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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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不得自己一路回到公寓的任何细节，只知道再次回过神来，已经置身于林医生之前常坐着沉思的长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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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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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那段时间，是在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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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担心自己失控后伤害我，所以不计后果地加大服药的剂量，把心底的野兽关进笼子，再亲手加上一道又一道锁，看着野兽撞击铁栏直至头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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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绝不打开笼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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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发了很长时间的呆，然后起身，一步步走向林医生工作时会去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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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天我几乎每晚都跟林医生一起睡，却没在卧室里见过他服药，所以他应该把东西放在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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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在书房办公桌最底下的抽屉夹层里，我找到了好几个没有标签的药瓶，半个巴掌大小，大概能装上百片药。而垃圾桶里，已经躺了不少类似的空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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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股弥漫在空气中的淡淡苦涩味，很让人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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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什么都没说，把药瓶放回原位置，然后坐到沙发上，乖乖等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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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半夜，玄关才传来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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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还没睡？”发觉我没像往常那样按时赖到他床上睡觉的林医生脱下外套，有些疑惑地朝我走来，“发生什么事了吗？你的脸色不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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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挤出个笑容摇摇头，毫无征兆地一把抓住林医生的胳膊，指尖移向他衬衣的第一颗纽扣并解开，紧接着，是第二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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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耳畔越来越低沉的呼吸声中，他浅色的衬衣向两侧敞开，露出肌肉紧实、线条流畅的宽阔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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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夜的燥热被无限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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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间歇响起的蝉鸣与鸟叫逐渐远去，我的全世界只剩下他眸底摇曳的那一抹清冷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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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垂眼睑，神情淡漠中略显无奈：“你明天有课，不准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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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却置若罔闻，不管不顾地将林医生的衣服扒得凌乱，拽他一起倒在沙发上，然后勾紧他的脖子，黏黏糊糊地缠着他亲了十几口：“可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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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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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恋恋不舍得像是最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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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我经常这么撒娇，特别胆大妄为的时候还会解他皮带摸进去，所以林医生没觉出什么异常，而是习以为常地纵容我的胡作非为，掌心轻抚我的发顶：“那就再抱一会儿，然后去睡觉，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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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睡，我刚刚……做了个梦……”我把脑袋深深埋在林医生怀里，闻着他的气味轻声道，“我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看不见的透明人，从世界上彻底消失，所有人都找不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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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括林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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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19:31

    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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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事不可能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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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看不见林医生的表情，但我感受得到他沉稳话语里传达出的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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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一道光，转瞬驱散了积聚在我心中的层层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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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感觉……很奇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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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医生性子偏冷，天生透着疏离感，很少讲什么让人脸红心跳的缠绵情话，令我时而有些遗憾，觉得自己或许很难体会到“热恋期”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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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实际上，他只要淡淡地朝我递来个眼神，轻轻摸一下我的头发，或者像这样——当我扑进他怀里时圈住我的后腰，贴着我的耳朵低声承诺一句——我就会生出无以名状的悸动，耳根烫得快要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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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环住他的腰，闷闷地说这种事有可能，至少在梦里，他没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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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其他人或许会在漫长的一无所获后选择放弃，但我绝对不会放弃，一定会持续寻找，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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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进一步收紧臂弯，将我跟他之间的距离压缩到极致，不留一丝空隙。坚硬的骨骼也用力抵到一起，硌得我都有些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