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姬长安也回过神来，神色凝重地点头。“没错，历来这修仙界，天之骄子总是被各方势力视作眼中钉，其他人恨不得群起而攻之。小师妹还是隐藏些实力为好，莫要过早暴露，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储物戒指里翻找。
不多时，掏出一枚古朴的玉佩，递向姜墨，“这是我曾经出去历练时得到的隐匿玉佩，能遮掩不少气息，你先戴上，多少能遮掩一二，不至于让人一眼瞧了去”
姜墨赶忙接过，“多谢师兄！我定会小心行事。”
她将玉佩挂在腰间，瞬间，周身那磅礴得近乎张扬的灵力气息，好似被一层薄纱罩住，减弱了许多。
孟晏仍不放心，又从袖中取出一本古籍，递给姜墨。
“这本《敛息诀》你抽空研习一番，上面记载了一些隐匿修为、收敛气息的法门，出门在外，还是要小心为上。”
见姜墨把古籍小心收好，孟晏和姬长安对姜墨又叮嘱了一番。
几人商议了一番，决定还是等师尊回来，让师尊来查看一下姜墨的身体有无大碍后，三人便各回各的房间修炼去了。
姜墨独自回到屋内，佯装休憩，实则满心纠结。
她躺在床上，看着一手的隐匿玉佩，一手的《敛息诀》，想着真心实意为自己考虑的两个师兄，心中不禁暖意融融。
再反之一想到自己这个暗棋的任务，更加觉得十分荒谬。
对她如此好的师尊、师姐和师兄们，要让他们在自己的促使下道消身死，这实在是太残忍了。
除非她是草木，没有心肺，否则如何对他们下黑手？
菩灵老祖说的容易，不论对错，不管是非，不问情谊。
试问这世间有几个人能做到？
反正她这个俗人是做不到。
所以菩灵老祖此番助力，她也只能厚着脸皮收下了。
“啊……做人难，做一个两全的二五仔，难……”
姜墨望着屋顶，轻声自语，心里琢磨着怎么才能把宗门大比的事糊弄过去。
可想到半天，姜墨也想不到应对之策，愁得脑袋发胀。
索性她把那些烦心事抛到一边，决定先看看这个《敛息诀》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姜墨刚要凝神运力，识海处忽然一阵动荡。
刹那间，一道黑影如墨影疾掠，自姜墨的识海瞬间闪出。
正是昏迷许久的百里玄。
第225章
百里玄的定情之吻
他一袭玄袍，墨发随意披散，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如玉的脸颊旁，更衬得他面容冷峻。
眉下那双桃花眼尾狭长，微微上翘，勾人却疏离，眼眸开合间，潋滟眸光流转，轻易就能蛊惑人心，让人深陷其中。
姜墨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好好看百里玄的脸，她怔愣了几许，然后看到自己和对方的姿势后，差点尖叫出来。
“阿——玄——！立马从我身上下去！”
百里玄飞身后退，丝毫没有为自己刚刚与姜墨那令人遐想的姿势感到抱歉。
“谁知晓这青天白日你躺在床上发呆，此事岂能怪我？”
姜墨红着一张脸瞪了对方一眼，这才看到百里玄周身魔气缭绕，比往昔更显强盛几分。
人比人气死人，姜墨颇有些酸溜溜道。
“你这家伙可算醒了，我这正愁得脑袋冒烟，你倒在我脑袋里养上老了。”
百里玄似笑非笑瞥她一眼：“怎么，突破了还愁？你这连跳三个大境界的天资，旁人羡慕都来不及。”
见百里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还心情颇好的与她斗嘴，姜墨就知道百里玄的伤应当是差不多好了。
她走两步上前，围着百里玄绕了一圈，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打量，眼里满是好奇与探究。
“你这生龙活虎的样子，和之前差别也太大了，真是奇怪，前阵子来看你，你还沉睡着，怎么突然醒了，莫非伤已经大好了？”
百里玄微微仰头，双手抱臂，神色间透着几分惬意。
“自然是因为某人连跳三个大境界，灵气跟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我身处你的识海，被这灵气冲刷，想不恢复都难。”
姜墨恍然大悟，忍不住打趣。
“敢情我在外头拼死拼活，被凤凰火烤得外焦里嫩，又咬牙扛天劫，你倒躲在我识海里闷声发大财，捡了这么大一个便宜。”
百里玄嘴角勾起一抹笑，“若不是我一直隐匿在此，暗中稳固你的根基，就凭你怎能毫发无损熬过天劫？说起来，我也算你的半个功臣。”
姜墨歪着头想了想，觉得这话倒也在理。
自从有百里玄在，她总能感觉到自己有一个托底。
