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看着同学们那么开心的样子，姜愈白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但另一方面她还是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没想到他还真的来给你道歉啊！”梁思雨又是开心又是难以置信，“这种人竟然会守约，我还以为他家里出事后就会悄悄退学了呢！”
没错，就是这里很奇怪，但事已至此姜愈白决定先开心了再说。
第46章
我也有自己的生活。
姜愈白在放学的第一时间就给庄晏合打了视频电话，
告诉她自己赢了赌约的好消息。
“恭喜，我早就知道你可以的。”
庄晏合面带笑容，语气温柔又笃定。毕竟辅导了姜愈白两个多月，
并且之前已大致对过了期末卷的答案，她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姜愈白有些激动又有些不好意思：“这都多亏了你的帮助，
没有你，我一定办不到的！”
“不，辅导的话换谁来都一样，我的水准并不比那些专业的辅导老师更高。重要的是你的决心和努力，我知道你这两个月有多辛苦。”
姜愈白几乎把除了复健以外的所有时间都花在了学习上，
加上十分优秀的记忆力、本就不算差的基础以及相当聪慧的脑子，
这惊人的进步也在情理之中。
姜愈白不擅长那些弯弯绕绕的思维，与其说是智商不够，不如说是情商欠缺，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
她发现对方的学习能力其实非常强，
速度也特别快。
在听说了她更多的过往事迹后，
庄晏合判断她以前就是学起来太容易所以很快失去了兴趣，加上有钱又心性不定，
所以做什么都无法坚持。
现在看来这个毛病似乎是改了，但谁又能知道她能维持多久呢？
“晏合……”
姜愈白听到庄晏合的这番话，
心里感动喜悦之余不禁又生出几分酸楚。
这是自她醒来后，
真正依靠自己的努力获得的成绩——当然，也少不了庄晏合的教导。
庄晏合即是她的辅导者，也是她的见证者，
她觉得自己的辛苦和付出只有庄晏合能够理解。
“嗯？”
庄晏合看着视频里眼中含泪的少女，嘴角的笑容浓了几分。
她不怀疑姜愈白对自己的感情，
但要加深依恋、维持热情除了长久的相处以外，还需要润物细无声的渗透和维持好若即若离的暧昧。
成为姜愈白重大进步的亲历者和见证者，给予帮助和夸奖，成为导师和母亲般的存在，能够更好地掌控她。
当然，她并没有特殊的癖好，这不过是一种比喻罢了。
“没什么，我就、就是想谢谢你，”姜愈白擦了擦有点湿润的眼眶，“这两个月真是辛苦你了，接下来的寒假你好好休息放松，不用担心我。”
庄晏合挑了挑眉：“哦……你寒假要在哪里过？”
“去庄园，我外婆还在帝都，我打算多陪陪她。”
“复健呢？”
“医疗团队会有人跟过去的，庄园里的设施也很完善，”姜愈白露出灿烂的笑容，“学习方面你也不用担心，我已经摸到门道了，思雨也说会帮我，遇到不会的问题我问她就好了。”
寒假是社交圈的交流大季，姜愈白这次是不打算参加了。不过她不想影响庄晏合，除了社交宴会，庄晏合因为自身专业还会跟着父母参加不少学术性的研讨会，整个寒假大概都会很忙。
她已经麻烦了庄晏合小半年了，实在不能再霸占着她——她在寒假里也有自己的计划。
庄晏合弯起的嘴角略微放平了一些：“这样啊……那你现在是去庄园的路上？”
“对，我在车上，”姜愈白听到她问自己所在的场所，这才注意到对面视频里庄晏合的背景有点不对，“咦，你不在家吗？”
庄晏合的表情淡淡的：“嗯，我在咖啡厅……和薄语谈事情。”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正在忙，那我先挂电话了。”
