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越春寒知道苏栀娇气的性格的,既然都已经准备洗澡了,那就好好的洗洗。清澈的水在浴桶里荡来荡去,热气腾腾的徐徐升出白烟,苏栀试探了下水温,确定可以后抬眼看了眼屋内的越春寒和越甜甜:“那,我就先洗澡啦?”
“好哦姨姨,我出去,姨姨你不着急,慢慢洗。”
越甜甜洗完了澡正在乖巧的擦头发,她最先爬下炕拽着越春寒出去,还贴心的帮苏栀关上了门。
越春寒被她拽着出了热气腾腾的西屋,炉灶间昏暗,越甜甜把他抛下跑去了东屋熟练的把自己的被褥摊开,越春寒有点意外:“你今天晚上还睡这屋吗甜甜?”
越甜甜重重地点头:“栀栀姨姨说了,爸爸你身上有病气会传染给我的,我是小孩子不能被你传染,不然我也很容易生病的。”
越春寒看着她已经铺好的被褥,睫毛微颤。
他自觉自己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今天白天去摆摊也没觉得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也可能是他身体太过身强体壮,也可能是苏栀的针灸太厉害,目前来说没有一点大病初愈的模样。
但越春寒还记得早晨苏栀问他身体怎么样的时候,他说还行,表现的还有些虚弱。
……难不成他今天晚上要和苏栀单独睡在一起?
为了烧水洗澡,两个炉灶底下都塞满了柴火,火灭了之后里面还有星星点点的红色炭火,越春寒为了不浪费这炭火,扔了几个土豆进去,用炭火将其覆盖,稍微闷半个小时也就能熟了。
以前越春寒很有经验,通常都能把土豆烤的外焦里嫩,今天不知道是不是他有些思虑过多,土豆忘记翻面,等他闷了一半想起来的时候掏出来,一侧表面还是冷的硬的没什么变化的,一面却依旧烤的糊了,表面全是黑漆漆的木炭模样。
越春寒把土豆翻面重新放进炉灶底下,手不小心被炉灶的坑洞边缘烫了一下,虽然不是很疼,但也足够让他清醒。
正巧苏栀洗完澡推门出来,浑身皮肤泛粉,狐狸眼噙满了水意,脸蛋被热水烫的嫣红一片,刚洗过的头发湿漉漉的搭在肩头。
苏栀一抬头就和越春寒对视,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现在的越春寒似乎眼瞳格外的黑沉。
感受着越春寒一眼不眨看着她的深邃瞳孔,苏栀只觉得有些脸热,她换了件粉色的长袖睡衣,微微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刚才被门框撞的地方还有些疼,苏栀想去照照镜子看看。
她避开了越春寒的视线,强壮镇定道:“我,我洗完了……你去吧。”
越春寒声音微哑回她:“好。”
越春寒家里的镜子有很大一面,挂在洗手的地方,苏栀过去找出梳子梳顺了头发,轻柔的又拿着毛巾揉搓了几下,这才掀开衣领想要去看看刚才撞到的那处伤。
苏栀的伤在后背,她看不太清,只能隐约看到那里似乎有些磕碰破皮的痕迹,她努力往后仰倒是能勾到那块伤处,只是涂药似乎不大方便。
说起来,原主的这具身体和她的本来身体好像,不仅身体的肥瘦,粗细,连带着身体上的细节都很相似。
苏栀对着镜子掀开衣领,看到锁骨的地方有颗红色的小痣,苏栀记得她自己的身体也是在这个地方有个同样大小的红痣。
还有原主耳垂的敏感程度,也和她本来的身体好像,世界上真的有这么神奇的事情吗?
苏栀深思片刻就有些觉得好笑,连穿越这种事情都发生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不会发生的,或许只是一个巧合吧。
她正努力试图往身后勾着伤口,姿势奇怪,衣领大敞着,身后突兀的门被推开,一身水汽的越春寒漫不经心地出来,见她这奇怪的姿势先是一怔,继而眉毛轻扬:“在做操?”
