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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这件事传出去,庄晏合受到的影响会比她更大。

    姜愈白不是不明白,可就是忍不住想生气。

    她气庄晏合不维护自己,更气庄晏合不反驳于文海,就算是撒谎呢?

    庄晏合现在应该是认定会和她结婚的吧?

    既然如此,难道就不能为了自己的名誉撒个谎反驳一下于文海吗?

    她之前确实很任性,但这半年她改了很多啊,她确实残疾毁容了,但她现在身体在慢慢恢复,脸也不算很难看啊,她们之前确实没有感情基础,但这段时间不是挺亲密的吗?

    她们还亲亲了。

    姜家是很有钱,她也明白自己家境对这场联姻有着决定性的影响,但她更相信像庄晏合这样的人不可能只是为了钱就和自己订婚。

    庄晏合为什么不反驳于文海呢?

    庄晏合现在对她一丁点感情都没有吗?

    为什么就算是在现实里,庄晏合也不愿意骗一下她呢?

    就算不想骗她,那为了两家的名誉考虑,骗骗别人也不行吗?

    她讨厌这样诚实的庄晏合。

    姜愈白知道自己很贪心,知道自己在得寸进尺,知道自己是无理取闹。

    但她就是忍不住。

    理智是理智,感情是感情,她不能拿庄晏合怎么办,所以只能自己生闷气。

    “不过我们还是要和虞学姐解释一下吧?”薄言不知道姜愈白的心思已经飘到别的地方去了,还有点不放心地道,“你的本意是和她一起做好事,不是为了戏弄她。”

    楚熏很看得开:“我看虞学姐未必不明白,你看她还和那位院长聊了那么久,她爸妈还捐款了呢。”

    谢蕊点头:“虞学姐是个嘴硬心软的人,我看她和姜学姐的关系没有那么脆弱。”

    梁思雨正猛猛地吃完了一盘三文鱼,点头道:“我算是看明白了,虞秀凝和愈白就是所谓的损友,虽然经常互损,但感情很深厚。”

    她在校门口见过这俩一起双打外人,简直不要太默契。

    几人正聊着,虞秀凝终于应付完了其他宾客,也送走了父母。

    小年轻的生日会邀请的基本也是群小年轻,虞秀凝的爸妈也就开席时在场,不可能应付这帮小年轻一整场宴会,所以宴席不到一半就离席了。

    虞秀凝抽出了空,立即就跑来找这些新交的朋友玩。

    坐席区也是分餐制,虞秀凝落座招呼服务人员给自己上餐,嘴上还不忘怼姜愈白:“姜愈白,这次算你狠,你等着我给你的回礼吧。”

    众人见她来了,虽然语气恶狠狠的,但脸色还不错,就知道她没真的生气。

    姜愈白嘴上也不让:“我可是给你送了五十万的礼物呢,你这几年送的生日礼物加起来都没这么贵吧?”

    “什么五十万!有二十万不是我给你的吗?”

    “那我不管,是你自己扔下钱就跑,这二十万是我们战队为你捐赠的,战队也有我一份。”

    虞秀凝快气死了:“用我的钱送我,亏你干得出来!”

    周羽希忍不住风凉话提醒她:“也没把钱还你啊,不是换成了锦旗吗?姜愈白还添了三十万呢。”

    想到姜愈白是实打实出了三十万,比自己还多,虞秀凝的气顺了点,但想到那面锦旗,她就又恼得满脸通红。

    “这馊主意谁给你出的?”她说着眼睛就不停往庄晏合脸上瞟,“我不相信你的脑袋能想出那么毒的毒计!”

    “哪里毒了?”姜愈白很不满,“不就是让你羞耻了一下吗?归根结底这是件好事,你爸妈肯定也很高兴,否则不会主动捐五百万的。”

    是啊,就因为这本质上是件好事,所以虞秀凝才觉得不是姜愈白的脑瓜子能想得出来的,她没有那么聪明!

    “捐款确实是我提议的,”庄晏合知道虞秀凝在想什么,解释道,“但愈白平日就在捐款,我也是受她的启发,至于其他的……我没有参与。”

    敲锣打鼓送锦旗确实是姜愈白想的,毕竟她最擅长干这种事了,庄晏合只能算是知情者,不能算参与者。

    但虞秀凝不管这些,在她看来姜愈白和庄晏合现在就是一体的,这“坏事”一个都没跑。

    “庄晏合,不是我说啊,你不管着她就算了,还和她一起胡闹,你以前的好名声也会被她连累完的!”

