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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云乔攥紧了他身前衣襟,目光既惊又惧,压低了声音,极轻地问:“你……你到底是谁?”

    萧璟笑意恣肆,抱着人刻意掂了掂。

    然后在云乔的低声惊呼中,回道:“怎么,你这一遭莫不是还损了眼睛,上头牌匾上那般大的字,你瞧不见吗?此处乃是东宫,而我,是这里的主子。”

    萧璟虽未直白的说自己是太子殿下。

    可他这话一出,任谁听了这话,也该知晓他的身份。

    云乔声音颤抖,眼神又畏又惧,怯怯的松开了攥着萧璟衣襟的手。

    不敢再多有动作,也不敢再嘟嘟囔囔的低声骂他。

    一直到萧璟抱着云乔进了云乔寝殿,将云乔人放在床榻上坐下。

    她才稍稍缓过些神来,眼神畏怯的瞧着他,颤声问:

    “你……你是太子殿下?”

    “不然呢?”萧璟反问了句,意思却也已经很清楚了。

    云乔终究只是个闺阁女子,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自己的公爹扬州知府了。

    太子殿下,对她而言,实在是太遥远也太高高在上的存在。

    云乔本能的畏惧,这样有着滔天权势的萧璟。

    想到自己昨夜还在他脸上赤脚踩了下,更觉后怕。

    下意识颤着腿,将一双玉足缩起,抱着自己膝盖,手臂垂下护着小腿,唯恐眼前的男人想起昨天她做的事,再命人砍去她的一双脚来。

    他是太子啊,生杀予夺大权在握,若是要她性命,岂非轻而易举。

    云乔眼里的畏惧多的都要溢出来了,萧璟不可能察觉不到。

    如果可以,萧璟当然更想让她真心实意地钟情他,每日都欢欢喜喜地守在东宫殿内等着他的宠幸。

    可惜云乔,一心只想着逃离他。

    既然不能求得真心钟情喜爱,能让她畏惧,知道怕他,也是好的。

    起码,知道怕,知道畏惧,就不敢再整日想着逃跑了。

    萧璟心下无声轻叹,伸手去理了理云乔鬓边的乱发,目光微有些复杂。

    云乔原本下意识想避开他的手,转念想到他的身份后,又逼着自己停下了躲避的动作,由着他摸自己鬓边的发丝,甚至忍着他手指贴着她脸抚弄。

    瞧着她这般模样,萧璟自然知晓,这太子的身份,让她怕了。

    她失忆后果然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那时她知道他是太子,可没有如今日这般惧怕他,反倒是破罐子破摔,恨不能同他鱼死网破。

    当初云乔是希望全然破灭,真恨不得杀了萧璟。

    可此时的她并不记得旧事,便只是将萧璟当做一个陌生的,身份高贵的太子殿下,想着能忍就忍,不能忍也得忍,可不能得罪了他,落得个全家遭殃,性命不保的下场。

    萧璟低首看着云乔抱着的膝盖,想瞧瞧她膝盖处的伤如何了。

    她腿上有旧伤,尤其是膝盖,曾经是碎过的。

    今日跳窗私逃,闹腾这么久,方才站都站不稳,也不知有没有伤了膝盖。

    内室静的只有云乔和萧璟两人交缠在一处的呼吸声。

    突地一阵风吹来,那云乔跳出去后大开的窗棂被风吹得吱呀作响。

    云乔下意识看了过去,就在这一瞬,萧璟动手撕开了她裙衫里裤,去瞧她膝盖。

    男人低沉微哑的呼吸,混着那窗棂吱呀作响的木头声,和女子身上衣裙里裤被撕裂的布帛裂音,一道落进云乔耳畔。

    第149章

    献妻

    “啊!”

    云乔吓的惊叫出声,视线也从窗台处收回,怒目看向萧璟,又怯怯的慌忙藏着方才的怒瞪。

    既羞,又惧,面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殿下……别……”她怕的紧拢双腿,颤着声音拒绝。

