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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哥,想吃你下的面

    沈初梨沐浴后,和霍渊去见包知府。

    那人就坐在练武场的石椅上,两人走过去时,那人朝他们望过去。

    “下官参见摄政王、摄政王妃。”

    霍渊微微颔首,“包大人。”

    沈初梨也顺着视线望过去。

    男人四十岁,脸很黑,穿着官服,一只手还缠着绑带,看来被揍得不轻,一双眼却亮的出奇。

    包大人朝她拱手,“王妃。”

    沈初梨浑身一僵,太熟悉了!这张大黑脸,她一辈子都忘不掉。

    晌午阳光明媚,沈初梨却觉得头晕目眩,整个人颤巍巍连站都站不稳了。

    “霍渊,我”

    霍渊低头,见她脸色惨白,忙伸手抱住摇摇欲坠的她。

    “阿梨,怎么了?”

    沈初梨捂着嘴,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弯腰吐了一摊,霍渊抽出帕子替她擦拭,她摇了摇头,勉强站稳后道:

    “没事,可能月份大了,总想吐。”

    包大人目光若有所思落在沈初梨身上,微微眯眼,随即不动声色朝霍渊拱了拱手。

    “晌午日头毒,王妃身怀六甲,是下官思虑不周,来的唐突了。”

    霍渊见沈初梨仍旧不适,吩咐魏绍仔细带她下去休息。

    临走前,霍渊注意到阿梨又瞥了一眼包大人,身子不停发抖,明显是害怕。

    待剩两人时,他坐下往后一靠,目色沉沉盯着他,“你认识本王妻子。”

    是肯定句。

    霍渊示意他坐,包大人坐下后,默默倒了一杯酒。

    “是,下官认识,可能这样说有些笼统,下官和王妃是在”

    他说完,霍渊把玩剑穗的手指骤然收紧,骨节泛白,“你说阿梨上辈子死在本王怀里?”

    对面穿官服的男人转动着酒壶,眼底闪过暗光,“是。”

    霍渊这会儿脑子有点乱,也想喝酒,但想着一会儿还要抱阿梨睡觉,忍着,没喝。

    “所以,你用什么证明?”

    包大人:“道家有一术法,观落阴,也叫通灵,如果王爷不信,下官愿意一试。”

    霍渊蹙眉,“对阿梨有影响吗?”

    “观落阴只会对施法者有影响,对王妃没有半分影响。”

    -

    沈初梨躺在软榻上,睡着了。

    霍渊守在她身侧,紧紧握住她的手。

    包大人端坐,面前摆着一盆清水,他手里捻着符咒,念叨了一通霍渊听不懂的咒法,然后将符纸悬在沈初梨眉心,口中喃喃:

    “沈姑娘,您现在站在东宫的门前”

    沈初梨忽然抓紧霍渊的手,指甲几乎掐进皮肉,“我没有和摄政王通奸、你们不要脱我衣服”

    霍渊额头青筋一跳,刚想起身,被包大人眼神制止。

    “你周围都有谁?”包大人追问。

    “各宫嫔妃,太子,高南柔,好多好多人”

    “后来呢?”包大人满头大汗。

    “她们把我扔到坟包,下了好大的雪。”

    沈初梨神色发生明显变化,突然剧烈挣扎,“霍渊不要你不要死”

    几次挣扎后,她越来越痛苦,身子蜷成虾米,猛然抱住了头,“痛不想回忆,痛”

    包大人想通过她的记忆问出更多细节,可沈初梨似乎极不想回忆那段过去,她不肯说,甚至宁愿伤害自己也要反抗。

    霍渊打断了包大人的施法,把浑身冷汗的沈初梨抱在怀里,“阿梨,不想回忆,就不要回忆了!”

    沈初梨躺在榻上,痛苦地皱眉。

    霍渊给她盖上被子,沈初梨忽然喃喃,“对不起。”

    霍渊看着她,不知她在和谁对不起,是对不起她曾选择太子,还是对不起别的什么

    沈初梨却已经不愿说了,蜷缩成一团,“我好冷霍渊,我真的好冷”

    霍渊的大手浮在沈初梨的额头,温和的内力缓缓流泻,“忘记刚才的事,阿梨,再也不要回忆。”

    沈初梨眉目舒展,小拳头却紧紧攥在一起,她知道,她不会忘的!

    -

    屋外,霍渊看着包大人,脸色阴鸷。

    “说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包大人喝了一口酒,缓了一会,失神半晌才道:

    “其实三年前,我就遇到过王妃,因为涉及我的妻子,所以,我去调查了这件事!”

