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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这几日沈砚身子不爽利,每日都在院中打砸,满府里无人不知。

    连伺候他的奴才婢女暗地里都抱怨个不止。

    沈夫人却想着要云乔去照料他。

    还美其名曰,她是萧璟的正头娘子,自然最该体谅夫婿,共患难才是真夫妻。

    真是可笑,欺辱她磋磨她时,轻贱的她连有头有脸的婢女都不如,眼下倒口口声声说什么她是沈砚的正头娘子。

    云乔心里冷笑不已,早看透了沈夫人这婆母。

    沈砚往日每日都不肯安生呆在家里,必要醉醺醺带着一身脂粉味归家,而今却一连几日都未曾出过门子耍玩,定是病得厉害。

    她也不知道沈砚怎么突然病成这样,想不出沈砚病了的缘由,只略微收拾了下衣裙,交代嬷嬷和小丫鬟看护好女儿,便出门去了沈砚院中。

    往日脂粉酒水熏得厉害的院落,今日全是汤药味道。

    闻着刺鼻的厉害。

    云乔抽出帕子掩在鼻下,抬步往内室里走去。

    屋里打砸声阵阵,下人磕头求饶告罪,还有那沈砚怒骂的话音阵阵入耳。

    云乔听得心颤,已然有些怕了。

    她咬了咬唇,吐了口气,握着帕子的手发紧,到底还是咬牙踏了进去。

    沈砚这院子的卧房,云乔倒也来过不少次,算是熟悉。

    她接过身后跟着仆从手里端着的汤药,提裙踏进门槛,往屋内走去。

    笑意温婉,柔声唤人。

    “夫话音未落,却在夫君卧房里,瞧见了不该出现在此处的人。

    第24章

    乖乖听话

    “你……怎么在这……”

    云乔唇无声动着,眼神问着眼前人却没敢问出声来。

    萧璟读懂她眼里疑惑,面上挂着淡笑,恭敬行礼道:“见过嫂夫人,我听闻沈兄身子近来一直不大爽利,特意前来登门看望。”

    此时沈砚这屋内,地上满是被他砸得稀烂的药壶酒盏,那遭了叱骂的奴才颤颤巍巍跪在一边,床榻上躺着的沈砚面色泛白,极为难看,脸上疾言厉色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萧璟则穿着一身白衣,立在满室狼藉里,笑意温雅,姿态谦和守礼,端的是公子如玉。

    和沈砚,光看表相,真真是天壤之别。

    云乔见他人前一副正经守礼的模样,抿唇未语。

    心道此人真能做戏,这般正经守礼的样子,哪里像是背地里的浪荡子。

    她略微缓了缓,面上倒也装得正常。

    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后,就绕过他走向了沈砚。

    沈砚躺着榻上,一副行尸走肉的狼狈不堪模样。

    内室苦药味道迷药,云乔眉心微颤,掩唇咳了声后,撩起裙摆,坐在沈砚榻边,伸手扶着他起身,又取了一旁的靠枕垫在他身后,一副贤惠妻子的做派。

    沈砚目光怔怔无神,好似神魂出了窍一般。

    云乔从一旁取过药,端着药舀了勺送到他唇边,眉眼温柔娴静。

    轻声道:“夫君,母亲叮嘱我前来伺候你服药,你用了药,想来不久后身子就能大好了。”

    说话轻声细语,如柳枝拂风般温柔。

    娇艳的脸,更是在光影下,分外漂亮生动。

    沈砚瞧着云乔这张姿容绝色的脸,面色却极为阴沉。

    她这番话看似妥帖,实则却踩到了沈砚痛处。

    沈砚一想到自己身子这辈子许是都彻底废了,日后榻上再难重振雄风,瞧着眼前花容月貌的妻子,更是怒从中来。

    气得怒不可遏,扬手就掀翻了云乔手中药碗。

    温热的汤药兜头泼了云乔一脸,云乔神色惊惶的抬首,还未反应过来,便见沈砚挣扎着从榻上起身,脸色狠厉地伸手欲要掌掴于她。

    云乔懵了瞬,不明白自己哪里惹怒了沈砚,脸色也是惨白。

    想躲,却又怕躲了,会招致沈砚更大的怒火。

    眼瞧着掌掴即将落下,她身子僵滞。

    一身白衣的萧璟踩着地上药汁脏污到了云乔跟前,出手攥着她腕子将她拉起,护在身后。

    这已是第二次萧璟当着沈砚的面,出手护着云乔。

    沈砚没想到萧璟竟会这样多管他的家事,瞧着他握着云乔腕子的手,眉心紧拧,面露疑色。

    云乔慌忙想要挣脱萧璟的手,不敢在自己夫君面前这般不顾规矩。

    萧璟倒是半点不惧沈砚的疑心,握着云乔腕子的手指力道大得让她压根挣不开。

    云乔腕子生疼,急得厉害。

    沈砚的脸色,也越发的难看。

    明明是萧璟强攥着云乔手腕,沈砚却指着云乔骂:“贱妇!贱妇!我今日非打死你不可!”

