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楚同志，这是我的证件，麻烦跟我走一趟吧。”男人拿出自己多证件让楚远林看过后，严肃的伸手示意他跟自己走。
楚远林当然不愿意，“我不去，我哪也不去。”
男人早就知道会有这种结果，低声在楚远林耳边说了几句话，楚远林瞬间愣住，抓着男人的胳膊：“你说的是真的？”
“是的，现在楚知青也在，我们团长希望您能过去一趟。”
楚远林还在犹豫，稍微想了一会儿，咬着牙下定决心：“我跟你走。”
部队的证件造不了假，况且男人还能说出夕枝的名字，即使是假的，楚远林也想去看看。
夕枝失去记忆后没有家人，楚远林想圆了她的愿望，替她找到家人早日团聚。
楚远林和男人离开了，而同一辆火车上，一个萎靡不振的男人也眺望着外面的景色，心里苦涩的要说不出话来。
多年的愿望实现了，人没了，还留下个孩子，周咏卓怨过恨过，甚至觉得自己不如死了算了，不过还是放不下，总想要看看小枝的女儿吧，也不知道跟小枝像不像。
乔向野得知自己的老朋友要来，一大早的就开始收拾，还叮嘱自己妻子，“我先看看咏卓的状态，你可别带桑宁在咏卓面前出现，他受不了这刺激。”
“行，我心里有数，你去吧。”何舒兰一口应下。
乔向野兴致冲冲的过去接人，接过周咏卓手里的行李，“咏卓你可算是来了。”
刚下车的男人看到自家团长也在，还以为来接他们的，领着楚远林也走了过去，敬了个军礼，“团长，楚知青的父亲我带到了。”
第88章：分外眼红，我才是小枝男人
乔向野脸上的兴奋瞬间僵硬在脸上，下意识的看向周咏卓，周咏卓勾起一抹笑容。
“乔向野，什么人？”
楚远林也看着乔向野，不明所以的摸着脑袋，“你就是夕枝的哥哥？”
“乔向野？”听到熟悉的人名，周咏卓恍然大悟，阴恻恻的喊了一声，接着上下打量着楚远林。
中等身材，不太高的个子，穿的朴素，周咏卓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恶意，小枝怎么会看上这样的男人？
乔向野心虚的直冒汗，大冷天的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看着两个男人都站在自己面前，他先是瞪了一眼小兵，说好了低调行动，这哪里低调了？
还让他们两个碰头了。
论关系来说，周咏卓是自己的老朋友，乔向野又是那种帮亲不帮理的，肯定要帮着周咏卓，但是楚远林又是自己的妹夫。
小枝的男人，他.......他帮谁也不对呀。
干脆撒手不管了，尴尬的笑了笑，“巧了不是，原来在一辆车啊，走，先去部队歇息歇息。”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视线聚集在他们身上，周咏卓先行上车，对着楚远林冷哼一声，没有个好脸色。
楚远林还纳闷呢，夕枝的哥哥还没说什么，那个男人倒是对自己没个好脸色。
“乔团长，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楚远林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他也不是个泥人，况且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呢。
除了夕枝和桑宁，其他人楚远林可不惯着。
小兵开车，楚远林、乔向野和周咏卓三人坐在后面，乔向野坐在他们两个的中间，生怕两人打起来。
快到地方了，周咏卓冷淡的问道：“乔向野，这是你给我的惊喜？”
他过来是想看看小枝的女儿，不是来看这个男人的。
“误会误会，这不是凑巧了吗。”乔向野知道自己老朋友足智多谋，说的不好听了，就是个老狐狸。
虽然多年不问政事，但是脑子可没丢，不然也不会凭着楚远林一句话就知道面前的男人是小枝的丈夫。
“咳咳，我来介绍一下，咏卓，这就是.......就是我跟你提到过的......小、咳咳小枝的丈夫。”
“丈夫？”周咏卓不屑的勾起嘴角，脸上带着苦涩笑容，“什么时候阿猫阿狗都能当小枝的丈夫了，她挑人的眼光可是越来越差了。”
向来以温文尔雅而著称的周咏卓如今倒是换了个模样，说话拈酸带醋的，话里话外都瞧不上楚远林那副憨厚的模样。
