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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宝贝,新年快乐

    “你不是去军营守岁啦?”

    沈初梨提着裙摆跑下楼时,差点被结冰的石阶滑倒,被霍渊抬手卷进臂弯。

    “本王改主意了。”

    他解开玄色大氅将她裹成粽子,变戏法似的掏出个鎏金盒,“毕竟有个小傻子,一个人在被窝哭唧唧。”

    看着锦盒里琥珀光的东西,沈初梨瞪圆了眼睛,“这是什么呀?”

    “上回谁说想吃糖葫芦?”

    低笑声震着胸腔,霍渊往她手里塞了根镶着夜明珠的竹签,“自己串,库房还剩三十斛南海明珠。”

    沈初梨惊愕瞧着手中的‘糖葫芦’。

    南海明珠世所罕见,一颗便价值连城,可不是沈芙簪子上那颗普通珍珠能比的,霍渊居然给她串成了糖葫芦,还有那么多!

    “阿梨,本王不许你羡慕任何人。”

    正惊讶时,突然被圈进温暖怀抱。

    霍渊捧着她的脸,呼出的热气呵得她鼻尖发烫。

    “晋军这会儿正围炉守岁呢,本王特准他们回家陪妻儿,本王自然也要陪自己的妻子。”

    马车驶过结冰的京城长街,沈初梨忽然发现这不是回王府的路。

    霍渊揉了揉她的小脸,“阿梨乖,夫君带你去个地方。”

    还有十分钟到子夜。

    沈初梨站在城楼上,望着满地红绸差点咬到舌头。

    地面铺满毛毯,琉璃灯下悬着百盏花灯,城楼下已经有百姓在倒计时了。

    “十、九、八、七”

    就在百姓欢快的声音倒数到“二”时,整座城墙突然震颤起来——

    手被温热包裹,沈初梨侧目,星子般的烟火在霍渊身后炸开,映得那双墨眸里情潮翻涌。

    “一!”

    当第一声钟鸣穿透云霄,她听见他在耳畔低沉缱绻的嗓音,“宝贝,新年快乐。”

    紧接着,又是千百道流火直冲云霄,炸开的竟全是憨态可掬的小兔子。

    最亮的那簇金焰在空中凝成“梨”字,足足亮了三息才化作星雨。

    百姓们全部抬头,指着漫天烟火,庆贺新年。

    沈初梨惊愕的说不出话,十八年,从未有一场烟花是为她而放。

    霍渊给她了。

    “以后年年除夕,本王都赔你一场烟火。”

    沈初梨看着他,鼻尖红彤彤的,“你这样,都要把我宠的得寸进尺了。”

    头顶传来闷笑,温热的掌心隔着兜帽揉了揉她发顶,“准你进丈。”

    此时,王府的几个属下正猫在城楼的角落。

    被烟花炸成爆炸头的魏绍,举着火折子,身旁的属下小声嘟哝。

    “魏统领,咱们还要搁这蹲多久啊?这大冷天的,弟兄们都快冻僵了。”

    魏绍一巴掌甩在他后脑勺,压低声音呵斥道:“少废话,王爷为王妃放多久烟花,咱们就在这儿待多久!”

    话虽如此,魏绍心里也在暗自叫苦,大过年的,别人媳妇孩子热炕头,自己倒好,在这吃狗粮!

    哎——总归是为王爷的幸福,拼了!

    看完烟花后,两人手牵手走下城楼,坐着马车回王府。

    霍渊为她准备了新年礼物。

    “乖乖,张嘴。”

    他捏着块玫瑰酥抵在沈初梨唇边。

    见她鼓着腮帮像只偷食的小仓鼠,忍不住用指腹蹭掉她嘴角碎屑,“慢点吃,整个京城的点心铺子都是你的。”

    沈初梨差点噎住,“什么?”

    霍渊从怀里掏出织金荷包,放进她掌心。

    里头整整齐齐叠着十三张地契——

    城南徐记糖铺、西街桂香斋、桥头酥月坊全是她小时候扒着橱窗流口水的铺子。

    “压岁钱。”

    霍渊握着她的手,在唇边吻了吻,“无论有何烦恼,阿梨全不必担心,夫君会为你解决一切。”

    沈初梨惊呆了!

    啊啊啊啊啊,谁家压岁钱是京城点心一条街啊!!

    她戳着地契小声嘟哝,“你这样惯着,我明日就要上房揭瓦了!”