“没事，我们正在聊游戏的事，你也是投资人，要不要一起听听？”
姜愈白连连摇头：“不不不，不用了，你们聊吧，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到时候直接群里叫我或者打电话给我都可以，那就先这样了。”
“嗯……拜拜。”
“拜——”
庄晏合在姜愈白说第二个拜之前挂断了电话，一边摘下蓝牙耳机一边看向了对面的薄语。
“不好意思，我们说到哪儿了？”
薄语穿着一身女士西装，长发披肩，清秀的眉眼与薄言有几分相似，但更精明锋利一些，身高也高很多，看起来很干练。
“刚刚说到投资金额。”薄语端起咖啡杯，微微笑了一下，“刚刚就是你的未婚妻姜愈白吗？其实我们可以一起聊聊。”
“没关系，她说全权交给我处理了。”
薄语看着她，带着几分试探道：“你似乎有些生气？”
庄晏合将手机盖到了桌上，耷拉着眼皮轻轻瞟了她一眼：“哪里看出来我生气了？”
“从表情到语气，还有放手机那不温柔的动作。”
庄晏合轻轻一笑：“你说的投资金额是五十万吗？”
薄语的脸色变了变，放下翘着的二郎腿，态度端正道：“我说的是五百万，如果想要一年内完成的话，我们需要租借场地、扩招人手，最低预算也需要这个数。”
薄语虽然和庄晏合不是很熟，但从周羽生兄妹那听说过她，尤其是周羽希，完全把这个表姐当作偶像来崇拜。
两人之前也见过几次，还加了好友，算是列表之交。
那时她还只觉得庄晏合端庄大方，很有大家闺秀的气质，今天正经一谈才发现对方不简单。
虽然有点好奇她和姜愈白的关系——毕竟那位名声不好的大小姐帮过她妹妹，但这是金主，她得罪不起，还是收起八卦心思不再口无遮拦。
庄晏合像是想起了刚才的话题：“哦对，你说最低需要五百万的预算。”
“咳，毕竟是帝都，房租和人工费都不低。”
“我知道游戏开发很耗费金钱，那些动辄几个亿的项目也不少，所以对于五百万的投资金额没有意见。”庄晏合翻着面前的文件夹，态度缓和了一些，“但你们之前只做过单机游戏吧？口碑也不错，为什么不继续做单机游戏？”
薄语叹了口气：“一方面是单机游戏太卷了，另一方面是不赚钱。毁灭系列确实有不错的口碑，甚至拿了几个独立游戏人的小奖，但也搭进了我们制作组所有人的积蓄。明年我和周羽生都要毕业了，如果还想走这条路就不能只为爱发电了，还要实现盈利。”
“但多端互通的持续运营类游戏，你们没有经验吧？”
庄晏合自从决定投资这个项目后就开始恶补了不少游戏相关的知识，也更深入地了解了一下毁灭传说系列。
“但我们有动作游戏的经验，游戏本体的可玩性我有信心，”薄语思考组织了一下语言，拿出了找项目投资人的专业态度，“之前我们其实找了不少游戏公司，希望以工作室的形势合作，借他们的运营和渠道来发行游戏……”
“所以这五百万不包括宣发费用吧？”
“咳——宣发这一块我们也不太熟悉，所以……”
庄晏合想了想：“我去玩了你们的毁灭系列，可玩性确实可以，剧情也很引人入胜，但对我这样的游戏菜鸟来说有点儿太难了。不过游戏方面的事我确实不懂，这次又是愈白坚决想给你们投资，所以我们就只谈谈股份分配的问题吧。”
薄语吸了口气：“五百万，我可以给你们30%的股份，但不包括股权。”
“一千万，我要25%的股权，一年后你们可以回收股权。”
薄语皱了皱眉：“这是姜愈白的意思？”
“不，这是我的意思，我说了，她交由我全权处理，”庄晏合往椅背上靠了一下，轻笑道，“我确实在游戏方面是外行，但你和周羽生在运营方面也是外行，这一年甚至两年间我希望可以参与到公司的经营中积累经验，相应的，除了钱以外我会提供更多其他帮助。”
“譬如？”
“免费的场地以及……飞越的宣发渠道。”
薄语惊了一下：“可我听说这是姜愈白玩票性质的投资，飞越愿意给我们宣发吗？就算愿意，成本又是多少呢？”
“那就要看游戏本体的质量了，”庄晏合喝了口咖啡，“飞越旗下目前没有成气候的游戏项目组，但游戏宣发经验很丰富，渠道更是强大。如果我和愈白能占25%的股权，我相信能从飞越拿到一个内部价来做宣发。”
