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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你不提这事还好,我还懒得搭理你,但一提起这事我可要给自己讨个公道!”

    “不止是你,污蔑我用金陵剑伤了江柔的姜宸玉,还有污蔑我偷经书的姜寒州,你们一个个我都会亲自讨回公道!”

    说罢,姜墨飞身上前开始下起了死手。

    姜微云感受着姜墨的毫不留情,立马脱离原地躲开了致命一击。

    他当场冷汗冒了出来,“墨儿,你要对三师兄下死手?”

    姜墨无辜的看着他,一副不解的样子,“怎么?不是你自己说的要打要骂,毫无怨言,难道都是骗我的?”

    见姜墨的脸上渐渐浮现失望之色,姜微云连连否认。

    “不,不是的,墨儿,三师兄是真的知道错了,你能不能给三师兄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三师兄知道亏欠你太多,在玄天圣地的时候是,在天剑宗的时候是,在南禺山的时候也是。”

    “只要你能原谅三师兄,三师兄什么都愿意做,只求你能和三师兄恢复成以前的样子,三师兄保证会补偿你,不再让你伤心了。”

    姜墨闻言收起了阿西八,面上有了些动容。

    “三师兄,你说的是真的吗?”

    姜微云见姜墨的态度缓和了不少,内心的希望升腾起来。

    他连忙表态,“真的!你就给三师兄一个将功补过,补偿你的机会吧!不止是三师兄,你大师兄和五师兄上次与你分别后也都懊悔不已,他们都已真心知道错了!”

    谁料姜墨摇了摇头,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

    “算了,你们的心里只有江柔,你们也只喜欢江柔,怎么会在乎我呢?三师兄,你别骗我了。”

    姜墨苦笑一声,眼圈开始泛红。

    “就算你现在这么说,或许有一天你又会突然变了脸,再一次让我失望,我已经累了,不想再失望了。”

    “墨儿……”姜微云心中钝痛。

    姜墨转过身去,微微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三师兄,你可知道,在那无数个孤寂的日夜,我望着玄天圣地的天空,满心期待着有一天能得到你们的理解与关爱。”

    “可每一次,等来的都是冷漠与伤害。你们围绕在江柔身边,欢声笑语,而我就像一个被遗忘的角落,无人问津。”

    “我也曾无数次问自己,为什么我做得再多,都比不上江柔不过几年的陪伴?为什么你们可以对我那么的残忍?如今,你说要补偿我,要改过自新,可我怎么能轻易相信?”

    “那曾经的伤痛如同深深的刺,扎在我的心底,每一次触碰,都痛彻心扉。我害怕再次被抛弃,害怕再次成为你们眼中的可有可无。三师兄,你能体会到这种绝望吗!”

    姜墨的声音越来越颤抖,肩膀也跟着抖了起来,像是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瘦弱的身躯看着楚楚可怜。

    姜微云听闻这些话眼圈已经彻底红了。

    他哽咽出声,心中滋生出无限的懊悔与自责,恨不得给自己一剑才解。

    “墨儿……师兄真的错了……师兄真的再也不会了……”

    他与墨儿从小一起长大,他怎可做出让墨儿如此伤心的事?

    他……他真的畜生不如!

    姜墨摇了摇头,喉间的声音已经变的压抑起来。

    “你走吧,我现在生活的很好,师尊和新的师兄姐都很宠爱我,以前的一切我就当忘记了。”

    “这次凤栖火海境我是来寻仇的,事关重大,我没有时间与你纠缠,还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好自为之。”

    姜微云听到这话,立马坐不住了,“寻仇?墨儿你与谁寻仇?”

    姜墨摇摇头,“此事与你无关。”

    “怎么与我无关?”姜微云现在心中已经被自责填满了,他必须要知道姜墨的事情,“你若是不告诉三师兄,三师兄就一直缠着你!”

