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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或许曾经你我也有过几分喜爱,只是那是露水情缘而已。

    你情我愿时欢愉缠绵,心生不满时一拍两散,再正常不过。

    明明是可以好聚好散的事情。

    可你偏偏不肯放过我。

    你做尽威逼事,你拿着你的权势压我。

    你毁了我的家,你害死我的丫鬟,你让我和我的女儿夫君远隔天涯。

    我真的是恨透了你,

    而今,每每被你触碰身子,都觉无比恶心。

    你以为我当真是因为畏惧,才不能动情吗?

    呵,我只是觉得你恶心而已!

    也许玉势可以让我动情,也许旁的男人,也可以,只是你,不行!

    因为我每一次跟你接触,都忍不住恶心!”

    萧璟原本是存了几分解释明宁之事的心思的,可眼下这局面,他是半句解释也不想说,只觉被云乔一句又一句扎心窝子的话,刺得太阳穴阵阵发紧。

    当他听到云乔口中那一句句的恶心之事,理智彻底崩塌,已然压不住怒火。

    他冷笑着拽着云乔手腕,掐着她下颚,声音满带威压道:

    “觉得我恶心是吗?好,云乔,我让你瞧瞧,什么是真正的恶心。”

    第67章

    踩进烂泥里的花

    萧璟话落,云乔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他掐着下颚拎了起来,拽着出了卧房门外。

    内室门外院落里的的嬷嬷和陈晋还候着,远处院门外头也立着几个恭恭敬敬垂着头的内侍奴才。

    萧璟掐着云乔下颚,那力道大的,让云乔涨红脸说不出话来。

    陈晋瞧见实在不忍心,犹豫的劝道:“殿下,夫人身子娇弱,哪里受得住殿下的力道,真伤着了可怎么是好。”

    可萧璟正在气头上,又哪里能听得进去旁人劝谏呢。

    他寒眸低沉,冷笑道:“娇弱?她可不是那等子柔柔弱弱的女子,反倒牙尖嘴利野性难驯!伤着了怎么好?我看她巴不得被伤着!”

    萧璟话音寒气浓重,俨然半点没准备放过云乔。

    陈晋神色焦灼,还欲再劝。

    萧璟已然掐着云乔下颚,冷声吩咐道:“备马,让人告诉春娘,做好准备,同她说,我要带个女人去过去。”

    春娘?那是长安官妓坊的管事。

    也是萧璟用来网罗各处消息的棋子。

    萧璟此时说要带一个女人过去,手又还掐在云乔脖颈。

    那即将被他带去的女子,会是谁再明显不过。

    陈晋摸不清萧璟为何要在此时带云乔去花楼,以为他是被云乔那一耳光打得彻底震怒失去理智,要把云乔压进淤泥里染污。

    慌得忙跪在地上,磕头劝道:“主子!主子三思啊!春娘那地界,脏污的不成样子,夫人这样的人,哪里能踏足那种地界!”

    萧璟听着陈晋这番劝阻的言语,却掐着云乔的脖颈,目光放肆轻贱的打量着云乔脸庞和身子。

    “云乔,你要不要告诉他们,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这私宅里的奴才,怕是还不知道,他们口口声声喊的夫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我给你几分人前的体面,你真以为,你就是这院子里的主人了不成。

    我告诉你,你不过就是我囚禁在此地的一个女奴罢了,算什么主子,又有什么高高在上的傲气。

    春娘那地界乃是官妓妨,确实脏污龌龊。

    可是,那又怎样,左右你连扬州的下贱花楼都不知去过几回了,还差这次官妓坊不成。”

    他说着,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云乔脸蛋,指腹满是玩弄作践的揉弄着她皮肉。

    当着奴才护卫的面,轻贱羞辱她。

    云乔脸色涨红,咬紧了唇,嗓音艰难的骂他。

    “是啊,左右扬州的花楼都不知道去过多少次,还差官妓坊吗?

    你在扬州花楼里大开着房门当街羞辱我,把我的自尊脸面全都撕碎。

    你逼良为娼,你把我从良家女子,逼得做了贱籍的女奴。

    而今再说你给我几分体面。

    你自己难道不觉得可笑吗?”