    边骂边去拽榻边的案几,想要去砸云乔。

    案几砸向云乔面中,萧璟抬臂挡下。

    那案几坠地,四分五裂。

    碎瓷片溅了一地。

    云乔脸色霎时惨白,噙着泪看了眼沈砚,心下既有委屈,也有羞辱。

    她觉得自己在此地几乎要窒息,拼了命地挣开萧璟的手,抹着眼泪往门外躲去。

    内室里的萧璟,瞧着自己手背上滴落的那泪珠。

    心里戾气翻涌,掌心紧握成拳,抬眸看向沈砚。

    满地药汁污渍,杯盏倾倒,一片狼藉。

    萧璟眼神沉冷,话音冰寒,警告沈砚道:

    “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瞧着娇娇弱弱,哪里受得住你责打?你可知朝中官员升迁除政绩外最重家风,你今日所作所为,若是被言官参上一本,沈家满门的仕途都到了头!”

    萧璟沉冷的话音,落进刚刚踏出门槛的云乔耳中。

    她听到他这番话时,脚步微滞,片刻后,眼里的泪掉得更凶。

    咬唇低首,重又疾步离去。

    一个陌生的,不过几次露水情缘的男人,都能为她说句公道话,偏偏她的夫君,却这样欺辱她。

    内室里的萧璟话落,也跟着拂袖而去。

    萧璟离去,一脸病容的沈砚先是越想越觉不对劲,更是对萧璟和云乔起了疑心。

    纳闷地问:“我打骂我的妻子,他多管什么闲事,难不成那贱妇背着我,和他勾搭了在了一处?”

    下头跪着的奴才有萧璟的人,闻言自是要为主子隐瞒,唯恐被沈砚发现自家主子和沈家少奶奶的奸情,硬着头皮道:

    “少爷想多了,少奶奶是什么样的性子,您该是清楚的。

    她哪里会做出这等事来。

    许是那京中来的世子爷,见惯了言官口诛笔伐,这才提醒少爷小心行事。

    奴才听闻京中权贵最重家风规矩,那世子爷,想必……是觉得少爷您对少奶奶打骂动手,略有不妥。”

    沈砚听了下人这话,想着云乔那惯来看重规矩的死板性子,必不敢背着他同人私通,又觉着萧璟是京中权贵出身,定瞧不上云乔这般女子,这才散去怀疑。

    转念摸了摸下颚,回想着云乔噙着泪望向他的那一眼,心头发痒,想着身子好了必得去这妻子房中一趟。

    久不碰她,都快忘了,他这妻子,真真是绝色美人,哭起来的样子,勾得人痒痒。

    沈砚此刻散了疑心,

    却不知道,

    就在这处宅院里,

    距这间卧房不过几步之遥,那间他往日寻欢作乐的书房内。

    他以为的,那个素来规矩刻板,无趣至极的妻子,正被萧璟握着手腕拽进怀里。

    方才云乔哭着躲了出去,萧璟对沈砚动怒后,也拂袖离去,

    紧跟着在门外屋檐下追上了她。

    此时青天白日,又是沈家的地界,更是云乔夫君的院落。

    他行至她身后时,却攥着她手腕,半点不顾此处是什么地界。

    云乔惊慌挣扎,萧璟攥着她腕子,拖着她到了那日曾与云乔呆过的沈砚书房。

    他推开那间书房的门。

    有段时日未曾打开的木门吱呀作响,更惹得云乔心慌。

    自那日在沈府突见萧璟,吓得她将茶水浇在他身上,同他来了这书房寻沈砚衣物后,云乔便再未曾踏进此地。

    明知她夫君就在外头一墙之隔的另一间卧房,萧璟却覆手阖上房门,半点不管不顾。

    云乔呜咽出声,一叠声地喊:“你做什么……呜……不要……”

    萧璟衣冠齐整,却在云乔呜咽哭吟时,动作更放肆。

    云乔吓得惊叫,拍打着他身前,一个劲地推他。

    萧璟气息低哑,牙齿又咬开她颈间细带子,才昂首瞧她脸上交错的泪痕。

    她哭得梨花带雨,为着她那字字句句恶言恶语的夫君。

    她自己都不知晓,她哭起来有多漂亮。

    萧璟喜欢让她哭,却不喜欢,她为她那夫君委屈的掉泪。

    心下微带戾气,哑声道:

    “哭什么?”