    庄晏合看向姜愈白,微微一笑:“就算我会因为这次宴会上的某些事名声败坏也和这件事,和愈白无关。”

    虞秀凝突地想起了于文海,顿时一噎。

    毕竟这是她的生日会,于文海还是普特利的律师,她现在好愧疚怎么办啊?

    第58章

    那我做什么能让你别那么伤心吗?

    不论虞秀凝多愧疚,

    这件事目前也没什么补救的办法,她只能好吃好喝地招待好这帮新朋友以作弥补。

    姜愈白似乎已经恢复了好心情,和众人说说笑笑,

    没什么异常。

    期间也有不少人来寒暄,多是找虞秀凝这个过生日的正主说话,

    顺便慰问一下已经很久没在公开场合出现过的姜愈白。

    姜愈白过去的名声虽然不好听,但大家表面上都很体面客气,像于文海那么冒犯人的行为,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

    毕竟姜愈白只是性格不好,行事张扬,

    又不是和每个人有深仇大恨,

    没有那么多人是发自肺腑地憎恶她。

    不如说,看到她坐着轮椅,脸上带伤之后,

    很多人对她的厌恶还少了几分,

    觉得她颇为可怜,

    连慰问都多了几分真心。

    于文海闹得那一出,

    看戏的人有,议论的人有,

    但没有人再借此事对着姜愈白和庄晏合阴阳怪气——这毕竟是虞家举办的宴会。

    酒阑宾散,姜愈白一行人也打道回府。

    除了一开始的闹剧以外,

    众人今晚的体验大体都还挺不错。

    因为她们是一群人在一起,

    有姜愈白和庄晏合领着,又有宴会主人招待,后面就没那么拘谨了。

    众人回到姜家的庄园各自休息,

    庄晏合看着姜愈白驾驶着轮椅跑得飞快,只给自己留了个背影,

    就知道今晚这事在她那里根本就没完。

    姜愈白操作着轮椅嗖嗖地回了房间,自顾自地找出衣服去盥洗室洗漱。

    她现在借着拐杖算是能走能站,家里又都做了无障碍设计,所以仅凭自己就能做很多事。

    庄晏合回到房间就听到盥洗室里的声音,大概是心里郁闷,里面的动静特别大。庄晏合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确定姜愈白只是在发泄郁闷与怒火,而不是摔跤磕碰了,这才放心去打电话。

    第一个电话是给姜先涛的,第二个电话她才打给了庄臣。

    “……你、你说什么?文海真的这么说?”

    听到电话那头父亲难以置信的语气,庄晏合无声地叹了口气:“我还能骗你吗?这件事很快就会传开的……爸爸,你今后还是少和他来往吧。”

    庄臣气得发抖:“这个混蛋!他对得起我吗?我非得骂死他不可!”

    “你现在骂他有什么用?我早和你说理念不同不相为谋,你还说什么有教无类,”庄晏合并不是想教训父亲,话点到即止,“我已经和姜叔叔说过这件事了,之后他会处理,你别到时候心软替他求情。”

    “替他求情?”庄臣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他这么羞辱你和愈白,我怎么会替他求情?这个畜生……这个畜生真是气死我了!”

    庄臣自己确实不是什么强硬的人,耳根子和心都软得很,但事情涉及到庄晏合,他也很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不行,我要去联系一下朋友,”他越想越是生气,越想越是不平,“我作为他的老师对他仁至义尽,他怎么能这么对我?怎么能这么对你?”

    庄晏合目的达成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听着父亲抱怨发火。

    “他毕业的时候我帮他忙前忙后,给他介绍案子和人脉,他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最后想进企业,我都帮他写了推荐信,他怎么就不知道感恩呢?”