    以为萧璟是要对她做什么。

    萧璟低眸认真瞧着她膝盖处,隐隐瞧出几分不对劲。

    伸手轻轻握着她膝盖,不敢重了力气弄伤她,低声同她道:“别动……乖点,把腿打开些……”我瞧瞧膝盖内侧怎么回事。

    萧璟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出来,云乔就已经吓了泪如雨下。

    只觉自己的清白必定是要交代在这位太子殿下手中了。

    心里骂他这般淫色,居然还能当太子,传闻里那好名声,全是骗人的。

    她知晓他的身份后,不敢忤逆他,听话乖乖将腿打开,却哭得身子连带着腿儿都打颤。

    萧璟当真只是想给她瞧瞧腿上的伤,真是半点没动歪心思。

    听到她的哭音,蹙眉疑惑的抬首看去。

    叹了声伸手去给她擦泪,

    “哭什么,你膝盖有旧伤,我给你瞧瞧伤而已,怎么怕成这样。”

    他方才瞧过确认她膝盖无甚大碍,也松了口气,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云乔听到他只是给自己看伤,目光先是愣住了瞬。

    萧璟伸手揉碎她眼泪,逗她道:“你哭成这样模样,又这样瞧着我,我不做些什么,岂非对不住你的眼泪?”

    方才她瞧萧璟的眼神,真是如同看淫魔一般。

    还哭的泪如雨下。

    萧璟捉弄声入耳,云乔眼下也知道冤枉了人。

    她怯怯的抹泪,唯恐萧璟真的如他所说的,对自己做些什么,带着求饶讨好的语气,轻声道:“对不住……都是民妇想岔了,冤枉了殿下,殿下大人有大量,莫要和民妇这样的人计较。”

    萧璟瞧着她这梨花带雨,又格外乖怯的模样,好似回到了扬州沈府里,她总哭得娇气,却还是乖乖由着他胡闹的时候。

    她忘了或许真是一桩好事。

    这样听话,这样乖怯,吓一吓,想必什么都能听他的。

    他鬼使神差的想,让她永远都是这般模样。

    在宫里和皇后说的那句话,重又在他心头想起。

    ‘那就让她永远也想不起’

    那道声音,带着蛊惑,如同魔咒一样,诱惑着萧璟。

    此时云乔的模样,实在太像扬州时的样子。

    也是他最想念,最渴望留住的样子。

    什么法子,能让她永远像现在这样乖乖听话,不吵不闹?

    是不是忘记就可以,是不是把她从前的一切,抹的干干净净,再让她全然不记得从前,也再也无法想起就可以。

    只是,怎么忘记呢?

    萧璟出神思量,目光微微有些沉。

    云乔腿上裙衫里裤都让他扯烂了,眼下衣不蔽体。

    她羞得紧拢双腿,膝盖缠在一处,下意识膜材。

    手指攥着衣袖,瞧着萧璟目光低沉的样子,心里忐忑惊惶,以为他是不肯宽恕自己,暗暗想着怎么解释求饶,才不得罪这位太子殿下。

    思来想去后,颤着手,试探的,拉着他衣袖。

    昂首望向他,眼底盈盈水意。

    她在卖可怜。

    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对她有几分意动。

    本能的,做了这样的事。

    萧璟被她牵着衣袖,低首瞧着她那双眼睛,手抚在她眼尾,又轻柔划过。

    “你今天,为什么要跳窗逃跑呢?在这里,谁亏待了你吗?还是孤,待你不好?嗯?”

    他沉声问她,声音蛊惑又温柔,带着诱哄,像是骗小白兔进陷阱的恶狼。

    云乔觉得他这话,问的实在奇怪。

    她只是寄居此地,走了就走了,怎么他还要这般向他兴师问罪,好似,她是他府上逃奴逃妾一般。

    明明,明明她有夫家的,只是在此做客暂居罢了。

    云乔轻咬了下唇瓣,思量着道:“殿下……民妇……民妇是扬州知府沈家的媳妇,眼下民妇夫君也不在民妇身边,民妇怎么能在东宫久待,这样的事,恐损了您的清名……所以……所以民妇,就想着,想着离开京城回扬州去寻民妇夫云乔话音怯怯,萧璟听着,眼里的笑意却带着几分危险。

    失忆了还想着跑回扬州去寻她夫君。

    呵,倒是和沈砚情深义重。

    他低首瞧着云乔,手指带着几分玩弄姿态,落在她唇上。

    轻声道:“可是,你夫君,已经将你献给我了。”

    第150章

    已经和离

    紧拢在一处的膝盖腿儿颤抖,云乔眼里泪光点点。

    难以置信的问:“什么?你说什么?”

    萧璟好整以暇的瞧着她这般模样,淡笑俯首,掌心落在她膝头。

    “我说,沈砚,已经将你送给我了。”

    他话音温柔,好似是在耳边讲着呢喃情话。

    手上的温热自掌心透进她膝盖,云乔却觉得浑身发冷。

    “不……不可能的!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怎么会将我送给旁人!”