“你说什么？”楚远林从周咏卓嘴里听到对自己的蔑视，更重要的是对夕枝的不尊重，也不甘示弱，“你算哪根葱，也敢提夕枝的名字。”
老话都说死者为大，夕枝已经去世了，怎么还能这么轻视死者？
坐在中间的乔向野就像和稀泥似的，举着手让楚远林别生气，“消消气，别生气，别生气。”
紧接着转头看向周咏卓，无奈的望着他，“行了，既然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
后面的话乔向野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周咏卓说完以后倚在车里闭目养神，活像是不想看见什么东西似的。
他生气，楚远林更生气，还以为是乔向野给自己的下马威，看在夕枝的面子上，他忍了。
不多时拿出一张照片，轻轻的抚摸着，眼里的眷恋都隐藏不住。
乔向野盯着照片上的人，忽然就笑了，低声问：“这是什么时候的？”
照片里的女人坐在椅子上，身后的男人轻轻护着她的肚子，两人就像是一对小夫妻似的那般恩爱。
“当时夕枝怀了桑宁，总是说自己没之前好看，我就攒了几天的钱，带她去拍着这张照片，其实好看的很，还是跟我第一次见她那般好看。”
楚远林回忆起和乔夕枝生活的那些年，自己像是一个小偷，窃取了好些年的幸福。
更鄙视那样的自己，趁着夕枝怀孕失忆，骗她嫁给自己，让自己照顾她，不过还好，总算是给夕枝找到家人了。
“你们.......你们第一次见面在什么时候？”乔向野轻声的问了一句。
也可能是没压低声音，周咏卓睁开眼睛看到旁边的黑白照片，猛地夺过去，楚远林一时不察，还真的让他夺走了。
“还给我。”楚远林瞬间想抢回来，可是中间隔着一个碍事的乔向野。
“别生气别生气，这个.......那个，我可以解释。”
乔向野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解释，支支吾吾半天，两个人都望着他，连前面开车的小士兵都竖起了耳朵。
他干脆闭嘴，“等回去再说。”
三人下车后互相不理睬，跟着乔向野到了办公室以后，楚远林问道：“桑宁呢？”
乔向野心虚的瞅了一眼周咏卓，小声的解释：“桑宁出去了。”
“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看完我就离开。”周咏卓盯着手里的照片，或许是太激动的原因，竟然咳嗽两声。
“你身体没事吧？”乔向野冲上来把人扶到一边，恨铁不成钢的喊道：“我跟你说的话你就是不听，再这么下去，你就跟小枝在地下团聚吧。”
明明年轻的时候有过伤，还不好好养着，一天到晚的喝酒不重视自己的身体，早晚有一天会死的。
周咏卓不在意的挥开乔向野的手，无所谓的表示：“那就更好了，我要去下面问问她。”
问她为什么放弃我？问她有没有想过我？
楚远林在旁边越听越不对劲，这个酸溜溜的男人说话扭扭捏捏，仿佛跟夕枝有什么纠缠似的。
“你是夕枝的什么人？”乔向野盯着周咏卓一本正经的问道。
“你问我什么人，我还没问你呢，夕枝也是你喊的？”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周咏卓还是舍不得让面前的男人知道自己曾经是小枝的男人。
不是为了男人，而是为了小枝，维护好小枝在男人心中的印象。
“你到底是谁？”楚远林咄咄逼问，走近后俯视着周咏卓。
“我是谁，我是小枝男人，你满意了吗？”
第89章：桑宁是你亲生女儿
小枝的男人？楚远林的心里像是炸开了烟花，脑子瞬间懵掉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快到他还从来没有准备过。
“我是小枝的丈夫，而你......”周咏卓笑了笑没说话，后面的话都吐到嘴边了也没说出来。
是啊，他是小枝的丈夫，眼前的男人却跟小枝生儿育女生活了好些年，自己这个丈夫却没什么用。
他沉吟了许久，目光直视着眼前震惊的男人，周咏卓叹了口气，“你才是那个一直陪着她的人。”
周咏卓很感激，感激他能陪着小枝，感谢着他这么多年来对小枝的照顾。
楚远林脸色僵硬，慢慢抬眸手掌紧紧攥成拳头，用力到指尖发白，他是夕枝丈夫？
是.......桑宁的......
