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如果是以前的苏栀有这种想法,很多人会觉得她是痴人说梦,想要攀高枝,可现如今的苏栀要美貌有美貌,要名声有名声,还那么厉害,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支撑起一个诊所,医术又那么高明,并且人也越来越漂亮,性格也那么好,和以前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似的。这样的苏栀如果说是想要和沈邑川在一起,只要她稍微招招手,沈邑川怕是就能巴巴的过来,毕竟之前在宴席上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沈邑川对苏栀兴趣还挺大的。
按道理来说,沈邑川是军官,家里有钱有势,并且还未成婚,如果真t的能和沈邑川在一起那也确实是相当不错,这辈子都吃穿不愁了,甚至可以穿金戴银,一天换一件好看的衣服,也不用像他们这样一年到头临到春节了才舍得给自己做件衣服,而且出入都能坐那么高级的小轿车,有人为自己服务。
听着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可是……
柳寡妇是见识过苏栀当初在众人面前临危不惧,镇定自若的救治病人的模样的,那副自信大方的模样,好像浑身都在发着光,她难以想象如果苏栀真的和那个镇子上的军官在一起了会怎样。
沈军官看那个模样就不是个好惹的,说不准会把苏栀囚禁在家里不让她出来抛头露面,不给她发光发热的机会,会把苏栀变成只属于自己的玩具搓扁揉圆。
柳寡妇已经看过苏栀明亮闪光的样子,所以不希望她变成那种被囚禁在四方天空中,只能依附男人的菟丝花。
苏栀知道柳寡妇是在关心她,她对沈邑川并没有什么想法,她至今没有和越春寒有进展只是因为……
“我只是觉得太快了点,总觉得我们还没有到可以发展这些事情的时候……”
柳寡妇震惊了:“这……你们都结婚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到时候吗?这这哪里快啦,哪家新婚小夫妻像你们这样的。”
“可我们和别人的婚姻本来就不一样。”
她和越春寒的婚姻不是建立在感情基础上的,而只是因为一场误会被迫在一起的。
“这种事情需要水到渠成,感情到那个时候了才能够自然地进行,我和他可能还没有到那种地步。”
婚姻这层关系把他们两个陌生的男女扯上了一层亲密的关系,但站在苏栀的位置上看,她和越春寒还处于磨合期,除了那一张互相开始都不太想承认的结婚证以外,他们两个人甚至连男女朋友的关系都算不上,没有真正捅破窗户纸的那一道工序,所以他们两个人即使暧昧,这段关系也像是蒙上了一层白纱,看不清,朦朦胧胧。
在这种情况下进行一些太过暧昧的事情,苏栀觉得进度有些太快了也是情理之中的,她甚至不明白不确定越春寒心里的想法,不明白他是把她当做什么身份来对待的。
柳寡妇看出了苏栀的犹豫,感觉出来她对于越春寒态度的不确定,柳寡妇忍不住开口:“可是如果结婚对象越春寒真的不喜欢的话,他早就选择离婚了,又怎么会保持结婚状态一直到现在呢?”
村子里的人也正是摸准了越春寒的这个脾性,才那么自信的在村口开赌盘赌他们两个什么时候离婚。
苏栀第一次从这个方向思考,她那双漂亮的狐狸眼稍微睁大了些,看起来似乎有些被这条信息打懵了。
柳寡妇又没忍住接着开口追问她:“苏栀,我觉得越春寒人挺好的,他不比那个沈军官差,难道你真的就一点都不喜欢他吗?”
苏栀睫毛颤抖,一瞬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抬眼和柳寡妇对视。
不喜欢他……吗?
