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还是留在自已身边的好，看得到，才顾得住，也才能照顾得好。“疼吗？”牧野出声问道。
雪冥一瞬间抽回思绪，淡淡道：“本尊无事。”
停了会，他试探着问：“这几日，在偷偷地与流麟和小阿菱商量些什么？”
牧野正在给他涂药粉，想了想，这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要是小阿菱成功了，说不准还要大雪球劝劝他景兄。
他把小阿菱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雪冥，末了，叮嘱道：“大雪球你别告诉别人啊，小阿菱还在跟老尧头说呢，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雪冥看着他，“你觉得呢？”
牧野故作深沉的思考了一瞬，答道：“我觉得还是有可能的，只要真喜欢，管天地阻拦，人人反对的。要是我，只要我喜欢的人不怕，其他人谁来小爷都不怕！”
雪冥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脸，“小阿菱的感情世俗不容，定会遭人非议，她年纪还小，如何受得住？”
牧野挠了挠头，“这个小流子也说过，但是小阿菱是个犟丫头，她非要试试。而且这丫头还挺有种的，她不怕流言蜚语。”
雪冥轻轻摇头，“她不怕，可大祭师定然不会让人面临那般境地。你们这试探，是将大祭师彻底从小阿菱身边推走，再也回不到从前的亲密。”
牧野眼睛亮了亮，“那这是不是说明老尧头喜欢小阿菱？虽然我们平时叫他老头子，可他也才四十岁，又未娶妻，没什么不行的吧？”
雪冥无奈，揉了揉他脑袋上的呆毛，“哪有这么简单？大祭师是整个南疆的大祭师，且不说他比小阿菱大多少年岁，他是从小把小阿菱带大的，心里把她当亲生女儿。
如何生得出什么旖旎之心？再者，小阿菱年纪还小，她不懂分辨爱情与依赖，她只是自以为自已喜欢大祭师。
退一万步讲，她即便是真的喜欢，大祭师身为更年长的那一个，也绝不会让她陷入流言蜚语之中，承受那些难听的议论纷纷。
所以，保持现状，留在身边，才是对她最好的选择。”
雪冥说着，语气愈发的低沉，仿佛说的不是小阿菱和尧沧，而是另一种感情。
牧野听着却是不以为意，“那又怎么样？谁敢说那死丫头的坏话，小爷就割了他们舌头。大雪球，到时候你帮我，毒哑他们！”
“你还能堵住悠悠众口？”
“尽量堵呗。等什么时候那小丫头能够承受非议了，也就不无惧流言了。”
牧野难得在某件事情上的看法如此坚定，并且还是在与雪冥持完全相反的态度时。
说着，还有点嫌弃雪冥，“大雪球，你怎么现在畏手畏脚的？你以前可不怕这些。”
雪冥被噎了下，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得摇头叹息。
忽然，尧沧大步从祭师府走出，身后跟着垂头丧气的小阿菱。
牧野一下跳起来，躲到雪冥身后，“坏了坏了，死丫头肯定被拒绝了，怎么办大雪球！”
雪冥伸出一直手臂把他挡在身后，“不必担心。”
看着尧沧走近，雪冥上前问候，“大祭师。”
“是雪主啊。”尧沧面露急色，“还请雪主随我走一趟，南疆深山上的毒雾积聚许久，只夜间出现在那一片山坳。
其间毒素复杂，常人一碰既死。因此每到晚上，毒雾附近都安排了人巡逻，只是今天不知怎么的，说是有人进了毒雾，这……”
雪冥明白尧沧的意思，想要他帮忙救人。
他拿出一粒药丸递给尧沧，“那片毒雾本尊在山上时也看见了，积聚时间太久，很难解。大祭师若要救人，捂住口鼻进去，不能超过一刻钟，否则定会中毒。
若找到那人，将这药丸喂给他，无论如何能保得一丝生机，将其带回来，本尊定会竭尽所能医治。”
尧沧连连点头，“好，多谢多谢。”
说着，他吩咐小阿菱，“照顾好雪主，莫要再胡闹了。”
小阿菱垂着脑袋哦了一声，算是应答。
待尧沧带着人匆匆离开后，牧野才开口问小阿菱，“怎么样臭丫头？你说了吗？”
小阿菱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眼雪冥。
牧野忙道：“大雪球都知道了，自已人，你说吧。”
小阿菱头埋得更低，也不说话。
雪冥看着她，淡淡开口：“可愿与本尊单独说说话？”
小阿菱蓦地抬眸，咽了咽口水有些害怕，却还是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这回，不开心的轮到牧野了。
