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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

赵嵘直接按掉了刘顺的电话。

他打给了方卓群。忙音只响了四声,方卓群的声音便从那头传来:“找你爸爸什么事?”

“你爹胃疼,”他说,有气无力到几乎只剩下气音,“快死在公司停车场了。”

-

赵嵘胃疼是老毛病了。

方卓群开车送他回家之后,按照他的指示给他找了抽屉里的胃药,泡了开水买了粥,一番忙活下来,赵嵘总算缓过来了一点。

他躺在沙发上,盖着毯子,蜷缩着身体,目光停留在手机屏幕上。

没有任何打回来的电话。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

方卓群正在和他闲聊着:“话说你对象可真厉害,我今天上班还看到新闻,说他们公司又有什么技术进展了。”

这点赵嵘无法否决:“嗯。”

“好久没来你们家,这看着,也太整齐了,跟没人住过一样,和我的狗窝真是一个天一个地。”方卓群又给他装了杯热水,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问他,“怎么不去床上躺着?缩在沙发上多不舒服。”

“不干净。”乔南期对干净的环境要求太高,若是他没洗澡换睡衣就上床,乔南期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被单。到时候折腾的还是他,他还不如现在就躺在沙发上,左右家里的沙发也宽敞。

“哟,您什么时候洁癖这么重了?破事真多。”

“烦不烦?你女朋友不是打电话找你,快走,今天麻烦你了,孝顺儿子。”

“一边去。那我走了,乔南期呢?怎么还没回来?”

赵嵘神情一顿。

“工作忙吧。”

“工作哪有你身体重要。”

赵嵘扯了扯嘴角。

别说身体了,他们家卧室床头放着几瓶胃药,乔南期抽屉怕是都没拉开过。

就算拉开了,应该也只会觉得他体弱多病,麻烦事多。

“你说你,我们刚认识的时候,身体挺好的。反而后来有钱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就会胃疼了。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他穿书到现在,十几年来,能问的出这种问题的事情,哪个不和乔南期有关?

第4章

他这个胃,是当初为了离乔南期近一点,作弄成这样的。

赵嵘是在十九岁的时候被接回陈家的。

这一点和《归程》书里的剧情一模一样。赵嵘穿来的时候,原身才九岁,他在这个世界过了十年,才走到这个与书里剧情交汇的时间点。

就连身为男主的乔南期,年少时的经历在书中也不过简简单单的字句,更何况是他这种无足轻重的炮灰?

看的时候并不觉得,等到了亲身体验,赵嵘才知道,书里寥寥几笔的剧情和身世,对于别人而言只是一扫而过,对于真真切切在这条轨迹里活着的人来说,是每一日每一年的堆叠,最终落成几句无力的描述。

原来的“赵嵘”之所以是一个炮灰,其实和他的身世有关。

赵嵘严格上来说,是他的父亲陈丰年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毕竟《归程》这本书完结很久了,里面很多人的身世剧情都很老套,赵嵘这种炮灰更是典型中的典型。总归就是春风一度,私自生子之类的故事。

本来以陈家在上流圈子里的地位,赵嵘这种私生子,就是在外面流落到死,陈家都不会给一个眼神。偏偏陈丰年直到急病去世,都没有结婚,更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孩子出生——他这个私生子反而成了唯一的孩子。

陈丰年病危的时候,陈家把赵嵘找了回来。他上头还有两个堂哥,他排第三。

赵嵘两辈子过的都是普通人的生活,一下子进入这样一个截然不同的圈子,哪哪都难融入。就算是玩,也就刘顺那些比陈家还差上一截的人会巴着他,陈家本家和乔南期这种人,就算组局,也绝不可能带上他。

别人喊他上头那两位堂哥都是“陈大”“陈二”,唯独到他这边,不上不下地尴尬着,只喊他“三少”,其中意味显然十分明显。

原本的“赵嵘”就是因为这份自卑,挑衅身为男主的乔南期之后被打脸。

穿书而来的赵嵘没有这份挑衅的心,但是他想离乔南期近一点。

看过几遍原文的赵嵘无比清楚,他如果不自己去争取,他和乔南期这辈子的交集都只会在剧情里那几章着墨的打脸里面。

乔南期不会向他靠近,他只能凭借自己对剧情里那些人物的了解,依靠这些关系,自己走过去。

乔南期那种圈子,要玩在一起,要么是他们看得上,要么就是玩得开。

赵嵘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身世,不管怎么努力,他们都不太可能看得上。更何况,他那两个堂哥看着呢,哪里有机会非凡卓绝?