“但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商业项目，而且是只有一年开发时间的短周期小品级游戏，我和周羽生的目标是能够持续运营盈利就是胜利，如果加大投入……总成本超过一千万的话很有亏本的风险。”
而且如果回报周期太长，他们很可能就无法进行下一个项目的开发，更别说回收股权了。
虽然庄晏合是周羽生的表妹，但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更别说姜愈白是飞越老总的女儿，她也怕飞越鸠占鹊巢。
“那你们就尽自己所能把游戏做好吧，别的不说，只要能把毁灭系列的质量搬到手机端上，我觉得就能打败目前世面上的大部分多端游戏了。”
薄语揉了揉额角：“多端游戏优化很难的，你以为是嘴皮子一张一合的事吗？”
“但你们能做到不是吗？”庄晏合悠然地看着她，“我详细了解过了毁灭系列以及制作组，而且我也了解周羽生，我不相信像你们这么精益求精的人会为了上多端就过分降低游戏质量，有这个想法说明你们有这个能力。”
薄语苦笑了一下：“这种信任我还真不知道该不该开心。”
“得到肯定当然该开心，愈白虽然不在乎钱，但我可是很挑剔的，想参与经营是真的认为你们有发展潜力。你应该知道，25%的股权并不足够我做什么，当然，如果你连周羽生都不相信，觉得我俩会一起坑你，那这个合作我们还是免谈吧。”
薄语当然是相信周羽生的，老实说，现在庄晏合给出的条件已经比其他投资人好上不知道多少倍了。他们的新项目现在还只能算是一个企划，连架子都没怎么搭好，拿出去根本拉不到投资，谈合作谈到最后都变成了聘书。
如果花更多时间去开发，很可能等游戏出来就过时了，游戏概念的新鲜与否和风口时机都是非常重要的。
薄语敛着眉又仔细思考了一会儿：“一千万，25%的股份和20%的股权，股权必须在你手里，一年之后我们可以赎回股权。”
“愈白的想法很简单，有分红就可以了，所以没问题。”庄晏合这才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用笔在上面涂写了几个字，而后递给薄语，“回收股权后我们绝不插手公司的经营，我也志不在此。这是我写的初版合同，你可以拿回去找律师看看。”
薄语接过合同大致翻了翻，点头道：“我晚点再给你反馈……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千万的投资我无法保证回报率。”
庄晏合淡定笑道：“那不是现在的你该考虑的问题，你接下来要做的事还很多，譬如注册公司，譬如搬工作室。不过这些我都会安排，对了，公司名字想好了吗？”
“我们之前倒是想过，叫薄羽，我的薄加周羽生兄妹的羽，不过你和姜愈白如果想把名字加进来也不是不行。”
“我们就算了，”庄晏合摇了摇头，开玩笑般道，“不过你可真鸡贼，这不就是你名字的读音吗？”
“嘿，那可不能怪我，”正事算是谈完了，薄语的语气轻松愉快了不少。“我说薄周，周薄都可以，他俩嫌难听，我有什么办法？而且羽希觉得自己加进去不合适，羽生又说什么都想加妹妹，最后就取个羽字咯。”
虽然这只是两人的第一次正式交谈，并且庄晏合表现得相当强势，但她一点儿也不讨厌公事公办的态度。
不如说，有法律和经济学背景的人愿意加入团队，还帮他们安排好除开发游戏的一切，反而是他们赚了。
经过这次接触，她对庄晏合还蛮有兴趣的，当然，对那个帮助过自己妹妹的姜愈白也是。
两人以后也算是合作伙伴了，缘分那么奇妙，这两人的身份又摆在那儿，多攀攀交情没什么不好。
庄晏合似乎也有一样的想法，与她闲聊了起来：“我听愈白说你妹妹想当游戏职业选手，她也是你们项目组的？”
“对，她算是游戏测试员。对了，我还没感谢姜愈白对她社团的支持呢。”
“以后都是同伴，不必说这些。”庄晏合似乎有些63*00
