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门推荐 第121章

    岳州城楼，破晓时分。

    城墙在晨雾中，如同残破的脊骨，箭矢与火油的焦臭味，弥漫不散。

    云恪单手撑剑，立在城垛缺口处，甲胄上的血渍，早己凝固成黑痂。

    他望着城外，流寇如蚁群般冲破最后一道防线，喉间滚出一声冷笑，韩猛的鹧鸪旗在百步外招摇，他缺了半块的右耳，在火光下狰狞如裂帛。

    “大人，北门弟兄……只剩三十人了。”

    亲卫陈七拖着断腿蹒跚而来，手中长矛己折成两截。

    云恪未应声，目光死死锁住韩猛身侧，那个戴斗笠的副将有些眼熟。

    那人始终垂首挽弓，可方才流寇破城时，那人抬手射箭的姿势，像极了某位故人——三日前，云恪带人在粮仓查账时，那个“意外”跌落火盆“烧死”的仓管，也曾这样挽过弓。

    “陈七，取我雕翎箭来。”

    云恪忽然解下腰间酒囊，仰头灌下最后一口烈酒。

    酒液混着血沫滑入喉头，烫得云恪眼眶发红，“这一箭，我要射透韩猛的右眼。”

    箭尖破空时，韩猛正举刀嘶吼着冲锋。

    云恪的箭法，曾让胡马闻风丧胆，这一击本该贯穿敌首颅骨——“铛！”

    一支冷箭，忽从城楼暗处射来，精准击偏云恪的箭矢！

    韩猛惊觉抬头，云恪的第二箭己至，却只擦过他耳际旧疤。

    “有内鬼！”

    陈七嘶声欲起，却被云恪按住肩头。

    城墙阴影中，斗笠副将缓缓抬头，露出半张遍布烫伤的脸——正是三日前“葬身火海”的仓管吴西！

    “云大人，这一箭，替大首领还您的。”

    吴西哑声大笑，反手一箭射断城楼帅旗。

    韩猛见状，咧嘴邪笑，高举着手中的大刀：“兄弟们！

    取下云恪首级者，有赏！”

    流寇的欢呼声，如山崩海啸，冲破了岳州的城门。

    ---刺史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