    姜墨闻言叹息一声,好半天才开口,像是十分无奈一样。

    “之前在海月城时,海月城的护火堂有一位男修名为宋炎,他曾于酒楼百般羞辱我,还仗着修为比我高,当众对我下死手。”

    “若非我勤学苦练习得了一身逃脱的本领,不然以他比我高的修为,那日或许就死了。”

    “后来我又遇到他一次,他再次挑衅与我对我大打出手,所以今日听闻他也在凤栖火海境时,我才来此处寻他。”

    “此子心狠手辣,巧舌如簧,心机深沉又十分记仇,我几次以弱胜强赢了他,他必定日后对我纠缠不死不休,所以今日我将与他一决高下,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姜微云听完姜墨的话,顿时怒火中烧。

    “这个宋炎不过是护火堂的人,居然行事如此嚣张,仗着修为比你高,胆敢对你下死手!墨儿,你放心,此事三师兄记住了,这个宋炎,三师兄帮你杀!”

    姜墨声音沉闷,似乎还带着哭腔。

    “不必,你我日后再无关系,我的事与你无关,将此事告知你,也是希望你说到做到不再纠缠于我,姜微云,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姜微云望着姜墨那略显单薄且微微颤抖的背影,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他其实有千言万语想与姜墨说,可看姜墨如此伤心,心里也知道不是时机。

    姜墨内心现在必定满是创伤与防备,他即使说再多也无用,想要证明自己的决心并非易事。

    他要去帮墨儿杀了宋炎,他必须做点什么要用行动证明自己不是口头说说。

    “墨儿,三师兄这就走,三师兄会遵守刚才的约定,不再主动纠缠于你。”姜微云强忍着心中的痛楚,声音略微沙哑道。

    “但无论你是否愿意承认,三师兄都永远会是你的三师兄,这份情谊永远不会改变。三师兄会用实际行动来向你证明,三师兄是如何在意你,刚才说的话绝非一时的敷衍与哄骗。”

    言罢,姜微云缓缓祭出自己的飞剑,最后深深地看了姜墨一眼。

    那眼神中饱含着愧疚、懊悔与坚定。

    随后他毅然转身,踏上飞剑,向着远方疾驰而去。

    那宋炎,他今日杀定了!

    第215章

    姜墨到底背了多少黑锅?

    此时,藏身于巨石后的姜从闻和姜景瑞见姜微云离开了,默契的对视了一眼。

    两个人点了个头,也跟着离开了。

    姜从闻和姜景瑞离开后没有去追姜微云,而是随意找了一处落了脚。

    一路上两人都仿若被沉默的阴霾所笼罩,只是闷头走着,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各自脸色皆是阴沉沉的,难看至极。

    许久之后,姜景瑞率先打破了这令人压抑的寂静。

    他转头望向姜从闻,“二师兄,你为何面色如此古怪,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姜从闻听到他的询问,这才缓缓抬起头。

    他目光在姜景瑞脸上停留片刻,微微皱眉,“还说我呢,你且看看你自己,面色又能好到哪里去?”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对视了几秒,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种尴尬与不安的气息。

    姜景瑞轻叹了一口气,有些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头。

    “二师兄,刚才听见的事真是让我大为震惊,我……我怎么也没想到,金羽阁还有那些事居然是这样的真相,墨儿竟然是被冤枉的。”

    姜从闻闻言也顿了顿,“我也没料到。”

    姜景瑞面色犹豫的挣扎着,眼中满是自责和懊悔。

    他突然低下头,有些难堪道:“不瞒二师兄,其实我也做过类似三师兄那样的事……”

    姜从闻的面色瞬间一沉,犹如乌云密布。

    他猛地紧紧抓住姜景瑞的胳膊,眼神急切,“你做了什么?快说!”

    姜景瑞满脸愧疚,声音低沉。

    “你还记得上次我说墨儿蓄意破坏我灵宠的灵智觉醒那件事吗?”

