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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解气了吗

    那发了一阵疯的赵兮儿,满意地瞧着自己这番话后云乔的反应,昂首大笑道:

    “今日天色已晚,我也乏了,便先放你一马。

    你可莫要以为我是从此绕过了你。

    我有的是时间,你一日不从他身边消失,我就一日不放过你,你给我等着,我有的是法子让你不好过。”

    京城的高门贵女出身富贵,轻易便能草菅人命。

    那些威胁恐吓,确实可怕。

    云乔这样出身的人,若真在京城无依无靠,怕是任人宰割。

    她咬唇说不出话,只是忍辱低眸。

    赵兮儿却犹未解恨,又道:“你也别想着告状去,就是一张脸生得像了明宁罢了,他才不会为着你将我如何。”

    云乔面色惨白,膝盖骨生疼,耳边却不住地回响,那贵女的一番话。

    她知道的,她不过是因为像了他旧情人几分,才能被他看上,一夜露水情缘。

    最初佛寺那晚,他原就是认错了人的。

    云乔又想起那日佛寺暗道里爬出,听到的话语。

    一场阴差阳错,他见了心心念念的一张脸,得以重温旧梦。

    昔年少时情人,青梅竹马,一往情深。

    求而不得后遇上了她这个赝品。

    聊作慰藉。

    时至今日,他看着自己这张肖似情人的脸时,究竟有哪一瞬,是真的在看她自己?

    云乔没有答案,也想不出答案。

    赵兮儿撒了场气后离开。

    云乔始终跪在树下地上,忍着膝盖的疼,不曾言语,也不曾起身。

    沉默中,压抑着难以言说的委屈。

    陈晋抱剑立在一旁,不敢动作。

    嬷嬷上前去扶起云乔,擦了把方才吓出的冷汗道:

    “方才姑娘受委屈了,那小姐是主子娘亲满意的儿媳妇,姑娘日后难免和她对上,不过姑娘也别太害怕,今日是主子不在,若是主子在,断不能容许赵小姐这般羞辱姑娘的。”

    云乔苦笑了声,目光微空,轻声道:

    “他在又能如何呢?

    与人做妾做外室,以色侍人,本就下贱,原也活该由着主母轻贱,不是吗?

    嬷嬷,若是我有的选,我当真不愿……”

    她话未说尽,嬷嬷便吓了一跳,忙拦着云乔话道:“哎呦,姑娘这是胡说什么,被主子听到,又是一遭麻烦事。”

    不愿,这样的词儿,若是落到主子耳朵里,怕是又要闹上一场。

    嬷嬷扶着云乔,心下暗道倒霉。

    一身风尘月色自洛阳赶来的萧璟,刚踏进宅院。

    正好,听到了嬷嬷最后那句话。

    “怎么?什么话我听不得?”

    说话的郎君,声音如珠碎玉,清洌极了。

    他推开半阖的门,那清辉月色,携来一身风尘。

    鬓边一缕从冠发玉簪下落下的发丝,可见他寒夜打马而来的匆忙急切。

    脸颊几缕浅淡的红,原是夜里阵阵冷风吹去药性后,留下的微弱痕迹。

    云乔攥着滴血的手腕,膝盖仍痛得厉害,抬眸望向院门外。

    萧璟和她视线对上,缓步往云乔跟前走来,瞧见她脸上伤处时,眉眼当即有了寒意。

    他捏着她下颚,将她脸蛋抬起。

    “谁弄的?”

    云乔低垂着眼帘,微微闭上了眼眸,没答话。

    萧璟捏着她下颚,目光一寸不落的,仔仔细细的看她的脸。

    他自然是极钟爱她的容色的,那鞭子的尾尖,伤了她脸几分,他必定动怒。

    云乔掌心全是鲜血,紧攥着疼得难忍的手掌。

    血水一点点往外流,跪在下头的嬷嬷已然浑身颤抖。

    “主子息怒,主子息怒,是……”

    还未说出,云乔便仰面笑着,先一句道:“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啊。”

    她在笑,眼里却有泪花。

    可怜,又委屈。

    萧璟眉心紧蹙,目露不解。

    他昔年定过婚事的人远在漠北,又一贯温婉贤淑做派,不是个会对人动手的性子。

    一旁嬷嬷低着头,忙解释道:“是表小姐。”

    表小姐?

    赵兮儿?

    萧璟脸色难看,抚着云乔面庞,抿唇没再多言,只搂抱着人进了内室。

    “外头天寒,先进屋。”

    云乔被他搂抱着入内,唇角挂着讽笑。

    陈晋下意识跟了上去,却被嬷嬷拉住。

    “哎呦,你疯了,这会儿进去找死啊!”

    陈晋被嬷嬷拦着,只得停了步伐。

    萧璟拉着云乔一进门,云乔便挣扎地要他放开自己

    只萧璟却攥着她手腕,不肯松半分。

    云乔挣扎不脱,气怒间,低头咬了萧璟的手。

    她齿尖力道极重,专门挑着萧璟手背皮肉尚嫩未有薄茧的地界咬。

    倒真是将萧璟手上皮肉咬烂了几分。

    齿腔内血腥味弥漫,云乔狠狠咬着,以为萧璟会吃痛地将她甩开。

    可萧璟只是微蹙了下眉头,抱着人在怀中,由着她咬,由着她闹。

    唇齿间血腥味儿弥漫,云乔咬得齿尖发麻,才不得不松开了口。

    萧璟目光低垂,瞧着她唇角挂着的,自己手上的血珠。

    伸手将那血滴,捻碎在指腹。

    低叹了声,问道:“解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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