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笑小说网/臣妻多娇作者解忧/ 第135章 不在催情,而是攻心
背景
18px
字体 夜晚 (「夜晚模式」)

第135章 不在催情,而是攻心

    可是,可是……

    命运,没有善待她,

    她不得不嫁人,不得不面对沈家的龌龊。

    她没选择,不得不被迫接受。

    和这世上,许多女娘一样。

    无法选自己的夫婿,无法选自己的人生。

    遇到了萧璟后,

    她第一次在十三岁后,自己去做选择。

    她选择喜欢他。

    挣脱礼法教条贞洁规训,直白而热烈地喜欢他。

    可是,可是。

    他也没有善待她。

    他杀了她的孩子,他逼迫她一次又一次。

    这所有的一切,

    无论是死在扬州的柳姨娘。

    还是被逼舍下孩子的自己。

    又或者,是此刻,房中正受辱的李清玉。

    她都无力相救。

    她没有办法,她真的没有办法。

    她再恨再痛,都没有办法……

    泪水一滴滴从指缝流出,却怎么也洗不去她的悲痛。

    她不得不在一滴滴的眼泪里明白,

    世间女娘活着,总有许多事,她们无能为力也无计可施。

    花娘听着她的眼泪一滴滴砸在廊道上的声响,叹了口气后垂眼同她道:

    “姑娘哭什么,你又不是里头的海棠,你比她可有福气多了,殿下既中意你,又生得俊俏不凡,年岁也轻,姑娘有什么不情愿的,你若有什么难处,都可跟我说说,我是过来人,总能给姑娘出出主意。”

    云乔心口颤疼,泪珠微滞,抬起眼,望向那带着她来此处的花娘。

    话音飘茫无望道:“我恨他,他……他杀了我的孩子,杀了我孩子的父亲,我无法对他动情,我做不到和他欢好,我宁肯去死,可他连死的那一点点自由都不肯给我……”

    不能动情?

    那花娘眉心紧蹙,纳闷地问:“不能动情?姑娘是说,那位贵人,不能让你有男女之欲?”

    云乔没有言语,只是默默点头。

    花娘听着云乔说,萧璟杀了她的孩子和夫君,哪还不明白她为何心里有这么大的怖障,一时只觉棘手。

    这……这可如何是好?

    太子殿下要人心甘情愿地伺候他,可这姑娘,心病已然严重到身子本能地不可控了。

    这便是做出心甘情愿的戏,临到榻上,动不了情,还不是瞒不了殿下。

    心结难解,最是难办。

    女子不能动情,或是难以动情,倒是也有法子。

    催情的药,助兴的水儿,这楼里便有许多。

    可这些东西用了,却也不过是身子服贴,再如何演戏,没有真心动情,单单是身子如春水,也少些趣味。

    何况殿下是要让这姑娘心甘情愿,决然是要她真心的。

    那等春药,手段拙劣,怕是不能让殿下满意。

    花娘连道麻烦,暗想今日这桩事若办不成该如何是好。

    踌躇踱步间,视线不经意扫进妓房里头,瞧见那海棠,突地脑中灵光一闪。

    心思一转,拍了拍脑门,想起这妓房里,是有份秘药的。

    那药,名曰忘忧。

    功效奇绝,虽是催情所用,却又并非寻常助兴药物。

    而是勾起人内心深处,对最喜欢最钟情之人的记忆,忘却种种忧愁苦厄,只将眼前人视作心中人。

    动情动欲,靡丽情缠极甚。

    当年的海棠,便用过一回这药。

    花娘想到此药,瞧着云乔,突地问了句:“姑娘可曾有过心上人?”

    云乔愣住,低首没有答话。

    有过吗?

    或许有过吧。

    扬州城里那假意柔情的郎君,短暂地在她心上停留过。

    可是,那不过是一场荒唐大梦,梦醒时分勘破迷局,留不住半分温情。

    所以这一刻的云乔,并不愿意想起自己曾经有过的心上人,也不愿意回答那花娘。

    她将那个人,那时的他,压在心底。

    她告诉自己他已经死了。

    “或许曾经有吧,可他已经死了。”

    花娘想起云乔曾有夫有子,追问:

    “姑娘心里的人是你从前的夫君吗?结发夫妻恩爱多年,牵绊也是难免的。”

    云乔咬着唇瓣,无声摇头。

    不是,不是她的夫君。

    她的夫君沈砚,之于她,只是夫君,不是喜欢的人。

    她嫁他时不曾喜欢,结发夫妻多年,并无恩爱。

    她没有喜欢过他,从来都没有。

    也正因为没有喜欢过,所以她没有那么恨他。

    因为不曾付出情感,因为一直知道,那是个怎样不堪的人,她从未有一刻喜欢过爱过,当然也就不会多么真切地恨。

    可萧璟不同,她曾经以为,他是光风霁月的郎君,是救她于水火的神明,她真的喜欢过他。

    真的,爱过她眼里心里那个温雅柔情,待她处处爱怜,一次次护着她的郎君。

    那些汹涌爱意做不得假,而今刻骨的恨意,也更加铭心。

    有爱有情,才有恨意厌憎。

    云乔没有答话,只是摇了摇头。

    花娘见她摇头否认,纳闷地问:

    “不是你前头的夫君,那姑娘你心里的人是谁?未嫁时有缘无分的情郎吗?”

    花娘的问话声落在云乔耳中。

    那个总是笑意文雅,将她护在身后的郎君,在泪珠的光影里闪现又消失。

    云乔无法答话,只泪珠如断了线一般落个不停。

    花娘问不出来,也不再多言,心下却有了成算。

    她拖着云乔胳膊起身,安慰道:“罢了罢了,从前就是再喜欢,也总要往前看。”

    将人带回到官妓坊的管事嬷嬷房中。

    云乔膝盖已然疼得钻心难忍,犹如刀砍。

    花娘上前去到管事嬷嬷跟前,松开了拽着云乔胳膊的手,云乔当即就跌在了地上。

    那花娘瞧了眼摔在地上的云乔,随即压低了声音同嬷嬷耳语道:

    “那姑娘说她厌憎殿下到身子都不能动情,这情形,就是她被吓得服了软,认了命,可女子不能动情,榻上亲近之时,艰涩极了,殿下不还是能看穿她并非心甘情愿。

    我方才瞧见海棠,想起从前海棠来时,嬷嬷你给那海棠用过一味奇药,那药能让人生出幻觉,把眼前人看作心上人,跟着动情动欲,是也不是?

    若是,不如给这姑娘也用上那味药。

    她身子不能动情,咱们帮她一把,用了这药,那让这姑娘心甘情愿的事,不就成了吗。”

    花娘在管事嬷嬷跟前耳语,嬷嬷听罢心思转了转,犹豫再三。

    还是点了点头,跟着就起身拿了一瓶子药来。

    花娘和管事一左一右扯着她,将一粒药,逼着她吃下。

    云乔一阵猛咳,却已经吐不出来那药,也不知道药是什么。

    管事和花娘见她吃了药,心里大石头却先落了地。

    忘忧,虽为催情之药,其功效最毒的,却不在催情,而在攻心。
← 键盘左<< 上一页给书点赞目录+ 标记书签下一页 >> 键盘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