    “当时,我的妻子同样在窑子附近失踪,我在附近蹲点,基本摸清,那个窑子白天正常揽客,晚上绑架良家妇女,我想去解救那些人,结果被他们发现,我就跑了很久很久,迷路了。”

    “我想这次肯定死定了,深山老林啊,不被抓到也被野兽吃了,结果天彻底黑的时候,我瞧见山洞里蜷着个血葫芦似的人影。”

    “我抖着嗓子叫了她一声,用火折子才看清那张惨白的脸——衣裳碎成布条,头发乱七八糟,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惊恐,可能我脸黑不像好人吧,她扑过来就咬我,力气大的可怕。我这下知道了,她也是从那窑子里逃出来的。”

    “我跟她说,我是来找妻子的,还从包袱里摸出半块烙饼递给她,她盯着烙饼半晌,忽然咬破了手指,蘸着血画了一个人像,问我是不是这个人。”

    “我很激动,我们在洞里躲了一夜,可能是我本能的防备心,等她睡着,我对她用了通灵术,想看看她有没有骗我。”

    “她在梦里一直念叨一些不曾发生的事,还有王爷您的名字,我推测,可能是前世。”

    “白天分道扬镳时,她要拉着我一起跑,我拒绝了,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寻我的妻子,她既然在那里,我就一定要带她回家。”

    说到这里,包大人深吸一口,颤抖着用手捂住脸。

    “后来,我找到了我的妻子,她浑身伤痕,被人凌辱死了。”

    忘不掉的。

    那一年,他中举入朝为官,陪他寒窗苦读十年的妻子刚怀上孩子。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她却死了。

    死在他们最该幸福的时候,无法释怀。

    -

    霍渊无言,抬手覆上他肩,包大人捂住脸,缓了缓才道:

    “您放心,王妃的事情,下官没有和任何人提起。”

    “至于王妃见我会恐惧,我想大概是因为,那段记忆太过惨痛,又因为那件事,她名声毁了,所以才摆烂嫁给太子,那件事是一切的‘因’,所以才会结后面的‘果’。”

    霍渊忽然开口:“有没有术法,可以令人起死回生?”

    包大人一愣,“有的,王爷有的。但代价实在太惨了!”

    “道教有一种禁术,叫‘灵柩还魂术’需寻至阴寒之处,以千年玄冰打造棺椁,将那人的贴身之物置于其中,施术者每日以自身心头血滴于冰棺之上,同时念动经文,九九八十一天,若逝者魂魄未散,便有可能获得新生。”

    “此术逆天而行,施术者会遭受天谴,轻则一生碌碌,折损寿元,重则魂飞魄散。”

    霍渊沉默挺久,声音沙哑,“有劳了。”

    包大人临走前,说,“摄政王,因为那件事事关我的妻子,这些年我一直在调查。”

    “他们是用一个瘸腿的男孩做诱饵,引人上钩。”

    “那个瘸腿的男孩,和沈家那个养女,关系极密切。”

    -

    将军府。

    沈明逸正坐在窗边看书卷,门扉忽被推开。

    沈芙裹着雪狐大氅进来,脸上还戴着面纱。

    “兄长。”

    她走过去,端起旁边的糕点,掀起轻纱就着他咬过的地方吃了口,“北疆的雪可真大,马都冻死两匹。”

    沈明逸看着她,“家里出事了,爹娘送你去北疆避风头,你为什么偷偷回来?”

    沈芙吃着糕点,娇笑道:“听说你马上要和王姑娘成亲了,我回来看看新嫂子,不欢迎?”

    沈明逸盯着她唇边碎屑,忽想起昨晚父亲罚他跪在祠堂,严肃警告他:

    “逸儿,你待养妹胜过发妻,此事连摄政王都看出来了,你让王家怎么想?联姻迫在眉睫,爹把芙儿送去北疆了,你们以后保持分寸。”

    沈明逸起身从紫檀柜另取一盘点心,转身递给她。

    沈芙指尖颤了下,目光扫向桌上王舒月的聘礼清单,她突然伸手夺了盘子,狠狠往地上一砸。

    “沈明逸你什么意思,要成亲了,我这个妹妹连你一口点心都吃不得了?!”

    沈明逸看着一地碎片,没说话。

    他昨日在军营给沈初梨道歉,受了一肚子窝囊气,晚上又被老爹罚跪祠堂,一宿没睡。

    人刚坐下,沈芙来了。

    他现在头疼,不想见她。

    “别闹了。”

    他蹙眉说了一句,拿起笤帚开始清理。

    “爹娘已起了疑心,往后你别私下来我屋子,被人看见不好。”

    沈芙不爱听他说这个,问起另一件事,

    “走私私盐的事,解决了吗?”

    “嗯。”沈明逸说,“霍渊提了要求,爹答应了,具体是什么要求,我也不清楚。”

    说起这个,他就心烦,当时他和沈初梨道歉,沈初梨没接受,霍渊把他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他觉得挺屈辱,就转身走了。

    因为这件事,还被老爹批评。

    沈芙见他说话时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又想起给王舒月的聘礼,心里更嫉妒了。

    “哥哥,你别娶王舒月好不好?”

    沈明逸敷衍一声,“芙儿,别闹了。”

    “我不管!”

    沈芙看了他一会儿,走过去,一把跨坐在他大腿上,勾着他脖子撒娇,“哥,我还没用膳。”

    “我让厨房给你”

    “我想吃你下的面了,你下面给我吃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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