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国公夫人一秒尴尬,云兆早就让人告诉她,今日都是自家人,郡主不能劳累,让大嫂忙。这话没法跟婉儿说,她僵笑着说道:“你二弟不受管教,来了就惹事,都烦他,娘让郡主留下看着他晚点来。”
开宴前一刻,沈书榕才来,像是来做客一般。
众人已经落座,见到她纷纷起身见礼:“见过永嘉郡主。”
沈书榕摆摆手,坐去婆母身边:“各位姑姑婶婶请坐。”
沈书榕一身红色牡丹云锦,典雅又高贵,今日的发饰也不一般,是先帝送给长公主的那套纯金头面。
众人开始夸赞起沈书榕的妆发来。
李婉儿手里的帕子不断的扭着,谱摆的倒是大。
还有这些人,没见识,不就是云锦吗,有什么了不得?注意力都跑她那去了。
她今日穿的绿色蜀锦,也端庄大方的,还是新花色,蜀锦她们就能轻易看见吗?
忍不住让人取来那盒青黛,扬着笑脸看向沈书榕:“金芝不在郡主身边,郡主的眉画的没有往日好,我这有一盒上好的青黛,银芝帮郡主收起来吧。”
“青黛好啊,画的眉自然,何况上等青黛,价值百金呢。”
“世子夫人真大方,对弟妹也好。”
李婉儿微微扭了下身子:“婶婶们别夸,这是应该的,我和郡主同自家姐妹没什么分别,而且我是嫂嫂,有好东西自然该惦记她。”
沈书榕微微一笑,对着李婉儿点点头:“多谢大嫂。”
国公夫人见两个儿媳相处融洽,脸上都笑出了褶子,招呼亲戚们吃饭。
等沈书榕吃的差不多,放下筷子,吃饱了可以安心搞事。
银芝看到筷子,突然跪下,吓了众人一跳。
“对不起郡主,都怪奴婢画的眉不好。”
沈书榕伸手扶她:”这怎能怪你,一直是金芝给我画的,你能画成这样已经很好。”
李婉儿冷笑,还惦记金芝呢?
其余人明白过来,原来是画眉的丫头换了,这丫头知道手法不好,跪下求饶呢。
“奴婢再给您补补。”
银芝听到主子不怪她,松了一口气,从袖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找出一根螺黛,在沈书榕眉间又描了两笔。
“螺黛?”
席间有人看到惊呼。
“天啊,是后宫都难寻的螺黛?”
“螺黛都是进贡而来,郡主竟然有。”
“而且,就这么随意的带出来。”
“郡主的这位丫头谦虚了,螺黛画的眉,自然是最好的。”
李婉儿的青黛还在银芝身前放着,一盒都比不上人家一根。
她的脸臊得通红。
几笔画好后,沈书榕摇摇头:“还是要看手法的,说到此,的确有些想金芝,今天是团圆的日子,不知大嫂可否让我见金芝一面?”
“看见她过得好,我就放心了,也算全了我们十多年的主仆情谊。”
李婉儿身上突然犯冷,呵呵笑着:“犯了错的奴婢,节庆的日子,不合适见。”
沈书榕拿起帕子抹抹眼角,“大嫂刚还说会对我像亲姐妹,我就远远见她一眼,都不可以吗?”
屋子里的人同时对李婉儿投去谴责的目光,世子夫人好大的架子,郡主的婢女,就算已经送给她,还不能见见?
李婉儿哪能看不到,瞬间头皮发麻,不知该说什么。
但不能让她见,现在的金芝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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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郡主晕倒
“怎会?”李婉儿笑的温婉:“实在是金芝病了,恐过了病气,等过几日她好些,我让她去临风居给郡主请安。”
沈书榕垂下眼睫,声音低柔:“多谢大嫂,既如此
,便过几日再见。”
没想到郡主这么好说话,大家又夸了几句。
沈书榕毫不谦虚的接下,转头就对国公夫人说道:“娘,刚喝了点果酒,我出去透透气。”
“去吧,不舒服就回去,这里有娘和婉儿呢。”
沈书榕微微行礼,起身走出去。
银芝和岁寒跟出来,那盒青黛没拿,预示着她还会回来。
岁寒出来后就跑去找姑爷,在进门之前,拿出袖口里的辣椒偷偷抹眼睛。
谢云兆看到她红着眼睛来,立刻站起身问道:“可是郡主有事?”
岁寒急切着说道:“二爷,郡主哭了,她想见见金芝,可是......可是......”
