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她拿起手边的军装,一共有四套,她两套弟弟两套。应该是考虑到弟弟还要继续长个,军装做的略大一些。
每人两套,里面都是加了棉的,一回到营地,她就和弟弟换上了新军装。
没办法实在是太冷了,现在已经是一月份了,是最冷的时候。
虽然这里是南方,温度没有北方那么低,但那种湿冷的魔法攻击,让人难以抵抗。
她和弟弟都有一件破旧单衣,上次在县城里缴获棉花后,在里面填了些棉花。
不过单衣的面料太薄太透不抗风,穿着还是会觉得冷飕飕的。
为了预防被冻感冒,她每天都会和弟弟在身上贴几张暖宝宝。
现在有了这厚实暖和的军装,就不用再麻烦地每天贴暖宝宝了。
这里虽然没有镜子,但周月对着水缸照了照。
这还是她第一次穿军装呢,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情感,她此刻更加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肩上的责任和使命。
到了下午周月来到了那幢特别豪华的建筑,走进了一楼最边上的那间小会议室。
进去落座后,陆续又进来了好多战士,大多数她都不认识。
只有七个是他们营的,炊事班的王铁柱,枪法特别准的狗娃,还有其他的几个战士。
进来的战士们坐在长凳上,在最前面站着几个人,一看级别就不一般。
狗娃凑在王铁柱的耳边,小声地问道。
“铁柱哥,咱们今天来是开啥会呀?”
王铁柱指了指,贴在屋子最前面的那张红纸黑字。
“那儿不就写着呢嘛。”
狗娃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哎呀,我这不是不识字嘛……”
王铁柱无奈地看了看他,说道。
“以前在根据地上夜校,你咋不去?现在知道没文化的坏处了吧?”
在红军的根据地,大家文化程度普遍不高,为了提高大家的文化和素质,因此办了夜校。
夜校里有最基础的识字课,还有政治课、军事课和文娱课等。
很多小时候家里穷,没条件读书的人,都在这里学了不少的知识。
狗娃耳朵尖有些发红,有些不好意思了。
“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一定学!铁柱哥你给我念念,那上面写的啥?”
第45章
精心打造的纯白炼狱!
“红军优秀战士入dang表彰……”
(党,对不起宝子们,怕卡审核~)
王铁柱念到这儿时,狗娃激动地扯住了他的袖子。
“铁柱哥!我要入dang了吗?这是真的吗!”
其实在红军的队伍中,dang员只占三分之一左右。
不过在长征之后,所有战士都全部入dang了。
“是真的!”
王铁柱的脸上,也是掩饰不住的自豪,这一件让人无比骄傲的事!
周月心里有些不安,她来到这里才两个月的时间,而有的同志加入红军已经好些年了。
她抬起头目光正对上,站在最前面的一排人,他们眼里是无声的鼓励。
杨桂英大声地念出了战士的名字,并且带着大家一起庄严宣誓。
周月和大家一起高举着右拳,她觉得念出的这段誓词,就像圣水一样洗涤着她的灵魂。
宣誓之后,她觉得心里充满了斗志!
在离开会议室往营地里走的时候,杨桂英和她并排同行。
周月微微垂头,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桂英姐,我才来了两个月,这样会不会太快了?”
杨桂英脸上带着鼓励的笑容,如和煦春风。
“不快,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好同志,你为大家做的贡献,每个战士都看在眼里的!”
这段时间虽然周月遮掩了这些物资的来源,但她做的其他事,大家都看在眼里。
一天三顿香喷喷的饭菜,从来没有敷衍过,每次安排的任务,无论是缝衣服、打扫卫生还是施粥等等,都是尽心尽力完成。
对每一个战士都温和有礼,经常照顾营地里生病的和怀孕的战士,这次的名额给她,也是大家一起提议的。
周月被鼓励后信心满满,“我一定会继续努力!”
