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三天过去了，依旧没有孟南伊的消息，顾清远不得不接受，她真的离开了，没留下一丝踪迹，仿佛彻底从他的世界消失了。

若是以前发生这样的事，他肯定会欣喜若狂，终于不用再面对自己不爱的人，他可以继续去追寻林慕颜，哪怕只能偷偷和她往来，他也心满意足。

可如今梦想成真，他却丝毫开心不起来。

他紧握着那份和离书，这是孟南伊留给他的最后一样东西，也是他仅有的念想。

他从未发觉，失去孟南伊后，这府上会如此空荡，听不到她的声音，看不到她的面容，那种蚀骨的痛苦慢慢袭来，他才惊觉自己一直都做错了。

手指轻轻摩挲着那无比熟悉的名字，顾清远满是懊悔。

这几日，他四处查探，终于弄清了所有事。

孟南伊真的早就知道了一切，从林慕颜那次染病开始，她就知晓了当年的真相。

她母亲的死，被挖走的心脏，被扬掉的骨灰，空荡荡的坟墓，还有几次小产……直到这个孩子，这个被他当作讨好林慕颜的工具的孩子。

顾清远不敢想象，这段时间孟南伊该有多痛苦，那种痛苦，他根本体会不到。

顾清远低下头，他已经开始想念孟南伊了，满心都是后悔。

小厮悄悄走到他身边，轻声提醒道：“公子，林姑娘醒了。”

顾清远缓缓睁开眼，眼中满是怒火。

他小心地收好和离书，独自一人前往黑暗的密室。

三天前，他就把林慕颜关在了自己府上，凭借他的身份，众人都知道他对林慕颜一往情深，所以他没遇到任何阻拦，陆砚舟也还未归来。

他把林慕颜关在密室，这三天时间，足够他做很多事，但这还远远不够，她欠孟南伊的，都要一一偿还。

顾清远神情冷峻地打开门，看到衣衫凌乱趴在地上的林慕颜。仅仅三天，林慕颜就没了往日的光彩，她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爬到顾清远腿边，一把抱住。

“清远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了，我不想待在这儿，太可怕了，我好害怕啊，清远哥！”

林慕颜哭嚎着，祈求顾清远能可怜可怜她。

没人知道这三天她经历了什么。

能做出挖人心脏、扬人骨灰、欺骗妻子多年之事的顾清远，折磨人的手段自然不少。他让林慕颜照顾好孟南伊的孩子，可那是个死胎，林慕颜根本不想碰。顾清远可不会惯着她，只要她不听话，就把她的手放进滚烫的热水里，不出片刻，林慕颜就疼得撕心裂肺，就如同当初在医馆里的孟南伊一样。

林慕颜再也不敢违抗，她按照顾清远的要求，把死胎身上的蛆虫、苍蝇和腐化的血水清理干净，时刻抱着，像哄真的孩子一样哄着，这让她几近崩溃。

而且这三天，顾清远很少过来，地下室里没有日夜之分，但只要林慕颜松开孩子，就会有人冲进来用刑具惩罚她，只有抱着那令人作呕的血肉，她才能稍微喘口气。

如今终于见到顾清远，林慕颜顾不上其他，扑过去哀求着，哭得满脸泪水，看似楚楚可怜，可顾清远没有一丝怜悯，一脚将她踹开。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林慕颜，你害孟南伊的时候，就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一天吗？”

顾清远冷冷地看着她，眼中再也没有往日的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