苏栀和越春寒相处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苏栀本来以为她和越春寒前期应该是客客气气比较疏离的,但她脑袋一瞬间想到了许多回忆的片段。
越春寒对她一直都很好。
新婚时虽然不耐烦,却还是会大半夜起来陪她去又黑又冷的厕所,一直在外面守着她替她壮胆。
发现她吃不惯粗粮的玉米面饼子,于是第二天去山上打猎,蹲守了一上午,带着一身严重的伤痕回来用猎物换了白面给她吃。
在发现她被别人欺凌的时候,即使那个时候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并没有很好,甚至有误会在,但他还是会挺身而出帮她出气,打跑窥伺她的男人。
他甚至把钱箱里面的钱都给了她,钥匙放在她这里,对她没有了防备和抵触,像真正的夫妻俩一样,把钱财全部上交。
更别提脑子里回忆出的那些暧昧的片段,苏栀现在都很亲记起她被越春寒带到山上看到他们承包的果园时的震撼,以及山上那微凉的风,还有越春寒手掌的温度。
那个时候她心脏的跳动声激烈的一声接一声。
她真的……不喜欢越春寒吗?
苏栀觉得嘴唇火辣辣的,一瞬间想到了当初被他扑倒在被褥上,和他唇舌相贴的触感,和那十指交握的力度,越春寒生病高烧时滚烫的温度好像现在还能够感受到。
以前在前世上学的时候,也有很多男生和她告白,甚至不顾她的拒绝主动上前想要和她牵手,和她进行更加亲密的事情,可那个时候她推开对方,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觉得恶心,觉得厌恶,并且迅速告诉老师换了座位再也不和对方说一句话。
越春寒对她进行了更加过分的事情,他们两个人做的事情更加亲密,可她心里抵抗的心情却逐渐变弱,甚至……前段时间还做了那样超出她意料的,自己都想不通为什么会答应的事情。
她对做出了那样事情的越春寒并没有抵触心理,虽然有些不开心觉得他孟浪,但没有厌恶他,甚至还主动在心里替越春寒找补,觉得他是因为生病才做出的这种事情。
但她以前从来不会替人找理由的,对她不喜欢的男生她多看一眼都懒得,可越春寒做出了那种事情,她还照常和他生活在一起。
她真的……不喜欢越春寒吗?
“越春寒这个人吧,他虽然看着冷淡不怎么喜欢说话,但我知道他人心眼是很好的。那个军官性格看起来就不好惹,哪有越春寒懂得知冷知热的,他踏实肯干任劳任怨,话少也不讨嫌,主要的是对你还很好,上次杀鸡他那么自然的就把你抱在了怀里,他可从来没对别人这么亲昵主动过……”
柳寡妇絮絮叨叨苦口婆心给苏栀开导,生怕苏栀真的嫌弃越春寒跟着镇子上的军官跑了。
毕竟在现在看起来,如今的越春寒和苏栀在一起已经完完全全算是高攀了,在外人看来越春寒性格不好脾气暴躁,又没什么钱,只能靠土里刨食赚两个钱,而苏栀现如今开了诊所工作环境干干净净的,又洗掉了以前的那些不好的名声,配镇子上的军官都可以,他们两个人差距逐渐变大,偏偏越春寒和苏栀之间又没有夫妻之实,只是空有一张结婚证,如果苏栀真的厌倦越春寒了拍拍屁股和他离婚了,那外面愿意等待苏栀上赶着眼巴巴舔她的人肯定数不胜数。
苏栀脸蛋上的温度还没降下去,上扬的那双漂亮的狐狸眼稍微有些发怔,片刻后她垂眼,安静的开口:“我知道的……”
关于越春寒的性格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知道越春寒不是传闻中那样的冷淡暴戾性格,甚至性格温柔细腻,而且也并不是村里人想的那样贫穷,反而非常低调的赚了不少钱……
苏栀此刻的心非常的乱,她咬紧唇瓣,手指下意识的揪着衣角揉捏,脑子里乱七八糟的。
柳寡妇还在旁边苦口婆心的开解她:“我觉得你们两个需要好好的沟通一下,我的眼光没错,每次和你们两个同时接触我都觉得很意外,总觉得在苏栀你身边能看到不一样的越春寒,如果真的不是很讨厌他的话,我觉得是不是可以踏出去那一步,以一个夫妻的角度去看待对方,而不是一直如既若离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毕竟你们是要一起共度余生的呀。”
柳寡妇没上过几年学,她很早就被卖给老男人当媳妇了,学字也是自己偷学的,难为她能够说出这么多大道理,说得条理清晰,可能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苏栀抿唇:“……我明白了。”
以一个夫妻的角度去看待对方,而不是一直如既若离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吗?