    “这就是升米恩斗米仇吧。”

    “我以前以为他只是心高气傲了一点,没想到是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

    “知人知面不知心嘛。”

    庄晏合敷衍安慰完了老爹,确定于文海就算想走那另一条路也不会太顺利,这才满意地挂了电话。

    她爹虽然只是搞学术的,但在法学界名声和人脉都还不错,有他“从中作梗”,于文海十年内都别想出头。

    庄晏合不喜欢在公众场合做口舌之争,也不觉得在人前占了上风就是赢得了胜利,要不是于文海这次实在过分,她绝不会拿水泼人。

    比起名誉,她更在乎实际的利益,要想打击一个人,当然就要打击到他的痛点。

    于文海是没考虑到他爸爸的关系吗?

    或许那一瞬间是有想到的,但意气之下很多人没那么理智。

    他心中那股傲气没除当然就不肯受辱,既然不肯受辱那就算是有所顾虑也会说服自己这么做是正确的。

    有的人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没关系,她最喜欢对付这种人了。

    庄晏合打完两个电话,姜愈白也已经洗完了澡,哼哧哼哧自己上了床。

    她进来就看到姜愈白背对着自己,听到声音也没任何反应,仿佛已经睡着了。

    庄晏合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去洗澡,姜愈白窝在被子里,听到她收拾东西去往了盥洗室,从头至尾没和自己说过一句话,越想越生气,也越想越委屈,眼泪啪嗒啪嗒落到了枕头上。

    庄晏合没看出她生气了吗?

    还是看出来了但不想理她?

    她今天可是受了好大的气,好大的委屈,她生会儿气也很正常吧?

    庄晏合为什么不来哄哄她?

    难道庄晏合也觉得是她的错吗?

    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哭得昏天暗地,床头的纸巾都被她用了大半包,最后只能抱着纸巾盒哭。

    在梦里的时候,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只能通过砸东西和伤害身边的人来发泄。但现在她知道那是不对的,这些情绪必须自己消化,可也因此更觉得委屈。

    眼泪止也止不住,她想着想着就又想起了解除婚约的事。

    反正庄晏合也不喜欢她,那干耗着两边的时间又有什么意思呢?

    不如由她来提好了,放庄晏合自由,也免得她受人非议。

    她就这么伤心地想啊想,想得迷迷糊糊几乎快睡着时,床铺上传来了一点儿动静——庄晏合上·床了。

    姜愈白的眼泪突然一停,身体也紧绷了起来,各项感官似乎都敏锐了不少,即使不看也知道庄晏合坐进了床铺中。

    她下意识屏住了呼63*00

    吸,脑袋里那个退婚的念头越来越清晰,心头那份不舍却也越来越强烈。

    庄晏合是大四的时候才遇到那个人的,最少也还需要一年才可能主动提退婚的事,她现在提未免也太可惜了吧?

    虽然庄晏合不喜欢她,但现在好歹顶着个未婚妻的头衔,两人还能这么亲密相处,她还有权利向于文海这种不长眼的人发难,如果现在解除婚约,她和庄晏合就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姜愈白想想就不舍得,可又还是生气委屈,干脆闭上眼睛装睡。

    但大概是之前哭得太狠了,这一时半刻停不下来,她的身体随着抽泣很轻微地颤抖着。

    离得远或许看不出来,但庄晏合就躺在她身边,盯着她一头乱得像鸡窝一样的短发瞧,又怎么会发现不了呢?

    这是在哭吗?

    庄晏合有点不确定。

    姜愈白生气她能理解,反而是忍了那么久让她很刮目相看,至于哭……她是真的没想到——她只以为姜愈白会发点脾气。

    她都想好怎么应对姜愈白的怒火了,却没想到对方窝在被子里哭得那么可怜。

    气不发出来就会变成委屈,变成委屈当然也就想哭了。

    庄晏合叹了口气,轻柔唤道:“愈白,你睡了吗?”

    姜愈白的抽泣顿了一下,闷声不吭,像是作出了“我睡了”的回答。

    庄晏合伸手摸她的手臂,姜愈白立即往里缩了缩,似乎是想避开她的碰触。

    但庄晏合没有退让,往她身边靠了靠,姜愈白行动不便没办法在被窝里闪转腾挪,只能手上和她拉拉扯扯,推推搡搡。

    两人动作越来越大,姜愈白不再遮遮掩掩,坚定地表达着不想理她的意思,拨开她的手不让她碰自己。

    庄晏合手上的力气实在是比不上她,一来二去没占到半点便宜,只得开口道:“你不想和我一起睡吗?”