心不在焉，“愈白帮助学妹，肯定也不是为了获得感谢。”
“但这次借姜家庄园给小言社团集训，实在太麻烦她了。”
咖啡杯碰撞在碟子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庄晏合微垂的眼眸突的抬起，看着薄语的琥珀色双眸显出了罕有的锐利。
“集训？”
“咦？你不知道吗？我听小言说是姜愈白邀请她们的……你放心，她们社团都是女孩子——”
庄晏合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薄语一噎，直觉自己说错了话。
“呃，我只是觉得有男生的话会比较乱……都是女生更和谐，而且、而且羽希应该也会去，你没听她说吗？”
“没有呢，”庄晏合站起身，皮笑肉不笑地道，“时间差不多，我也该告辞了。”
薄语也站了起来：“那什么……你要去见姜愈白吗？”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把姜愈白给卖了，有点担忧和心虚。
“怎么会，就算我们订婚了也不是天天见面的，她去庄园休假了，我也有自己的生活。”
薄语点了点头：“哦哦……那你路上小心。”
庄晏合走了两步，突然回过头问道：“什么时候？”
“什么？”
“我问你妹妹什么时候去集训。”
第47章
她的建议很不错，但她想一起洗澡的行为很越界！
除了抽空参加个虞秀凝的生日会，
姜愈白打算这个寒假就在庄园里度过了。
她过去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放假的时候除了参加聚会就是呼朋唤友去庄园或者小岛休闲玩乐。
做了预知梦后她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和过往的狐朋狗友绝交，
似乎也不再热衷聚会，但性子里她其实还是喜欢热闹的。
如今和庄晏合关系融洽，
凭自己努力实现了第一个目标，还交到了真正的朋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她的心思就又活络了起来。
冬日的帝都本就寒冷，庄园里更显寂寥清幽，
她就想着请梁思雨来庄园度假，
顺便一起学习。
恰好薄言组的小队正为了第一次合宿集训的场地烦恼，小队成员之一还是周羽希，姜愈白就热情地邀请了整个社团的人来庄园集训。
过去她和朋友经常一起玩游戏，
所以场地都是现成的，
就是设备需要更新一下配置。
“姜学姐好。”
薄言一行人是在寒假第三天的时候到的，
一共五位女孩，
除了薄言和周羽希以外还有高三的谢蕊、高二的楚熏，以及高一的任萱萱。
谢蕊看起来温温柔柔的，
身上很有庄晏合式的闺秀气质，很难让人想到她喜欢玩游戏。
楚熏一头齐耳的短发，
戴着一副眼镜，
高高瘦瘦斯斯文文，很有学霸的气质，比较像公立高中的优等生。
任萱萱则是个典型的甜妹，
小圆脸加酒窝，笑起来十分可爱。
姜愈白对这几人都没什么印象，
但听薄言提过，一一打了招呼。
“你们是先去房间放行李还是想先去游戏房看看？”
五人都带了行李，楚熏只有一个背包，薄言是一个小行李箱，谢蕊、任萱萱和周羽希却都是齐腰高的大箱子，一看就不轻。
但五人还是异口同声地道：“先去游戏房！”
姜愈白亲自领着五人去了游戏房，两排电脑桌一共十多台电脑，都是今年的最新配置。
“哇！”
她们能在燕京大学附属私立高中就读，家境至少都是中产以上，而且要么有关系要么自身特别优秀，但见到这种阵仗，除周羽希以外的四人还是受到了巨大的震撼。
“学姐，这里真是太棒了！”任萱萱第一个没忍住，扔下行李跑去摸电脑，“呜哇，还都带RGB灯带，太帅了！”
谢蕊打量了一圈，不无羡慕地道：“叔叔和阿姨真好，能够支持学姐的兴趣爱好。”
据说谢蕊祖上也有贵族头衔，只是作为分支并没有继承到爵位，父母对她的要求很严格，完全不支持她碰游戏。