她确实好像是这样,总抱着消极的态度,并没有真的把越春寒当做自己的结婚对象,也总觉得越春寒会和她离婚选择女主乔悦,她总是若即若离,像一个进入这个世界的旁观者,以一个非常冷漠的视角看待一切,尽可能的不投入太多情绪,怕一旦失去了自己会变得失落。
但如果把越春寒看作是可以和她共度余生的对象时,那她之前的那些挣扎和不适似乎都可以不用过t多思考了,像是柳寡妇说的那样,如果她真的想要好好的和越春寒在一起,那她不应该逃避,而是应该正视这段开头并不算太和谐的婚姻。
苏栀突然想到了她搀扶越春寒回来时,他小腿上的那些斑驳的伤痕和流淌下来的那些血迹,之前他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而直接冲出了家门,连伤口都没有替越春寒包扎,隐约能够感受到越春寒似乎还追在她的身后跑了几下,也不知道拉出伤口,因为运动会不会进行撕裂,变得更加严重了。
想到这里苏栀的表情变得忧心忡忡,她再也没有了刚才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看着对面还在苦口婆心劝她的柳寡妇,苏栀认真的道谢后,来不及多说什么就往回走去,她的脚步越来越快,甚至最后小跑了起来。
他们两户院子本来离的就近,苏栀很快进了院子,看到了门框内不小心沾在门坎上的血迹,她深呼吸一口气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越春寒坐在炕沿边倚着墙,受伤的那条腿搭在了炕上,伤口似乎并没有进行处理,血痕已经向左右两个方向蔓延,甚至已经滴答到了炕席上。
农村的土炕上铺了一层炕革,表面是光滑的比较容易好清理,上面有什么痕迹只要用抹布轻轻一擦就可以了,以前每晚睡前苏栀都会用毛掸子把炕革上面的灰尘往地上清扫下去,确实方便,但即便是苏栀也从来没没有见过炕席上有这么一大摊鲜血的模样。
越春寒也不清理伤口,他的腿本来就有旧伤,此刻新伤旧伤加一起,再加上那溢出来的一大摊血迹,给刚进屋内的苏栀造成了很强烈的视觉冲击。
她忍不住抿紧了唇瓣,声音有些生气:“怎么不处理一下,我不是给你拿药箱了吗。”
越春寒本来面无表情地偏头看向另一侧的墙壁,听到苏栀的声音迅速把脸转过来,那双漆黑的瞳孔肉眼可见的睁大有了光亮:“苏栀……”
苏栀还没等回应,她的胳膊就被越春寒攥住,然后一把将她拉进他的怀里。
越春寒声音闷闷的听起来非常委屈:“我以为你不理我了。”
第123章
越春寒的手紧紧的搂在苏栀的腰间,像铁钳一样,苏栀挣脱不开,因为姿势的原因,以往他们两个人的身高差此刻倒是颠倒了过来。
越春寒因为坐在了炕上,所以没有了以前那样的高度,苏栀这下看他的时候反而需要低头了,她一低头就能看到越春寒的黑色脑袋,甚至还倚在她的肩膀处略微蹭了蹭,发出了完全不像是他会说出来的委屈声音。
“我以为你不理我了。”
苏栀以前认识的越春寒是阴冷的,看起来表情暴戾的,非常凶悍的。她很少能够看到越春寒示弱的模样,更是从来没见过越春寒这副委屈巴巴的可怜模样,苏栀甚至一瞬间以为自己走错了,或者这是自己在做梦,但眨了几下眼睛,面前的越春寒还是那样紧紧搂着她,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脑袋依旧如同刚才那样在她肩膀上轻微的蹭着。
原本再多的气此刻也被越春寒这突如其来的招数戳破,准备好的说辞也一下子憋在了肚子里,苏栀不得不承认越春寒确实是很会拿捏她的情绪,发现她有生气的痕迹就会示弱装傻,发现她稍微平和一点就会一点点的试探她的底线欺负她。
