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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不要你

    沈家内宅,沈砚回来后,进了自个房中便闭门不出。

    沈夫人急匆匆地过来,径直推门,问道:“今日如何?你父亲那些同仁可有法子搭救?”

    沈砚没说话,只是坐在榻边。

    沈夫人脸色焦急,抬手推了他一把,怒其不争道:“说话啊,你父亲同仁可有给你出出主意?”

    沈砚似是才回过神一般,难以启齿道:“有人说,让……让云乔去求那钦差……”

    一番话说得艰难,沈夫人的眼珠子却霎时亮了起来。

    “好!好好好,你爹能有救就行,让云乔去,让云乔去求那人,我家养了她这么多年,总也得有些用处!”

    沈砚面色难看,似是下不了决心。

    沈夫人见状,猛拍了下他,教训道:“怎么?你还舍不得?她又不是没让那钦差碰过,早不知滚过多少回了,还差这一回吗?你可别忘了她背着你是怎么同那钦差私通的!”

    这话一出,沈砚心里那点主动献妻的羞耻之心霎时被压下。

    是啊,是她通奸在先,他没要她性命把她沉塘浸了猪笼已是仁慈至极,如今要她再去伺候奸夫为他家谋些好处,又有什么呢。

    沈砚自个儿给自己寻到好理由后,也不再犹豫,只是略有些不安地道:“云乔怕是未必愿意……要是闹起来,再惹怒那人,岂非得不偿失?”

    他说着,沈夫人也觉得不安。

    既然要用美人来求萧璟网开一面,总要伺候得萧璟称心如意才行。

    沈夫人在屋内来回踱步,半晌后,拉过儿子的手,交代道:

    “你让人去花楼寻相熟的人暗中买些烈性春药来,再派人去以云乔的名义请那钦差。”

    ……

    另一边的小院里,云乔正逗弄着摇篮里的女儿。

    约莫夕阳时分,沈砚跟前的下人来,说是有事让她前去商量。

    云乔以为是和离之事,交代小丫鬟照料女儿后,便同下人前去见沈砚。

    沈砚卧房外,仆人寥寥无几。

    云乔跟着传话的下人进门。

    卧房里的沈砚抬眼望向云乔。

    他的娘子缓步徐徐走来,映着身后的秋日草木,落霞余晖,漂亮极了,也无怪乎那位打京城来的贵人都迷了眼。

    沈砚瞧得出神,眼睛有些直。

    云乔眉心微蹙,抿唇道:

    “你让人唤我,是与我谈和离之事吗?”

    清凌凌的声音在内室响起,沈砚才如梦初醒。

    他瞧着她冷淡的眉眼,思及今日要办的事。

    强装镇定,口中道:“哦,是,是要准备和你谈和离之事,不过,我还没来得及写和离书,你先磨墨,磨好了,告诉我怎么写。”

    云乔眉心微蹙,觉得今日的沈砚有些不对劲。

    她没说话,只目光紧盯着沈砚。

    沈砚本就心虚,被她盯得直发毛。

    自顾自地拿过一旁的茶壶,倒了盏茶,递给云乔:

    “秋日天干,喝口茶水。”

    他说着话,眼睛仍不敢看云乔。

    云乔目光锁在茶盏上。

    静默了瞬后,突地看向沈砚。

    沈砚可不是个体贴的人,怎会无缘无故给她倒盏茶。

    “茶水里加了什么?”

    她目光清冷,似冰箭一般,直直刺在沈砚面上。

    沈砚脸色一白,好一会才喃喃道:“是……是春药……你放心我不是要碰你,是那钦差,爹被他下狱了,我去求他,他家中下人说,他有一爱物在我手上,想来便是你了……我要救爹,只能出此下策,反正你和他早就有情,也不差这一回,你去替我好好求求他,救救爹行不行?”

    他说着,甚至急得伸手去拉云乔衣袖。

    自从沈延庆下狱以来,沈砚已经走投无路。

    外地为官的几个庶兄都断了音信,想来也是牵扯其中在旁的地界关押。

    昔日沈家故交好友官场同仁,他能求的都求了,实在无法,主意便打到云乔身上。

    云乔听着沈砚言语,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沈砚,当日你知我私通失贞,扬言要打死我以正门风,恨我让你沈家蒙羞,如今,你却要我去伺候他?”

    瞧,这就是他们男人口中的礼教规训吗?