是越春寒!他,他竟然洗的这么快。
苏栀脸蛋瞬间红了一大片,连忙放下胳膊,只觉得非常尴尬,对他戏谑的问话有些恼羞,带着水痕的眼抬起来,却突然发现眼前的越春寒有些和以往不大一样。
他洗了头发,湿漉漉的凌乱黑发搭在头顶,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没有修剪,头发打湿后显得有些长了,甚至略微盖过了眉毛,连他那狭长锐利双眸,如今也显得有些柔和。
苏栀原本还想反驳几句,看他这副模样竟然蠕动了半晌也没说出话,嫣红的唇瓣半张着,心口咚咚直跳。
……越春寒洗完头以后竟然是这样的?
第37章
之前的越春寒五官锐利阴冷,看到他时肯定会最先注意到他的眉眼,有种非常阴鸷的感觉,很有压迫感。
可今天当他头发打湿稍微垂下来盖住眉毛,五官竟然柔和了不少,不知是是不是苏栀的错觉,竟然感觉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面对这样的越春寒,苏栀竟然觉得有些陌生,看他眉毛轻扬露出戏谑的模样,莫名有些脸热。
越春寒往头发上搭了一条毛巾,漫不经心地擦拭着,一双狭长的眼俯下来看苏栀,眉头微扬:“是刚才磕到的地方?需要我帮你涂药吗?”
他稍微靠近了一点点,头发上还未擦干的水痕往下滴答,裸露出的蜜色肌肤有些湿润。
苏栀慌忙后退脸色爆红。她的伤在后背,怎么可能让越春寒帮她涂药:“不,不用了。”
越春寒不置可否,他倒也没再说什么,凑上前和苏栀一起并肩站在镜子前。
似乎是为了照顾越甜甜的身高,越春寒家的镜子是落地镜,一整面镜子把他们两个人都包在了里面,只是身高差的有点离谱,苏栀足足比越春寒矮了一大截,直到他的胸口。
苏栀照着镜子正好,越春寒却还需要稍微俯身。
苏栀知道越春寒是洗完澡要对着镜子擦拭头发,但当他走进和她肩并肩站在镜子前的时候,狭小的空间内却一瞬间显得很拥挤,他们两个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越春寒头发上滴答的水珠落下来甚至落在了苏栀的肩头。
好凉。
越春寒斜睨苏栀一眼,他的眼瞳黑沉,顺他的视线往下看能够看到苏栀白皙的侧脸,嫩的宛如蒸好的鸡蛋糕一样,和他同样湿润的头发长长的披在肩膀,她的耳朵似乎有点红,睫毛纤长微微颤动。
越春寒再看一眼镜子,不知是不是洗完澡后室内还有热气腾腾的水雾,镜子里的人朦胧线条更加柔和了,苏栀微微垂首,眼里似有朦胧的水雾沁出。
越春寒偏头不去看她,压在毛巾上的手掌却格外用力,导致手背上青筋绷起,唇也紧紧抿着。
苏栀觉得气氛有点尴尬,刚轻咬唇瓣想要避开,就见越春寒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头发好像有点长了。”
她仰头,发现越春寒正在用手捏着一簇簇黑色的发丝,俯身凑近镜子在仔细端详。
原来他也发觉这点了,苏栀有些意外。
越春寒头发干爽的时候没有很明显,但现在打湿了垂在眼前却显得有些长了,甚至有几缕盖过了眼睛,稍微有点碍事。
苏栀记得原文里提过一嘴,村子里t也有理发店,是个非常勤快的中年女性开的,和村内的诊所一样都开在家里,只是工作并不多。
大姑娘一般都留着长长的头发,很少有染烫之类的,男士的头发长了懒得去修正都是自己在家随便剪剪,所以那位叫秀红的理发师几乎是白天照常下地干活,有人要剪头了再去地里喊她,她擦把手就回去理发,过得非常忙碌。