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就要被打破了。
“有七个师的敌军已经跨乌江,朝着遵义城来了!各方向都有敌军正在靠近!”
听到这个消息,战士们又陷入了两难抉择。
此时是守城还是弃城?
“咱们好不容易得来这地方,真的要放弃吗?”
“没办法,好几十万敌军,这城咱们守不住的!”
“你们也别泄气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说的对!那咱们接下来去哪儿呢?”
大家紧锣密鼓地商量着,行军的方向和去处,而周月作为现代人,已经知道之后的发展了。
接下来就是著名的四渡赤水,整整持续了好几个月,一直到五月份才算真正摆脱了追兵。
红军在四川、贵州、云南之间东奔西跑,让跟着的敌军疲于奔命,使敌人处于被动,最终成功逃出包围圈。
准备离开遵义城的消息一发下来,很多战士们心里都不是滋味儿。
生活在这里,虽然不到两周的时间,但他们已经喜欢上这个地方了。
内心十分希望能在这里发展根据地,在这里建起一个新的家园。
只可惜敌人马上就要围攻过来,这里必须得放弃了。
在人群中有人忍不住抱怨,“唉,究竟要走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其实也不怪他这样说,这几个月来,战士们过得太苦了。
每天要走好几十公里的路,脚踝肿的跟萝卜一样,也不能停下来。
原本以为找到了重建家园的根据地,结果敌人又要来围攻,不得不被迫离开。
那个战士虽然嘴上抱怨了两句,但很快收拾起坏心情,继续麻利地打包行李,准备上路。
战士们不是铜墙铁壁,没有人不觉得苦和累,抱怨下无可厚非。
可贵的一点就是,即使再苦再累,他们依旧前行。
许石头脸上也不见了往日的笑容,他不怕长征中的苦和累,他只是担心自己的妻子。
素珍的身子一天天重起来,还要跟着队伍长途跋涉,他实在是不忍心。
许石头握着妻子的手,声音有些哽咽。
“素珍,要不你就先留在这里吧?”
李素珍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摇头。
“不,我要跟着一起,我可以的!”
许石头用手轻抚妻子的肚子,满脸忧愁。
“你放心,等建立新的根据地了,我一定过来接你!”
其他的战友们看见这场景,也都过来劝道。
“素珍同志,要不你就留下来吧,等战事过去了再来接你,我会向组织申请八块钱,你在这里安心养胎。”
在队伍里一直有个规定,如果有实在走不动的伤病员,就会发给8块银元,让他们留在老乡家休养。
这种休养,并不是短暂一两天的歇息,时间会比较长,也就基本告别长征队伍了。
李素珍听了这话眼眶一红,眼泪唰地一下淌了下来。
“我真的能行,不会给队伍拖后腿!我要跟大家一起走,别把我留在这里好吗?”
一个孕妇红着眼眶,流出两行清泪,低垂着头声音恳切,任也不忍心拒绝。
大家看着她隆起的腹部,只能无奈叹气。
“唉,好吧,如果在路上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不要强忍着。”
李素珍擦去眼角的泪珠,“谢谢同志们!”
在1月19日,仅仅入城待了12天后,大家心中怀着不舍离开了。
城里的百姓们依依不舍地相送,有些人甚至掩面哭了起来。
有几个红军小战士,朝着一个抹泪大爷挥手告别,这段时间他们一直睡在大爷家的院子里。
“大爷,等我们回来还帮你干活!”
林秀华拉着阿香的手,脸上笑的灿烂。
“你别伤心啦,咱们以后肯定还能见面,到时候咱们再去抓虾!”
