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还没捋清个头绪出来,身后便传来一声咬牙切齿的怒呵。她刚回过头,就看见一脸愤然的沈皓凌。
“我还真是小瞧你了,左一个小白脸右一个小粉面的,你就这么缺男人?”
姜晴午面色阴沉:“你来干什么?”
“我要是不来怎么知道你居然是这种人!”
“我这种人?”姜晴午冷笑质问:“我是哪种人?你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对我一通污蔑,你凭什么?”
沈皓凌刚来就看到姜晴午在门口跟那个男人拉拉扯扯,两人的手都碰到了一起。
他现在气血上涌,已经毫无理智可言:“我说你这次怎么这么坚决的要跟我分开,恐怕你是早就移情别恋所以才找个借口一脚把我踹了吧?”
李青寻眉头紧蹙,他看沈皓凌双眼通红,一副激动的要打人的样子,正要上前把两人分开,可一转头瞧见远处,又立刻打消了出头的想法。
第32章
低估了你的不要脸程度
姜晴午今天心情本来就不好,可偏偏沈皓凌又出现了,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羞辱……
她内心极力压制的情绪一瞬间全部爆发,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扬起手照着沈皓凌的脸就是一巴掌。
“你要发疯滚别人那儿去疯,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也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惯着你!”
沈皓凌被这一巴掌打懵了。
他捂着脸踉跄着后退两步,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这是被我说准了恼羞成怒了?”
“姜晴午,我们两个之间是你先背叛了我,你居然还能如此堂而皇之的把一切罪名扣在我头上,还跟我退亲……”
他越说越生气,最后已经算得上是面目狰狞:“既然是你的错,那这件事就没那么容易结束,你不是想要回你的嫁妆吗?你做梦!”
之前两人准备定亲时,姜晴午曾拿着礼单一样一样的跟他介绍,告诉他里面哪些东西她母亲在世时就为她准备好的。
他知道她很珍惜她母亲留给她的一切,那些东西不是了无生气的物件,那是她怀念母亲的念想,于她而言每一样东西都珍贵非常。
正是因为知道那嫁妆对她有多重要,所以沈皓凌才会想到用这个威胁她。
只要她的嫁妆在他手里一日,姜晴午想跟他划清界限就不可能!
而姜晴午虽然早就被沈皓凌伤透对他这个人不抱任何希望。
但从他嘴里听到这样的话还是觉得震惊。
她以为,他们之间虽然感情破裂,但沈皓凌起码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又分外爱惜自己的名声,再怎么着也不会做出克扣她嫁妆的事来。
可事实证明她错了,大错特错!
一个烂掉的人怎么可能只烂掉一部分呢?
现在的沈皓凌从头到尾都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
姜晴午甩了甩打疼的手,看向沈皓凌的眼中不带一丝温度。
“那你就试试,你要是敢动我的嫁妆,我保证一定让你身败名裂!”
巴掌打在脸上的痛感尤在,沈皓凌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笑了:“你别忘了,是你错在先,丞相千金夜晚与人客栈私会,情郎一个接一个……这些事要是传出去了,你觉得我们俩谁会先身败名裂?”
“我还真是低估你的不要脸程度了。”姜晴午气的想笑。
“李大夫。”她转头对李青寻道:“今日多谢。让你看笑话了,我就不送你了,改日……改日一定……”
姜晴午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沈皓凌又道:“就这么难舍难分啊?离开我你这挑男人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啊!”
李青寻鄙夷的看了沈皓凌一眼:“沈大人好歹也是朝廷官员,没想到私下里人品竟如此不堪,空口无凭就能污蔑他人,简直令人不齿!”
“你说什么?”沈皓凌一把揪住了李青寻的领子:“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也配评断我的人品?”
姜晴午上去拽他:“你放开他!”
谁料沈皓凌竟红着眼睛瞪她:“你心疼了?”
“我卧病在床的时候不见你心疼,现在我还没怎么他一点儿呢你就心疼的不得了了?姜晴午?你到底有没有心?”
李青寻之前从薄相言嘴里就听说过沈皓凌此人人品有失,只不过之前没见识过所以没什么感觉。
可是今日一见,果然让人憎恶。
他对姜晴午摆摆手:“姜小姐,这是男人之间的事你别管,往后稍稍,仔细一会儿别伤到了你!”
李青寻也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之人。
他之前曾跟薄相言随军做过一段时间的军医,还是有点子功夫在身上的,对付一个沈皓凌怎么说也绰绰有余。
姜晴午担忧的看着他:“你……行吗?”