“那今天晚上先坚持坚持,明天去村里的理发店剪剪吧。”苏栀开口道。
越春寒斜睨她一眼,拒绝了:“不用,我自己可以。”
镜子前有个小框,放着梳子剪子之类的工具,越春寒拿起剪子垂首看了眼,稍微一顿,随后捏着剪刀挑起自己的一缕头发就剪了上去。
苏栀被他这粗糙的手法震惊到了,刚听他说自己可以,以为他真的有经验可以自己修整头发呢,没想到就剪出来这样一个狗啃的模样?虽然知道他长得好看,但这也未免太暴殄天物了吧。
越春寒漫不经心地挑出自己比较长的碍事头发,咔咔的操起剪子就剪,苏栀在一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她仰头,犹豫着攥住他的胳膊制止了他这种行为。看着越春寒俯视下来微挑的眉眼,苏栀抿了抿唇:“虽然我也不一定能剪的好看,但我觉得至少比你现在的手法要好一点,让我给你剪吧。”
越春寒狭长的眼看她一瞬,很快移开:“好。”
苏栀的手攥着他的胳膊,因为越春寒太高她需要仰头才能直视他,苏栀忍不住咬唇,对着越春寒道:“你太高了,坐下来我给你理发。”
炉灶间有凳子,越春寒瞥她一眼,去拽了个板凳大马金刀地坐在上面,一双黑眸懒洋洋地舒展着。
他本来个子高,坐在凳子上反而比苏栀矮了一截,只到她的胸口,在镜子里倒是可以清晰的把他们两个人都照进来。
没料到越春寒居然这么听话,苏栀深吸一口气把手落在了越春寒的头顶上,她准备先把越春寒的头发擦干。
干爽的头发长度和湿润的长度是不一样的,她怕给越春寒的头发剪的太短了。
越春寒刚洗完澡出来,身上还带着点皂荚的清香,他头发很黑很浓密,长长的发打湿后能垂到耳朵。
苏栀双手落在他头顶的毛巾上时,越春寒微微仰头去看她似是有些惊讶,苏栀和他解释:“擦干再剪,不然干了以后太短了不好出门。”
苏栀虽然没有给别人剪头发的经验,但自己因为爱美倒是自家捯饬过很多次,她的以前在家的时候每天都要用卷发棒定型烫卷,也自己修剪过头发不止一次,如今虽然是第一次给男生修理头发,但视野开阔,不像是自己给自己修理头发看不到后脑勺,而且男生的发型也比较好打理,她觉得自己应该可以把越春寒的头发修整好。
越春寒的头发虽然长长了一些,但还是比苏栀本人的头发要短的多,苏栀用毛巾揉搓着他的头发,毛巾吸水,很快他的头发就稍微干爽了一些。
苏栀给他擦头发的时候,越春寒就一直微眯着眼睛,间歇性抬眼去看她,每次都会被苏栀按着他的脑袋把他转过去:“别乱动。”
苏栀的动作很轻柔,力度也很轻,越春寒眯着眼几乎要睡着了般,这还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被别人帮着擦头发,更没想到帮他擦头发的人还是苏栀。
他狭长的眼落在面前的镜子上,看到了苏栀认真的脸,她垂着眸子轻轻的揉搓他的头发,手法非常的温柔,一张白皙的面孔在镜子里宛如发光般。
明明她的头发还湿着,稍显凌乱的搭在肩头,她却丝毫不顾,甚至那从发丝滴答下来的水痕染湿了她的衣襟,略微透出点白皙的锁骨,她也毫无察觉。
越春寒很快收回眼,只是闲适的搭在膝盖上的手指缓慢的摩挲着,垂下的眼睫也略微发颤,遮住了里面的情绪。
苏栀认认真真把越春寒湿漉漉的头发擦的半干,没有吹风机的时代,纯手工擦不太干净,只能等待自然风干,但目前这种湿度也够用了。
