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息，只有钟声在耳边回荡。n

    昨晚半夜，又下了一场大雪，直到凌晨5点才停。屋外的道路上铺满洁白的雪花，白色的襟带随风飘摇。n

    黎棠穿着一身黑色的服装，头发上别着白色的发夹。她独自一人跪在灵柜前，烧着纸钱，嘴里碎碎念着，和谷涆长说话。即使谷涆长已经不会再回应她了，她还是不停地说着，并假想谷涆长会怎么回答她。n

    十二岁那年，黎棠前后失去最爱她的爷爷奶奶，她也像今天一样为他们守灵。她的胆子可以很大，有时候也会很小。n

    她总在猜想，刚刚离世的人，他们的魂魄一定还在周围，还未走远，他们是听得到后人跟他们讲话的。n

    谷雨忙前忙后办理殡仪手续，安排追悼会、安排墓地等等事情。他一整晚没有阖眼，胡子开始肆意冒出，整个人显得没有一点精气神。n

    一大早，黎辉赶来。他走进告别厅，挨着黎棠跪着，他拿起叠放在一旁的纸钱，扔进火盆里烧。n

    “你怎么来了？”黎棠问他。n

    “怕你们忙不过来。”n

    黎棠看了一眼时间，这会儿才早上8点，昨晚谷雨才发布了讣告，应该还不会有人来。n

    黎棠说：“你去帮你姐夫吧，他一整晚没睡，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n

    黎辉烧完手上的一沓纸钱，就出去寻找谷雨。n

    谷雨站在告别厅门口打电话，身上的黑色西装被蹭上一块块白色的印迹，胸前别着一朵白色胸花。黎辉过去，抓起他的衣角轻轻拍打，将那块白色印迹抹去。n

    谷雨讲完电话，问道：“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n

    “来看看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n

    谷雨平静地说：“都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