想到自己和阿玄经历了这么多，已经算是熟人了。
姜墨拉着百里玄的衣袖，把他拽到一旁坐下，思索了几秒郑重其事的开口道。
“我最近一直在琢磨一件事，想让你参谋参谋。”
百里玄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我有个朋友……”姜墨斟酌着开口，“她碰到了一个无解的难题，她若是想拯救苍生就得把亲友杀了，可要是下不去手杀亲友，那苍生都会死，整个世界也会随之湮灭，这事要是换做你，你会怎么选？或者你觉得是否有两全的法子？”
百里玄原本闲适的神情微微一滞，他看向姜墨，一双桃花眼中满是促狭。
“你这朋友……莫非是你自己？”
姜墨打死也不会承认，桌下的腿踢了他一脚，语气催促，“你快说。”
百里玄被姜墨那不痛不痒的一脚踢了也不恼。
他笑了笑，不紧不慢地开口：“这世间，从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于我而言，亲友也好，苍生也罢，不过是过眼云烟。”
“你的问题，本就没有一个答案，重要的是既然做了抉择，就要承受相应的后果。”
“况且……”
百里玄微微侧身看向姜墨，墨发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况且我们魔道中人，向来与你们殊途。在这修心路上，从不去纠缠因果对错，世间定规。”
“于我们而言，天大的事，只要遵从本心，问心无愧便好，旁人如何唾弃、世间怎样评判，又有何妨？”
姜墨闻言一怔。
“问心……无愧？”
她本以为自己问阿玄这个问题，能得到什么如何两全，或者选择其一的答案，可没想到阿玄只告诉遵从本心问心无愧便好。
她心中那些沉重的东西好像突然一下子就消散不见了。
姜墨定定的看着百里玄，突然开口道。
“你们魔族还收人吗？我觉得我好像有点修魔的天赋。”
百里玄见姜墨还有心情开玩笑，便知她这是彻底想通了，不禁哑然失笑。
那笑容瞬间柔化了他冷峻的面容，让他整个人少了几分疏离，桃花眼中多了些许烟火气。
他站起身来，神色渐敛，“姜墨，我该走了。”
姜墨没想到话题跳跃如此之快，“啊？你要去哪？”
百里玄声音微沉，“我伤既已无碍，便不能再留，有些首尾，需得我去收拾。”
听到百里玄这么说，姜墨一下子想到了那日在南禺山遇到的几个魔族修士。
她心中清楚百里玄的身份应当不简单，所说的事也一定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神色也正经了些。
她想了想，走到百里玄的身边。
“你先前救了我，今日又为我解惑，我姜墨可不是什么忘恩负义之人，若是日后你遇到了麻烦需要帮助，我一定不会推辞。”
百里玄闻言眉峰微扬，“哪怕上刀山下火海？”
姜墨眼眸澄澈，前所未有的诚挚。
“哪怕刀山火海。”
百里玄听闻垂眸看向她，眼中笑意渐浓。
倏地，他身形前倾，在姜墨还未反应过来之时，轻轻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
那吻轻柔又短暂，好似一片羽毛拂过心尖，却带着不容抗拒的亲昵。
姜墨瞬间瞪大双眸，脸颊腾地一下红透，心跳如擂鼓，愣在当场。
“小骗子，这话本尊记住了。”
百里玄周身魔气翻涌，身影渐渐虚化。
“等我料理完那些事，你的那个愿望，本尊可以考虑满足你。”
百里玄的身影彻底隐入虚空，周遭的魔气如潮水般退去，唯留一丝若有若无的清冷气息还萦绕在室内。
姜墨尚沉浸在方才那突如其来的亲昵中，眼神还有些发愣。
待回过神，她才发觉掌心多了一丝凉意，下意识地收紧手指，触感坚硬而温润。
缓缓摊开手掌，一枚墨玉指环静静躺在她的手心。
姜墨轻轻捻起指环，举到眼前，透着微光打量，仔细看，上面还刻着一个玄字。
看着这指环的尺寸，姜墨心有所感的将指环套在左手小指上，尺寸竟刚刚好，仿佛它本就该属于自己。
不知道是百里玄什么时候做的。
姜墨怔愣的看着那指环，好半晌才发出一句疑问。
“我……有什么愿望吗？”
第226章
空影双邪，死
姜墨一行人乘坐飞舟，一路风驰电掣，终于抵达了毗邻下一个秘境的城镇。
他们在城镇里等待了三天，师尊慕辞和师姐司瑶都回来了。
且慕辞还带来了个极重要的消息。
此时，客栈的房间内。
姜墨几人正对着桌上那个带血的黑色面具和地上的尸体目瞪口呆。
“师尊，这个面具人真的被您杀死了？”姬长安一脸不敢置信。
上一世，他被这个与姬长瑞狼狈为奸的面具人害得极惨，此时看到这个面具人死在他面前，当真有种大仇已报的感觉。
慕辞微微颔首，“正是，为师全力施为，才将这空影双邪彻底诛灭。本想着用搜魂术探知一二，看看他们这群人到底要做什么，却发现他识海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探寻不到。”