话音刚落,李青寻就给沈皓凌脸上来了一拳。
沈皓凌到抽一口凉气,当即捂着鼻子往后退了两步。
“你敢打我?”
他擦了擦鼻子里流出来的血,路边捡起一块儿石头就往李青寻脑袋上砸。
姜晴午吓了一跳,慌忙上去阻拦。
李青寻也没想到沈皓凌会用石头,他本以为沈皓凌就算再不是东西,但两个人都是读书人,起码是个君子吧,所以一时没有防备。
眼看着姜晴午冲了上来替他拦,李青寻想也没想就伸手推开了她。
身为男人,怎么能让女人站出来替自己挨这一下呢?
姜晴午被推的趔趄着往后倒去。
就要摔倒在地时,一只大手及时出现稳稳的接住了她的身体。
“没事吧?”
是熟悉的温柔的嗓音。
姜晴午抬起头,惊道:“王爷?”
薄相言大掌拖着她的腰把姜晴午扶起来,然后箭步向前,照着沈皓凌的心窝就是一脚。
沈皓凌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他身体撞在墙壁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这要是以前,姜晴午看见他被打成这样绝对心疼的不得了,还要不管不顾的去找那人拼命。
但现在,看见他受伤,她心里却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甚至觉得他这就是活该,自找的。
沈皓凌已经是第二次被薄相言所伤了。
上次那一下已经足够他铭记在心了,没想到这次又挨了他一下。
现在的他狼狈的就像一条趴在地上的狗,想爬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对面的姜晴午。
她脸上面无表情,眼中看不到丝毫心疼,眼神冷若冰霜。
“姜晴午,你可真够有本事的。”沈皓凌扶着墙勉强站了起来。
“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你别以为他们都是奔着你这个人来的,他们看上的不过是你背后那个权倾朝野的爹,你真以为所有男人都像我对你一样真心?”
“真心?你有心吗?”
姜晴午缓缓逼近:“或许以前你曾经对我有过真心,但是你所谓的真心早就变了,脚踏真心的人是你不是我!”
“今天我就再跟你重复一遍,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不想再看见你,若你还来纠缠我,就别怪我不客气!”
“还有……我的嫁妆尽快还给我,现在我是好好跟你说,可你要是把我逼急了,我一定让你不好过!你知道的,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你要是还想保住你现在的一切,就识相点儿。”
沈皓凌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你威胁我?”
“你刚刚不是也威胁我了吗?怎么?同样的事你对我做就可以,我对你做就接受不了了?”
姜晴午在距离他一丈左右的距离停了下来:“有些时候该听劝一定要听,别闹得最后自己官位不保才知道后悔。”
第33章
请他吃饭
姜晴午是从小养尊处优,但她绝不是那种什么都不会的大小姐。
沈皓凌一直以来见到的都是她温柔体贴的一面。
不过那是因为她爱他,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都给他,也因为他的原因爱屋及乌,对他的家人朋友始终倾力相帮。
但她爹可是丞相,能在官场这么险恶的地方爬到如此位置,她爹的手段跟计谋也绝非常人能比。
身为丞相的女儿,她从小耳濡目染的,自然也学会了不少对付人的手段。
她爹教导她,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把人逼入绝境,狗急了跳墙,人急了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给人留一线也是给自己留退路。
可若是别人将你逼入绝境,那就要不遗余力,哪怕鱼死网破也得拼命咬下对方身上的一块儿肉。
沈皓凌一直在逼她。
今天的警告是最后一次了。
沈皓凌有些忌惮的看了眼她身后的薄相言,咬牙切齿:“好!你够狠姜晴午!”
他恶狠狠的扫了眼薄相言还有李青寻,不甘的离开。
姜晴午整理好情绪,转头对两人抱歉的笑:“王爷,李大夫,今天多谢你们了。”
李青寻是个很有眼色的人,见状赶忙道:“呀!我突然想起来医馆还有个病人在等我,你们先聊,我就先告辞了。”
姜晴午点头:“李大夫慢走。”
漆黑的夜,空荡荡的大街上,现在就只剩下了姜晴午跟薄相言两人。
“王爷怎么会来这儿?”最终,姜晴午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薄相言两条眉毛微微拧在一起:“路过,顺便来看看丞相伤势如何。”
哦对,之前他说他跟她爹是忘年交。
朋友嘛,来探望很正常。
“李大夫说我爹的伤没什么大碍,这一切还要多亏了王爷,哦对了……”姜晴午不好意思的道:“我刚刚给李大夫诊金他说王爷已经付过了,这钱……”
能感觉出来,他今天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姜晴午也不知道他心情不好的原因,连递银票的动作都格外小心。
薄相言垂眸,看着她泛红的指尖,唇边慢慢漾起一抹弧度:“钱就不必了。”
知道他不缺钱,但欠了他这么大一个人情,要是连钱都不给,姜晴午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你要是真想感谢我的话……”他想了想道:“就请我吃饭吧。”
“吃饭?”