她把擦完头发的湿毛巾递给越春寒,让他拿着,接着对着镜子认真的给越春寒梳头发,准备梳好理顺后就给他修剪。
只是她一看镜子,也和越春寒抬起来的那双漆黑双瞳对视上。
越春寒没看镜子里的他自己,反而在透过镜子看她。
苏栀的手还搭在越春寒的肩膀,不知为何她突然感觉手触摸到的地方一阵滚烫,就像那天晚上因为高热而浑身滚烫的越春寒一样,当时的她不管摸到哪片肌肉都是像着了火般滚烫,让她的指尖一阵灼热。
苏栀的眼有些慌乱,连忙移开,只是她眼里已经噙满了水雾,甚至下意识的轻轻咬住了唇,连呼吸都稍微急促了些。
空气里仿佛能听到剧烈的心跳声。
不要乱想了,当初那就是一次意外。苏栀竭力安抚自己,很快强壮镇定再次抬起头,镜子里的越春寒似乎也移开了视线,垂眸摩挲着自己的手指,苏栀的心稍微安定了些。
她对着镜子给越春寒梳头发,像曾经看过的理发师一样,把越春寒的头发分成好几个部分,只是她没有夹子,只能用越甜甜的小皮筋代替。
越春寒的头发很浓密很黑,像他的眼睛一样黑沉,苏栀摸到手是很硬的触觉,像他的人一样。
曾经苏栀就不止一次的听人说过,头发丝硬的人性格也倔强,如果按这个道理来说的话,那越春寒就是最倔强的人了。
苏栀揪起一簇把剪刀赶斜一点点给他修理,室内一瞬间只能听到剪刀咔嚓咔嚓的声音此起彼伏。
苏栀提前在越春寒身上蒙了一条薄毯,被她剪下来的碎发就落在薄毯上,细碎的发不可避免的落在越春寒脸上,他微微眨了眨眼,觉得有些发痒,下一瞬苏栀的手指很快落在他脸上。
她在帮他抚去脸上的碎发,细腻的白皙手掌在他脸上轻轻地扫动,越春寒可以感受到她微凉的手指温度,她的手指在他的脸上触碰,掠过他的眼,碰触到他的鼻梁,手指在他的薄唇上扫过。
越春寒狭长的眼微眯,不止没有因为苏栀的帮忙而缓解脸上被碎发扎出的痒意,反而觉得皮肤更加的发痒了。
苏栀没有理男生头发的经验,但她认真看了眼越春寒的模样,他本来就五官深邃俊美,薄唇冷眸,头发稍长一点会显得柔和,而短一些露出锐利的五官则显得格外干净利落。
他本来就长得好看,看起来不管什么发型都能用脸撑住。苏栀心里稍稍的压力减轻,也想好了要给越春寒理什么样的发型了。
她记得越春寒是退伍军人,那他理一个圆寸应该也会很好看,圆寸本来也不太挑手法,苏栀记得有推子和剪刀就行,虽然现在没有推子,但剪刀和梳子配合一下应该也可以做到。
她想好后手法稍微大胆了一些,咔嚓咔嚓用梳子比量着拿起剪刀把两边的头发剪掉,约莫离头皮有一段距离,慢慢的修整整个头型,尽可能的让发型显得圆润一些不那么高矮不一。
她的手法不是很娴熟,但胜在稳,慢慢的一点点的修整出形状,双眼认真的垂下,连越春寒在镜子里看着她她都没有发觉。
苏栀剪得很慢,如果是出去开理发店以她这一个男生的头就能理半天的速度不出两天就得黄,但她此刻是给越春寒理发,越春寒从未觉得自己这么有耐心过。
炉灶间没有两间卧室暖,越春寒早就习惯了这种温度,但苏栀却没有,给他剪头发的苏栀被冻到指尖都发凉。
她穿得不多,只有一件睡衣,甚至因为头发干半不干还在滴水,连锁骨衣襟处都还是湿着的,冷风一吹更凉了,但她似乎是在全身心的投入认真在给越春寒剪发,所以并未和以前那样娇气的搓手哈气。
但越春寒感受到了,因为她偶尔指尖掠过他的脖颈,耳朵,都给他带来一阵凉意。
“苏栀,你不冷吗?”越春寒看着镜子里抿唇模样妖娆的苏栀问道。
“嗯?什么?”
