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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夜探

    她是他什么人?

    内堂静了几瞬,

    萧璟低笑了声,缓声道:“府上逃奴而已。”

    话落,摆手让护卫将人带下去。

    那妇人心道那姑娘生得那样好,瞧着也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女儿,怎的却是个女奴?

    不过眼前这人定是家大业大,又特意来寻,想来即便是女奴,也是伺候主人枕席的房中婢,被寻回去后定也是吃香的喝辣的,只是不知她那女儿,是眼前这位公子的,还是……

    “公子可知,她身边有个女娃娃呢?瞧着年岁极小不过一两岁罢了,不知这孩子,是您的骨肉,还是……?”

    萧璟生的皮相温雅,人前轻易不会动怒,那妇人还以为是个好脾气的贵公子,这才多问了句。

    可她这问话一出,便见上首人沉了脸色。

    内堂气氛霎时冷寂,无一人敢吱声。

    妇人也有些惧怕,想起那深宅大院偷情私通生下野种的女子可都是和野种一道沉塘的,面色泛白。

    恐害了那女娇娘母女,忙想要夺回自己房契,“我不卖了,我不卖了……”

    萧璟面色只沉了一瞬,挑眉轻笑了声。

    “夫人说笑了,若是个偷情私通与旁人生下骨肉辱我的妇人,何至于让我拖着病体千里来寻,安排下人追来打杀了就是。她虽在我府上无名分,却极得我钟爱,只是前些时日我娶了正妻进门,她闹脾气这才自个逃了出来。”

    妇人听罢这才放下心来,想着也是这个理,才安心跟着护卫出去。

    临跨出门槛时嘟囔道:“怪不得她说家中男子不常归家呢,原是胡诌了一个。”

    这话音落入萧璟耳中,他和缓的面色下却藏着冷。

    那婆子是陈晋的姨母,云乔跟着陈晋唤他姨母,是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陈晋舍了前程,带她亡命天涯。

    长安到姑苏,路途千里,孤男寡女,雪夜里相拥取暖,亦或者枕边安眠,甚至,再进一步,也不无可能。

    萧璟沉眸未语,手上的玉扳指,乍然裂开了些许纹路。

    他低眸瞧了眼,心下自嘲。

    这多年来的养气功夫如今真是越来越差。

    罢了,他有的是方法让她借这桩事吃个教训也长长记性。

    不是想跑吗?不是想逃吗?

    不是背叛他吗?

    那他就让她看看,费尽心思地逃跑,能有什么好结果。

    也正好趁此机会,把沈砚这碍眼的东西给处理干净。

    至于陈晋,叛主的奴才,更该千刀万剐。

    萧璟沉眸将那碎裂的玉扳指收进袖中。

    外头一个护卫赶了回来。

    “主子,属下从绣坊处得知,那婆子是想往绣坊送绣帕卖,今日那间绣坊,是皇商李家的一处产业。”

    萧璟招手吩咐护卫道:“去李家跑一趟,向李家少东家,借他绣坊一用。”

    舟车劳顿许久,萧璟也早已疲惫。

    他揉着疲惫的眉心,吩咐完护卫后,便歇在了姑苏知府备下的客房内。

    姑苏衙门的客房虽不比京城东宫里高枕软卧,却也要比西北军营里舒服许多。

    萧璟如今总算找到了人,悬着的心落了大半。

    他以为,这一觉,必定沉沉安眠,好睡无梦。

    却没成想,做了个,他许久之前,做过的梦。

    那是许久之前,他让人送云乔先行归京后,自个在江南留驻时,做的一场梦。

    梦里京城私宅,云乔睡在他床榻上,有一个男子的手,握着她脚踝,姿态亲密。

    那时,萧璟的梦里,只是那一双陌生的手。

    他知道不是自己,却不知道是谁。

    可这一次,梦境里,他看到那人的脸。

    是陈晋。

    ……

    明月透进窗内,萧璟猛然睁开了眼。

    那双眼睛,沉寂中隐带浓浓血腥。

    陈晋。

    让他如鲠在喉。

    比之沈砚更甚。

    萧璟脸色极其难看,想到梦里那双,握着云乔光裸脚踝的手,恨不能剁了他手脚。

    他喉间干涩,披衣起身,在月色中踏出了房门。

    “去一趟她住处。”

    他只带了两个西北出身的脸生护卫离开了知府衙门。

    临行前,还特意取了个玄铁所制的面具覆面。

    往云乔住处去。

    此时月上中天,大门紧阖。

    盯着此地的护卫早在得了萧璟要来的消息时,便往宅子里各间房内都吹了迷香。

    他踏上门前石阶,抬手推开院门,如入无人之境。

    内室里,

    云乔抱着女儿早已睡熟,眉心却盈满愁绪。

    萧璟背月而入,缓步往床榻边走去。

    睡梦中的云乔,似是感知到危险逼近,眉心蹙得愈发的紧,抱着怀中女儿的力道也渐大。

    萧璟立在房中,借着月光,打量着周遭,而后,点燃了房中烛火。

    灯烛大亮,云乔和女儿都嘤咛了声。

    那迷香的效用尚在,即便灯光大亮,也没能让她们母女二人醒来。

    萧璟手中拿着灯台,视线仔细地扫视着这院落里。

    并未看见有男子生活的用物。

    他面色稍缓,却突地在绣筐里,瞧见一个绣残了的荷包。

    那荷包的布料偏粗硬,是浓暗的青蓝色,上头绣的式样也是青竹,一看便是给男子所绣。

    只是上头染了几滴血珠,绣到一半便搁置了。

    萧璟一手握着烛台,一手从绣筐里拿出那锦囊,低眸看着,脸色半明半暗。

    他想,她做绣活谋生,这东西,或许不过是卖给绣坊的物件罢了。

    一边又忍不住想,除了卖给绣坊外,她有给她身边亲密的男人做过吗?

    陈晋?亦或是沈砚?

    萧璟猛地将那锦囊砸入绣筐。

    这一砸,失了力道,竟将绣筐从桌案上砸得掉落在地,猛地扑通了声。

    床榻上的云乔似是被这动静吓到,睡梦中身子剧烈一抖,眼帘跟着颤动起来。

    眼瞧着,就要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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