辞别了乡亲们,大部队正式踏上了前进的步伐。
之后这段时间红军们的日子并不好过,每天不是走路就是打仗。
到处都是敌人的围追堵截,每天都要赶不少路。
李素珍果然没有拖队伍的后腿,不仅没有让任何人搀扶,身上依旧扛着二十多斤的行李。
周月则和李素珍走在一排,时不时悄悄掏出点吃食,塞在她手里。
没办法孕妇一人吃两人饭,每天体力消耗又这么大,饿的极快,必须经常补充食物。
在这一路上爆发了很多次大大小小的战斗,在战争结束后,清扫战场时。
周月总会从商城里购买一些武器,放在死去敌军的身上。
用这个方法,为红军们提供了不少的武器装备,虽然没法多到直接把敌人的战场夷为平地。
但好在也没有出现,因为缺乏武器,而导致重大伤亡。
在第一次渡过赤水河后,2月4日时,红军战士们到达了扎西。
扎西是在云南地区,比起四季宜人的贵州,扎西的冬天冷的不像话。
“哇!下雪了!”
“到处都白茫茫的,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呢!”
“高兴个啥嘞!这晚上睡觉不得冻死人啊!”
队伍里有不少战士,都是湖南人和江西人。
到了冬天要么不下雪,要么下雪也只是意思一下,刚掉在地上就融化了,很少会有积雪。
难怪大家看见这漫天的飞雪,和地上厚厚一层积雪会觉得稀奇。
周月是四川人,除了08年的那一次大雪,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雪景呢。
她捧起手接住,从天空飘下的一朵雪花,不禁感叹雪花的晶莹美丽。
可到了夜晚她才发现,这一片片的雪花,就像是精心打造的纯白炼狱!
第46章
老天爷!这可咋办啊……
来到了扎西,队伍还是老规矩,不打扰老百姓,不住进百姓家里。
冬日的寒风刺骨,伴随着飘洒的雪花,虽然大家穿着加棉的军装,但还是觉得冷飕飕的。
营地的位置选在乡亲们屋后的房檐下,和一些空旷的平地。
地上有厚厚的一层积雪,直接坐上去的话不仅冷,还会把衣服打湿。
于是找附近的乡亲们借了扫帚和撮箕,开始清理地上的积雪。
“周月同志,我和狗娃去砍些柴来,等会儿咱们开始做晚饭吧。”
王铁柱手上拿着把小斧头,带着狗娃准备去旁边的那座山头砍树。
“多砍一些吧,大家晚上好烤火。”
周月出声提醒,在这么寒冷的冬夜睡觉,而且还是完全露天的。
不烧点儿柴火取暖,战士们肯定要被冻坏了。
“哎好嘞!”
说着王铁柱又叫了两个战士跟着一起。
四个战士手里握着小斧头,雄赳赳气昂昂地向着那片山走去。
很快战士们就拖回来了好多棵,大腿那么粗的树。
在营地里都快被冻成冰雕的战士们,纷纷上去帮忙,把树劈成可以用的木柴,迫不及待地想要点燃篝火。
周月心里也很高兴,有了这些柴火,晚上给战士们烧几锅热水,让大家都轮着泡泡脚,祛除身体的寒气。
周月准备烧灶做饭时,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娘,正朝着营地的方向跑来。
大娘跑的跌跌撞撞,脚下一滑,摔了一身的雪和泥。
爬起身后继续向着营地的方向跑了过来,在她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孩子。
营地里的人也看到了,这位急匆匆跑来的大娘,当大娘靠近时,连忙围了过去。
“大娘,你这是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这个大娘好像没听到问话似的,蹲下身手上抓着刚劈好的柴,泪珠顺着满是沟壑的脸流了下来。
“呜呜呜呜……老天爷!这可咋办啊……”
后面的两个小男孩儿和一个小女孩儿,看着最大的不到十岁,最小的也才三四岁。
他们抱住了这个老大娘,“阿奶,不哭不哭,阿奶不哭。”
战士们看到这个场景都懵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为什么这个大娘跑过来,对着木柴哭的这么伤心?
“大娘别伤心了,能和我们说说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大娘把手里的柴举起来,声音哽咽,带着伤感和气愤。
“为啥要偷砍我家的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