那就只有玩得开了。

怎么玩得开?

来酒不拒,来约不推。

他没什么好酒量,一开始更是不会玩那些夜场里的游戏。

只能硬生生灌下去,硬着头皮和那些人玩。

有一次他喝到脸颊通红,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偷偷跑去卫生间吐了一会,走出门刚巧撞见乔南期。

乔南期滴酒未沾,脊背挺直、身姿修长,站在他这个醉鬼面前,神采奕奕的。

赵嵘刚吐完,洗了把脸漱了个口,满脸湿漉漉的,脖子上都挂着汗和水。

这人垂眸看着他,赵嵘狼狈得一瞬间舌头都打结了:“乔、乔大……”

乔南期从容地解下挂在脖子上的围巾递给他:“擦一下。”

这人独处的时候喜欢点沉香木做的熏香,围巾都浸染着些微干净的沉香味。

独属于乔南期的微末气味凑到他的鼻尖,他下意识便接过,乖巧而规矩地在乔南期的注视下擦干脸上的水珠。围巾触感松软,香味温和沉静,和乔南期给人的锋利感截然不同。

赵嵘擦完,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柔软,片刻才反应过来围巾的所有者并不是他。

一抬头,发现乔南期已经转身离开,只给他留了个正在远去的背影。夜场五光十色的走道里,喧嚣至极的回响中,这个背影格外安静。

他拿着围巾,在嘈杂的音乐声中喊道:“你的围巾——”

乔南期背对着他摆了摆手。

后来赵嵘洗干净了围巾,给乔南期发了个短信说要还给他,乔南期压根没回。

也不知是不要这围巾了,还是送他的意思——其实都差不多。

再后来,赵嵘确实离乔南期更近了一点,也在这种场合练就了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但他这胃疼的毛病也算是去不掉了。

好在乔南期年岁渐长,说的话也愈发有分量。

这人轻飘飘一句“我不喜欢酒味和烟味”,赵嵘也沾了光,再没怎么喝过,只是有时候还会像现在这样胃疼。

这事虽然和乔南期有关,但说到底是他自己的选择。

赵嵘没和方卓群说这些,只是归咎于自己没有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对了,”方卓群的话将他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你让我帮你投资的那些东西,什么时候转到你名下?”

赵嵘不太在意地说:“先放着吧。”

他也只是留个后手,指不定之后还能不能留得住。

方卓群又接了个来自女朋友的电话,实在没办法了:“我得走了,乔南期什么时候回来?”

赵嵘不想拖着他,撒谎道:“快了。”

方卓群走到门前换下了拖鞋。

临关门前,他看向躺在沙发上的赵嵘,余光中扫了一眼乔南期家宽敞的客厅——不是摆着赵嵘根本不可能看的琴谱,就是挂着他们这种人也欣赏不来的画。

他和赵嵘算是半个发小,初中就认识,赵嵘的喜好方卓群多少也知道。平常赵嵘喜欢看书,以前小小的公寓房里全是书,上了大学之后,不知怎么的变了个样,家里无非是一些游戏设备、打发时间的小玩具……

总之房间里都是满满当当的,不是现在这样,家里和宾馆似的。

赵嵘和乔南期结婚之后,方卓群只在最开始来过一次赵嵘的家。现在乍一看,他才发现一直以来的别扭感从何而来——这个地方不仅没什么生活的烟火气,也没有赵嵘的痕迹。

赵嵘在沙发上翻了个身,语气随意:“看啥呢?”

方卓群按下那一瞬间的不对劲,关上门走了。

偌大的别墅,此刻又只剩下赵嵘一个人的呼吸声。

没人盯着,轻松得很。

他直接打电话给公司的组长请假请到这周末,随后像只大长虫一样裹着毯子,侧着身躺在沙发上,脸颊蹭着毛茸茸的沙发靠垫,浑身暖烘烘的,不过片刻便睡着了。

-

乔南期彻夜未归。

赵嵘没力气收拾自己,在沙发上躺了一夜。

醒来的时候,入目所及的一切都没有变化,和他昨晚睡着前一个样子。主卧的门都没打开,怎么看都没有另一个人回来过的痕迹。

要么去了他不知道的地方,要么就是……

又去找陆星平了吧?