这个要求太简单了,简单到姜晴午甚至在想他让自己请他吃饭是不是还有别的用意。
而薄相言仿佛能看穿她的想法一般,再次开口打消了她的顾虑:“别想太多,我一个孤家寡人,又常年不在家,府中除了几个看门的小厮和下人外再没有其他人,每天吃饭也都是孤身一人,已经许久没有人陪我一起吃过饭了。”
姜晴午以为,他回来之后必定是邀约不断,却原来每天都是一个人吗?
这么看来他想找人陪他一起吃饭倒也情有可原了。
而且吃顿饭罢了,他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自己理应请他的。
“好,那等我爹伤好些了我请王爷吃饭。”
她弯起眼睛,笑得格外的甜。
“对了,王爷要上去吗?”姜晴午指指楼上问他。
薄相言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不了,丞相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静养,知道他没事我也放心了,等丞相好些了我在过来探望。”
姜晴午不疑有他,把人送走后又回到了客栈。
她把提前买好的点心打开放在姜丞相面前,看着她爹大快朵颐,长长的松了口气:“李大夫说明天一早您就能回家休养了。”
姜丞相笑成了眯眯眼:“难怪人人都想生女儿,还是女儿贴心啊,这点心都是我爱吃的。”
姜晴午也笑了:“等您回家,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您呢!”
“什么惊喜?”
“我要是现在说了还算什么惊喜?”
姜丞相心里一阵期待,想到明天也不远就不再追问了。
“闺女啊……”吃到一半儿,姜丞相这才想起来问她:“你跟襄王是怎么认识的?”
姜晴午就把两人如何相识至今所发生的事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爹。
可姜丞相听完却皱起了眉头:“这么说,是他主动找到你并且把李青寻介绍给我的?”
“也不算主动吧,我去给您买点心的时候恰好碰到他的。”
说到这儿,姜晴午也反应过来不对劲了:“王爷说跟您是忘年交,可我听爹您话里的意思怎么好像……跟他并不熟?”
薄相言常年不在京城,姜丞相也不太了解他的为人,因此心里有些拿不准他到底什么意思。
不过照现在看来,薄相言做事周到体贴,尤其还帮了他宝贝女儿这么多次,应该是没什么恶意。
可……为什么呢?为什么他总觉得薄相言出现在点心铺并不是巧合呢?
未免姜晴午多想,姜丞相笑道:“也不能说不熟,毕竟这么多年不见了,难免有些生疏。”
他心里琢磨片刻,又说:“既然王爷这次帮了咱们这么大的忙,那感谢也是理所应当的,他不是让你请他吃饭吗?那就明天,你亲自去请他来家里吃饭。”
“来家里?”
“对啊,你想,王爷是什么人,外面的饭菜肯定早就吃腻了,请他来家里吃才能显出我们的诚意来啊!”
姜晴午总觉得她爹今天有点不太对劲,但是具体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只好先答应了。
第日一早,姜晴午就带着姜丞相回到了家,先安顿好姜丞相,接着又回去重新梳洗一番换了身衣服,这才动身前往王府。
襄王府坐落于朱雀街,一整条街道上就只有他那一座孤零零的府邸。
姜晴午向门口的侍卫道明来意,侍卫前去禀报很快就来回话说薄相言请她进去。
跟着侍卫往里走,姜晴午也终于得见王府全貌。
里面很大,是真的很大,而且处处雕梁画栋。
可是地方太大了就显得很空旷,而且她这一路走来连一个婢女都没看到,实在是冷清的过分。
也难怪他会想找人陪他吃饭。
到了薄相言居住的院子门口,侍卫停下脚步:“姜小姐,王爷就在里面,您进去吧。”
姜晴午点点头,然后推开院门迈步进去。
这小院修缮的十分精致,院子里种植的花草都是她从未见过的。
可是这么大的院子,这么多房间,薄相言到底在哪儿呢?
“王爷?”她试探着叫了一声。
许久,没有人回答。
姜晴午慢慢往里走,最终停在一间虚掩着的房门前又唤了一声:“王爷?您在里面吗?”
屋内似乎有微弱的喘息声,姜晴午听的不真切,也不好贸然进去,就站在原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