    他动作放肆,话音却低哑。

    云乔被他折腾的嘤咛,握着他手腕想往外推他。

    可她这样娇弱的身子,哪里敌得过萧璟的力道。

    白净纤细的手,虚虚握在萧璟腕上,使不上几分力道。

    萧璟低眸瞧着,只觉这一幕,倒像是她握着他手腕,求着他如何。

    他眼眶染上几分猩红,喘息更重。

    哑声仍在追问她:“说话!哭什么?”

    云乔被他逼得无法,只能声音破碎地回答他的话。

    “他……他毕竟是我夫君,与我结发数载,我……我也盼着他能好生待我,听得他那般恶言恶语,自是心中难过……这才……这才掉了眼泪。”

    云乔这话,原是再寻常不过。

    可萧璟听着,却还是觉得刺耳。

    心头更是存了气,力道又重又凶。

    “以后,不许在沈砚跟前哭。”

    他话音警告,动作孟浪。

    云乔话音破碎,眼泪潺潺地流。

    萧璟话音低寒,逼问着她:“听到了吗?”

    云乔被他折磨得太厉害,话音带着哭腔,颤声反驳:“你……你未免太过霸道,我的眼泪,在不在我夫君跟前流,哪里要你这般管束。”

    小妇人哭音颤颤,纵使眼尾眉梢,都被萧璟磨出了浓艳春情,到底还是存着理智,不肯应他什么。

    萧璟听着她这话,嗤笑了声,指尖带着她的脏污,一下下轻拍在她脸上。

    云乔蹙着眉躲,却被他掐着下颚困住。

    两人喘息声缠在一处,萧璟低首轻笑,眸光恣肆地打量着云乔道:

    “我便是如此霸道,你能如何?

    记好了,云乔,我瞧上了你,那你这具身子,你的眼泪,你的所有,都得由我做主。

    我不许你为沈砚掉眼泪,你便不能为他再哭上一次。”

    云乔挣不开他桎梏,不应,却也不回答。

    萧璟有的是法子折磨她,见她不回答,索性将她抱在怀里,搁在了窗台上。

    那窗户虽紧紧阖着,却不过只糊了一层窗纸而已。

    云乔衣衫不整被他放在上头,窗户外头的日光,透过画着合欢花的窗纸,落在云乔身上。

    将她本就浓艳的身子,映得更加妖娆。

    这般青天白日里,萧璟倒是畅快,可云乔却怕得厉害。

    她眼睫颤着,甚至不敢看那窗上的合欢花,慌得闭眼。

    萧璟呼吸声落在她耳后,话音低哑道:

    “乖,睁眼……”

    云乔摇着头呜咽,不肯答应。

    萧璟喘见她不肯睁眼,沉声逗弄她道:

    “这窗户外头,可都是人,你说,若是这些奴才透着窗纸,瞧见你这副模样,背地里,会说些什么?人前端庄的少奶奶,背地里……”

    云乔被他这话吓了一跳,慌忙睁开眼帘,紧张惊慌地往窗纸外头看。

    只有日光树影,哪里有什么人在往里头瞧。

    沈府的奴才,早就被萧璟暗中安排得妥帖。

    云乔人是在沈府宅院里,可这满院的奴才,却大都是萧璟的人。

    院里伺候洒扫的奴才们早在瞧见萧璟将云乔带进沈砚书房时,便有眼色地各自散去。

    云乔听了萧璟方才那话,心底又慌又怕,睁眼却没瞧见这外头窗下有一个人影,才反应过来是萧璟捉弄她。

    她气得捶了他一拳。

    正想骂他时,突听得门口处,响起一阵虚浮急切的步音。

    紧跟着沈砚和一个奴才在门口处的话音响起……

    “少爷,里头真没人,您没瞧见,这书房的门都是紧阖着的吗!”

    奴才一叠声地拦。

    沈砚脸色泛白,眼里却满是怒火,恨声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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