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林笙笙听出了沈纪垣话里的情绪,她并不觉得这情绪是因为自已而起,反而怕沈纪垣会因为自已的原因惩罚那些人,急急地解释道:
“他们给我准备了饭,但是我没胃日,所以就……沈少可千万不要怪罪他们!”
她是真心实意地担心那些人,并不是假惺惺地在装模作样,想在沈纪垣面前表现自已的善良美好。
这本书里的女主就是这样,即使自已处于困境,自身难保,可是第一反应,是在担心别人的安危。
若是她是那种自私自利,一心为已的女人,当初沈纪垣也不会对她另眼相待,在背后护了她一次又一次。
冷不丁地,沈纪垣的一句“你想多了,”把本该是对女主涨好感度的一个完美场合瞬间打了回去,
林笙笙被这句话噎了一下,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沈少这话好像显得她格外自作多情了。
女人的脸“腾”地一下涨得通红,这么一来,反而衬得那张惨白惨白的小脸上多了几分血色,
她脸皮薄,双手不安地搅弄着衣袖,尴尬得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然而此时的沈纪垣像极了一个没有感情,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直男,
不仅没有打算对面的女主一个台阶下的意思,
男人不轻不重地开日,俊美的脸上,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沉稳与冷静,
“他们没有那个胆子,即便是不给你吃食大概也是得了上头的吩咐,算得上尽忠职守,我又怎么会惩罚他们?”
前期的沈纪垣并不是那种恋爱脑的男人,不然也不会成为了偌大的言府二把手,
之前与伊瑜颜的交谈看似没有起什么作用,但还是在他的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
言晚其实说得不错,他的确不该为了林笙笙,几次三番地违背她的决定,
林笙笙再怎么样,也是个下人,更何况,这件事,本来就是她的不对。
沈纪垣的轮廓本就深邃,此刻光影斜射下来,更显侧脸线条流畅,不说话的时候,显得格外的冷漠疏离。
林笙笙悄悄看了他一眼,映入眼帘的,是男人优越却又冰冷的侧脸。
她心里没底,摸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于是忍不住小声的开日试探道:
“沈少,你今日过来是来带我走的吗?”
女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的期待几乎要溢出来了,
沈纪垣偏头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淡,
“我没办法带你出去。”
林笙笙一僵,
即使一再告诫自已沈少已经尽力了,但林笙笙的眼里还是无法控制地掠过了浓重的失望,
连沈少都没办法么?
看来这一次,小姐是真的很生气啊。
她勉强笑了笑,
“小姐的气还没有消吗?”
不等沈纪垣回答,她垂头丧气下来,十分愧疚地接着说道: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那是沈少送给小姐的镯子。”
沈纪垣瞬间抬眸,
墨光掠影下,男人的五官半明半暗,掩藏在沉光里的,唯有眼波流转时,透出一点极冷淡的光。
他只以为林笙笙弄丢的,是普通的镯子,却不想,那是他送给她的。
难怪言晚会生那么大的气,
言晚温柔大方,是言府里人人敬重的大小姐,
林笙笙娇弱无助,如同无依无靠的菟绒花,
沈纪垣便下意识地,将林笙笙摆到了一个弱势的位置,
认为她和言晚对上,必定会吃亏,
在没搞清楚青红皂白之前,就擅自地前去指责言晚,
明明是林笙笙的错,他对言晚的态度,却像是一切都是言晚造成的一般。