    一切的条条框框,不过是维护他们作为既得利益者的权益罢了。

    女人是他们的物件。

    失贞的女人该死,是因为失贞女子的存在会损了男人的颜面。

    而若是有别的有利可图的,比颜面重要的事,他们连更无耻再下作的事,也做得出。

    他们是真的在乎女人的贞洁吗?

    不,他们在乎的,是女子贞洁所代表的,男人的面子和利益。

    云乔只觉得讽刺,摇头搁下茶盏,便欲转身离开。

    “和离之事,你想好了写封和离书送去我院中就是。昔日沈家的聘礼我如数奉还,只要女儿跟我。

    至于那人……我和他已经断了,不会再去求他。

    你父亲之事,王法昭彰,自有公论。

    他……应当,也不是以权柄泄私恨之人,必定秉公办理。”

    秉公办理?

    沈砚怕的就是秉公办理。

    他爹的事,这些时日他也从沈延庆官场同仁中听了个大概,心知若真秉公办理,沈延庆难逃一死。

    闻言忙要拉着云乔劝:

    “云乔……你不能不管爹啊,爹这些年对你不差……”

    不差?

    心知沈夫人磋磨儿媳,视若无睹五年,也算不差?

    沈夫人,不过是沈延庆的伥鬼罢了。

    沈延庆想要嫡孙,沈夫人便逼她求神拜佛,灌下去一碗又一碗的符水。

    沈延庆瞧不上女娃娃,沈夫人自然也看不上女儿和孙女。

    云乔摇头失笑,并未停步。

    眼看着就要踏出屋门,门外却突地冲进来几个体型健壮的仆妇。

    那些个仆人手中拿着绳索就把云乔往屋内堵。

    “与她废什么话,既是不肯答应,绑了她硬灌就是!”

    沈夫人怒声喊道,那几个仆妇当即上去就要捆云乔。

    云乔被人用极大的蛮力推了把肩头,她身子掼倒在地,膝盖砸得生疼。

    还未来得及反应,那极粗的绳索,就勒在了手腕。

    云乔手腕被捆住,难以挣脱,心知今日是着了道,她强作镇定,昂首道:

    “你们就是硬灌了这药,我也不会替沈家求他的!”

    试图借此逼退沈家人。

    沈砚闻声略有犹疑。

    “娘,她不情愿,事后不肯为爹求情岂非白费功夫……要不,算了吧……”

    沈砚犹犹豫豫,沈夫人却怒瞪了他一眼,

    冷笑了声道:“本就没指望她开口,她只需好生伺候那贵人榻上舒坦就是。那贵人舒心畅意,咱们开口求他网开一面,他总不至于在咱们家里睡了你媳妇,半点薄面也不给,若真是如此,娘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上京告他玷污人妇,同他鱼死网破!你爹说过,当今殿下最重官员清名,真要上京告御状,那钦差的仕途怕也到头了!”

    沈夫人打的盘算,原是这个。

    她就压根没指望云乔开口求那人,自然也不需管云乔情不情愿,只灌了药,把人弄上床就是。

    说罢,不顾云乔挣扎,亲自拿过茶壶,掐着云乔脸,硬生生灌了药进去。

    云乔呛得眼泪直流,拼命地躲。

    混着药的茶水湿透了她衣襟,挣扎中簪发凌乱。

    大半壶茶水灌进喉咙,沈夫人才松开她,猛地将她砸在了地上。

    云乔伏在地上一个劲地干呕,却已然吐不出什么。

    她双手被捆住,麻绳硌得娇嫩的皮肤泛红微紫。

    那春药当真是烈性,不过初初入喉,云乔便觉身子发热。

    不算陌生的情潮溅起,她怒目瞪向沈砚母子,那双清凌凌的双眸,盈满冰碴。

    沈砚到底是心虚,垂首躲她视线。

    可想到自己人在狱中的父亲,沈砚心里那点微不足道的心虚,很快就消弭。

    他近前去,抓着云乔胳膊,口中道:“你身子早就不干净了,也不差这一回了,放心,这药只会让你少受罪,你且好生伺候了那钦差,待救出爹后,我对此事既往不咎,必定好生待你和女儿……”

    既往不咎……云乔只觉眼前人无耻至极,愤怒地扬手,一耳光打在了沈砚脸上。

    沈夫人见状大怒,上前去揪着云乔头发就要打她。

    一旁沈砚咬牙拉着人,劝道:“娘,待会儿还得见钦差呢,伤了她的脸可不成……”