    姜愈白好想嘴硬地说一句不想,但她还在哽咽呢,完全开不了口,只能用实际行动表达,整个人往被窝里缩了缩。

    “你在生我的气?”庄晏合只得先引她开口,“你气我什么?我有哪里做得不对你告诉我,我和你道歉。”

    庄晏合不喜欢冷战,如果姜愈白对着她发火还比较好处理。

    因为实事求是地讲,这件事她也没什么错,姜愈白如果能把火气泄出来,心里就会有一点儿愧疚,愧疚了就能听进去道理,恰好她很擅长讲道理。

    可现在姜愈白就只是憋着,越憋心里越委屈,越委屈就越听不进去别人的话。

    委屈的时候可不能讲道理,得先哄好了。

    姜愈白一听她要给自己道歉,一下更觉得委屈了,喉咙里的呜咽没压住,呜呜呜就哭了起来。

    庄晏合听她哭出了声,稍微放心了一点儿。

    仔细算算,她从宴会开始到现在,憋了将近四个小时,没憋坏都算她坚强了。

    “怎么就哭了?”

    庄晏合装作不知道她为什么哭,伸手去摸她的脸,姜愈白又微弱地抵抗了几下,最后还是被她摸到了一脸的湿漉。

    “你不要碰我!”姜愈白身体妥协了,嘴巴也张开了,带了点哭腔道,“你没有错,我也没有生你的气,你不用管我!”

    庄晏合有点想笑,但她忍耐力很好,所以死死地压了下去,只柔声道:“那你为什么哭?”

    “都让你别管我了,你管我为什么哭!”姜愈白枕头下还放着纸巾盒,抽出一张就往脸上捂,“我就是伤心不行吗?我哭还要你同意吗?”

    还说不生气呢,张嘴就是气话。

    庄晏合自觉非常能屈能伸,并且姜愈白的反应既出乎意料也有点……嗯,有点可爱,她心里反而莫名地愉悦了起来。

    “那你为什么伤心?”

    姜愈白听她这么问,只觉得心里好痛,嘴巴张了张,那句“因为你不喜欢我”怎么都说不出口,眼泪又咕嘟咕嘟冒了出来。

    “伤心一定要有理由吗?”她觉得心里好苦,简直苦不堪言,“我就是突然伤心了,别人穿漂亮衣服去参加宴会,我坐着轮椅被人羞辱,我还不能伤心吗?”

    前面还说没理由呢,后面倒是说出了一个相当合情合理的原因。

    庄晏合听她说话颠三倒四就知道这是真委屈狠了,要知道这半年来姜愈白的表现堪称良好,别说和她生气脸红了,就连讲话都没大声过,此刻却在这里“无理取闹”。

    真闹了就是想要人哄了,庄晏合别过她的脸,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温柔道:“那我做什么能让你别那么伤心吗?”

    第59章

    谁能想得到,有人昏睡时比清醒时更有攻击性?

    借着床头灯的柔光,

    庄晏合看清了姜愈白哭得凄惨的脸。

    因为哭得太久,她的眼皮有些肿,两颊和鼻头通红,

    眼角还哗哗流着泪水。

    那一头小灰毛大概是洗完澡没吹干,在被子里蹭了一顿,

    现在乱成一团,看起来有点搞笑。

    庄晏合忍住了没有笑,听她抽抽噎噎的,心中还生出了几分怜惜——就冲着姜愈白没对她发脾气,自己窝着哭这点,

    她觉得也该好好奖励奖励。

    在她看来,

    姜愈白这次会生气是理所当然的事,即使迁怒她也是人之常情。

    谁让于文海是她爸爸的学生,而这次又明显是冲着她来的呢?

