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5她的过往(2)
夜晚，万籁俱寂，静谧的连一点风声都能在耳边清晰，风中一gu淡雅清香悠远而来，黎敏恬闻香抬眸，发现香气是由摩天轮旁边的花艺造景所散发。工作上，黎敏恬忙碌了好一阵子，咖啡店在新来的工读生到职之後，她总算能有一点闲暇，不像以前一样三不五时加班，於是她跟赖梓宥排了同一个周日休假，陪伴他找寻记忆。
黎敏恬带着赖梓宥到摩天轮售票亭排队买票，过往两人还是情侣时，他们每三个月就会搭乘摩天轮一次，时间总是在晚上八点。
那时，当车厢上升到最高点的时候，他们会一同贴在窗户，俯瞰脚下的建筑物变得渺小，也会遥望天空的模样。
在车厢里，黎敏恬跟赖梓宥坐在彼此对面，不约而同地往窗外望着。
「待在这麽高的地方，所有的东西看起来都变得好小。」黎敏恬双手贴在窗户，视线往摩天轮的售票亭望去。
虽然很久没来到这里，但是风景仍旧跟以往相同，还是那麽漂亮。
「我们以前常常来这里吗？」赖梓宥疑问着，他的记忆没有因为来到熟悉地而有找回的样子。
「嗯，每三个月就会来一次，第一次是你带我来的，那天晚上八点，你在车厢升到最高处的时候跟我告白。」黎敏恬思绪拉回过往，眼底渗入一抹寂寥。
即便已经是往事，两人也不相ai了，但是再度提起，她还是有一gu感慨，只是随着时间推进，那种心酸逐渐转为平淡。
赖梓宥茫然一阵，最後只得致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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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现在只希望你可以恢复记忆找回自己，其他的就没多想。」黎敏恬收拾悲伤，身子转向他，目光殷切：「你有想起什麽吗？」
「没有。」赖梓宥几经挣扎，才把想法说出：「不过……如果我想起什麽，是不是我们就没有办法再当好朋友了？」
黎敏恬怔楞着，她从没想过他会这麽问，也没假设过这件事发生的机率会有多大。
她没办法骗自己，更不可能骗他，在说谎跟诚实之间，她很犹豫。
当初答应帮赖梓宥找寻记忆时，她就已经在心底告诉自己，帮忙完之後，尽量不要再有所交集，可是当他真的问起这件事，他表情呈现的像是怕被遗弃的模样，让她开始困惑了。
但是目的一旦达成，他们是真的没有必要再继续联络。
赖梓宥知道自己这样问或许会带给黎敏恬困扰，但是积攒在心里的疑问，形成他无法形容的伤感，他还是y着头皮问了，如果真的只能是陌生人，那就让他早点有心理准备吧。
这样就算形同陌路的那一天到来，他也肯定能b较释怀。
只不过迟迟等不到黎敏恬的回应，赖梓宥心想自己还是c之过急了，於是又找了别的话题，想把令人尴尬的气氛炒得热络。
赖梓宥替自己找了台阶下，尝试重新拉近两人距离：「上次我传了一张画给你，你看得出来那是什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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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敏恬大概也猜到他换了话题的用意，於是顺着他的话题延续：「是一只小猫抱着太yan对吧？」
她知道，那张图寓意是温暖……拥抱温暖，她也明白，他是用他的方式在为她加油打气。
小猫手里抱着太yan，勇敢迎向yan光，意即只要能够面对yan光，无论心里有多少黑暗，都能瞬间消散。
赖梓宥听到她的见解，有些不好意思地搔着头，傻笑着：「是小狗狗……」
「小狗狗？」黎敏恬眨着眼睛，脑袋像录影带回放着片段，仔细把那张画的构图再想过一遍。
她控制不了自己失笑，扯开喉咙大笑着，整个车厢都被她的笑声包围，前一刻伤心的回忆全数被覆盖。
「是小狗啊。」赖梓宥把手机里面的照片翻出来，看了几眼：「算了，反正你能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啊？」黎敏恬偏着头，疑惑牢牢困住她，难道他知道什麽吗？
「那天，你感觉心事重重。」赖梓宥把手机收进口袋，瞥了一眼车厢外的风景：「其实什麽都忘记的我，有时候会觉得很烦恼，也很疑惑，常常很多事情想不起来，好像我从没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一样。」
现在的他，脑袋里什麽都没有，好像他不曾来过这个世界，除了黎敏恬起初讨厌他，让他觉得自己鲜明过之外，其余时候他就只是一个空有灵魂的躯壳，连生活的目标究竟是什麽，也浑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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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开始一点都不想跟你太过接触，因为看到你，我就想到被你伤害的时候。」黎敏恬双肘抵在膝盖，手掌托腮，语气平缓：「後来经历了好多事情，我想，也许每个人都有机会重生……就像五岁时候的我，失去亲生父母，只能待在育幼院里，那时候的我常常被年纪b我大的小孩欺负，我那时候就在想，为什麽爸爸妈妈离开我了，没有人能够保护我了。」
赖梓宥讶异得说不出话来，他从不知道她有这样的过去，或者说，也许她跟出车祸前的他说过，只是现在他记不得。
上次在卖场哭泣的那一天，她没有把事情说出来，现在却愿意告诉他，是代表她信任他了吗？
他很希望真是如此，却又不敢太奢求。
「那家育幼院换过很多个院长，在我快被领养的时候，院长又换成一位跟我养父母年纪相仿的阿姨，她很用心照顾院童，後来她发现我被欺负的事情，就开始保护我，直到养父母领养我为止。」黎敏恬叹了一声气，眼瞳写满遗憾：「很可惜的是，後来那家育幼院还是关闭了，所有的小孩也被转介到其他育幼院里，我也找不到院长阿姨的联络方式，养父母说，阿姨的电话换过了，他们也联络不上。」
赖梓宥点了点头：「你想当面跟她道谢对吗？」
黎敏恬瞥了他一眼，淡淡说着：「嗯，我想谢谢她保护过我。」
赖梓宥笑容温和，鼓励她要有信心：「我相信有一天你还能遇见她，到时候再跟她当面道谢。」
「虽然这麽说好像不太好，不过跟现在的你相处起来很自在，和以前都不一样了。」黎敏恬挺直背脊，望着逐渐下沉的车厢出神，他们就快回到原地了。
「如果你觉得这样很好，那我会一直都是这样。」赖梓宥声音逐渐微弱，像是一点胆怯参杂：「我们能一直都是好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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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敏恬愣了一下，把目光移回他身上：「你说了什麽？」
他刚才的声音太小，以至於她没听清楚他到底说了什麽。
赖梓宥眨着眼睛，手指按压着後颈，佯装若无其事：「我是说等等有要去哪里吗？八点半了。」
「哦，那要去吃冰吗？以前搭完摩天轮，行程就是去吃冰，看夜景。」黎敏恬传了冰店的资讯给他。
「好。」赖梓宥没有其他意见，顺从她的安排。
出了车厢，黎敏恬望着依然寂静的长夜，还记得赖梓宥当初跟她告白的那天，月亮又圆又大，像一颗饱满的咸蛋h，那时候星星灿丽的光芒，就像他的誓词一样，闪耀得让她移不开目光。
现在，虽然物是人非，但几经相处，她似乎越来越习惯彼此扮演好朋友的这个角se。
有句话说，「当朋友b当情人还要适合」，这句话是否也在定位他们的关系？她心想，或许一开始的就不是对的，现在反而是开始了正确的。
也许他们正确的选择是成为朋友，而非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