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安逸尘没有醉酒,清醒得要命,更要命的是,他雁南王活到这么个年头,第一次觉出些愧疚来。他将小雅惠子抱到床上去,简单为她擦拭了一下身体,见私处已教他折磨得红肿不堪,复叹一声,唤人进来服侍更衣,又吩咐请个女医来给小雅惠子看看。
安逸尘一腔怒火在小雅惠子的身躯和最后的委屈泄了个干净。
他整理好仪容,不急不慢地走出阁子。
赵行谦看着他的眼睛几乎喷火,声音冷到冰窟,“王爷好兴致,也不知是什么人,值得王爷违抗皇命,专程来此寻欢。”
安逸尘懒懒一笑,脸上的伤痕和破了的嘴唇,添得几分难言的暧昧。他说:“一个妓子罢了,生得俏些,要是赵大人喜欢,本王就赏给你。”
赵行谦一下揪住安逸尘的领子,推搡着他撞到墙上,“安逸尘!”
左右侍卫骤然抽刀,直指赵行谦。
安逸尘挑挑眉,令他们收了兵器。
赵行谦咬牙切齿,“你敢这样羞辱她!你竟敢这样羞辱殿下……!”
第20章
忧如镜(五)*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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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逸尘笑:“羞辱?她可快活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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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行谦脑海里不断回想着那压抑缠绵的呻吟声,那是他绮梦里最见不得人的奢望与渴求。偏他要捧在掌心里的至宝,落到了安逸尘手中,还是个可以如此轻辱的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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妓子。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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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逸尘眼中,他的永嘉,他的殿下,不过就是个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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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背上的青筋根根突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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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逸尘察觉到了他的愤怒,又挑衅道:“就算是又如何?”他眼似寒潭,盛着讥讽的笑,仿佛这位有望列于文官之首、素有“文侯”之称的赵行谦赵大人不过区区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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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行谦,你敢为她杀了本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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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逸尘反手夺来侍卫的刀,轻巧一转,游刃有余却锋芒毕现,吓得赵行谦连退三步。安逸尘瞧他的样子,唇角讥笑更深,将刀横于胸前,似乎在审视这刀够不够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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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视完毕,他将刀掷给赵行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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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行谦惶恐捧着刀,不可思议地看向安逸尘,迟迟未有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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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犹疑不前、踟蹰万分,安逸尘嗤得大笑起来,“你要是有我大梁男儿半分的血性,方才就该进去,与本王拼个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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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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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然不是。若换作本王,哪个胆敢如此欺负她,便是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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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行谦一阵冷颤,仿佛那要受千刀万剐之人就是他。可他缘何恐惧?明明安逸尘已经是被拔了爪牙的,他缘何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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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行谦怔然片刻,一时盛怒喝道:“你以为自己在仰仗什么?是你骨子里的血!倘若不姓安,你跟我等有何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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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逸尘:“拜赵大人所赐,本王现在连皇帝都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与你等也没甚分别了。”安逸尘抬抬下巴,示意道:“何不拿住刀,来杀了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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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刃的寒气从他的手掌中渗入进去,渗入到最深处,冰得心里发凉。那是一种绝望的悲哀,让他清楚地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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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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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安逸尘不是雁南王,他还有一手能以一敌百的好枪法,教赵行谦手持利刃,都不是他的对手;不是雁南王,他也能长驱楚州,夺下葛镇川的人头,以报其催辱皇室之恨;不是雁南王,他也有法子教那些随从誓死效忠,为他鞍前马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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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雁南王,安逸尘还是安逸尘,文韬武略、龙章凤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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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不在乎荣华富贵,不在乎夺职削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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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赵行谦却做不到。羞辱。这才是安逸尘对他最大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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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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