    就算是脾气再好的人,

    受了这种羞辱也不可能不在意,

    更别提姜愈白了。

    所以庄晏合一直等着她朝自己发火,

    等着姜愈白主动发难,

    然后再去化解。

    在大多数事情上,尤其是面对一些比较情绪化,

    比较冲动的人时,她都是这种“防御反击”思维,

    习惯后发制人来掌控全局。

    对于文海是这样,

    对姜愈白也是这样。

    但现在看着姜愈白委屈受伤的模样,她稍微有了些后悔,毕竟姜愈白不是于文海,

    更不是她的敌人,她那些看似运筹帷幄的算计似乎有点多余。

    毕竟……姜愈白是真的很喜欢她。

    比起等姜愈白发怒再利用她的愧疚来讲道理,

    或许单纯的安慰更有效。

    如果她早点安抚姜愈白,对方也不用哭得那么伤心悲惨了。

    “呜呜呜……”姜愈白感受到庄晏合为自己擦拭泪水,心中的委屈更是如山洪般爆发,“那个、那个于文海说我狗屁德行,他凭什么说我?他自己又是什么德行?他、他还说脏话……他要不要脸啊!”

    她自动忽略了自己的那句“放什么狗屁”,脏话都是于文海一个人说的。

    “他不是不要脸,他是又蠢又坏。”

    “对对,他又蠢又坏……呜呜呜我性格真的很差吗?就、就算我以前性格不好,但是我这、这段时间不是改了很多吗?”

    她真的觉得自己很努力,改得很好了,再没对庄晏合发过脾气,还交了那么多朋友。

    庄晏合稍微直起了点身,把她的脑袋抱进怀里:“你没有性格很差,他又没和你相处过,他怎么知道?”

    “他还对我人身攻击,什么残疾毁容,我马上就能站起来了!就算我脸上有疤也比他好看,他个丑八怪在那里狗吠什么?”

    作为颜控,姜愈白还是很在乎脸的,别人不说还好,一提就要爆炸。

    庄晏合自动忽略了她的不雅词汇,附和道:“他就是嫉妒你,你长得好看又有钱,他只能拿着你意外受伤的事攻击了。”

    “他是妒忌我,因为我和你订婚了,”姜愈白的双眸在灯光下闪着莹莹泪光,“我、我们以前是没有感情基础,但这段时间不、不也相处得很好吗?”

    她看着庄晏合,委屈又不安地道:“就、就算不是爱情的喜欢,我们、我们至少是好朋友了对吗?他算什么东西啊,还要挑拨离间我们。”

    庄晏合梳理她头发的手指微微顿了一顿,话语在舌尖打了个圈才吐出口:“是啊,他就是看不得我们好,想挑拨离间我们。”

    喋喋不休的发泄加上庄晏合温柔的怀抱,姜愈白那股生气和委屈终于消减了一些,艰难地抬起红肿的眼皮问道:“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反驳他?”

    “……我不是泼了他一脸水吗?”庄晏合总算知道姜愈白在意的是什么了,“他又蠢又坏嘛,我懒得和他浪费口舌。你和他争论多了,别人会以为你和他一个档次。”

    姜愈白一听这话,心里顿时舒服多了:“原来是这样……也对,这种人多搭理他是给他脸。”

    她很轻易地接受了这个解释,因为她实际上只是想庄晏合哄哄自己,想确定自己在庄晏合的心里比那个什么于文海更重要。

    庄晏合轻轻抹了下她眼角的泪渍,确定她不再流眼泪才放心下来:“你现在好受点了吗?”

    姜愈白有些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又不放心地问道:“于文海那么坏,你不会还和他做朋友吧?”

    庄晏合挑了挑眉:“我和他从来都不是朋友,他只是我爸爸的学生而已。”

    “可他不是喜欢你吗?”

    “你怎么知道他喜欢我?”

    这个疑问在庄晏合心里很久了,她一直想找个机会问问。

    姜愈白身体一震,视线飘忽起来,张口结舌道:“因、因为他找我麻烦,他的态度好明显……他拿我当情敌……”

    她总不能说是自己做梦梦到的吧?

    庄晏合并不相信她的解释:“你不会是找人调查过我吧?”

    姜愈白张大了嘴巴,一脸惊愕:“什、什么?没、没有没有,我没找人调查过你!”

    至少在现实里没有过,她只有在梦里……在那个她正在极力避免的糟糕未来里犯过这种错。

    “真的没有?”

    “真的、真的没有!”

    庄晏合神情舒缓了一些,轻抚着她的脸颊道:“你要是想知道直接问我就行,但不能找人调查我。”

    “我不会的!”