为了开这场合宿，姜愈白费了不少功夫，除了请社团指导老师给家长打电话以外，还自己出面和谢蕊家长沟通，借学习合宿之名才说服了对方。
楚熏推了推眼镜，用余光瞟了她一眼：“爸妈的支持虽然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决心。现在都什么社会了，自己的道路就要自己决定。”
她说完就走向了电脑，干脆利落地开机检查。
楚熏人如其表地是个大学霸，性格有点冷，也很有自我主张，十分擅长MOBA类和卡牌类策略游戏。
姜愈白听薄言说她家里从上到下都是学霸，父母亲戚大多都在科研机构工作。
周羽希因为之前就来过了，所以此刻表现得很淡定，杵着行李箱道：“姜愈白，你把电脑都换了啊？”
“之前的电脑我很久没用，配置都落伍了。”
周羽希摇了摇头：“好浪费，去年的配置也不算落伍啊，你那些旧电脑怎么处理了？”
“放仓库了，你要不要？”
“要啊要啊，我那台破电脑是三年前的配置了。”
她倒贴给她哥打工，电脑都不舍得换，白嫖嫂子一台电脑也没什么吧？
“那到时候你带一台走，”她说着又看了看其他人，“你们需要吗？”
薄言摇了摇头：“我刚更新过电脑配置。”
谢蕊柔柔笑道：“谢谢学姐好意，不过我家……不允许我玩游戏。”
这场合宿其实就是为了谢蕊开的，她在家根本没有玩游戏的自由。
“我的电脑还能用，而且还有社团电脑。”
楚熏也拒绝。
任萱萱看了看几人有点犹豫——她之前买的电脑不看配置只看外观，还是台笔记本，现在实在有点跟不上了。但其他人不要，周羽希又是姜愈白未婚妻的妹妹，她就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萱萱到时候也带一台走吧，反正我扔仓库也没用。”
姜愈白突然觉得自己也有了点察言观色的本领。
任萱萱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谢谢学姐！”
几人大致参观了一下游戏房后就跟着家政人员去了各自的房间，约好半个小时候后再在游戏房集合。
正巧梁思雨也在这段时间里到了，她就又出门迎接了这位好友。
梁思雨和其他人相比更是被姜家庄园震撼地说不出话来，跟着姜愈白一路参观过去，嘴巴都是半张的。
“现在户外没什么好玩的，天气太冷了，你等暑假再来，到时候我们可以野营。”姜愈白指着一个方向道，“那边是休闲区，有温泉和桑拿，还有按摩椅，可以喝喝茶看看电影。那边是娱乐区，有影音室和游戏房，对了，之前和你说的学妹们都到了，待会儿她们要开始集训。还有这边，这边过去是花房，我现在住居住区的一楼，学妹她们直接住活动区那边了，说比较方便，你想住哪儿？”
“我和你住一块儿不就得了？”梁思雨去朋友家都是和朋友睡一块儿的，晚上可以一起聊天，“你学妹集训开始了吗？我可不可以过去看看？”
她听说人家是要去参加电子竞技的全女生队，所以十分感兴趣。
“应该没问题，你跟我来。”
两人到游戏房的时候五人都已经在了，不过因为游戏是新下的客户端，现在还在更新，薄言就在白板上和几人讲战术。
这次五人要参加的是当下最流行的一款FPS游戏的官方授权比赛，虽然属于业余比赛，但知名度很高，在飞越科技旗下的短视频网站上有专门的直播频道。
姜愈白为几人介绍了一番，双方年龄相近，很快就熟悉了起来。
“姜学姐你们玩过O点狙击吗？”
任萱萱突然问道。
“什么点狙击？”
好学生梁思雨有点懵。
“写作O读作圈，也有人叫零点狙击，是一款FPS游戏。”楚熏为两人解释了一番，又看向任萱萱，“萱萱是想让姜学姐来帮我们进行3V3的对战训练？”
“毕竟我们只有五个人嘛，前面的大逃杀模式倒还好说，最后的3V3和5V5对战更难，真人练习总比人机好，而且学姐原本不是电子竞技社的社长吗？技术肯定不错。”
姜愈白有点汗颜：“我没玩过FPS类的游戏……”
她之前玩的基本都是MMO类的游戏，日常就是花钱升装备，买时装，买宝宝。