    云乔攥着他手腕,一句一句怒声质问。

    眼里的泪水忍不住汹涌。

    那眼泪一滴滴砸在萧璟手背上,滚烫灼人,让他一时失语。

    可他没有答话,云乔却没想过住口。

    她挣扎的,拿指尖将萧璟手背掐得血肉模糊,喉咙里溢出嘶哑怒吼般的声音。

    悲哀的闭了闭眸,强忍着眼泪,话音悲凉哀绝又接着道:

    “是啊,你说的对,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这满院的奴才护卫,还不知道呢。

    他们不知道,你可以告诉他们啊,

    你告诉他们,我浪荡下贱,人尽可夫。

    你告诉他们,我出身下贱,满身不堪。

    你告诉他们,我和你偷情,害得夫家满门出事,害得和自己的女儿远隔天涯,害得我今日,妻不妻妾不妾,低贱女奴般的跟着你!

    你去说啊!

    我不怕你羞怒我!”

    云乔眼睛里光亮灼灼,明明脖颈命脉都被人捏在掌心,明明生死性命都不由自主,偏偏野性难驯,满眼都是荒野恶兽般的血性。

    好像被人打断了骨头,流尽了血水,也不会有一刻,真的学会低头。

    她话语字字句句咄咄逼人,萧璟掐着她脖颈的手力道未松,心却不如她那样决绝。

    可眼下两人都被架着,谁想先低头认输呢?

    她话音句句怒吼,萧璟掐着她脖颈冷笑连连。

    寒眸紧锁着她,嗤道:“云乔,你一惯牙尖嘴利,我希望你到了官妓坊里,还能如此这般硬气。”

    他想拿官妓坊吓她,想借此逼她低头。

    毕竟当初在扬州时,他逼她低头卖身于他,除却拿了她的女儿逼她,便是告诉她,扬州沈家的女眷,满门都要没为官妓。

    那时的云乔是怕的。

    是啊,那时候当然怕啊。

    她一个好端端的闺秀小姐,嫁了夫君后虽然在婆家受辱,到底也是良家妇人,真要落个千人骑万人枕的妓子下场,云乔哪里受得住。

    她不愿做妓子,她不愿意卖身,不愿意以色侍人,不愿意被人随意轻贱。

    那时低头答应萧璟,或许真的也是存了这样的几分心思。

    可今时今日,终究是不同了。

    在云乔眼里,此时此刻的萧璟,和那些楼里的嫖客,一样让人恶心,甚至他,或许还不如花楼里那些陌生的男人。

    陌生的男人,或许只是厌恶,

    可萧璟,让她恨之入骨。

    云乔真的真的,恨透了他,她恨不得杀了他,也恨不得让他杀了自己。

    她一点点都不想在和他这样纠缠折磨下去。

    云乔目光里光亮点点碎裂,决绝无望的看着他,唇边突地绽出笑意。

    那笑容脆弱又美艳,飘摇又欲坠。

    晃得萧璟眼前迷雾阵阵,美得不似人间客。

    萧璟被她的笑容蛊惑的微微发愣,以为她想通了,她畏惧了,她要低头认输了。

    可是下一瞬,那脆弱迷梦般的笑,忽的艳丽如染血的刀刃。

    云乔紧跟着脱口而出的话语,也随着那已成利刃的小,一点点刺在萧璟身上。

    她话音嘲弄,满是不驯,讥笑道:

    “送去官妓坊算什么啊?

    你不是存心羞辱我吗?

    你不是想让旁人认清楚我是怎么样下贱的女子吗?

    好啊,

    你有种就把我扒光了衣裳扔在市井里游街,让满长安的人都看着!

    让他们看着我是怎样的浪荡下贱,让他们个个都辱骂我不贞不洁,再指责我淫荡失贞,

    甚至一人一口唾沫星淹死这样下贱的我!