    “早备好了。”

    霍渊击掌三声,趴在屋顶的魏绍哗啦啦扔下满地的琉璃瓦,“楼兰新进贡的琉璃瓦,你揭一片,本王补一片。”

    沈初梨:“”

    两人坐庭院里,望着天上的月亮。

    沈初梨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霍渊。

    “太上皇病倒了,不入宫也没关系吗?”

    这事儿还是霍尤川和她说的,太上皇听闻祭祀一事后,气的一病不起,皇帝和各宫嫔妃轮流侍疾。

    作为儿子,霍渊也该入宫侍疾,可他没去。

    霍渊收回目光,整个身体往后仰,闭了闭眼,遮去眼底的厌恶和阴鸷,淡淡的声音带着讥诮。

    “帝王之家,哪来什么骨肉亲情。他儿子多,不差本王一个。更何况本王的地位——宫规还管不到。”

    沈初梨后知后觉想起这父子俩关系一向不好,自知说错了话,一拍大腿。

    “哦,对了!我也给你准备了新年礼物!”

    月光下,沈初梨掏了半天,掏出个歪七八扭的剑穗。

    玄色流苏掺着金线,坠子是用玉雕的疑似老虎的猫?

    “原本想雕老虎的。”她耳尖红的快滴血,“雕了七遍还是像只猫儿”

    霍渊已经系在念梨末端,寒光闪闪的长剑配着滑稽的剑穗格外醒目,“甚好,以后上朝就这般去。”

    “会被人笑话”

    “本王倒要看看,谁敢笑我乖乖雕的小老虎比御赐的差。”

    霍渊突然托起她的脸,“闭眼。”

    睫毛轻颤时,颈间忽地一凉。

    沈初梨低头看见枚长命金锁,“其实,老虎也可以变成小猫咪,只为你一人。”

    沈初梨这会儿脑袋慢半拍,傻乎乎看着他。

    霍渊低低闷笑,“阿梨,新的一年,不论曾经发生过什么,日后有本王在,你只负责嚣张、开心、被爱。”

    他定定看着她,目光虔诚温柔。

    “年后便是东宫大婚,太子成婚后,我们就好好过日子,等你愿意了,咱们再要几个孩子,好吗?”

    沈初梨愣住。

    啥啥啥?

    要几个孩子???

    上次要不是癸水横空而降,他俩差点就

    可是要孩子还太早吧

    沈初梨被他搂在怀里,脑袋空空,顺势点了点头。

    “哦~”

    -

    十日后,东宫大婚。

    大婚当天,春雨忽至,打湿了朱门前新糊的洒金喜字。

    “不是说钦天监算准了吉时?”

    高南柔攥着盖头,听着檐顶噼里啪啦的动静,心情烦闷。

    她可真够倒霉的,大婚下雨不说,还赶上太上皇病倒——皇帝以侍疾为由,没有到场。

    这皇帝都没来,其他嫔妃便更不必说了,稀稀拉拉来了几个位份低的,也是一脸幸灾乐祸。

    东宫之内,本该高堂满座的位置空空如也。

    就连新郎霍景恒也心不在焉,他一双眼有意无意飘向门口,像是在等谁。

    “太子妃莫恼。”喜婆捧着合卺酒打圆场,“淑妃娘娘头风发作,特遣人送来一对儿吉祥如意镯,恭贺太子新婚。”

    高南柔死死攥着手里的喜帕。

    头风发作?

    她昨儿个还见淑妃在御花园喂鱼呢!

    不想来就不想来,拿这话糊弄她,简直是没把她当一回事!!

    席间忽有人嗤笑:“当真活久见啊,东宫大婚,皇帝和淑妃都没来,太子还一个劲走神,啧啧,本宫若是新妇,此刻早绞了这劳什子盖头!”

    “人家就是脸皮厚呗!可惜了沈初梨还没恢复记忆,若是恢复了,知道太子移情别恋,非得单枪匹马闯东宫抢亲不可”

    “听说她昨儿才从江南游玩回来,好家伙,光是云锦就拉了整整三大车!”

    “可不嘛,人家是京城第一美人,又是将门嫡女,出手就是比某些无父无母的便宜货阔绰多了!”

    另一侧,沈初梨正坐在妆奁前,一件件挑选从江南带回来的漂亮衣裳。

    温胭在一旁,好奇问:“小宝,东宫大婚,你真不去凑凑热闹?”

    沈初梨笑眯眯的,“去啊,当然去。”

    明日上元节,作为太子妃的高南柔,要和太子一同觐见太上皇。

    皇室所有人,不管愿不愿意的,都会到场。

    而自己——忍了这么久,终于到了当众掀桌子,以摄政王妃的身份,狠狠打烂这群人脸的时候。

    自然要打扮隆重,气场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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