    姜从闻点头,“那次你当着我们的面说姜墨故意在你给灵宠进行灵智觉醒的关键时刻来捣乱,还将江柔推在了地上,把送来的东西给打翻在地,当时我们听闻都觉得她做的过分,还帮你训斥了她。”

    姜景瑞满脸的懊悔与自责,“其实事情的真相不是那样的,那次我在御兽园训练灵宠的时候,墨儿来找我送东西。当时江柔也在,然后两人就发生了争执。”

    姜景瑞一边回忆一边皱着眉头说:“我当时其实听到了她们争执的过程。墨儿想要进御兽园找我,江柔却说我正在给灵宠进行灵智觉醒的关键时刻,这是御兽师最为关键且不容打扰的时刻,任何人都不能进入。”

    “墨儿当时就说她了解我,我不可能在这个时间进行灵智觉醒,所以非要进来。两人就这样僵持不下,争执了起来,江柔就摔倒了,然后墨儿给我送的东西也掉落在了地上,是她给我灵宠摘的它最喜欢的嫩叶,满满一大盆。”

    姜景瑞脸上的自责之色愈发浓郁,整张脸羞得通红。

    “我当时明明知道江柔是在撒谎,可我却想有意在墨儿面前维护江柔……”

    “我……

    我当时竟诬陷墨儿是故意来捣乱,破坏灵宠的灵智觉醒,还说她心怀不轨,想要伤害我的灵宠。”

    “墨儿当时十分委屈,她拼命地解释,可我却根本不听,还严厉地呵斥了她,将她赶出了御兽园。”

    姜从闻站在一旁,听着姜景瑞的讲述,满脸不敢置信。

    “你之前和我们说的事居然是这样,那你……你为何要撒谎?”

    姜景瑞满脸羞愧,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我当时真是糊涂了,我怕墨儿以后会欺负江柔,会因嫉妒而对江柔不利,心中存了这样的偏见,才犯下如此大错。”

    姜从闻听着他的话,脸色愈发阴沉难看。

    姜景瑞抬起头偷看他一眼,见他这般模样,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安。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震惊地问道:“二师兄……难不成你也做过类似的事?”

    姜从闻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

    “你还记不记得,几个月前,六长老的极品灵田被姜墨踏坏了那事?”

    姜景瑞回忆了一下,忙不迭点头:“自然记得!当时圣主发了好大的脾气,墨儿还死不承认,坚称不是她干的,可是你作证是你亲眼所见,难道这事也有蹊跷?”

    姜从闻苦笑着摇了摇头,后背都弯了几分。

    “其实那日我就在六长老的灵田附近,我听到灵田那边传来奇怪的动静后,便赶忙前去查看。去的时候就见灵田已经被践踏得一片狼藉,许多灵药都已损坏大半。”

    “当时我见正好姜墨在附近,第一反应便是认定是姜墨所为。可后来我仔细查看,发现那些损坏的灵药皆是被咬坏的,我便顺着气味追查,后来才顺藤摸瓜抓到是江柔的灵宠所为。”

    姜景瑞恍然大悟,瞪大了眼睛。

    “所以说,六长老的极品灵田是江柔的灵宠弄坏的,根本不是姜墨?”

    随即他点了点头,十分认同。

    “对,二师兄你说的没错,江柔平日就对她那个灵宠宝贝得紧,我之前和她说过几次她那个灵宠未开灵智,若是不看管好便会给她惹是生非,但她太过心软总是把它放在外面玩耍,那灵宠顽劣的很,看来六长老的灵田就是那么遭殃的。”

    姜从闻沉重地点了点头:“没错。”

    姜景瑞满脸不解,着急地说道。

    “那你为何要向圣主禀告是姜墨踏坏的灵田,还声称是你亲眼所见?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灵田对六长老而言,耗费了他多少心血。当时圣主听信了你的话,大发雷霆,要不是六长老阻拦,恐怕墨儿就要遭受重罚挨打了!”

    姜从闻长叹一声:“我就是深知那片灵田是六长老费尽心血所种,所以当时才想着帮江柔隐瞒此事。”

    “六长老在长老中脾气最是火爆,玄天圣地弟子人人皆知,可他唯独对姜墨十分疼爱不忍责罚。”

    “我怕六长老若是知晓是江柔的灵宠所为,定会惩戒那灵宠,你也知晓那灵宠多受江柔的喜爱,我实在不忍见江柔伤心难过,便想着让姜墨担下这个责任……”

    姜景瑞听闻,一下子沉默了。

    良久后,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有些迷茫的问道。

    “二师兄,你说……姜墨到底背了多少黑锅?”