“咏卓一路上累了吧，先去休息休息。”乔向野打着哈哈让周咏卓先行离开，看着静止在原地的楚远林，不由得叹口气。
终究是小枝的丈夫，桑宁的爸爸，乔向野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他跟小枝都是过去式了，你才是桑宁的爸爸。”
乔向野的本意是让楚远林放宽心，他们虽然有过瓜葛，不过你楚远林跟夕枝可是有个孩子的。
楚远林听了以后心里更加的凉了，连一个自然的笑容都绽放不出来，沉闷的点点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你也去睡会儿吧，长途跋涉这么长时间，等晚上的时候我再带你去见桑宁。”
乔向野还有事忙，让小士兵带楚远林去休息，楚远林刚走出门口，就看到周咏卓，手指上夹着烟，仰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出来了。”周咏卓先打招呼。
楚远林点了点头，“嗯。”
“照片先放在我这吧。”周咏卓之所以留下来等楚远林，为的就是留下手里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满身慈爱，摸着肚子笑得开心，身后还站着楚远林。
周咏卓看一遍心里便疼一遍，像是自我折磨似的，盯着乔夕枝的脸看个不停，眼眶都有些微红。
他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根烟，慢慢的吸上一口，呛得他要落眼泪。
从前小枝说吸烟不好，他便再也没有吸过，即使她失踪的这些年，他喝酒颓废，也从不沾染烟，这次倒是破了戒了。
“真羡慕你。”周咏卓忽然开口，递给楚远林一根烟。
楚远林摆手，“我不会抽烟。”
想到乔向野刚才说的话，面前的男人好像身体不好，他抬眼望去，凌厉的脸颊深深凹陷，青黑的胡茬也没有刮，双眼无神，像是没了念想似的。
楚远林心惊胆战，犹豫了许久还是说道：“晚上有时间吗？和桑宁见一面吧。”
毕竟是桑宁的亲爸，这些年偷来的幸福日子楚远林已经很满足了。
不过他也是个小心眼的，想到男人在车上的阴阳怪气，楚远林忽然就不想这么早告诉他。
“见一面？你就不怕我对你闺女不利。”
周咏卓嗤笑一声，哪个男人会让前夫见心爱的女人和别人生下的孩子？
楚远林淡淡一笑，摇摇头，斩钉截铁的说道：“你不会的。”
两人都离开后，乔向野抽空回了一趟家属楼，何舒兰腰间系着围裙，正和楚桑宁在收拾厨房的菜，看到人回来了，还有些诧异。
不是去接周咏卓了吗？怎么就他自己回来啦？
“桑宁爸爸来了。”乔向野无声的对何舒兰说道，接着用气音凑近自家媳妇儿：“晚上桑宁爸爸跟我一起回来吃饭。”
何舒兰皱眉，“咏卓怎么办？”
“桑宁爸爸知道咏卓是小枝先前丈夫的事情了，我担心他死脑筋，先让他冷静冷静，等明天吧，有时间我会带他过来见桑宁的。”
乔向野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两人别一起出现，容易针锋相对，他也不知道该帮谁。
等咏卓看过桑宁后就该走了吧？乔向野希望如此。
乔向野回来说一声就走了，何舒兰整理好心情回到厨房，“桑宁，你爸爸今天来了。”
“真的吗？什么时候来的？到了吗？”楚桑宁很是兴奋，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何舒兰笑了，“你舅舅把他安顿到部队宿舍休息了，来到这里也要一天一夜的，人都累了，晚上来家里吃饭。”
“嗯。”楚桑宁有些兴奋，琢磨着晚上要多做点好吃的。
下午部队的号角响起，江行宴来喊团长回去吃饭，发现他办公室里的两人，“团长，这是？”
“远林啊，这是桑宁对象江行宴，那个是我老朋友咏卓。”
江行宴瞬间顿悟，上前鞠躬握住楚远林的手，“伯父您好，我是江行宴。”