——陆星平和他可不一样,他在乔南期眼中是不学无术的草包废物,陆星平是优秀开朗的天之骄子。

赵嵘想起陆星平,就想到他和陆星平之前那《归程》原书里就有的操蛋的婚约关系,头更疼了。

他揉了揉额头,打开手机看了眼。

有方卓群回家之后发来的消息,还有他那群狐朋狗友的几个未接电话,就连身为同事的宋欣欣都发了句问候,问他今天怎么还没去上班。这些消息把赵嵘的手机塞得满满当当的,赵嵘看完回复完,却总觉得哪里忘了。

他发呆了一会,才想起来,他昨晚胃疼的最厉害的那一刻给乔南期打了三个电话,至今,乔南期连个问候的消息都没有发来。

以前的赵嵘会蹲着手机,每隔几分钟就忍不住看看有没有乔南期的回复。即便没等来,也还是会自顾自给乔南期发消息。

现在的赵嵘只是扫了一眼,在床上翻个身,打了个哈欠。

乔南期看样子也是不会这个时候回家了,赵嵘看了一眼日历——离他上次去疗养院已经过去一周了。

他在家里赖了会床,休息到有点精神,穿了身休闲的衣服,独自一人开车出门。

去疗养院之前,他先绕路去了一个熟悉的别墅区。

赵嵘在这片别墅区虽然算不上常客,但车牌号有登记在册,门卫没有拦他,他畅通无阻地开进了最里头的一栋前。

幽静而宽敞的小道上,赵嵘缓缓踩下刹车,目光停留在别墅门口停泊的另一辆车的车牌号上。

——那是乔南期私人名下的车。

乔南期果然又在陆星平这里。

别墅里头飘荡出了悠扬的钢琴声,也不知是陆星平弹的还是乔南期弹的。

赵嵘没有下车,只是盯着那熟悉的车牌看了一会。

琴声停滞了一会,似乎一曲终了,没过几秒又传来了新的旋律。

他认真地又听了好一会,只觉得这些音乐调子在他的耳朵里没有什么区别——他果然还是和这些东西八字不合,天然便有着天堑鸿沟。

他打开手机,选了一首流行歌曲播放起来,缓缓踩动油门,开往疗养院的方向。

-

疗养院位于城边缘的郊区,周围都是大片大片的绿化,公路拐出一段才能开到,清幽寂静。

这里是杨城设施最好的私人疗养院,每个房号都是独立的套房,价格也最贵。

赵嵘是这里的vip,车都不用停,一路开进去,开到了一个独立的双层套房前。

负责照顾赵茗的看护阿姨已经站在门口等他了。

“小赵来啦。”

赵嵘一下车,看护阿姨就伸手来接赵嵘带的水果,赵嵘摆手,自己拎着走了进去,说:“我妈现在怎么样?”

“现在不太清醒,”看护阿姨跟在后面,“这几天都不太清醒,等她清醒了我给你打电话?”

赵嵘穿过套房,从后门走到了后面的小院,瞧见赵茗正坐在轮椅上,双腿盖着毯子,正在晒着太阳。

她那双眼睛和赵嵘的眼睛一模一样,天然就带着几分笑意,即便面无表情,一张脸看上去也顺眼而柔和。赵嵘的眼睛和薄唇都遗传自他的母亲,他们站在一起,天然便像有着联系,那是他们血缘的映证。

赵茗是赵嵘两辈子唯一的亲人。

可赵茗生下他后不久就烧坏了脑子,隔三差五就发烧生病,一天之中没几个时间是正常的。

以往还会神神叨叨说上几句傻话,现在有个清醒的时间都难得。

赵嵘走到了赵茗跟前,赵茗却仍然双目失焦地望着前方,对他的到来毫无兴趣。

他搬来一把椅子,迎着日光和微凉的秋风,耐心地给赵茗剥她最爱吃的葡萄,一颗一颗剥给她吃。看护阿姨知道赵嵘的习惯,赵嵘进来之后,她便离开了这个小院,做午饭去了。

赵茗此刻不清醒,只是呆滞地吃着,赵嵘递,她就张嘴吃下去。

赵嵘本来有很多话想和赵茗说。

这是不管他说什么都不会厌烦他的人,也是他可以无条件信任的人。

可他现在坐在赵茗身边,突然没什么话好说了。其实很多事情他自己都明白,什么是他想要的,什么又是他得不到的,他也很清楚。

他活了两辈子了,不是一个糊涂的人,只是一个固执的傻子。

于是他什么也没有说。

日光随着时间缓缓挪动,整个小院寂静无声。

赵嵘陪了赵茗一整天,连午饭都是在疗养院吃的。

傍晚,黄昏倾覆而下,小后院里一直只有他们两个人。赵嵘弯下腰,抱了抱坐在轮椅上的赵茗。

他嗓音裹着一股许久不曾开口的微哑:“妈妈。”