苏栀紧紧抿着唇,嫣红的唇撅着,本来想好了要好好的斥责一下越春寒不爱惜自己身体的行为,也要对他之前的事情和他好好说一下,但此刻已经完全没那种心情了。
她拍了拍越春寒的头顶,把宛如八爪鱼一样的越春寒努力试图推开,原本越春寒还死死抱着她不撒手,但是似乎怕她生气,犹豫了一下很快放开,乖巧的宛如学生一样。
苏栀低头看了眼越春寒的小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原本就带伤的小腿,此刻那处伤痕更加的被撕裂开,殷红的血肉都能看到,一条条蔓延流淌下来的血痕淌到了炕席上,红的刺眼,连屋内都有隐约的血腥味。
这已经比他之前的伤势严重多了。
苏栀眉头紧蹙,刚想说些什么,但想到越春寒也是因为想要追她才勉强支撑着这条受伤的腿下地的,如果说要追究的话,那她也要负一部分责任。
因为渗出来的血实在是有点多,伤口撕裂了,苏栀不得不先擦干净炕上的血痕,又一点点帮越春寒止血清理伤口。
幸好她最近一直扎着头发,不然苏栀都怕她的头发在清理伤口的时候也被那些血水打湿,给越春寒的伤口清理工程造成麻烦。
越春寒的腿搭在了炕上,倒是正好方便了苏栀帮他清理伤口,她找来了一个小板凳放到了地上,自己坐在板凳上高度正正好好,清理伤口的时候如果不太方便还会敲敲越春寒的腿,让他稍微活动一下。
苏栀认真给他清理伤口,越春寒的眼就认真的落在她的身上,看她低垂着睫毛漂亮的不像话的五官,看她带着宛如发光一样的专业性娴熟能力,看她紧紧抿着的薄唇。
“苏栀……”
越春寒想起了之前她突然跑开的模样,虽然不清楚她为什么会回来,但他的心情依旧沉重。
虽然他之前在面对苏栀的时候表现的很自然,看起来情绪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他心情确实是并不算好,甚至可以说很糟糕。
苏栀离开以后他想了很久,他回忆他和苏栀这段婚姻的开始到现在,每个片段他都清晰的在大脑里循环播放,也许是苏栀之前离开时给他的阴影有些强烈,越春寒在回忆这些记忆的时候也下意识的多回想了一下苏栀的反应。
苏栀似乎是真的,并不算喜欢他。
从始至终都是他主动,苏栀只是被动的接受,甚至有时候还会恼羞成怒露出被欺负的带着哭泣的模样。
他并不是苏栀的最优选,像她这样优秀的浑身像发光一样的人,只要她愿意,勾勾手指外面就会有无数男人前仆后继,包括村子里的医生和镇子上的军官。
她天生就有这种魅力,能够轻易的吸引周围的男男女女,而那些被她吸引的人,甚至有比他更雄厚的财产,有比他更加温和的性格。
本来他们两个人的婚姻就是凑合的,只是之前苏栀可能不太好意思主动提出离婚罢了,但现在她有了可以独当一面的事业,有了更加闪光的一面,也被村子里很多人敬重,也不需要依附他才能得到物质和金钱,她想要和他离婚的话也是有情可原。
她本来就值得最好的。
只要她想,有想要离开的念头,越春寒不会阻拦的,不管他是怎么想的,他都会放苏栀离开,他觉得苏栀是自由的,该得到自己想要的,而不是困在他这样一个性格并不算太讨喜,又没有丰厚家产的瘸子身上。
越春寒的眼深深地落在苏栀身上,他之前从未想过自己还会有这样善解人意的时候,这些想法听着从容,但是他内心也挣扎了许久,甚至只要他一想到苏栀会离开他投入别人的怀抱……
越春寒的手掌紧紧攥了起来,上面的青筋一根根的绷紧。
只不过他不想要苏栀为难,如果苏栀真的不喜欢他的话,在他这么一个瘸子身上耗费她的青春年华本来就是一件不合适的事情,她如果不喜欢的话,觉得这段婚姻并不是她想要的,又因为她性格的柔和而不好意思开口说出离婚二字的话,那不如这件事情就让他主动来做。
越春寒表情瞬间难看,但又强撑着开口:“苏栀,我们要不然……”