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张着嘴巴，结结巴巴地，“他他他，她她，他们两个有什么可说的！！！还不让小爷听！”
第594章
大吵一架
雪冥带着小阿菱走到一处空旷的地方，周围有人偷听便会立刻被发现。
小阿菱紧张地搅着衣服，她从没有单独跟雪主说过话。
好半晌，她战战兢兢地开口：“雪主可是因为牧野找我？我，我我，我没有告诉老头他帮我出谋划策的事。”
雪冥摇了摇头，想声音柔和些，说出声时却仍旧冷淡漠然，“可有将心意尽数告知？”
说到这个，小阿菱就一脸沮丧，“还没来得及，就说毒雾那边出事了。”
远远地，牧野看着这边雪冥面对着小阿菱，嘴巴一张一合的说话，心里更加的生气。
“除了我和景兄，还没见大雪球跟别人说过这么多话呢？”
忽然，他想到什么，瞪大眼睛，整个人震惊的呆在原地。
“不是吧？大雪球该不会是看上那臭丫头了吧？”
牧野一下稳不住了，焦躁地来回踱步，嘴里骂着，“这个禽兽！人家小阿菱才十六岁，还没到！还有几个月才十六！他，他竟然喜欢小阿菱，太禽兽了！禽兽不如，必须要让景兄阻止他！”
这样说着，他却没有离开，死死地盯着雪冥的嘴巴，仿佛要从他的口型看出来他在说什么。
可是离得太远了，根本看不真切。
只看着小阿菱从一开始的沮丧，到震惊，最后脸红着，一脸感激又感动地望着雪冥。
说到最后，小阿菱居然一点都不失落了，反而神采奕奕。
往常看到雪冥都害怕的小丫头，此刻却敢直视他的眼睛，信誓旦旦地像是在保证什么。
牧野躲在树后面，都快把树皮挠破了，咬牙切齿，“禽兽啊！”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在牧野眼里，差不多这辈子都快过去了。
这两人才结束了谈话。
小阿菱冲雪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然后离开了现场。
雪冥看着她的背影到离开。
那目光，落在牧野眼里，充满着眷恋不舍与爱慕欣赏。
不行，必须要告诉景兄！阻止大雪球这种禽兽行径！
刚走了两步，面前的路就被人挡住。
“偷听了这么久，可有听到什么？”
牧野面无表情地盯着雪冥，冷哼，心情这么好，禽兽！
雪冥被牧野冷漠的眼神刺痛了一瞬，脸上闪过一抹慌张，“怎……怎么了？”
牧野怒火爆炸，“我就说你怎么一直反对小阿菱跟老尧头，还说什么害怕非议。分明是你自已喜欢人家小阿菱，就拆散别人！想不到你是这种人！”
心慌意乱，口不择言。
牧野说完，心头慌慌地，他当然知道雪冥不是这种人。
怒极之下，也不知怎么就这样说出口了。
雪冥眉心皱着，“你以为我喜欢小阿菱？”
牧野板着脸，“难道不是吗？你刚刚是不是趁人之危，趁着人家小阿菱伤心的时候诉说了你的心意，然后得逞了，是不是！”
雪冥眼眸微眯，审视着眼前暴躁的少年，眼睛气得通红，怒气冲冲，像只刺猬，谁靠近就要扎谁。
“你在气什么？”雪冥轻声问。
两人所在之地远离祭师府，周围很安静，时而飘过一缕雾气，让彼此的面容都被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一般，看着不真实。
牧野咬着牙，“你还好意思问！你，你你你你你你，你老牛吃嫩草！小阿菱才十六岁！”
雪冥脱口而出，“你也才十七。”
牧野震惊，“这关我什么事？再说了，小爷是男人，小阿菱还是个小姑娘，你到底想干什么大雪球！你跟她说什么了？”
少年眼尾通红，又急又躁，心底情绪万千，找不到出口。
最后全部化为怒火，一股脑地冲着眼前这个无论他做什么都无底线纵容他的人身上。
雪冥眼眸泛冷，“你就这么在意她……本尊与她说了什么？”
牧野想也不想，“当然在意！她年纪那么小，被你骗了怎么办！”
雪冥先前被牧野凶都稳稳当当，此刻心底却生出无名火。
即便如此，也是压着嗓子，声音不大却带着沉怒，“本尊能骗她什么？你在想什么？”
虽是极力压抑，可终究是日夜相处之人，牧野一眼就看出来雪冥动了真怒。
原本升腾的怒火一寸寸转凉，“我在想什么？我在想你做个人，不要祸害人家小阿菱！”
雪冥也是气上了头，口不择言，“你们可以怂恿她与大祭师一处，为何到我这里，就是祸害？！年纪大又如何？才八岁！”
牧野是跟雪冥较上劲了，怒吼，“什么八岁！九岁！你比小阿菱大九岁！”
“我……”雪冥一时说不出话来，目光紧紧锁着牧野。
两人充满怒火的眼神对视到一处，仿佛有噼里啪啦的电火花在其间燃烧。
牧野咬住嘴唇，气得脸通红。
雪冥心头怒火无处安放，一时也不服软。
两人第一次大吵，吵得如此不可开交。
好久好久，仍旧是雪冥先败下阵来，意识到自已未能控制住情绪，有些许的懊恼。