虽然也偶尔去竞技场或者打团战，但装备碾压，结果当然是赢多输少，特别没意思。
“射击游戏很好上手的。”谢蕊听两人这么说，也加入了劝说行列，“只要知道规则和操作方法，半个小时候就能学会了。”
周羽希忍不住在一旁吐槽：“谢学姐你不要拿你的标准来衡量普通人好吗？我可是练了很久的！”
任萱萱连忙点头：“谢学姐在射击类游戏上天赋异禀，不能比的。”
薄言看着姜愈白和梁思雨有点迟疑：“会不会太麻烦学姐了？”
姜愈白也忍不住吐槽：“这不是重点吧？我玩得不好还耽误你们训练呢。”
“不会，学姐的手速和反应速度都很不错，我相信你练一会儿就能上手了。”
学霸梁思雨也有点心动，指着自己道：“我呢、我呢？”
另一个学霸楚熏扶了下眼镜：“我们可以先试试。”
都是少年人没那么多讲究，大家又开了两台电脑说干就干，七手八脚地指导姜愈白和梁思雨过新手教程。
“学姐，你这枪法有点准啊。”任萱萱在姜愈白身后看得目瞪口呆，“你真的是第一次接触射击游戏吗？不会又和谢学姐一样是个天才吧？”
姜愈白也有点震惊，甩着鼠标道：“还挺简单的，不过和真枪射击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真、真枪？”
坐在另一旁的梁思雨忍不住偏过头看她，手里又空了一枪。
“装的是练习弹啦，在国外的时候跟着朋友玩过几次射击。”
周羽希有点平衡又有点不平衡：“你刚刚是不是故意凡尔赛呢？”
薄言却不意外：“学姐的技术一直都很好，只不过之前玩的都是MMO类游戏，装备又碾压别人，所以看不出来。”
楚熏认真地看着她过完新手教程，无框眼镜滑下来了都没注意，一脸认真地道：“姜学姐练一练应该不比谢蕊差，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参加比赛？”
“哈？”姜愈白看了其他人一眼，“这不太好吧？”
周羽希却开心道：“那我是不是就可以不参加了？”
她虽然也喜欢玩游戏，但更偏好RPG类型的游戏，对竞技类兴趣不大，更别说上场比赛了。虽然因为接触游戏早，各类游戏的水平都还不错，但也就比普通人强一点儿。
她当初参加社团完全是因为人数不够，这才被薄言拉来充数，现在真要上场她很怕给队友们拖后腿。
薄言没理她：“初赛是以队伍形式报名的，最后十六强对战的队伍才需要登记成员身份，所以现在加新队员也来得及。而且一般都是六到七人队，保证5V5的比赛也可以有一两位替补选手，我觉得这个提议很合适。就是学姐你……愿不愿意？”
谢蕊也期待地看着她：“学姐你要是参加，说不定我爸妈就不会那么管着我了。”
姜愈白有点犹豫，正在这时梁思雨终于过完了新手教程，觉得头晕眼花有点想吐：“呕，看来我是没天赋了，第一人称视角好晕。”
任萱萱连忙帮她揉了揉脑袋，开心道：“还好有梁姐姐在，否则我就要自卑了。”
梁思雨看了她一眼，问几人：“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天然黑？”
姜愈白思考了一会儿也想清楚了：“这期间我会陪你们一起集训，最后如果我的水平还可以，就和你们一起参加这次的比赛。不过你们不要拿我当队员，就当我是这次的外援吧。”
她说完又有点抱歉地看着梁思雨：“思雨……”
梁思雨一挥手：“没事儿，你这的娱乐项目那么多，还怕我无聊啊？我带了作业过来，你们训练的时候我可以做作业，玩其他的时候可要叫上我，你们总不能整天训练吧？”
任萱萱连连点头：“就是就是，那也太浪费了。我想泡温泉，想唱歌，还想吃好多好多好吃的！”
她听周羽希说过庄园里设施齐全，这次是抱着度假的心思来的。
楚熏看着梁思雨：“我也带作业来了，你要不要等我一块儿做？”
“我等你干吗啊？你高二我高三！”
“高三的题我也会。”
周羽希想翻白眼：“梁思雨你别理她，她就是个卷王，嫌自己的高中不够卷，还卷到校外去了。”