    第216章

    她是真的不要我们了

    姜从闻眼神空洞,缓缓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但现在我算是明白过来了,为什么上次回玄天圣地的时候,大师兄、三师弟还有五师弟,只要一提起姜墨,脸色就变得那般古怪了。”

    说着,他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一下子想到姜宸玉之前和他说的那些古怪的话。

    之前在圣地的时候,那时的姜宸玉就问过他想不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时的他只顾着和几个师兄弟置气,根本没有心情去听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在回想起来,他当时若是耐心的听一听姜宸玉的话,早点知道姜墨身上发生的事,今日他也不会对姜墨那样。

    怪不得……怪不得三师弟刚才会那样对他,若是自己,恐怕只会发更大的火!

    姜从闻额上青筋隐隐跳动,过往的画面如潮水般在脑海中汹涌翻腾。

    他想起曾经在玄天圣地的时候,他为了炼制一炉极为珍稀的丹药,需要收集上百种灵植。

    其中几种生长在圣地边缘的险峰之上,那里常有灵力风暴肆虐,寻常弟子根本不敢靠近。

    姜从闻四处寻觅无果,急得嘴角都起了燎泡。

    姜墨知晓后,当时二话不说,拉着他就往险峰奔去。

    那时一路上,姜墨祭出平时宝贝不行的法宝护着他,狂风呼啸,吹得她身形摇晃,小脸被砂石打得生疼,可她咬着牙,一声不吭。

    好不容易寻到灵植,采摘时又触发了守护兽的攻击,姜墨还毫不犹豫地将他护在身后叫他先采灵植。

    那时的他们二人初生牛犊不怕虎,奋力与那凶猛的灵兽对抗,灵力消耗大半,浑身都是血,差点胳膊都喂了出去。

    姜墨累得瘫倒在地,却还强撑着冲他笑。

    “二师兄,有了这些,你的丹药肯定能成!”

    姜从闻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

    还有一次,他参加炼丹比试,赛前紧张得寝食难安,整个人状态极差。

    姜墨看在眼里,她偷偷溜出圣地,跑到外面的城镇,用自己攒了许久的灵石,买了一堆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送给他。

    什么安神的香包、能舒缓心绪的折扇,还有据说能带来好运的平安符。

    她当时一股脑儿塞给他,眼睛亮晶晶的,像藏有满天繁星。

    “二师兄,别愁啦,有这些宝贝加持,你肯定能大放异彩!”

    那一场比试,他果然超常发挥,他心里清楚,要是没有姜墨的鼓励,他肯定不会得到那么好的成绩。

    记忆里太多太多他们的回忆,可是曾经他们那么好的感情,甚至可以在凶兽袭击的时候互相将后背交给对方的情谊,怎么会变成后来那个样子?

    这一切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已经记不得了。

    但是记忆里那双总是看着他噙着笑意的眸子,如今却只剩冷漠。

    是从他斥责姜墨为什么随意进他炼丹房的时候?

    是从他将姜墨辛苦给他摘得灵植,随意送给江柔的时候?

    是从他说姜墨修为尚浅,和他们出去历练也是拖后腿的时候?

    是从他在姜墨说自己没有踩坏灵田时选择让她背责任的时候?

    那些过往的场景就如锋利的刀刃,一下下割在姜从闻的心口,让他痛得几近窒息。

    曾经姜墨对他的好,纯粹又热烈,毫无保留。

    可他却在不知不觉间,将这份珍贵的情谊弃如敝履。

    姜从闻惨然一笑:“七师弟,你说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姜景瑞在一旁,脸色同样惨白如纸。

    他嘴唇嗫嚅着,同样想到了那日回圣地,大师兄几人古怪的样子。

    “二师兄,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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