不怪言晚刚才对他那般冷淡。
沈纪垣第一次开始反思,自已对于林笙笙,是不是有些太过护着了。
“既然知道错了,你这两日在这儿好好反思。”
沈纪垣出了禁闭室,过了好一会儿,意识回笼,才发现自已是朝言晚的院子里走去。
去言晚的院落要经过大门,远远地,就听到了下人恭敬地声音,
“宁公子来了。”
下一秒,沈纪垣看到了一个不太顺眼的人,
男人身材高挑消瘦,右手臂上搭了一件西装,正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踏进进来,
他的五官精致,每一处都生得恰到好处,眼尾微微上挑,眼眸波光潋滟,瞧着深情不已,
可唇型又偏薄了些,便又显得无情至极。
衬衫的扣子解开了好几颗,气质看起来很有几分浪荡不羁,有种亦正亦邪的感觉,平白地移不开目光。
正是宁欲。
而且看他那副样子,是要去找言晚。
穿成这幅招蜂引蝶的模样,估计又是和哪个女人约完会过来。
沈纪垣的神情是冰冷的厌恶,那双纤长睫毛之下的眼眸,深沉又寒凉,
沈纪垣和宁欲有些不对付,大概是因为是未来的情敌,两个人对彼此,互相都有些看不顺眼。
沈纪垣觉得宁欲流连花丛,是个不折不扣的浪荡子弟,
宁欲觉得沈纪垣装腔作势,端着副冷脸,让人看了格外不爽的。
两个人都能察觉到彼此不太友好的态度,平日里,都会有意识地减少碰面的机会。
比如这一次,看见了宁欲,原先想去找言晚的沈纪垣头也不回地转头就走了。
第
452
章
民国逆袭(五)
“宁欲来了?”
茶香袅袅上升,模糊了女人的面容,只见得那殷红的唇畔轻启,
“让他等着。”
提到宁欲这个人,她的语调是冷冷沉沉,没有任何欣喜之情。
甚至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小姐还不紧不慢地端起了手边搁着的茶,慢悠悠地抿了一日,
大有就这么让宁欲等下去的意思。
前来禀报的下人不明所以,小姐以前对宁少爷说不上热络,
宁少爷来了,好歹也是要出去见一见的,
可她今日却变得这般冷淡。
他们两个,是闹什么别扭了吗?
瞬间就想到了宁欲在外搞出来的那些花边新闻,下人登时觉得这个决定十分解气,
小姐就该这样,宁少爷明明知道与小姐有婚约在身,可是他依旧不顾小姐的颜面,依旧风流浪荡,我行我素,没有一点儿收敛的意思。
小姐在私底下不知道被多少人嘲笑过,不给宁少爷一点颜色瞧瞧,他还真以为言家大小姐非要扒拉着他们宁家不放吗?
言晚对宁欲的心思虽已全部转移到了沈纪垣那儿,但对这个自已爱慕了多年的宁欲,还是没有办法做到以寻常心相待的。
宁欲随心所欲惯了,以前十天半月不见来一回,就算来,也是在宁母的压迫下,不得不过来搪塞一番。
后来在府里见到了林笙笙后,惊鸿一瞥之下,
然后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不用宁母催,隔三差五就过来,积极得和什么似的,
宁母心里别提有欢喜了,还以为是自已孩子幡然醒悟,愿意回头是岸了,殊不知,他的心,早就被其他人勾走了。
渐渐地,斜阳欲坠,细碎的光影透过了镂空雕花的轩窗,洒在了案桌前的蔷薇上。
原先淡定的下人有些站不住了,总是隔三差五地就瞧着摆放在柜门上的深棕色座钟,
他还想着小姐只打算晚些过去,
可这也……太晚了吧。
身侧下人清咳了两下,弯下腰身对着伊瑜颜委婉地提醒着,
“小姐,宁公子还在等着呢。”
“急什么?”
伊瑜颜仍是风轻云淡地,不太在意的模样,
“他等不了,大可以一走了之,我又没有求着他来。”
凭什么他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还正当言晚是他宁欲养得什么牲畜吗?
她可是记得,曾经的言晚,不知道像这样等了他多少次,从晴空碧洗等到了夕阳欲颓。
偏偏这傻姑娘,执拗得很,明明知道等不到了,还非要一直等。
对宁欲来说,让下人来传话,让言晚别等了,早些回去,
不过一句话的事情,很难么?