红红的眼睛偷瞄谢云争。
谢云争听到永嘉哭了,紧张的跟着站起,见岁寒这般看他,难道与他有关?“快说,可是什么?”
岁寒像是不得不说,用力的抿了抿唇,闭上眼睛:“世子夫人说,金芝现在病了,不宜见郡主。”
谢云兆顿时从桌后走出来:“大哥,郡主要见自己的丫头,都不可以吗?”
谢云争没想到沈书榕会因为这件事哭,“当然可以,赤羽,陪郡主去见金芝。”
“我也一起去,看谁敢欺负郡主。”谢云兆跟着岁寒出去。
鲁国公又陷入尴尬,这么点事也能闹这来?
大儿媳怎么回事啊,即便卖身契给了她,郡主看看人都不行?
还以为会像李家老太太那般温婉敦善,怎会是这么个霸道性子?
坐下的谢云争不放心,怪他娶的人不好,惹哭了永嘉,“爹,儿子也跟去看看,很快回来。”
“去吧。”鲁国公已经打算散席后,叫大儿子好好管管他媳妇了。
屋子里的人看出气氛尴尬,举杯聊起别的事。
沈书榕挽着谢云兆,眼眶也红红的,跟随赤羽去朝晖院。
赤羽去到后院,李婉儿的婆子支支吾吾不动地方,“世子夫人说了,金芝现在戴罪,还染了病,不能见人。”
赤羽不跟她废话,“你只说人关在哪,有事我负责。”
婆子只说不知。
就在谢云兆要抬脚踹她时,谢云争到了,“本世子连自己的后院都不能进了?”
“老奴不敢。”婆子见他回来,瑟瑟发抖,给身边丫头使眼色,快去找夫人回来。
“赤羽,派人进去找。”
“是,世子爷。”
等柴房的金芝被发现时,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常折磨犯人的赤羽都被惊住了。
沈书榕踉跄着走过去蹲下,哪里都不敢碰,她像是已经碎裂又拼在一起的瓷娃娃。
衣裙还是来那日穿的,胸前星星点点的血迹和下裙一大摊。
“郡主,呜呜,您终于来救金芝了。”
沈书榕轻轻碰她的脸,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脸上写满心疼与不相信这是真的:“怎会这样?”
金芝轻轻解开衣襟,男子都背过身去,沈书榕看到了她胸前已经化脓的伤痕......
两个明晃晃的大叉,中心点就是那一点。
沈书榕当即晕了过去,倒在了地上。
“郡主?郡主您别吓奴婢!”金芝慌了,郡主被她吓晕了。
谢云兆听到金芝哭喊,吓得飞速过来抱起人:“快去请太医!”
走出门时,狠狠的瞪着谢云争:“郡主要是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李婉儿!”
“不用你,她有事我自己动手。”谢云争不甘示弱,看到永嘉这般伤心,又被吓晕,他只想活剐了李婉儿,轮得到谢云兆动手?
谢云兆冷哼一声,走了出去。
当李婉儿得知世子带人进后院找金芝,手里的筷子掉落,啪的一声,温婉的表情消失的无影无踪。
起身和婆母告罪,回院子一趟。
国公夫人虽不高兴,但也同意了,郡主走了,大儿媳就不能好好陪着吗?
二婶见她步履匆忙,有些不解,“大嫂,朝晖院有什么事,世子夫人这么着急?”
国公夫人蹙眉,她也不清楚。
很快,朝晖院那边传出阵阵声响,众人不免好奇起来,好像还听到了府医,太医什么的。
“快去看看怎么回事。”国公夫人派婢女前去,婢女还没走出厅堂就进来个丫头。
丫头急着跪地磕头:“国公夫人,郡主在朝晖院晕倒了。”
哗——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坐不住,起身去看......
太医来时,直接被岁寒请去临风居,给郡主看身体,他带的医女,去给金芝看伤。
这顿团圆饭吃的,沈书榕和谢云兆倒是吃饱了,别人看热闹看饱了。
世子夫人竟然因为一些流言蜚语,毁了郡主婢女的身子,还找借口不让郡主见人。
也不知道郡主是被吓晕还是被气晕,这事发生在谁身上谁不生气,打狗还要看主人,且世子夫人下手忒狠。
当谢云争听到金芝身子破损严重,恐不能有孕时,对永嘉的愧疚达到了顶点。
胸上的伤疤看的晚,怕是再好的去疤膏也无用了。
屁股上的板子跟这些比,微乎其微,女人最重要的两个部位,都被李婉儿毁了。
人已经被抬去丫鬟房,开了伤药,有利于恢复的,建议这几日不要起身,也别穿衣物。
待盖好被子,谢云争破例进来,看到满脸泪水,眼中依然带笑的金芝,他的心有被刺痛:“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会这般待你。”
金芝笑着摇头:“世子,这不怪你,但有件事,奴婢要说清楚,世子不进后院的消息不是奴婢传的,奴婢根本不知道世子歇在何处,只是无意中听过夫人身边的丫鬟抱怨,说世子后院去的少。”
谢云争袖子里的手攥紧,李婉儿这个废物,自己院里人都管不住,竟都怪在金芝头上!