他“离婚”二字艰难的还没等说完,忽地感觉到伤口一阵疼痛,越春寒下意识眉头微蹙嘶了一下,弯下身去看苏栀。
坐在小板凳上的苏栀正在用生理盐水给他冲洗伤口,触碰到破皮能看到血肉的部分时,那股疼痛一瞬间接触到盐水显得格外剧烈。
苏栀挪开手:“抱歉抱歉,弄疼你了吧,马上就好啦。”
她看越春寒表情并不是很好看,皱着眉头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以为他是真的被她刚才的手法弄疼的,苏栀下意识的像安抚小朋友那样安抚他,低下头朝着他的伤口位置轻轻吹了吹:“呼呼,好啦不疼了不要怕哦。”
苏栀那股气柔柔的凉凉的吹到越春寒的伤口上,越春寒瞬间整个人紧绷,脸色又浮上了点不自然的红t,他已经完全忘记了之前自己还要开口说的离婚话题,看到苏栀还坐在地上的小板凳上认真的给他吹吹,越春寒整个人都被苏栀搞的不知所措,那张平时阴鸷冷淡的面容更是再也不复以前的淡定。
“等一下苏栀……”
越春寒那张蜜色的面庞带着不自然的潮红,弯下/身去抓住了苏栀的手腕:“我自己来吧,我可以的。”
苏栀觉得有些奇怪,越春寒在她没回来之前,明明还倚在炕头的墙上一脸生无可恋的抑郁模样,根本不打算处理他的伤口,怎么她刚帮忙弄两下他反而主动要处理自己的伤口了。
苏栀疑惑:“你该不会是觉得我手太重了吧,我很轻的,只不过刚才要冲洗伤口嘛,你要是疼我再给你吹吹,这样是不是就不疼了。”
说完越春寒甚至没来得及阻止,苏栀又对着他的伤口处轻轻吹了吹,那种轻飘飘的触感让越春寒下意识坐直身体,薄唇紧抿,脸上的不自然潮红更加明显了一些。
伤口处仿佛被一根根轻柔的羽毛慢慢的撩动,痒痒的。这种痒意从伤口处一直蔓延到全身,让越春寒的浑身紧绷,甚至说不出话来,只能攥紧拳头努力放松自己。
“还疼吗?呼呼——”
苏栀不知道越春寒的艰难隐忍,还在冲着越春寒的小腿吹吹,像安抚小孩子那样安抚越春寒,怕盐水的刺激让他难受。
可显然她的吹气比盐水刺激伤口更让越春寒感到刺激。
越春寒开始是把腿搭在炕沿上的,但为了苏栀方便,他把受伤的那条腿耷拉下来垂在炕边上,苏栀凑近他的腿认真的给他治疗。
苏栀开始确实是在安抚越春寒认真的给他涂药吹气想要缓解他的疼痛,可很快感觉到了不对劲。越甜甜已经上学去了,此刻房间内只有他们两个人,寂静的空间内连呼吸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尤其越春寒和她还离得那么近,苏栀非常清晰地听到了一声比一声粗重的呼吸声。
本来之前还喊她名字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的越春寒,也突然之间不说话了,像是憋着什么无法开口似的。
苏栀抬眼往上看,与越春寒对视上,看到了他那张蜜色皮肤上带着的不自然的红色,看到了他那双漆黑双瞳里酝酿着的仿佛浓烈到了极致的,墨色的深沉颜色。
他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喉结在滚动,上面也有汗珠滚落,脖颈上的青筋也在动,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意味,像是浓烈的一坛开了封的酒,带着点微醺的味道。
最关键的是,他的双瞳紧紧盯着她,像是在看待什么可口的食物一样。
苏栀一瞬间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危险感觉,她刚想要继续往伤口上吹气就感到不好,瞬间和之前一样浑身僵硬住,大脑一片空白,忍不住在想。
……怎么又变成这样了,越春寒他,他也太容易激动了吧!