苏栀的手很冷,略微有些捏不住剪刀,睡衣没遮住的手腕都被冻的汗毛直立,她抿了抿唇只想快点把越春寒的头发剪完,闻言敷衍地回应道:“马上就好,你先忍忍。”
她以为越春寒是冷的有些受不了了。
但她刚准备继续修剪越春寒的头发,冷不丁从一旁伸过来一只手攥住了她的胳膊。
苏栀刚有些发愣,越春寒攥着她胳膊的手下滑,握住了她的手。
越春寒眉头瞬间紧蹙。苏栀的手冰凉到宛如摸冰块一样,她本t来就身体虚,又怕冷,平时就娇弱今天穿得又少,是他没早点发现。
越春寒抬眼去看,果不其然看到了苏栀宛如受惊的小鸟一样的眼神,连她那潋滟春色的狐狸眼内也瞬间有些惊慌和水雾弥漫。
“太冷了,我帮你暖暖。”他声音微哑。
苏栀咬唇,挣扎几下没挣扎出来,顿时面颊发烫,整个人的身体都有些局促。
越春寒的手很热,热到让本来有些被冻僵了的苏栀瞬间缓了过来,她能够感受到攥着她指尖的大掌温热的温度,像一团火炉一样,难以置信这是和她同样在这间屋子里呆着的人身上的温度。
越春寒的手紧攥着她的手掌,甚至为了帮她暖手还伸出另一只手,两只手掌合拢把她的冰凉手掌团在中间,两侧的温度让她的手很快有了暖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被冻得有些太冷了,被越春寒暖手恢复正常温度后,苏栀竟觉得手掌皮肤有些微微发痒,她蜷缩着手指试图从越春寒合拢的手掌中抽出,结果不仅没抽出来,反而被越春寒攥着她的指尖捏的更紧了。
从越春寒手上徐徐传递过来的温度让苏栀有些暖意,但更多的是不自在,她只觉得……似乎是离得有些太近了点。
之前不是要给他修理头发吗,怎么突然变成了这种情况。
苏栀被突发情况惊到大脑有些乱,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越春寒抬眼看她,非常平静且自然的开口:“这只暖好了,换一只手吧。”
“好……”
苏栀下意识回应道,等她把另一只手搭在越春寒的掌心,感受到那股温热的温度,她才反应过来她刚才做了些什么。
她在让越春寒给她暖手。
苏栀咬唇,慌乱到连唇上的伤口都忘记了,突兀的咬上去感受到锥心的疼痛才蹙眉,轻轻的“嘶”了一声。
越春寒瞬间抬眼看她,见苏栀一手摸着唇在蹙眉,视线落到她唇上时格外停顿的时间长了些。
他对苏栀唇上的破皮地方很在意,总觉得这是被牙齿咬的,苏栀她自己会对自己的的唇下手这么重吗?
“好了我不冷了。”
苏栀趁他在沉思,迅速把她的手抽回来,指尖上还带着越春寒的温度,她抿唇只觉得脸颊滚烫。
越春寒手掌一空,但他薄唇微抿没说什么,只是多看了苏栀受伤的唇瓣几眼。
因为刚才的暖手事件,苏栀现在动作加快了些,她不想因为手凉而被越春寒再次攥着手指给她暖手,这种状况实在是太尴尬了些。
越甜甜在隔壁自己玩了会儿,隐约听到隔壁炉灶间有声音,她也没在意,等稍微玩够了爬下炕才发现外面是苏栀和越春寒两个人在理发。
地上已经落了不少凌乱的碎发,越春寒的头发被苏栀修剪的已经差不多了,越甜甜趴在门缝处探了个脑袋出来,对着越春寒“哇”了一声。
“爸爸,你的新发型好酷好帅呀,是栀栀姨姨剪的吗,太厉害了吧。”
越春寒的眉眼清晰的露了出来,锐利的双眼狭长冷冽,没有了略长的头发碍事,整体显得格外干净利落,甚至多了一份野性。
极具侵略性的黑瞳朝越甜甜扫过来,越甜甜不仅不怕,反而眼里冒出了点星星,激动道:“爸爸,你现在好像要骑兵打仗的王子哦。”
骑兵打仗的王子?