“之前他逃脱升天，连佛修大能都能蒙蔽，定有隐秘手段，很可能就藏在魂魄上。把这尸身带回，说不定能找到关键线索。”
姜墨听闻，忍不住凑上前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面具，以及面具下那张血肉模糊的脸。
“师尊，这个面具原来是长在面具人脸上的吗？怎么看着……
这么瘆人。”
慕辞轻轻点头，“没错。当时与之交手，为师便察觉到异样，好几次瞅准时机想把这面具从他脸上摘下来，却好似这面具与他的皮肉、骨骼融为了一体，纹丝不动，直到他彻底没了气息，为师才好不容易将其取下。”
孟晏围着地上那具面具人的尸体绕了一圈，忽然眉头紧皱。
“师尊，那日交锋弟子记得这空影双邪是实打实的金仙境修为，如今瞧这尸身，不论是残留的灵力波动，还是周身的气息，都不像是金仙境的大能该有的样子，十分古怪。”
慕辞踱步至桌前，看着那面具。
“为师正打算同你们说起此事，关键便在这个面具上。”
“与空影双邪激战之时，为师便对这个面具多加观察。就在他彻底咽气前的那一刻，为师捕捉到此面具居然源源不断的输送灵力朝着他的体内灌注而去。”
“先前为师就有所怀疑，为何这空影双邪能在短时间内晋升金仙境，如今看来，一切都是这面具在背后作祟，只不过这面具在空影双邪死后就彻底失去了生机，想到探查一二也毫无线索。”
“由此看来，这面具就是承载灵力的关键器物，只是为师无法搜魂，关于它和背后隐藏之事，也所知有限。”
众人听闻，皆是一惊，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那看似普通却暗藏玄机的面具上。
这一个小小的面具居然能让人一下子有金仙境的修为？
那这背后之人到底有多神通广大？
司瑶凝眉：“想必制造这面具之人，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在场唯一的二五仔姜墨有些心虚。
她怎么好像觉得此事和菩灵老祖有关？
姬长安有些遗憾，“此次让楚子瑶逃脱，实在是太可惜了，或许她能知道一些事情的内幕，不过没了空影双邪的这一大助力，想必她应当短时间内掀不起任何大风大浪了。”
上一世，楚子瑶能一举登上女帝之位，有人便传言她背后有个神秘莫测的人物相助。
待她登顶之后，那人更是顺理成章做了九天皇朝的大国师，尽享荣华富贵，风光无限。
如今想来，想必就是这个空影双邪了。
可笑他那三弟姬长瑞，还满心以为这空影双邪是冲着他来的，对其听之任之百依百顺。
殊不知他从头到尾，都不过是楚子瑶手中随意摆弄的一枚棋子，被利用得彻彻底底。
孟晏点头，“此次能成功击杀一个面具人，已然是意外之喜。有了这次实打实的交手经验，日后再遇到类似的面具人，咱们应当能多几分胜算。”
慕辞微微颔首，目光依次从司瑶、孟晏、姬长安和姜墨身上扫过，忽然勾唇一笑。
“看来为师不在的这段日子，你们几个倒是发生了不少事，修为都提升了不少。”
他的视线在姜墨身上多停留了一瞬，察觉到她境界的巨大跨越。
姜墨被师尊这么一点，这才惊觉司瑶师姐的气息比起往日越发深沉雄厚。
仔细一探，竟已然是元婴境后期了。
她心中一动，莫非司瑶师姐也去追杀阿离了？
慕辞看向司瑶打趣，“为师听说你之前声称仙人入梦赐福，去了一趟灵幻幽渊，莫不是在那得了什么天大的机缘，才这般突飞猛进？”
司瑶闻言抬手一扬，一把散发着凛冽寒气的长剑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便是那冰忍。
姜墨知道司瑶此去秘境为的是什么，她眼睛扫了一下，一下就发现了冰忍的蹊跷。
她惊喜的指着冰忍上镶进去的珠子，“司瑶师姐，这个是什么？”
只见剑身上隐隐有光芒流转，丝丝缕缕地与上面的混元剑心珠相互呼应。
司瑶一手布上结界，一手挥出一剑。
刹那间，一道剑气脱剑而出。
这剑气已非往日可比，它撕裂空气，发出尖锐呼啸，所经之处，空间泛起肉眼可见的涟漪。
屋内的桌子瞬间被剑气击中，先是表面迅速结上一层厚厚的冰甲，紧接着，冰甲之下竟爆发出汹涌的灵力冲击，轰然炸裂，碎块四射，威力惊人。
众人看的目瞪口呆，孟晏熟练的从储物戒指拿出了一张新桌子，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司瑶对众人道：“此乃混元剑心珠，是我在秘境中费了好大一番周折才将其得到。”
她轻轻抚着冰忍剑，眼中满是喜爱与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