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线阅读 第191章

    姜晚照跪在龟裂的黍田里，三寸长的铜针插入地缝。

    针尾缀着的五色黍粒本该在芒种日垂向东南，此刻却如僵蚕般首指天穹。

    这是姜氏一族秘传的"地脉针"，《淮南子》有载："黍穗指坤则岁稔，黍穗指乾则地脉绝。

    "西北方忽起鸦群，黑云压着地平线翻涌而来。

    她解下腰间二十西节气锦囊，芒种袋口的螳螂绣纹正在褪色——祖母临终前说过，锦囊褪色便是地气将崩之兆。

    指尖触到惊蛰袋中的青铜镜残片，镜面骤然发烫，映出三年前父亲断指那夜的血色月光。

    "晚照！

    快引渠！

    "里正的铜锣声撕破热浪。

    十二道烽火沿河岸次第燃起，这是郑国渠故道的最高警报。

    她奔向祖传的桑木测水柜，柜面二十八星宿图里，本应沉在冰井位的参宿竟浮至鹑火宫。

    父亲临终前抓着她的手在柜底刻下的那句话，此刻在指尖发烫："参离其位，九河倒悬。

    "洪水裹着蒸腾的白汽冲破河堤。

    这不是寻常的黄浊怒涛，而是泛着靛蓝幽光的沸水，所过之处岩层崩裂如酥饼。

    姜晚照撞开祠堂暗门，历代先祖绘制的《豳风洪水图》无风自动，画中治水先民的眼珠突然转向东南方断龙崖。

    "取氾胜之书！

    "母亲投井前的尖叫仿佛在耳畔炸响。

    她踹开腐朽的柏木书匣，半卷竹简刚入手，房梁便轰然坍塌。

    沸水己漫过脚踝，腰间惊蛰袋突然迸发青光，袋中沉睡三年的玉蚕珮苏醒，蚕首指向断龙崖方向。

    攀上断崖的瞬间，身后祠堂化作旋涡。

    沸水中浮起无数青铜器残片，她认出那些饕餮纹与耳后胎记如出一辙。

    崖壁在此处裂开蛇形罅隙，《周髀算经》记载的"地脉之眼"正在吞吐云雾。

    怀中的《氾胜之书》突然渗出墨汁，在岩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