    如此,既能遂了你的心意,也可打烂我的骨头,

    两全其美,再好不过。”

    第68章

    她像母狼难以驯服

    云乔话音嘶哑艰难,言语却决绝至极。

    她把自己的脸面生生剥落,再扔在地上踩上几脚。

    她句句戳自己肺腑痛处,没有半点余地。

    心坎处疼得不成样子,还要这样硬扛着,拿那样轻贱自己的言语,去和萧璟对抗。

    即便明知是以卵击石,即便清楚,这样的挣扎,伤的自己鲜血淋漓,却未必能让萧璟痛上半分。

    云乔说的话语不管不顾,她一声声的怒吼叱骂。

    萧璟听得的,陈晋听得到,嬷嬷和门外的护卫也听得到。

    云乔什么都不在乎了,她不在乎这些人怎么看她,她不在乎萧璟怎么对他,她就是铁了心要和他鱼死网破。

    今日今日,她即便穿着衣服,又何尝有半分自尊。

    这样的日子,和扒光了被人扔在街上羞辱,没什么两样,云乔受够了。

    或许是被旁人言语轻贱羞辱了太多次。

    于是连心都麻木,泪都凝滞。

    她没有像从前每一次被萧璟言语轻贱羞辱时,那样的无助难过,只觉满心悲凉。

    她一番话不管不顾,说的畅快至极。

    甚至真的不怕萧璟将她扒光了扔在街上去让人羞辱她。

    她敢说这话,并非是因为潜意识觉得萧璟喜爱她,不舍得如此对她。

    相反,此时此刻的云乔,只觉得自己就是萧璟泄欲的玩物,也只是他床上的一个物件,甚至,不及比萧璟书房里的摆件珍贵。

    她觉得自己的生死,自己的自尊,至于他,都没有一点点要紧之处。

    她觉得他从未有一瞬真心喜欢过她,

    她觉得他骨子里就是轻贱她的。

    她也不觉得,萧璟不舍得如她说的那样轻贱羞辱她。

    她说那样的话,不是笃定他不会做而心存底气。

    只是她真的忍够了。

    那一刻歇斯底里之时,

    她忘了远在扬州的母家,忘了远隔天涯下落不明的女儿和夫君,忘了沈家满门的血色。

    她只记得自己。

    只记得自己心里漫长绵延的委屈和痛苦。

    她不愿意忍了,她哭够了,痛够了……

    就是泥人还有三分血性,何况云乔本就满身倔强。

    她杀了不萧璟,于是她想要逼萧璟杀了她,

    或者是,借一场彻底的折磨,让自己了却生的意志。

    她那番话落,萧璟攥着她脖颈的力道猛然加重。

    脸色阴沉如水,目光寒气逼人。

    掐着她脖颈,被她方才的话激怒得满心恼火。

    “云乔,你不想活了是吗?”

    萧璟寒声质问,手上青筋暴起。

    他就算是要羞辱轻贱她,要磨断她的骨头,要毁了她的傲气,也绝然做不出那样下作之事。

    她浑身的皮肉,她这张脸蛋。

    他都爱不释手,哪里舍得让旁人瞧上一眼。

    她就是死了,他也得把人扒了皮做成美人骨,绝不可能让旁人能碰上她分毫。

    扬州之时,她尚未和离,他都见不得她名正言顺的夫君和她亲近半分。

    只是因为她那夫君酒醉咬了脖颈,便动了大怒,当着她夫君的面和她偷欢。

    甚至恨不得杀了沈砚。

    而今,又怎么可能,拿那样下作的手段羞辱云乔。

    萧璟哑声的怒问,落在云乔耳中,轻飘嘲讽。

    她苦笑昂首,望着他的眼睛点头,话音乖巧无比的答:“是,我不想活了,我在你身边的日子,生不如死,求大人杀了我吧,杀了我,你解恨了,我也解脱了……”

    云乔话音未落,萧璟手上力道僵硬难堪极了。

    她说她在他身边的日子,生不如死。

    她话音乖巧的,向他求一个解脱,求他杀她。

    呵……多可笑。

    他在私盐案的风波里护着她,他把她从沈家的魔窟里带出来,他自问比沈砚待她好上千万分。

    即便最初时的确是因为她和明宁像了几分,他认错了人,可是后来呢,后来这些时日里,他对的她的好,没有几分是因为明宁的缘故。

    那些时日的动情动欲,无论是因着什么缘故,他自问不曾亏待于她。

    可她竟这样的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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