她原本放在越春寒大腿上控制他的动作,让他不要乱动的手赶紧收了回来,眼神不自觉的下意识瞥了一眼越春寒的某些部分,下一瞬像被烫到了一样慌慌张张的收回。
……好,明显啊,他怎么激动成这样了,救命!
第124章
实在是太过明显,明显到苏栀想忽略都忽略不掉,她根本不敢去看越春寒的那处,眼神飘忽偏过头去看白花花的墙壁,看印着花纹的炕革,看窗外的风景,就是不敢去看越春寒。
此刻他那股沉重的喘息声一声接着一声,仿佛就打在她的耳朵边上,像在对着她的耳朵眼里吐息一样,明明没人触碰也没有任何的声响,但是苏栀的耳垂还是唰的一下红了,红的刺眼,宛如滴血一般。
越春寒以前基本上算做清心寡欲,从来没有像最近这样,这么容易撩拨,轻易的就被撩拨起来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大概自从苏栀进了这个家开始,他就在各个地方开始都变得不太对劲了。他自认为自己并不是这么重欲的人,也不想在苏栀面前表现的自己宛如饿狼一样的模样,但当苏栀在他面前的时候,不管她做了什么,即使是很小的一件小事也可以轻易的让他浑身紧绷,明明以前他对这些从来都不假于色,也从来没有性质。
军队里大家当初聊这些内容的时候,他都觉得意兴阑珊没什么意思,一般都充耳不闻发呆或者想些别的,从来不参与大家的讨论,他甚至基本上没有过几次有兴致的时候,大部分都是自己草草用手解决生理需求。
但自从来到了这个村子,和苏栀结婚以后,仿佛以前一直隐藏着的那些年的压抑着的东西一下子全都被勾出来了,他像是当初军队里新进来的毛头小子,每天的精力旺盛的不可思议,甚至对苏栀的每一个随意的举动撩拨起来。
越春寒看到了苏栀红通通的耳垂,知道她肯定也觉得不自在,但这种生理性的反应是无法控制的,他也不想在苏栀面前露出这样的丑陋一面。
本来苏栀就对他没什么感觉,再看到他对她露出这种反应,肯定觉得他更加不堪入目,觉得他这个人更加难以忍受吧。
越春寒喉结滚动,尽可能的让自己身体放松,蜷起一条腿支撑着遮盖一下,让那里尽可能的不显得那么明显。
他一动,苏栀就像是受了惊的小动物一样,浑身也下意识的跟着动了一下,漂亮的那双狐狸眼内也全是潋滟的水雾弥漫,她咬紧唇瓣似乎要说什么,但又犹豫着。
越春寒的心一瞬间沉到了谷底,觉得苏栀马上就要说说出那句要和他离婚的话了,他深呼吸一口气,决定等下不管听到什么话都要尽量保持冷静,不要露出太难看的模样吓到苏栀。
果不其然下一刻苏栀开口:“你稍微控制一下……不要老是这样……”
苏栀脸蛋还泛红,她甚至没敢和越春寒双目对视上,扭着脸紧紧咬着自己的唇瓣。
这样真的不会把身体憋坏吗,他这么容易有反应,是因为以前禁欲太久了还是什么原因,关键原著里也没描述越春寒的这一面啊,他一直是运筹帷幄的大佬存在,每次生意出了什么问题他都能及时去帮忙解决困难,甚至连他的感情生活都描述的非常少。
在原著里苏栀看过的有关越春寒出场的片段,他一直是禁欲的冷淡类型,虽然已经功成名就赚了大钱,但是身边却没有一点莺莺燕燕,这也是苏栀觉得原著里越春寒喜欢女主乔悦的原因,不然他为什么要一直守身如玉啊!
