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当真是同生共死
“救……救……救我……”林地里，牛五绝望地躺在地上，浑身满是野狼撕咬、抓破的伤口，鲜血几乎将身边染成红色，口中却仍在轻声呢喃。
刚才那一箭，他知道有人在旁边，而且极大概率是宁晖射出来的。
这会儿除了宁晖，恐怕没人能相救。
只是，他也不想想今日偷摸跟着别人上山，究竟有何目的。
不远处的树上，宁晖就这么冷静地看着，一动不动，等待狼群将这些人全部猎杀。
“牛五！”
“李宝儿！”
突然，一阵呼喊声从返回东阳村的方向传来。
扭头看了看，宁晖发现村长带着几个青壮汉子找寻而来。
他们应该是发现牛五几人进山，过来找人了。
“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心中暗道一声，宁晖开弓、射箭，动作一气呵成。
噗！噗！
接连的闷响声迸发，被射中的野狼夹着尾巴哀嚎，渐渐放弃了攻势。
“小兔崽子，快给我们出来！”
“找到了不打断你们的腿！”
即将找到牛五他们时，王叔大声骂了几句。
今日，他是在村口从几个妇人口中得知牛五等人进山消息的。
想到宁晖用野物换了自己的弓，进山打猎，他心中便急得不行。
虽说先前宁晖好赌，几乎被村里所有人不待见，但跟牛五几个人相比，小巫见大巫。
这几个游手好闲的泼皮，是真会做出害人事情的。
身为一村之长，王叔不能看着这种事情发生。
“村长，野狼在前面！”
跟过来的一个汉子听见野狼惨叫，立刻脸色骤变：“牛五他们该不会遇上野狼了吧？”
“快点，都给我跟上！”
众人立刻加快了脚步，循着狼嚎发出的地方跑去。
眼看宁晖正在林中左右腾挪，张弓射箭，王叔心中一跳。
他再顺着宁晖射箭的方向看去，心脏都要漏了几拍。
村中那几个泼皮不正歪七扭八地躺在地上吗？
噗——
射杀了第七头狼后，宁晖还要继续出手，剩下的野狼却被吓破了胆，纷纷哀嚎着逃离。
见村长等人过来，他便急忙上前，喊道：“王叔，快看看牛五他们怎么样了！”
“我听见动静的时候，他们就被狼群围攻了！”
村长默不作声，第一时间冲到受伤的牛五等人身边，扑过去仔细查看。
发现牛五还有口气后，他急忙撕下衣服，用力堵住对方脖子上的伤口，喝道：“快想办法救人！”
“村……村长！”
牛五目光迷离，恍惚看见有人来救自己了，便努力张口想要说话。
但刚才野狼的攻击将他脖子抓了个稀巴烂。
这会儿，声音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出不了喉咙。
“别说话，马上救你！”
村长连忙叮嘱，与其他几个汉子手忙脚乱地去救人。
就连宁晖也跟着一起行动。
不过，他到其中一个泼皮面前时，却是悄悄抬起旁边的狼爪，用力划拉着对方伤口。
已经因失血过多而昏迷过去的泼皮，身子抽搐几下，便没了动静。
一刻钟后，村长等人垂头丧气，跌坐在这些尸体中间，满眼无神。
牛五、李宝儿几个几乎要黏在一起的泼皮，这会儿当真是同生共死了。
“王叔，您怎么过来了？”
心中哀叹一声，宁晖走到村长身边：“可是听见狼嚎声才带人匆匆上山的？”
“是也不是。”
过了许久，村长才回过神来，朝他说道：“我们听说牛五偷偷跟着你上山，就赶过来了。”
“是在半路上听见狼嚎的。”
“宁晖，他们……”
于是，宁晖将自己进山后的经历一五一十，讲述出来。
他指着牛五等人的尸体，无奈叹息：“等我赶过来的时候，牛五他们就已经被狼群扑倒在地。”
“我要是来早一些，他们就……”
“你不怪牛五？”
村长眼中有光芒闪烁，瞪大眼睛好奇问道：“他们为了追债，可是三天两头为难你，更是差点儿把阿云那丫头……”
“要说不想杀他们，那是不可能的！”
这个时候，宁晖心中清楚，但凡自己说对牛五几人没有杀意，恐怕一定会被怀疑。
还不如，把心思光明正大地说出来。
果然，村长听见这话，微微颔首：“牛五这些个狗东西，是该杀！”
“但我想着，大家好歹是一个村里的。”
“而且一旦狼群吃了人，恐怕会把整个村子搅得鸡犬不宁。”
将手中弓箭扬了扬，宁晖道：“所以，听见这边动静，我就立刻赶过来出手救人了。”
“唉……”
“死了也好，免得今后被人乱棍打死。”
村长沉默了许久，万千言语化作叹息，愁眉苦脸的：“牛五这几个兔崽子，好吃懒做，手脚也不干净。”
“遇到野狼，也算是他们的命！”
“宁晖，人死为大，帮着我们一起把人带回去吧。”
“好！”
这次上山的村民比较多，村长和几个汉子一人背一个，就把牛五他们的尸体分干净了。
而且，宁晖和另外三个汉子，空闲了下来。
见得此景，村长瞥了眼附近的狼尸，无奈道：“把这些畜生也带走吧！”
“现在村里缺吃的，多少能沾点荤腥！”
一个时辰后，宁晖与村长等人沾满鲜血，出现在东阳村村口。
有村人看见这一幕，被狠狠吓了一跳，便忙上前询问：“村长，这……这咋还出人命了呢？”
“他们被野狼咬死的？”
“先别问了，把牛五、李宝儿他们家的人叫过来。”
摆了摆手，村长又让人去拿草席、白布等物，打算就在村口将牛五他们的丧事给解决了。
这种横死之人，最好不要进村，免得给各家带来麻烦。
尤其家中有小孩的，更容易受了惊吓。
不一会儿，哭天抢地的喊声越来越近，牛五的老娘踉踉跄跄，被人扶着赶了过来。
当她掀开白布，看见牛五几乎毁了容的苍白面容后，顿时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我的儿啊！”
“你怎么就抛下我这个老婆子走了？”
“啊哈哈哈，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