    她也不需要调查了啊现在,在梦里都调查过了。

    庄晏合看她说的信誓旦旦,决定姑且相信她:“于文海确实追求过我,但我一点也不喜欢他,所以一开始就坚定拒绝了。”

    “我知道,我没怀疑过你!”

    毕竟庄晏合有另外喜欢的人,根本看不上于文海。

    当然,庄晏合也看不上她,她只是想在庄晏合看不上的人里当个第一而已。

    “那你干吗这么在意于文海?”

    庄晏合还是不太相信姜愈白没有吃醋,虽然她并不介意姜愈白吃自己的醋,但也挺怕她谁的醋都吃,把自己气坏了。

    她总不能为了让姜愈白别吃醋,就不和别人接触吧?

    “我、我也没有很在意他啦,”姜愈白用手背抹了抹眼里残留的泪水,心里好受了很多,“我只是以为他是你朋友嘛,我怕你……怕你站在他那一边。”

    庄晏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这么无理,我怎么会站在他那一边?”

    姜愈白放松下来,话说得就有些随意:“但也有人帮亲不帮理啊。”

    她差不多就是这样的人,这以己度人……

    “哎哟,好痛!”

    脸颊突然被拧了一把,姜愈白下意识呼痛,有些不解和委屈地看向庄晏合,却见她满脸不高兴。

    “怎、怎么了?”

    她说错什么了?

    “就算帮亲不帮理,我也不可能帮他吧?”庄晏合是真的很不高兴,“你是我的未婚妻,他算什么?”

    “学、学长?”

    “所以学长比未婚妻亲近吗?”

    “那你们认识的时间更久……”姜愈白的声音越说越低,因为她发现者庄晏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我现在知道了,他不是你朋友……”

    “我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你爸爸和我爸爸,我们都还只是学生,于文海好歹是个社会人了,这种纷争交给他们大人去处理就好了。”庄晏合顿了顿,却没能摆脱心头那股烦躁,“还有你不要总胡思乱想,现在除了我爸妈以外,你才是和我关系最亲近的人,你有什么好怕的?”

    那也只是现在……

    姜愈白在心里小小地遗憾了一下,却还是因为庄晏合的这番话很开心。

    “我知道了。”她露出了大大的笑容,生气和委屈消散,心神就松懈了下来,人也开始犯困,“我以后不会再搭理这种人了。”

    她说着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想睡觉。

    哭得太久,她的头有点痛也有点晕,眼睛肿了也有点睁不开。

    被庄晏合哄完她觉得很满足,而且时间也不早了。

    她挪动了一下身体,迷迷糊糊地道:“那。”

    庄晏合看了眼自己空了的怀抱,又看了眼一脸心满意足,调整好姿势准备入眠的姜愈白,有种荒唐到想笑的感觉。

    她刚才那句话虽然不比告白,但也算是一句很重的承诺了吧?

    她的意思是姜愈白在她心里排第三,是除父母以外的第一诶,姜愈白就这反应?

    庄晏合盯着姜愈白,似乎是想用视线把她盯出个洞来。

    而且她的奖励还没给——姜愈白就这么简单地被话疗好,这也太好哄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庄晏合觉得有点心梗。

    姜愈白不是吃醋就闹得那么伤心委屈,是觉得她们之间的感情连和于文海都比不上吗?

    她不是说和姜愈白现在的感情有多深厚,而是她看不上于文海,觉得被姜愈白狠狠羞辱了。

    盯出个洞计划没能成功,眼见着姜愈白昏昏欲睡即将入眠,庄晏合忍不下去了。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靠到姜愈白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姜愈白。”

    “嗯?”

    姜愈白睁不开眼,但知道是庄晏合叫自己,哼哼唧唧地应了一句。

    庄晏合深吸了一口气,放柔了声音:“我之前不是问你做什么能让你别那么伤心吗?你还没回答我呢。”

    姜愈白晕晕乎乎的听到这些话,脑袋已经有点转不过来了:“我、我没回答吗?”