“好,本世子知道了,不会再冤枉你,你好好养伤,我保证,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多谢世子,有您这句话,奴婢这一身的伤值了。”
谢云争更加愧疚,抱歉的点点头走出去。
第98章
碍别人眼
李婉儿被约束在房里,她怎么也没想明白,沈书榕已经答应过几日再见的,怎会突然来朝晖院?
鲁国公也知道发生了何事,今日的团圆饭很快便散了,叮嘱一众亲戚守口如瓶。
此时除了谢云兆,一家三口坐在正堂,不知道该怎么办。
“爹,儿子都说了先不成婚,您非让随便娶一个。”谢云争抱怨。
“跟什么时候娶有什么关系,还能一辈子不娶?”鲁国公略显老态的凤眸瞪大:“倒是你,偏不要京里长大的女子,咱们都不知道她秉性,等知道时都娶回来了。”
“别吵了,郡主还没醒,等醒了看看想怎么解决吧。”
国公夫人头疼的很,没忍住抱怨道:“你们说,她自己的丫头打死都没人管,偏偏是郡主最宠的丫头,还是长公主府家生子,这要是长公主过来......”
鲁国公揉太阳穴,这事弄得,长公主千万别来。
谢云争心疼永嘉,小时候她顽皮,金芝为了护她,手刮到树上出血,她都哭了很久,自责又内疚。
如今,金芝这般遭遇,她定会怨自己没护好她。
都怪他,为何会信任才相处几日的李婉儿行事?
此刻的他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
。
临风居,太医给沈书榕看过,受了惊吓加伤心过度。
谢云兆心疼坏了,快一个时辰,人才醒过来,亲自喂过药,也去了正院。
几人见他来都站起身关切:“郡主如何了?”
“太医怎么说?”
谢云兆深吸一口气,瞪了谢云争一眼。
后者只顾着担心,没时间管他敬不敬。
“醒了,太医说郡主被吓到,再加伤心过度,金芝走时可是好好的,现在伤的这么重,着实吓到她,她自己都没重罚过金芝。”
国公夫人叹气,随即问道:
“现在郡主是什么意思,要金芝回临风居吗?”
谢云兆点点头:“她倒是这样想,放在自己院里放心,但儿子怕她自责,每日面对被毁的金芝,郡主每日都会很难过。”
谢云争觉得也是,别说送回去,现在郡主看到她都会难受,都怪他不好:“不能让金芝再伺候郡主。”
“那……送出府?”国公夫人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谢云兆摆摆手:“她那破身子,出去也嫁不出去,留朝晖院伺候大哥吧,也改改大嫂的脾性。”
谢云兆不耐烦的眸子睨着他:“大哥不会再护不住她吧?”
谢云争瞪回去,“你不用激我,我之前只是不了解李婉儿。”
“行了,你院里的事,别让我们跟你操心,我回去和郡主说一声,希望你能让她放心。”
谢云争气恼,到底是谁不让人放心?但他没多说,点头同意了。
国公夫人也觉得不错,“云兆快回去照顾郡主吧,金芝给世子做通房,以后也是体面的,娘也会多多赏她,让郡主放心。”
“是,爹,娘,儿子回去了。”
谢云兆出去,鲁国公又叮嘱谢云争,“通房而已,连妾都不算,李婉儿也说不出什么。你也别跟她闹了,通过这次的事,想必她会懂事些。”
“回头你娘再跟她聊聊,教教她如何能做好一府主母。”
谢云争起身:“是,爹,娘,儿子也回去了。”
回去后,谢云争让人通知李婉儿,金芝被他收了房,就住前院西厢房,卖身契也拿走了。
另外把他自己的衣物,都搬回了前院,大有一副再不进后院的架势。
李婉儿连人都没见到,趴在床上哭了起来,鲁国公府竟然为了一个想爬床的贱人,这般对她这个正头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