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笑小说网/臣妻多娇作者解忧/ 第203章 镜花水月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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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镜花水月一场空

    那不是梦!

    那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一切!

    云乔手紧攥着那平安锁,指尖颤个不停。

    脑海中头疼欲裂,刘先生封她记忆的药,和她心底强烈渴望冲破压制的痛楚,来回拉扯。

    身子孱弱的女娘,疼得满目血红,张口狠狠咬住手背的肉,咬得口齿血腥味弥漫,才压下嘶吼哭喊的声音。

    她的记忆无法全然想起,也不能将从前串联成线。

    可是关于她如何拿到这把平安锁的那幕,却一再的闪现。

    让她清楚的知道,那不是梦。

    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一切。

    而今的种种,才是骗局。

    是他骗了她,一次又一次。

    如果平安锁是旁人在乱葬岗所得,那个如今在东宫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那真的是她的骨肉吗。

    还是一个用来蒙骗她的赝品?

    她的孩子,真的还活着吗?

    萧璟,有放过她吗?

    云乔捂着脑袋,耳边响起一阵阵从前听过又忘记的话语。

    “活着什么啊活着。

    主子刚把她带入东宫,便命人去江南处理掉了她的夫君和孩子……人都已经死透了。”

    “那扬州的小杂种死了就死了,姑娘攀了高枝,得了天家富贵,哪还会在意?”

    一句又一句……

    那一日在东宫听到的宫女议论声,那令她最痛最恨之事,冲破了记忆的桎梏。

    她想起,是她曾经心心念念,拼着性命,被打得奄奄一息,也要护他清白官声的情郎。

    命人,要了她女儿的命!

    云乔紧攥着那平安锁,心口绞痛难当。

    她双眸血红,咬得手掌鲜血淋漓,强撑着挣扎爬起。

    行至榻边妆台前,抬眸看着铜镜里,似冤魂厉鬼般的自己,伸出那只被咬着鲜血淋漓的手,将妆台上的金簪拿起,紧紧攥在手掌,往殿外走去。

    赤足薄衫的女娘,在月夜下推开那扇闭着的殿门。

    一只手,攥着金簪,不住淌血。

    另一只手,握着那枚平安锁,干净无暇。

    明月落在她眼底,把泪都映出血色。

    今夜宫人奴婢和那些个护卫,在云乔服过安神药后,都被传去了正殿问话。

    此处只留了个守夜的宫人在。

    云乔推门的动静惊醒了正打盹的宫人,宫人一睁眼,吓得立马精神。

    “姑娘……姑娘你这是……”

    云乔目光空洞,越过宫人看向前方灯火通明的正殿。

    “无事,我做了个噩梦,想去见殿下,你不必跟着。”

    话落,径直往前头正殿走去。

    宫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不知出了何事。

    正殿里,萧璟扶额而坐,底下跪着一堆护卫宫人。

    贴身伺候云乔的嬷嬷将今日之事转述,萧璟掀起眼皮,看了眼下头抖如筛糠的奶嬷嬷。

    “杖三十,给那孩子换个新的奶嬷嬷来。”

    这奶嬷嬷家里原有些皇后宫里的门道,这才能进东宫来伺候。

    闻听杖三十后,知晓这一遭怕是小命难保。

    什么都顾不得,慌忙求饶:“殿下饶命,奴婢日后必定好生伺候,再也不敢了。”

    嬷嬷在旁瞧着,犹豫了下道:“毕竟不是姑娘的亲生女儿,左右也没出事,这奶嬷嬷的婆母,是皇后宫里的人,殿下罚得太过,恐会惊动娘娘。”

    萧璟目光冷寒,捏了下眉心,话音更寒。

    “嬷嬷,你记住了,那孩子,必须是云乔的女儿,你,和东宫旁的人,也必须把那孩子视作云乔亲骨肉看待。”

    云乔心思敏感细腻,今日这一遭,若是再来一次,只怕她定会察觉出异样。

    他视线落在那嬷嬷身上,话音低沉道:“拉下去,杖毙。”

    宫里惯来捧高踩低,太子妃名位一定,伺候云乔的人,自然不甚尽心。

    云乔那性子,哪里压得住奴才。

    何况她体弱,只怕一年半载都不会有孕,既无子女,又无出身,便是在宫里如何受宠,奴才们见惯了花无几日红的后宫事,大多不会对这等出身低微尚无子嗣的女人上心伺候。

    萧璟打杀个奴才,也是想以儆效尤,替云乔立威。

    奶嬷嬷被拉了出去,就在正殿门外,堵了嘴动刑。

    没过多久,人就咽了气。

    下人们端了一盆盆的水洗着阶前的血气。

    走远了些,才敢低声议论。

    “一个江南地界的二嫁妇人,竟真成了东宫的祸水,日后太子妃进门,这等宠爱,岂非是太子妃眼中钉肉中刺。”

    “哎呦,可别说了,一个不知打哪来的野种,就因为生得像了她那女儿些,那伺候的不尽心的殿下都容不得。

    若以后真生下个一儿半女还了得,怕是太子妃也得避其锋芒。”

    “哎,我听说她那亲生女儿和那前头的夫婿,殿下命人杀了,是真是假啊?”

    “嘘,可别提这茬,前头几个宫女多嘴,被削去了舌头扔去慎刑司了呢。”

    “原是真的啊,不过也不要紧,女人嘛,总不会只生一个,日后生了龙子凤女,哪还记得前头的小杂种。”

    两人边说边走远,一侧墙壁拐角处,面色惨白的云乔,掩面而泣。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只是瞒着她。

    东宫的这些人,口口声声喊她的女儿杂种,从来没把她孩子的命当命。

    萧璟骗了她一次又一次,而她,居然和杀她孩子的刽子手,夜夜共枕!

    手中紧攥的金簪,将那早被牙齿咬得血肉淋漓的掌心,刺得更加的疼。

    十指连心,云乔抬起血色洗红的眼。

    步伐跌撞急切,往正殿去。

    她形容狼狈,人孱弱又凄厉。

    殿外守着的内侍宫人瞧见,慌忙入内禀告。

    萧璟听到宫人通禀,当即起身出了内殿。

    正殿门前,石阶一节又一节。

    云乔立在阶下,昂首望着高处遥远的殿门。

    萧璟急匆匆踏出内殿,瞧见此刻云乔的模样,心底没来由的慌乱。

    她赤足散发,立在殿外阶下,昂首望向他的眼,似泣似哀。

    没有一点人的活气,只透着浓浓的死意。

    “云乔……”他低声喊她,想问她怎么了。

    话音未落,云乔却冲着他笑了下。

    那笑,极美,又极凄艳。

    “殿下,我的孩子,葬在哪里。”

    她笑着问他。

    砰!

    萧璟僵立原地,喉间似灌了千万斤铅。

    他费尽心思,造的这场骗局。

    他一再筹谋,编的这场美梦。

    碎了,

    破了。

    镜花水月,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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