赵茗没什么反应。

“本来还怕和你说这些影响到你的心情,现在你也不会记得——我想和你分享一个好消息。”

赵茗依旧看着前方。

“我变心了。”

我不想喜欢乔南期了。

第5章

十几年这个时间,放在行将就木的老人面前,就是一段不长的岁月。

但放在二三十岁的年轻人眼中,和大半辈子也差不多了。

其实《归程》里的“赵嵘”和乔南期并没有那么早遇见,也没有认识那么长时间。

这本书的剧情中,“赵嵘”是出现在后半期的炮灰,是乔南期打压陈家的第一步。

而赵嵘之所以背离剧情,在十几年前就遇上乔南期,可以说是意外,但也并不是意外。

赵嵘上辈子是在福利院长大的,从小就没有亲人。在他好不容易有了个能养活自己的稳定工作时,他又被确诊遗传性绝症——这兴许也是他当初成为孤儿的原因。

他在医院里治疗了三年,无聊的时候就喜欢看书,《归程》这本书他看了不下五遍,对里面的剧情很是熟悉。

后来他病症走到尾声,以为自己短暂的一生就要结束,却没想到,再次睁眼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变成了一个九岁的孩子。

当时赵嵘醒来的时候,正躺在昏暗的楼道里,后脑一片湿淋淋的——那是血。他在没有光亮的肮脏楼道里,指尖沾着粘稠冰凉的血液,在茫然无措中缓缓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原来的“赵嵘”似乎是在放学回家的时候不甚摔倒,磕到了头,直接死了。

而这九岁的身体却没有僵硬,代替他活下去的是一个年轻而成熟的灵魂。

赵嵘翻找了书包里所有的作业本和学生卡,在楼道里等到了买菜回家的赵茗。赵茗带他回家之后,他花了几天的时间,彻底对应上了自己的身份——他穿越到了《归程》这本书里一个出场不到几章、和他同名同姓的炮灰的小时候。

他本来就和剧情关系不大,就连原书里“赵嵘”的所谓下场,对于上辈子又是孤儿又得了绝症的他来说,都算得上是一个美好的结局。

崭新的一生得来不易,赵嵘当下立刻决定遵照剧情走完,做一个合格的小炮灰,然后功成身退,过他自己的潇洒日子。

赵茗更是意外的惊喜。

虽然当时的赵茗已经时而清醒时而痴傻,但她对赵嵘的亲情是无可指摘的。就算他们窝在一栋破旧的老居民楼里、住在一间逼仄的小公寓里,就算身体有问题的赵茗只能以接一些家政杂活为生,就算日子过得十分拮据,她依然把能拿到的最好的一切给赵嵘。

她不知道和她春风一度的是身价显赫的陈丰年,只是孤身一人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地方,尽力给赵嵘最好的照顾。

赵嵘上辈子从未体会过这样的亲情,这辈子格外珍惜。

虽然他身体还是个小孩,灵魂却是个已经经历过生死的成年人。他一边上着学,一边尽可能地找一些小孩子也能拿到钱的小时工,帮人发发传单之类的,就这样和赵茗在老旧的租房里相依为命了五年。

他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到《归程》剧情开始,等他渡过剧情,他再带着赵茗安安稳稳地生活。

可在赵嵘十四岁那年,赵茗突然半夜发起高烧,怎么都退不下来。

赵嵘打了急救电话,瘦弱的身躯背着赵茗跑下漆黑的楼道,将人送上救护车。到了医院,他才知道这根本不是普通的发烧,而是赵茗脑子里那些毛病发作。

他坐在急救室外,回想着原书剧情里只是提了一嘴“赵嵘”母亲的身份,这才明白过来——原书里的“赵嵘”出场的时候,赵茗恐怕早就死在这次的病发中。只是现在的他并不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本该发生的剧情因为他而产生改变,赵茗不但没有病逝,还因为抢救及时而挺过了这一关。