越春寒面对越甜甜这乱七八糟的组词,发出一声嗤笑。
他理好了头发被苏栀解开毛毯,长腿站直,好整以暇地看着越甜甜,纠正她:“骑兵打仗的不是王子,是将军。”
越甜甜丝毫不在意越春寒对她的嗤笑,脸上露出点兴奋,手舞足蹈道:“那爸爸就是将军,骑兵打仗的将军!!”
略微有些发冷的炉灶间因为越甜甜的加入和欢呼显得有些热闹,也似乎没刚才那么冷了。
站在一旁的苏栀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沉思。
其实说越春寒是骑兵打仗的将军也没错,她记得原文里越春寒当兵的时候似乎确实是有头衔的军官,只是因为意外最后在这个偏僻的村里生活下来,还抚养了越甜甜组成了新的家庭。
但关于他到这个偏僻贫瘠村子的原因,苏栀当初还没看到那里就穿来了,只知道越春寒确实是个有故事的人。
他和村子里的其他人确实是有很大的不同,他没有那种日复一日重复同样工作的麻木眼神,他有超出时代的毒辣眼光和赚钱思维,性格也独具一格的特别。
正常人被村里的人惧怕,躲避三舍应该怎么也会有异样的情绪,可越春寒则像是完全不在意一样。
他的性格其实很冷,除非被他划入地盘的人,不然旁人不管做什么说些什么他都不会分给对方分毫眼神,也不会在意他们所说的话。
这是天然的企业家人格。
越春寒刚理好头发,脸上还有很多碎发渣贴在脸上,他对着镜子弄了半天没弄干净,要知道这种碎发要是没弄好落在衣服上,晚上睡觉都扎脖子。
他正微微蹙眉,苏栀在他身后探出个头:“吹吹就好啦。”
听着苏栀的话,越春寒扭身居高临下的俯视苏栀,眉毛轻扬:“那你帮我吹?”
说着他竟然真的弯下腰,好整以暇的看着苏栀,像是想要看她好戏。越春寒知道以苏栀的性格是不会当着越甜甜的面帮他吹脸颊上的碎发的,所以只是在和她开玩笑。
没料到苏栀竟然惊讶一瞬就很快恢复平静,甚至露出点笑容:“好啊,那你闭眼。”
越春寒挑眉,稍感意外,但也依着她的话闭上眼,本来以为会迎来一阵吹来的风,没想到脸上竟然落了点冰冰凉凉的触感,他被冰到下意识睁开眼,对上了苏栀带着笑意弯成月牙般的笑脸:“用湿毛巾擦擦也一样啦。”
苏栀笑得很好看,睫毛弯弯眼底全是轻松,没有了之前对他的躲避和害怕,甚至语气里多了点亲昵。
越春寒维持着俯身的姿势抬眼看她,他们两个离的很近,近距离的看着苏栀脸上的笑容,看她温柔的用湿毛巾替他擦拭脸上的碎发,越春寒下意识喉结滚动,眼瞳深邃如墨。
苏栀刚洗完澡素面朝天,不施粉黛,唇瓣嫣红睫毛弯弯,这副清汤寡水的模样,越春寒却觉得比以前浓妆艳抹的模样要好看不少。
苏栀被越春寒灼灼的视线看得有些紧张,连带着擦拭他脸颊的手也有些发颤,好不容易把他脸上的碎发擦干净,刚想找个借口离开,一转身踩到了之前蒙在越春寒身上的薄毯,踉跄几步差点被绊倒,幸好越春寒及时伸出手揽住她的腰。
苏栀被越春寒抱在怀里,手抵在他的胸口,脸蛋红了一大片,尴尬的手指蜷缩,磕磕巴巴道谢:“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