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推荐 第394章
靖安十七年春分,沈府垂花门前。初识阿砚是在沈府垂花门前。
暮春时的沈府浸在黛色烟岚里,青石板缝间漏出的草芽沾着朝露,像未干的泪痕。
那时的她穿月白襦裙蹲在太湖石旁,正用帕子裹着只受伤的麻雀,发间玉兰花随动作轻颤。
我攥着药包躲在朱漆廊柱后,看阿砚蹲在太湖石旁,月白襦裙扫过石上苔痕,发间玉兰花随动作簌簌跌落,恰好覆住那只蜷缩在她掌心的灰雀——它左翼染血,正用黑豆似的眼睛盯着她指尖的帕子。
"小蝉,"她的声音轻得像春燕衔泥,"去后厨要些小米粥,须得温温的,莫烫着它。
"丫鬟福了福身离去,她便跪坐在满地碎玉般的落花里,替灰雀梳理凌乱的羽毛。
廊下铜铃被风拂动,叮咚声里,我忽然想起坊间话本里的谪仙,原是这般清泠模样。
"又在偷瞧我家姑娘?
"肩头突然落下的手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温热,我惊得转身,正对上萧时宴微挑的眉梢。
他穿湖蓝锦袍,腰间系着半旧的双鱼玉佩,穗子上还沾着几片新折的竹叶——定是翻墙时勾到了竹枝。
此时见到他,便回想起昨日在学堂之事。
那时正是课业时分,书斋内一片静谧,唯有毛笔摩挲宣纸的沙沙声,以及夫子抑扬顿挫的讲学声。
“为人之道,当以礼义为先,你们这些世家子弟,身负家族期许,更应谨言慎行,不可辱没门楣……”夫子站在讲台上,手中的戒尺不轻不重地敲击着桌面,目光在一众学生间巡梭,言辞恳切,盼望着能将这圣贤道理,深植进学生们的心中。
然而,这般严肃的氛围,却被一道不和谐的声响打破。
只见萧时宴从窗棂轻巧翻入,湖蓝锦袍上还挂着几缕新折的柳枝,像是春日里最跳脱的一抹亮色。
他浑然未觉众人投来的目光,大剌剌地走向自己的座位。
“萧时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