赵嵘却没有办法松一口气。

他需要钱。需要很多钱。

赵茗虽然救回来了,但她的病情更为严重是事实,她需要长时间的住院治疗。

可他们没有钱。别说是那些昂贵的治疗方案了,单单是住院的费用,赵茗卡里所有的积蓄加起来都交不够一周的。

赵嵘的灵魂再成熟,也只是个连办卡都有极大限制的孩子。

他穿书之前只是一个普通人,没什么凭空变钱的本事。就算他知道《归程》的剧情,那些剧情都和男主乔南期密切相关,他根本无从下手,也没办法凭空找到现在还没出场过的陈家人。

赵嵘已经记不得当时具体的心情了。

他只记得,他当初基本是破罐子破摔地拨打了乔南期的电话号码。那串号码是《归程》原文中编的,或许是作者为了凑字数,每到其他角色联系乔南期的时候,这串数字总会出现一下。赵嵘看这本书看了那么多次,对这串数字很是熟悉,时隔几年依然记得。

他其实不确定,年少时期的乔南期是不是就开始使用这个号码。

他也并不确定,电话那头的人会不会搭理他这个突然打来的陌生电话。

但他还是抱着尝试的心态打了过去。

炎热的夏天,医院里的空调明明温度适中,赵嵘却觉得凉的过分,手心都冰凉凉的。他紧紧抓着手机放在耳边,掌心的汗沾湿了手机的背面。

他呼吸急促地等待着,忙音持续不断地响了十几声,接通了。

电话那头传来刚刚经过变声的少年音,清亮干净,还润着一丝温柔:“……哪位?”

赵嵘喉结微动,握着病历本的手一紧,硬生生将算不上薄的病历本攥出了深深的褶皱。

他平生第一次和不知在何处的陌生人借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靠在医院走廊发白的墙上开了口。

等到他说完自己的处境和目的,他自己都觉得像个骗子。而对面听电话的那个人,是这个世界都为之存在、所有对于“优秀”的修辞都堆砌在身上的主角。

但是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十六岁的乔南期没有挂断电话,而是问他:“你怎么拿到我电话号码的?”

赵嵘愣了一下,蹩脚地说:“我只、只是想找个人帮忙,乱、乱按的……试一试……”

乔南期似乎笑了一声,不再追问,只是问了他医院的地址和病房号。

赵嵘脑子里一片混沌,站在医院的走廊上等来了还穿着高中校服的少年。

十六岁的乔南期刚上高中,一头利落干净的黑色短发,单肩背着书包,穿着一身洁白的运动款校服,校服拉链微开,尺码似乎略微宽松。可他在抽条拔个的年纪,宽松的校服不仅没有衬得他瘦弱,反倒显得他身型更为高挑出众。

那时候乔南期的母亲还没有自杀,他也没有和父亲决裂,还是一个在众星拱月下成长的少年,自信明亮,远没有现在这样不可捉摸的深邃与锋利。

他往病房门口这么一站,路过的护士都回头了好几下。

和赵嵘从书里了解到的那个谨慎小心、步步为营的乔南期完全不一样。

赵嵘当时身体还在十四岁的年纪,站在乔南期面前,抬头才能对上这人的视线。

他微微仰视着对方,张了张嘴,方才打的腹稿还未说出口,乔南期便侧头往病房里看了一眼正躺在病床上的赵茗,说:“看来不是个小骗子。”

少年将书包甩到身前,拉开拉链,拿出了里头的钱包,问他:“缴费处在哪?”

赵嵘眨了眨眼,青涩的双眸一瞬间堆满了怔然。

对于这个世界里除了他以外的人来说,他就是随手拨出了一串数字,电话那头的陌生人接了这个电话,在同一个城市里,二话不说来到了他的面前。

还直言要去交钱。

他好歹不是一个真的十四岁的孩子,成年人该有的阅历和反应还是有的。

愣了一会,赵嵘便羞赧地低下头,说:“谢谢。”

他立刻转身,带着乔南期一路往缴费处走。

为了缓和两人之间陌生而尴尬的气氛,赵嵘试图主动提起几个话题。方才匆忙间没有感觉,等到真的多接触几个来回,他才发现乔南期和原书的人设并没有出入。

乔南期虽然看似是一个人来的,但走廊的前后都跟着明显是保镖穿着的人跟着,而他身边正处于少年的乔南期看似随性冲动,可一旦赵嵘提及到一些个人信息上的话题,乔南期永远能四两拨千斤地撇开。

这个年纪的少年明明还在披着校服在操场撒野的时候,这人却已经内敛锋芒,外露明光。

赵嵘没忍住,多看了几眼乔南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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