    云乔猛地推开身前的萧璟,挣扎的起身下榻。

    她本能的想跑,本能的觉得眼前的萧璟,太过危险。

    萧璟冷眼瞧她动作,静静看她挣扎闹腾。

    起身拽着她衣领,将人扯了回来。

    手指隔着她衣领,摩挲着她后颈皮肉。

    笑意调弄道:“跑什么?长安到扬州千万里,你一个眼下站都站不稳的人,还能跑回扬州去吗?何况,沈砚都不要你,你还跑回去寻他干什么?这几个月来,你可一直都在我身边,旁人眼里,早失了清白,回去,能落个什么好下场吗?”

    萧璟这话倒真将云乔吓住。

    她抿唇低首,脑袋生疼。

    沈砚的确不是个好夫君,他们夫妻也没多少感情。

    可是,她毕竟是他的结发妻子,难道,他真的会把她送给旁人吗?

    云乔自己也不得而知。

    可如今这局面,她又的确,是在一个陌生男子府上。

    云乔咬着唇,扶额忍痛,抬眸望着萧璟,问道:“我……我和我夫君,结发五载,育有一女,沈砚他……他为何会将我……将我献给你?”

    小娘子话问的艰难,萧璟答的却轻松。

    “他求荣华,孤要美人,这……很难想明白吗?”他口中自称为孤,说着话,手便从云乔后脖颈,伸到了她下颚处,指腹点在她唇上。

    云乔面色微白,听着他的话,眼里噙着委屈的泪。、

    她的丈夫,竟将她,视作献美求荣的工具。

    她明明是个活生生的人,在他眼里却与一个买卖的货物无异。

    云乔侧首看向身侧这个,同自己说着话的太子殿下。

    本能的觉得,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目光怀疑的问:“是吗?倘若如此,那是他主动献美,还是殿下您,强占人妻,逼他低头?”

    云乔这话,倒真问到点子上了。

    萧璟时至今日也隐隐后悔,当初事做的不够妥帖。

    应当再多费些心思,无声无息的将自己摘出去,而不是做了恶人,成了云乔眼里毁了她姻缘家庭的歹人。

    好在,而今她什么都忘了。

    萧璟面上神色分毫未动,眼底却闪了瞬暗光。

    嗤笑了声,抚弄着云乔脸颊道:“是沈砚自己权衡利弊,将你赠出,孤不曾逼他。”

    他并未说自己没有强占人妻的念头,只是说,自己未曾主动要沈砚如何,一切都是沈砚自己甘愿做的。

    云乔也听了出来他的意思。

    在萧璟自己看来,自己这话,并不算哄骗云乔。

    他是暗中借私盐案之事,毁了沈家不假,可沈砚不是只有献上云乔这一个选择,他也可以赴死保全妻女啊。

    若他真有那份血性,萧璟还能敬他几分。

    可沈砚却为求自保,逼云乔献媚于他,将云乔送了出去。

    事情是沈砚做的,求他是云乔求的。

    至于自己,不过是稍稍暗示了些罢了。

    其余一切事,都是沈砚自己无能懦弱。

    可怨不得他。

    萧璟话音落下,云乔目光隐带几分绝望的低眸,心里也是有些信了萧璟的话。

    沈砚那样的人,或许,也真做得出这样的事。

    可她什么记忆都没有了,总是不甘心的,不甘心这样迷迷糊糊地就被人卖了。

    云乔喉头涩痛,声音低哑,垂着脑袋。

    喃喃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你自然是想怎么说怎么说。我要见沈砚,我要当面问一问他,是不是真的做了这样无耻的事。”

    萧璟动作微僵,心里涌现不悦。

    他怎么可能让云乔见沈砚,即便是清楚沈砚来了也不敢违逆自己的吩咐,还是不愿意让云乔再见沈砚一眼。

    内室静寂了瞬,云乔目光带着怀疑打量着他。

    萧璟突地淡笑了声,伸手理了理她耳边因着方才疾跑,又乱了的发。

    启唇道:“何必见面呢,你想求证,多的是法子,云乔,他做了这样的事,哪有脸面见你呢?”

    云乔抿唇,不肯说话。

    他话落,打横抱着人去了书房,将人放在书房桌案上,抽开一个暗格,拿出一个信封,递到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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