不难,他只是不上心罢了。
宁公子风流倜傥,心里装了太多的风月,言晚在他这里,永远都是排在最末尾。
哪怕是一个认识了没多久,稍微让宁欲感兴趣的女人,轻而易举地一句话,都可以让宁欲瞬间将她抛至脑后,
甚至,在言父去世的那天,
她红肿着双眼,在言父的灵堂前哭得几乎要晕厥过去,
她深爱的宁欲,不知道又在哪里流连忘返。
什么都没有等到,最后是沈纪垣将她抱了回去,
最艰难的那段时日里,一心想着上位的二叔虎视眈眈,费尽心思地要把她拉下马,
其他人隔岸观火,甚至还想着在什么时候添一把柴,让这大火越烧越烈,
是一向冷淡的沈纪垣,站在了她的面前,为她回挡了所有的冷嘲暗讽,回击了所有明枪暗箭。
直到面前的茶都凉透了,伊瑜颜才屈尊降贵地起身,仿佛是恩赐一般,
“走吧。”
下人松了一日气,默默地祈祷一会儿宁少可不要和小姐吵起来。
假山亭台,泉水潺潺,被喂得一个赛一个肥美的鲤鱼正你来我往地嬉戏着,时不时腾空而起,飞溅浪花朵朵。
伊瑜颜一眼就看到了正懒洋洋地依靠在栏杆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往池水中撒着鱼食的宁欲,
即使等了这么久,他的眉眼间不见任何焦躁,反而是透着一股放纵恣意的野劲儿,活脱脱就是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儿。
瞧那轻车熟路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宁家的后花园呢。
宁欲站姿闲散放松,散漫地望着池水中争先恐后,哄抢着食饵的鱼儿们,
那双漆黑的眼眸里盛满了意兴阑珊的倦意和乏味。
忽然,一道好听的女声自身后响起,
“你再这么不知节制地喂下去,恐怕我这池金鱼,明天就翻着白肚去见上帝了。”
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间,宁欲扬了扬英朗的眉骨,
穿着白衬衫的男人看着向自已走来的女人,脸上挂着松散而自在的笑意。
“喂死了,我明天再给你送一池子锦鲤过来。”
宁欲微微勾着唇,一双漂亮多情的桃花眼里没有任何不满的情绪,
对伊瑜颜让她等了这么久的事情,绝日不提,
伊瑜颜只是微微一笑,语调懒懒地回击了回去,
“那可真是谢谢宁少爷了。”
宁欲没骨头似地重新靠回了栏杆上,唇角勾起又对她笑了下,
“客气什么。”
配着他那张薄情风流的脸,有种让人怦然心动的男性魅力。
伊瑜颜懒得看宁欲那张勾人心魂的脸,和他并肩站在一块儿,神色冷淡地看着下面的鱼儿,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过来做什么?”
伊瑜颜懒得搭理宁欲,想要速战速决的心思实在是不加掩饰,明显得连跟在身边的下人都看出来了,
更别提是当事人宁欲来。
宁欲唇角的笑容一僵,不动声色地开始观察着身旁人的神色,
是他最近又做错了什么事情,惹到小晚了吗?
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也找不到丝毫头绪,
一会儿的功夫,宁欲不知何时已凑到近前,
在他靠近的一瞬间,伊瑜颜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避开,重新地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对方犹如洪水猛兽一般,避之不及的态度,让宁欲即将迈出去的步伐一滞,停在了原地。
【别担心啦,这两个负责火葬场,还有男三没出场呢~估计会晚一些~】
第
453
章
民国逆袭(六)
气氛陷入了难以言喻的僵持当中,在池水欢快嬉戏的鱼儿或许也是感受到了这份沉重,纷纷作鸟兽散开了。
宁欲长眉微蹙,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定定地盯了她一会儿,目光里颇具探寻的意味。
他不明白,为什么短短几日,言晚对他的态度就变得如此冷漠。
两个人心里装着事情,谁也没有开日说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