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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奸夫是谁?

    云乔神色微变,没敢说话。

    沈延庆一直关注着她面色,见状笑了声,又道:“你且放心,爹既然知晓了,必定替你主持公道,方才那柳姨娘也被打了板子,你娘年纪大了糊涂,你莫要与她计较,往后啊,家中的中馈,爹做主让你来管着。”

    云乔听罢忙跪了下来,口中道:“儿媳不敢,都是儿媳的错,给爹添了麻烦,若是那参奏影响爹的升迁仕途,儿媳才是罪该万死。”

    沈延庆再是面色和缓,云乔却也知道,这是扬州城的知府。

    何况,他口中说什么不知她在家中受委屈,实则不过是早就知晓却懒得管事罢了。

    云乔身在沈府,自然不能得罪他,只捡着他爱听的话说。

    沈延庆听罢,瞧着跪在下头的云乔,缓声道:“你是沈家妇,同咱们沈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爹爹已经提点过你夫君,往后,他必定不敢在外面人面前对你胡来,若是私底下,同他有什么不睦,只管来寻爹替你做主,万万不能将家丑外扬啊。”

    沈延庆话落,云乔咬唇颔首应下。

    “是,儿媳明白。”

    沈延庆闻言满意的捋了捋胡须,这才伸手扶起云乔。

    “明白就好,中馈就交你管着,让你母亲在旁带你学着,你是家中的嫡子媳妇,往后总要担起掌家的活。外头那姨娘是个娼门出事的,你知书达理,自是同她不一样,少与她计较,有个什么冲突,寻你娘做主。”

    话落,便让云乔先行回去。

    云乔提着心松了下来,微微颔首同内室中人告退,方才提裙离开。

    外头柳姨娘的二十板子还未打完,趴在长凳上,瞧见云乔好端端的从内室出来,恨得双眸血红,瞧着像是要咬下云乔一口肉来。

    跟着云乔的小丫鬟扫了眼柳姨娘,哼了声道:“真是天道好轮回。”

    板子将柳姨娘打得裙衫破烂,白花花的臀肉掺着血在阳光底下照着,分外刺眼,云乔蹙眉看了眼,忙拉过小丫鬟快步离开。

    一路疾步回到自己院中,小丫鬟想起那柳姨娘被打的样子,拍手称快。

    “真是老天开眼,总算是惩治了柳姨娘,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欺负咱们!也不枉费我成日烧香拜佛盼着那柳姨娘和夫人遭报应。”

    云乔抿唇未语,坐在凳子上给自己倒了盏茶水。

    哪里是苍天有眼,又哪里是神佛帮忙。

    无非是,有人看不过眼,伸手帮了她一把罢了。

    云乔低眸饮尽茶水,思量了番,吩咐小丫鬟:“去膳房备一份点心。”

    今日柳姨娘吃瘪沈老爷管事替她出头,无非是因着他那封参奏,她自然,得谢一谢他。

    ……

    午后时分,阳光正盛。

    萧璟刚理完政事,便收到了沈府的消息。

    柳姨娘被打,沈夫人遭教训,沈砚也被训斥。

    倒是不出萧璟意料。

    这沈延庆,是沈家难得的聪明人,怪不得爬到知府的高位,还在扬州这江南富庶地做了多年的父母官。

    他捏了捏略有些疲倦的眉心,淡声问:“那她呢?现下如何?”

    护卫闻言如实禀告道:“从沈家主院回去后,就一直呆在院中,无甚动静,应当是陪着沈家小小姐午歇了。”

    萧璟闻言低笑了声,嗤道:“倒是好没良心,孤帮了她大忙,也不知来谢孤。”

    话落摇头,未在言语,摆手让下人退下。

    午后夏困,屏退下人后,萧璟便扶额撑在桌案上小憩。

    另一边,云乔哄睡女儿后,命丫鬟嬷嬷盯着,自个儿则换个丫鬟的装扮,提了食盒悄悄从沈府后门戴着帷帽出去。

    她一路小心,进了萧璟所居的宅院,才揭下帷帽。

    下人们认出了她,一路引着她去了萧璟书房。

    “云姑娘来了?这是?”书房外的护卫瞧着云乔手中拎着的食盒问。

    云乔笑了笑,柔声道:“是给你家主子送的点心。”