梁思雨深表认同，点了两下头突然觉得不对劲：“你怎么直接叫我名字？萱萱都叫我姐姐。”
“我还直接叫姜愈白名字呢，”周羽希跟着哥哥混久了，对年纪大的人不太有敬畏心，“而且她天然黑，叫你姐姐是让你放松警惕的。”
梁思雨无语，任萱萱挨着她的背娇气道：“讨厌啦羽希，说得我好像是坏人一样。”
“好了不闹了，”薄言拍了拍手，“我们抓紧时间练几把，先让姜学姐上手。想学习想玩的都不用担心，我给你们留出时间了。”
她的年级虽然不是最高的，但技术全面又认真负责，还是社长，大家都很服她，很快就听从安排操练了起来。
梁思雨也不是连放假都死读书的人，这次也是抱着玩的心态来的，占了一台电脑吃吃喝喝看电影，无聊了就看看姜愈白训练的进度，也很自在。
经过薄言的指导，姜愈白花了一个上午就算正式入门了。
众人的午餐是和苏容秀一起吃的，七个小女生叽叽喳喳地跟着喊外婆，把老太太哄得心慌怒放，甚至找回了一点儿当老师的感觉。
午休过一阵，众人下午又练了两个小时，而后就是自由活动的时间。
周羽希虽然吐槽楚熏是卷王，但自由活动第一时间还是拿出作业和她以及谢蕊一块儿做了起来。
任萱萱压根就没带作业来，要拉着薄言去泡温泉。梁思雨已经完成了今天的作业，也打算和她们一块儿去，问姜愈白要不要一起。
“我要去做复健，你们去吧。”
姜愈白叫了人来带她们去泡温泉，自己去了健身运动区。
经过这么久的康复训练，她现在已经能借助拐杖扶手来站立行走，只是速度还很慢，也很容易疲惫。
复健时一个漫长的过程，想要神经和肌肉都恢复到普通水准而不留下后遗症，既不能懈怠也不能急躁。
姜愈白现在确实很有耐心和毅力，每天雷打不动地锻炼，腿还没恢复好，手臂上已经练出了不少肌肉。
她觉得自己今天操作鼠标又快又准，一定有这份锻炼的功劳。
苏容秀这个寒假留在帝都，名头上是在庄园疗养，其实就是不放心姜愈白，想知道她的复健进度。
小朋友热热闹闹来玩，她没去打扰，等到姜愈白复健，她又和之前一样早早等在了健身区。
姜愈白也没赶她，只是早早嘱咐了厨房那边等她开始复健后不久来叫苏容秀，参谋一下晚餐的菜品。
苏容秀知道姜愈白是怕自己跟着提心吊胆，想了想她最近的情况以及和那一群小女生的相处，也就顺了她的意。
她意识到外孙女是真的长大了、成熟了，懂的为人着想了。
她已经成为了他人的学姐，未婚妻以及一个真正的成人。
做完常规的复健项目，姜愈白已经大汗淋漓，上身也脱得只剩一件短袖。
她在护理人员的帮助下坐回轮椅，准备先去洗个澡，吃完晚饭再做理疗。
然而就在她调动轮椅准备离开健身房时，有一人推门走了进来。
“谢蕊？”姜愈白有点惊讶，见她神色有点不对，让其他人先离开了才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谢谢学姐的。”
谢蕊打量了一下周围的设施，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姜愈白，脸上是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么了？”
姜愈白好奇她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有些问题……想要问学姐，”谢蕊咬着唇，低头弯腰，“如果冒犯到学姐还希望学姐不要介意。”
明知到可能冒犯到她却还是想问，姜愈白更好奇了。
“你说吧。”
谢蕊抬头看着她，深吸了口气问道：“学姐，我想知道是什么让你改变了。”
“嗯？”
姜愈白有点没反应过来，谢蕊的语气急促了几分。
“羽希和萱萱去年才入学，薄言和楚熏又都是专注于自己兴趣的人，所以她们不知道学姐身上的变化，但我和你同校了两年，知道你现在和过去有多不同，我想知道……想知道是什么让你下定决心改变的。”
要是放到过去，姜愈白可能还真会因为这话有点不开心，但这几个月理解做了不少，她能够感觉出来谢蕊说这些不是想嘲讽自己。