“我并未说喜欢她，你……不必生气。方才劝了那丫头放弃大祭师，等再长大几岁再议，届时本尊定会帮她。”
雪冥揉着眉心，“非是你说的什么祸害于她。你，你若是喜欢她，也该再等等，等她心中彻底放下再说，可好？”
牧野看雪冥服软，满肚子怒火化为了委屈。
而后听到后半句话，震惊一脸，“什么东西？！小爷什么时候说喜欢那臭丫头了？！”
雪冥有些累，一向挺直的腰身弯了一分，神情疲惫，“若非如此，何以气成这样？”
牧野：“？？？”
“我，你，我那是……我那是气你不自爱！老牛吃嫩草！”牧野气哼哼地反驳。
雪冥方才气上了头，此刻浑身疲惫，太阳穴突突的疼，也并未多想，只想着让着牧野，妥协道，“现下知道没有了，便不要气了。”
他闭着眼睛，揉着太阳穴，“本尊不会爱上年龄那般小的，这样说，你可满意？”
“不满意！”牧野怒气再生，重复道：“不！满！意！”
第595章
谁是大的，谁是小的
雪冥睁开眼，眼底染着红血丝，轻声问：“那要如何？”
牧野板着脸，“你可以喜欢年纪小的，但是不能是那个死丫头！”
雪冥嗯了一声，“好。”
牧野有些别扭，忽然看到雪冥手背上的伤口，不知为何开始淌血，顺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滴滴滑落，看着很是吓人。
都顾不得才刚刚吵完架，上前抓住他的手，“怎么回事啊大雪球？这点伤怎么还会伤口崩裂的？而且，怎么比刚刚伤口还大？”
雪冥揉了揉眉心，“无事，回去吧，外面冷。”
气血翻涌，难以控制，冲破了伤处，这是雪冥自已都没有意料到的。
他方才，真是气昏了头了。
竟对这人说了重话。
牧野走在他身边，心里还是好奇，小声问：“大雪球，你到底跟臭丫头说了什么啊？我看她那样子，像是爱上了你一样。”
伤口再次涌出鲜血，雪冥不动声色地把手放在身后，任血滴滴淌落，答道：“我说，爱一人，并非一定要得到。能看见，能触摸，便可知足。有些爱，再近一步，既是恨。”
牧野也知自已刚刚不该跟雪冥吵架，反驳的声音又弱又小，“怎么会啊？老尧头怎么会恨臭丫头呢，太没格局了。”
“嗯，大的不会恨小的，难保小的不会恨大的。”
雪冥这话，说得意有所指。
牧野皱着眉，没想明白，“你别给我打哑谜，谁是大的，谁是小的？”
雪冥看着他迷茫的样子，忽而轻笑出声，揉了揉他的脑袋，“凡事不必多想，日后便能知道了。”
牧野也不跟他多争，害怕再吵起来，便点点头，“好吧。”
回到祭师府，才看到整个祭师府亮如白昼，正门大大的开着，尧沧坐在正中间的位置，眉头紧锁。
雪冥走进去，问道：“毒雾中人可带出来了？”
尧沧点点头，又摇摇头，解释道：“谢过雪主，方才正准备着人进毒雾里救人，里面的人却出来了，是……巫师婆婆。”
雪冥皱了皱眉。
尧沧叹了口气，他知道雪冥与巫师婆婆的渊源，示意他稍安勿躁，“巫师婆婆并无大碍，她在南疆多年，比谁都清楚毒雾有多危险。
早在先前，巫师婆婆见了你们之后，就进了毒雾。”
尧沧看向屋外的黑暗，“整个南疆，只怕也只有巫师婆婆，能在毒雾里面待那么久。
婆婆受了些轻伤，我说等你回来给她诊治一番，可婆婆非说她没事，交代完事就回山上去了。”
牧野问：“婆婆交代了什么？”
“那毒雾中藏着南疆千年来的秘密，婆婆并未说得具体，只说若要解金铃诅咒，必须是至纯至性者。
且，金铃乃山主之物。不仅能号令百兽，最主要的是能荡涤山河浊气，还世间清明。
婆婆的意思是，若世道安稳，百姓和乐，金铃煞气自消。到时候金铃所过之处，树茂草盛，繁花盛开，百兽也将不再惧怕，才是金铃本相。”
雪冥：“所以，若要抵消金铃煞气，先得平天下。”
“是，婆婆说世间万物皆有其平衡之法。小七与常人不同，身上的事桩桩件件都透着离奇，那便是她身负异能。
如此，她以血肉之躯是承受不起如此强大的能力的，更何况她太容易被金铃煞气影响。”
雪冥明白了尧沧的意思，跟着道：“而这世间大道，莫过于为国为民之大爱。将这强大的力量用于万千百姓，便不是她一人血肉之躯承受。千万人之受益，她就会跟正常人一样，活得好好的。”
尧沧欣慰的点头，“正是，巫师婆婆说，若不是小七先前拼死护了东禹国百姓，只怕早就被金铃反噬，神仙难救了。”
尧沧看着雪冥，全身上下都写着满意两个字，“方才还在想着，要如何才能把巫师婆婆的话传达明白，看来是我多虑了。便是你想的那样。”
年纪大了话是多。
尧沧看着雪冥，忽然突发奇想，试探道：“雪主如今二十余五，尚未婚配，看着似乎也无心仪女子。不知我家这小丫头可入得了雪主的眼？不若……”
小阿菱惊讶加伤心，一时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