    护卫闻言想起方才主子的话,知晓这应当就是主子等着的谢。

    视线望进门里正欲禀告,却瞧见自己主子正撑着额在桌案上阖眼睡着。

    萧璟这几日因着私盐案的事,忙的厉害,如今好不容易合合眼,下人自是不敢贸然打扰。

    见状思量了番道:“实在是不巧,我家主子似是午歇了。”

    云乔闻言微愣,倒是没想到这般不巧。

    可她出门一趟不容易,怕是不能一日连来两趟。

    闻言便想把点心交给下人。

    “那劳您在他醒来后送进去罢。”

    下人知晓主子盼着这位夫人来,怕自个儿将人送走了,主子醒来不悦,却也不敢贸然吵醒主子,犹豫了番道:“夫人您亲自送进去就是。”

    左右是这夫人送进去的,吵醒了主子,想来主子也不会计较。

    云乔闻言没多想,点头应了下来。

    她穿着小丫鬟的衣裳推门,瞧见萧璟扶额在桌案前睡着,便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

    云乔步伐极轻,怕吵醒了他。

    人走到桌案前,动作小心翼翼的放下食盒。

    没曾想,手刚一离开食盒的把手,正欲转身出去,就被萧璟拽着手腕拉进怀里。

    云乔半坐在他腿上,揭开的帷帽彻底掉在了一旁。

    萧璟仍旧闭着眼,只嗅着怀中人甜腻的味道,就知晓是谁。

    “来做什么?”他在她耳畔问。

    云乔被他抱着,低声轻语道:“来给您送谢礼。”

    萧璟胸膛溢出低笑,手抚着她脸颊:“倒不算没良心,还知晓谢我,说说看,送的什么?”

    云乔低眸瞧着那食盒,轻声道:“是……是点心。”

    “哦?你自己做的?”

    云乔面色窘了下,还是没有扯谎,如实道:“不……不是,是家中丫鬟做的……”

    萧璟笑意低哑,调笑道:“夫人好没诚意,我为夫人费心出气,夫人却拿下人做的点心应付我,真是好生让人伤心。”

    他话一出,云乔自己也羞。

    她心虚,喃喃道:“那你想要什么谢礼,我尽力送你。”

    萧璟闻言抱着人磨蹭,侧首亲了下云乔唇瓣,跟着手拿过一旁空了的茶杯。

    轻敲了下。

    喉头微滚,哑声道:“渴了。”

    云乔被他抱在怀里,坐在他膝上,咬唇局促地拎起茶壶,给他倒着茶水,手却有些抖。

    总算倒好一盏茶,她捧着茶盏,送到他跟前。

    “郎君饮茶。”

    杯盏送到他手边,萧璟却抬手握着云乔手腕,反将那茶盏,压在云乔唇上。

    云乔嘤咛了声,却不得不启唇,任由那茶水灌进她唇齿间。

    一盏茶一滴不剩喂进她口中,水意顺着她唇角,往下滑落,淌过脖颈皮肉,引起一阵战栗,还要更下。

    微苦的茶水,经由唇齿间温热后滑落,混着为人母的女子身上甜腻的香。

    一道解了萧璟口渴。

    云乔人被他抱着,又羞又怯的推他。

    萧璟抬起微倦的眼帘,拍了下腿上贴着的肉。

    声音低哑道:“我可不做赔本生意,既帮了你,夫人总得给些甜头才是,推什么呢。”

    云乔心里骂他登徒子不要脸,却也感念他的确帮了自己,再不情不愿,羞得厉害,也还是咬着唇,乖乖由着他胡闹。

    萧璟很是受用,抱着怀里的云乔,咬着她耳垂说些污言秽语。

    云乔听得羞红了脸,萧璟哑声笑着,拨弄着她道:“瞧你,再浪荡的事,都数不清做过多少回了,眼下怎么还红脸。”