苏栀困惑着,也更加难以想象为什么原著里的越春寒那么禁欲冷淡没有一点想要情情爱爱的念头,而她嫁的越春寒却好像满脑子都是男女之间的这些事,稍微一不留神他似乎就会有反应,让她脑袋发懵。
虽然但是,也许这就是在原著中扁平的由作者描绘出的纸片人角色,与真实世界里产生的有血有肉的真正的人之间的差别吧。
苏栀虽然没有过恋爱的经验,但她的舍友们都不止一次交过男朋友,似乎在恋爱的过程中这种都是难以控制的正常反应,她虽然和越春寒不是在交往,但似乎这种反应也是正常的,毕竟男女之间的身体构造不太一样。
只不过……太频繁了点。
苏栀穿越到这个世界里也确实有些时间了,确实如柳寡妇说的那样,她需要好好的思考一下和越春寒的关系,不要总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总是抱着他们两个会分开的思维看待一切。
如果真的想要融入,两个人需要好好的说清楚互相的想法。
她深呼吸一口气,终于把脸转了过来和越春寒对视:“之前是我不好,一直以来都是你迁就我,谢谢你越春寒。”
她看了看越春寒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的伤口,抿唇去给他上药缠绷带,低头声音很小,但是越春寒却听得清清楚楚:“我觉得就这样相处下去也挺好的,至于别的……你等我慢慢适应一下,我还没太习惯……”
她说完睫毛发颤,嫣红的唇也慢慢的轻轻咬住,脸颊嫣红一片宛如天边的晚霞一样,面皮也开始滚烫。
苏栀不知道自己这段话算不算太过自信,说不准越春寒根本就对她没什么意思,她不知道越春寒是怎样想的,会不会觉得一脸懵,或者觉得她自作多t情。
但她只是想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不管怎样他们两个之间确实是少了一点沟通的,能够把话说开了也是好的。
苏栀心里隐隐还记得柳寡妇说的那句话,她说越春寒如果真的娶了不喜欢的人,应该婚后相敬如宾不会有一丝暧昧和牵扯,甚至会冷淡的很快离婚,不会再和对方有任何瓜葛。
原著中他和原主的这段婚姻也确实是如此,在新婚发现了原主和别人要私奔以后,很快快刀斩乱麻和她结束婚姻关系,从此以后和她再也没有丝毫牵扯。
越春寒一直和她维持这段婚姻至今,是不是代表着,他确实……有可能会对她也有点好感?
苏栀脸颊滚烫,越想越觉得自己太过自作多情,不知道听了她的这段话越春寒会是什么反应。
屋内在苏栀说完这句话后确实静了很长一段时间,苏栀用缠绷带掩盖自己的慌乱,而倚在墙上的越春寒却整个人震惊住,甚至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幻听了。
不然他以为会从苏栀嘴里听到的有关离婚的话,怎么变成了另外一套说辞。
她说……这样相处下去挺好的。
她这是,没有嫌弃他,没有厌恶他,没有想要和他离婚的意思吗?
越春寒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他的眼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泛上了点猩红,放在腿边的手掌也下意识蜷缩成一团,只不过攥拳的情绪和之前的截然相反,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躁动阴郁。
他甚至掐了下掌心,发现那股疼痛后表情却没有一丝难受,反而嘴角完全不受控制的止不住的往上扬,即使是尽量的有所控制,但依旧难掩脸上的喜意。
“苏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