楚远林脑子又一片空白了，他闺女什么时候谈对象了？
“这事说来话长，既然远林都说了，走吧，回家吃饭。”
乔向野正发愁他们都回去不会怼起来吧，这下又来了江行宴，也算有人替自己活跃气氛了，干脆都喊上回家吃饭。
一路上，四个男人都没说话，到了家门口，周咏卓先行敲门，屋里的楚桑宁兴奋的冲出去，“来了来了。”
打开门的那个瞬间，周咏卓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深吸一口气，眼神里带着释怀和想念。
颤抖着声音说道：“像，真像。”
楚桑宁不知所措的望着面前的大叔，表情茫然，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吗，“您好。”
乔向野努力的让气氛不变的那么尴尬，“桑宁，这是你咏卓叔叔。”
楚桑宁笑了笑，看到最后面的楚远林，兴奋的跑过去，一把抱住，“爸，你来了。”
楚远林拍了拍闺女的肩膀，温和的回答着：“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你谈对象了，也不知道跟爸说一声。”
得知江行宴的上级是乔向野，乔向野又是和周咏卓是老朋友，楚远林不由得感慨命运的羁绊，有些事情注定瞒不住。
父女俩亲密的往屋里走，周咏卓看过楚桑宁就要离开，任由乔向野如何挽留也不回头。
楚远林盯着男人的背影，“周咏卓，我跟夕枝没什么。”
周咏卓的脚步一顿，下一秒楚远林接着说：“桑宁是你的亲生女儿。”
第90章：我和夕枝清清白白
两句话震惊了所有人，包括楚桑宁。
她瞪大眼睛，“爸，你说什么呢？”
楚远林喊住周咏卓，看到他惊讶的神情，忽然就笑了，“不信？”
周咏卓还是转过了身，神色晦涩，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楚远林，“信。”
他看到楚桑宁的第一眼，心里就莫名其妙的有种天然的吸引力，很是亲近，他本来以为是小枝女儿的缘故，没想到.......
两个男人很快就接受了现实，楚桑宁不能接受，怎么就这么突然，亲爸不是亲爸，妈妈的前夫变成了自己的爸爸？
实在是太乱了，不可能啊。
“爸，怎么回事？”楚桑宁急得眼眶都红了，抓着楚远林的衣袖非要听他的一个解释。
“宁宁，你脖子里的玉佩拿出来。”楚远林没有多说，让闺女把玉佩拿出来，送到周咏卓面前，笑道：“是不是很熟悉？”
周咏卓抿着唇点头，“这是我们结婚的时候我送给小枝的。”
“是啊，是你的东西，夕枝念了十几年。”
事已至此楚远林也不想隐瞒什么了，抹了一把脸笑呵呵的邀请周咏卓先进屋，“走吧，有什么事情进屋再说。”
目瞪口呆的乔向野拉住自己妻子何舒兰跟在最后面，看着前面的两个男人，何舒兰不安的问道：“不会有什么事吧？”
太突然了，桑宁不是楚家的孩子，而是周咏卓的女儿，实在是不可思议。
桑宁万一接受不了该怎么办？
乔向野安慰的拍了拍妻子的手，语气也很沉重，“走一步算一步吧。”
所有人都在屋里，楚远林坐在椅子上回忆着往事。
“我是十七年前在鲁市一个路上遇到夕枝的，她当时昏迷不醒，我便把人带回了家，没想到她失忆了，除了自己的名字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
“我本想等她身子恢复好自行离开，但是医院里查出来她已经怀孕了，夕枝当时很重视肚子里的孩子，说不会拖累我，自己会去找个活养活自己。”
“我见她可怜便收留了她，为了方便给孩子上户口，我们便假装结婚，之后的日子也是相安无事，她睡在床上，我则睡在地上。”
说到这里楚远林忽然抬头，目光直视着周咏卓，满脸的认真，“周咏卓，夕枝没有对不起你，后面的几十年她都在努力的回忆起你，回忆着她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