她想到谢蕊的家庭的情况，招招手让她过来。
“你觉得我的变化是好是坏？”
谢蕊慢慢走到她身边，坚定道：“当然是好的。”
“你也想要改变吗？”
“我当然想，”谢蕊顿了顿，“我从小一直听从家里的安排，其实也并不是有什么不满，只是当突然有了自己想做的事后，我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意见。我明明想和大家一起玩游戏，想和大家一起集训，想和大家一起参加比赛，可是我没有勇气告诉爸爸妈妈，只能和他们撒谎……我也没办法和薄言承诺什么，一直以来都是他们在迁就我这个学姐。我很想改变，但每次事到临头都会退缩。”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找姜愈白谈心，向她寻求意见，姜愈白不禁有点开心又有点自豪。
可惜她实在没什么谈心的经验和技巧，自身经历又比较离奇不能拿来当参考，想了一会儿才道：“这些话你和薄言她们说过吗？”
谢蕊摇了摇头：“薄言和楚熏知道我家里的情况，但薄言很体贴人，同意我随时都可以退出，楚熏的行事作风又和我很不一样，我没办法做到她那样。而且她们都是学妹……”
谢蕊本就不是外向的性格，又很过分地为人着想，更不知道该怎么向年纪比自己小的人撒娇。
她下定决心来找姜愈白，既是因为姜愈白的变化太大，让她好奇，也是因为姜愈白是学姐，平时接触又不多——有些话就是这样，反而和不熟悉的人才能说得出口。
姜愈白挠了挠头：“对不起，你也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给你好的意见。至于我的改变，或许是因为我遭遇了车祸，经历过死亡，不想再留下遗憾，所以下定决心改变。”
谢蕊张了张嘴：“原来是这样……”
她有听说姜愈白出车祸的事，看到对方坐着轮椅也很惊讶，只是不知道当初原来有那么严重。
“但我不认为人想要改变就必须要经历生死，只要你有这个想法就可以。而且在我看来，你其实已经在改变了啊？虽然是瞒着你爸妈吧，但你现在确实在做自己想做的事，不是吗？我觉得改变并不是一蹴而就的，能迈出这一步你就已经很勇敢了。”
人不能随心所欲，却也不能只随波逐流，忽略自己的想法。
她觉得与过去的自己相比，这些学妹不仅成绩优异，而且清楚自己的目标，真正地在做自己想做的事，这实在是难能可贵。
所以她想支持她们。
谢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谢谢你学姐，听你这么说我心里好受多了。”
“还有我觉得你应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同伴，不要在意什么学姐学妹啦，我比你们都大，但也不见得我的思想就最成熟啊？我们现在是高三，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花在了学习上，所以她们迁就你。但往好处想，今年我们就可以升大学了，大学之后我们会有更多的时间和自由。你就算退出了社团但依然可以是队伍的一员，到时候你可以多多支持她们嘛！”
姜愈白越说越觉得热血，今天跟着她们集训点燃了她心中的那份热情，就像那些漫画里的剧情一样。
虽然在爱情上比较无望，但她可以收获超多的友情，这不也很好吗？
在完成了学习这初步的目标之后，她找到了第二个目标，那就是和薄言的小队一起参加这个游戏比赛，并取得好成绩！
“嗯……我会试试看的，谢谢学姐。”
“哎呀客气客气，”姜愈白挥了挥手，“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找我，对了，其他人现在都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