    当然没回答,如果回答了那姜愈白现在不该在这睡觉,而是应该在和她激烈地接吻。

    庄晏合是做好牺牲色相的准备才会问那一句的,没想到姜愈白竟然光顾着吐槽自己的心酸委屈,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

    作为未婚妻,庄晏合觉得很有必要提醒她。

    “是啊,我知道你今天受了很大委屈,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

    看到姜愈白哭成那样,她也有点愧疚,所以决定大方地给予她最温柔的安慰。

    “嗯……可是我已经不伤心了,”姜愈白感觉到身边柔软的身体,无意识地往庄晏合的怀里靠了靠,“我们睡觉吧,我好困……”

    “现在才十一点!”庄晏合掐住姜愈白的下巴,不让她把脸埋进自己怀里,“你平时放假不是很晚睡吗?”

    “但我今天好累……”

    情绪激烈起伏过后,姜愈白现在真的很想睡觉。

    庄晏合气得想打她,只是看到她困顿的脸还有哭过的痕迹,心口软了一下。

    她深吸了一口气,把那股气恼酸堵压了下去,伸手关了灯。

    “那就睡你的觉去吧!”

    算了,反正吃亏的是姜愈白,等她知道自己今天错过了什么,肯定懊悔不已,追悔莫及。

    庄晏合拉了被子也准备入睡,旁边的姜愈白却一拱一拱地想往她怀里钻。

    因为腿部恢复得不错,她在床上虽然还是不能灵活翻身,但已经可以自己调整姿势了。

    姜愈白平日睡觉还是很安稳的,两人一起睡的时候都是各睡一边,但大概是今天庄晏合抱着她安慰了一会儿,她食髓知味起来,循着让人放松眷恋的香气就靠了过来。

    庄晏合本来不想理她,但推了几下没推动,只能让她靠到了身边。

    “姜愈白?”

    看着想贴到自己胸前还摆着一张无辜脸的家伙,庄晏合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在装睡。

    “嗯……”

    半梦半醒的姜愈白还应了一句。

    庄晏合忍了一忍,没忍住:“你只要和我是朋友关系就满足了吗?”

    她可没忘了这家伙之前说过的那些话,正是因为那句“好朋友”,她才给出了“最重要的第三人”的回复,结果这家伙竟然什么表示都没有。

    姜愈白“嗯嗯”了几声,嘟嘟囔囔道:“朋友……朋友也很好的……”

    她撑着最后一丝理智想,能当庄晏合的第一好朋友也很好了。

    如果庄晏合想要退婚,她到时候就算再难过也会答应的。

    就像这一次,她虽然很难过很生气,但她还是好好忍住了。她对之前迁怒庄晏合的事有些心虚和抱歉,但庄晏合没有怪她,反而还安慰了她。

    庄晏合和她一起说了于文海的坏话,还说自己是她除了爸爸妈妈以外最重要的人,她真的已经很满足了。

    再多的事情,姜愈白已经没办法思考了,只是即将昏迷之际,她突然感觉到嘴里被人喂进了甜甜软软的糖,带着她熟悉且怀念的滋味。

    她几近于本能地吸·吮品尝,想把这份甜蜜带进梦乡。

    这一定是她又一次克制住了脾气,忍耐住了怒火,并且学会了排解愤怒委屈之情的奖励吧?

    庄晏合好不容易才分开了和姜愈白相接的唇舌,捂着唇有些压抑地喘·息着。

    她瞪着姜愈白带着笑容酣睡的脸,气得想抽人,心头那股翻涌的情绪久久无法散去。

    谁能想得到,有人昏睡时比清醒时更有攻击性?

    第60章

    竟然还咬她,她想打姜愈白也很正常吧?

    姜愈白这一觉睡得神清气爽,

    虽然因为昨晚哭太久,第二天眼睛有点肿,但精神头很不错。

    她醒来时庄晏合已经起床洗漱,

    姜愈白躺在床上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咂摸着嘴隐约想起昨晚似乎做了一个很不错的梦。

    只是不等她仔细回味,

    庄晏合就把她提溜起床了。

    穿好衣服,姜愈白坐着轮椅进了盥洗室,就在她伸手想拿牙膏牙刷时,庄晏合的手从她身旁伸了过来。

    她一遍拧开牙膏,一边状似无意地问道:“昨晚睡得好吗?”

    “嗯嗯,

    我睡得很好,

    ”姜愈白打了个哈欠,一边用手指梳理翘起的头发一边抱怨道,“我现在头发好容易翘起来,

    感觉得去一趟理发店。”

    庄晏合挤牙膏的动作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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