    边说,边拖着母亲出去,顺手阖上了自个卧房的门。

    着急忙慌的让人去萧璟住处送信,以云乔的名义,请人过来。

    门内,只留下云乔一人。

    她身子有些脱力,无助地伏在地上。

    木门吱呀阖上落锁,云乔俯首咬着自己手背皮肉。

    牙齿刺入皮肉的疼,让她清醒的意识停留更久。

    可这药,实在是烈性。

    ……

    沈家正门前,沈砚立在大门里,不住地张望。

    总算等来了人。

    萧璟来的匆忙,身上仍是那件染了墨渍的衣裳。

    他步伐急急,踏进大门便瞧见了沈砚。

    “她人呢?”

    萧璟话音沉冷,压着薄怒。

    自那日同云乔不欢而散后,他便不再过问云乔消息。

    今日沈砚让人假借云乔名义上门送信,萧璟料想云乔此时不会主动找上自己,一查才知沈砚做了什么。

    沈砚本能地畏惧他,甚至不敢抬头看他,低垂着脑袋道:“在……在我院中。”

    萧璟唇角紧抿,疾步往沈砚院中走去。

    云乔人被锁在沈砚卧房内,那未被衣衫遮盖的脖颈和脸庞,将冰冷的地砖都烫得发热。

    她唇畔吐着热气,微弱的喘息哼唧声一阵阵响起。

    萧璟人踏进沈砚院落,听得那阵小猫哼唧的难耐声,眸光极冷的看向沈砚。

    “解药呢?”

    沈砚懵了下,似是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要解药。

    没敢骗他,支支吾吾如实道:“这……这药是花楼里喂给不听话的妓子的,只房事能解,没有……没有解药……”

    萧璟闻言,扫向沈砚的目光,似是看着一具死尸。

    “沈砚?无解的药你也敢给她喂?”

    他不再与沈砚废话,径直抬步踏上门前石阶。

    卧房里,云乔挣扎地爬起。

    她浑身滚烫,喘不过气来,意识混乱中,打翻了屋内摆放的一盆用以净手的清水。

    一盆清水兜头浇下,湿透她衣衫。

    与此同时,泛着青筋的手,推开了卧房的门。

    浑身湿透的女子,伏在一地狼藉中,双手被麻绳捆住,眼眶红透瞧着他。

    萧璟没说话,只冷着一张脸看她。

    云乔无意识咬紧唇瓣,伏在一地水湿中,痛苦难耐地哭出了声。

    萧璟背手阖上了身后的屋门,缓步近前,屈膝半蹲在她跟前。

    他低叹了声,手撑在她下颚处,托起她脸来,低眸瞧着她红了不知多久的眼。

    “难受吗?”他哑声问她。

    云乔答不出话来,只是咬着唇伏在地上掉泪。

    她不知道,她此刻的模样,有多可怜,又有多惹人摧折。

    萧璟一手托着她下颚,屈指抹了抹她眼尾的泪珠。

    中药后意识迷蒙混沌的女娘,握着那抚在自己脸庞的薄冷指腹,檀口微张就含了上去。

    她只是太热了,浑身滚烫,迫不及待的,想要冷一些的物件给她解身上的热烫。

    云乔咬着他指腹,喉间无意识溢出一声又一声低吟。

    萧璟眼底冷意悄无声息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几点猩红。

    他猛地将人抱起,径直往屋内榻上走去。

    沈砚提前收拾好的床铺,一尘不染,用的也是全新的床品。

    云乔浑身湿透,被他抱在怀里后,双手柔弱无骨地攀在他肩头,一声声的哼,不住的哭着。

    萧璟低咒了声,还未来得及将人抱上榻,便将她抵在距离床榻几步远的桌角,垂首在她脸上狠狠咬了一口。

    “哼什么呢……”

    手跟着,就开始解云乔湿透的衣带。

    那一咬,疼意却消退了云乔身上的欲色,唤起了她薄弱的意识。

    她迷迷怔怔抬眼,看着抱着自己的人,认出是谁后,下意识推他。

    “不要……不要……别……”

    一叠声地推拒,很是抗拒他。

    萧璟手上动作停滞,垂眸打量着她。

    “不要?不要什么?”他话音沉冷,目光里全是危险。

    云乔忍得难耐,贝齿将唇咬得出血,一双藕臂无力的推着他,喃喃道:“不要……不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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