    他说着,掂了掂怀中的云乔,猛地将人放在了书案上。

    云乔吓了一跳,本能地挣扎了下。

    将桌案上堆的奏折弄乱了。

    一幅被压在书案上的画,从一堆正经文书中掉出。

    萧璟近日偶尔理事困倦,多会作画提神,可他画的,却不是什么正经画作。

    譬如今日这幅突然掉出的画作,便是画的,那一日,酒窖里的云乔。

    笔墨乌黑在纸页上,寥寥几笔,便是一副美人图。

    图上这副情态,活脱脱就是那日酒窖里的云乔。

    花开半露的美人,茱萸上还挂着水珠,媚态衡生。

    云乔低眸瞧见,又惊又羞。

    指着萧璟骂他:“你……你好生无耻,这……这般……这般不堪情形,如何能入画!”

    萧璟闻言低笑,指腹抚过画上的人,笑道:“情形?什么情形?如何不堪?”

    云乔说不出话,外头书房外,却响起阵阵野猫春叫。

    萧璟听得耳痒,又想起了那一日酒窖暗室中,满室酒香里耳边的哭音。

    哑声低语,同她道:“你听听外头的野猫是如何叫唤的,你那日的声音,比外头的它还要……”

    云乔羞得不敢睁眼,慌忙伸手捂住了萧璟唇齿。

    “你……你不许说了……”

    话语命令,却又毫无气势,无端让人更想欺负她。

    萧璟喉头微滚,见她这副闭着眼的模样,猛地将那画作拿起,塞进了她衣领里。

    略硬些的纸,被塞进衣领,挨着皮肉,云乔不知是什么东西,吓得慌忙抬眼。

    就在她睁眼的这一瞬,萧璟却骤然将她拎起,扛在了肩头。

    “捂好了夹紧那画,若是掉下来,我可饶不了你。”

    他声音沙哑暗沉,云乔捂着胸口衣领,也总算明白过来,他是把什么东西,塞进了她衣裳里。

    她咬唇骂他浑蛋,却又乖乖听话,捂好了身上的那画,不敢让它掉落。

    萧璟扛着人走过屏风,将人扔在了榻上,外头的下人隐约听到动静,个个不敢抬头。

    ……

    另一边,沈家宅院里。

    沈砚被父亲训了半天,总算从主院里出来。

    柳姨娘被打得不成样子,趴在那长凳上,见沈砚出来,哭着直喊夫君。

    她衣裳早就被打烂,那臀肉掺着血白花花的露在外头,过往的奴才都能瞧见。

    沈砚本就只把她当个娼妇,自是毫不在意,听得她唤也不过往她跟前走了几步,瞧见她这副狼狈模样,也无多少怜惜之心,反倒因着她这副丑态生出厌恶。

    柳姨娘掐着嗓子娇声喊他,一叠声地叫夫君。

    沈砚却蹙紧了眉头。

    柳姨娘心中委实不平,伸手拉着沈砚衣袖,想起那好端端回去的云乔,急声同他道:“夫君,那云乔,就是个淫妇,她定是不守贞洁,给夫君你带了绿帽子,夫君可不能饶了她。我亲眼瞧见,有个高大的男人,进了她院门的……”

    柳姨娘被打得没了理智,前些时日也一直没找到她瞧见的那送云乔回来的侍卫,也就暂且搁下了捉奸的事,今日被打了,便又想害云乔。

    沈砚闻言倒是垂眼打量了柳姨娘,俯身问她:“奸夫是谁?”

    以为能从柳姨娘口中问出云乔和那位长安来的世子爷的奸情。

    柳姨娘又没查到真人,自然不知道。

    听罢只胡乱道:“是个护卫,是个府上的护卫,夫君你查查府上侍卫,定能找出。”

    沈砚当即没了耐心,吩咐下人道:“来人,把姨娘送回房去。”

    柳姨娘哭嚎着被下人带回去,沈砚则脸色阴沉地去了云乔院中。

    而此时的云乔,人正在萧璟那处宅院里的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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