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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许老,”沈晚瓷适时打断他的话,“修复古玩看缘分,既然我和简小姐没有缘分,就不勉强了。”

    许老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古怪,愣了一下后点头:“也是。”

    简唯宁还没弄清楚她刚才的话到底什么意思,就见沈晚瓷转身要走。

    她忙站起身,几步走到沈晚瓷面前,“晚瓷,今晚煜城在溪山院办洗尘宴,这事你知道吗?”

    “不知道。”

    “煜城也真是的。”简唯宁的包掉在地上,里面正好滑出一张黑色烫金的邀请函,她弯腰捡起。

    动作自然,似乎真是不小心掉的。

    “你要是不介意,晚上就跟我一起去吧,煜城刚回国比较忙,可能是忘了……”

    沈晚瓷的脸色淡漠,她不闪不避的对简唯宁笑道:“简小姐,你知道邀请函上名字后面‘及家人’这三个字的含义吗?我和薄荆舟是夫妻,一家人发两份邀请函,是你不懂规矩,还是你家的邀请函就是这么发的?”

    第22章

    再次见到他

    一句话足以让简唯宁的脸色变了又变,刚才幸灾乐祸的得意此刻消失不见,只剩一抹难堪僵在脸上。

    她听懂了其中的内涵,沈晚瓷作为薄荆舟的妻子以及家人,是不需要发两张邀请函的。

    简唯宁很想再怼回去,但注意到还站着的许老,最终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她转身和许老告辞,不忘自己的目的:“许老,那就麻烦您帮我留意一下挽挽的行踪,虽然她不在编制内,但以您在圈子里德高望重的身份,打听这么个民间修复师,肯定容易。只要她愿意接,多少钱我都可以出。”

    许老又看了眼沈晚瓷冷漠的表情,尴尬的点了点头,然后送走了简唯宁……

    下班后,沈晚瓷一出工作室,就看见薄荆舟停在门口的车。

    定制款的宾利加张扬的车牌,即便是在豪车云集的富人区也不常见,何况还是在这种地方,自然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目光。

    她捏在手里的手机震了震,是薄荆舟发来的信息:【过来。】

    沈晚瓷才不理他,直接朝着她住的小区方向走去。

    她可不想成为此刻的焦点,明天大家八卦的对象,之前在薄氏,那些人以为她有个富二代男朋友,就整天明嘲暗讽,那种感觉实在让她厌恶!

    薄荆舟看着女人甩给他的背影,幽深的眸子眯起,突然‘呵’的一声笑了,只是那笑,着实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沈晚瓷没走几步,男人的车就跟了上来,车窗降下,薄荆舟冷漠的声音响起:“你是想让我用强?”

    沈晚瓷皱眉,知道这男人说得出做得到。

    “我回去换件衣服。”

    工作了一天,头上身上都是灰。

    薄荆舟没了声音,只用一双深墨色的眸子看着她,眸中是前所未有的冷。

    沈晚瓷并没有察觉,直到车子猛的行驶到她身旁,又一脚刹停,车门打开,她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拖进了车里。

    她的脚踝撞在车框上,钻心的痛传来,沈晚瓷抽了口气,眼眶刹时就红了。

    这一刻,她是真想破口大骂,薄荆舟到底是不是个神经病!

    “换衣服?”薄荆舟将她困在身下,平淡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但任谁听了都知道他在生气:“要不要再化个妆?做个头发?”

    沈晚瓷完全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怎么触怒了他?

    她偏头避开男人落在她脸颊上的手指,淡淡回应:“你要是无所谓,我也可以就这样去。”

    她身上这一身是在夜市买的,一套下来没超过五百块,别说品牌,就连质量都透着‘差强人意’四个字。

    让人看到薄太太穿着这一身去参加宴会,被议论最多的,肯定是薄荆舟。

    片刻的沉默和寂静过后,男人松开她,对前座的人吩咐道:“江叔,去喜美。”

    喜美是家独特的造型工作室,很受圈子里富家小姐的追捧,随便一个造型都值五位数。

    礼服是陈栩拿过来的,比较偏日常的款,但也是某品牌的高定。

    弄完一切后再去到溪山院,时间已经晚了。

    薄荆舟将车钥匙扔给门童,带着沈晚瓷走了进去,临进门时,他将手上拿着的礼盒交到她的手上。

    大厅里觥筹交错,众人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嬉笑交谈。

    沈晚瓷的出现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忌惮着她身侧的薄荆舟,没人敢公开谈论她,但那些嘲讽不屑的眼神却分明在说——她居然也好意思来?

    薄荆舟带着她朝聂煜城的方向走了过去——

    今天的洗尘宴并非是正式的商业宴,聂煜城没穿西装,只穿了件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配上他儒雅的五官,愈发显得温文尔雅。

    他看到薄荆舟,笑道:“你这来得可够晚的,我还以为今天到散场都看不见你的人。”

    说完这话,他淡淡看了眼薄荆舟身边的妻子,朝沈晚瓷颔了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薄荆舟:“有点事耽搁了,忱晔呢?”

    “还没到。”

    沈晚瓷站在一旁,红唇紧抿,目光始终散落在地方。

    她对两人交谈的内容半点不感兴趣,只想快点结束离开这里。

    当年她被逼的走投无路时,最先找的人其实是聂煜城,但对方当时并没有给她明确的答复,再后来……

    她向他求婚的录音被发到网上,同时公开的还有她和薄荆舟出入酒店的视频,一时间,她成了众人口中不知廉耻、四处勾引男人的‘落魄名媛’。

    沈晚瓷本想趁着他们聊天之际离开,但刚有动作,就被薄荆舟揽着腰制止了。

    男人侧头看她,要笑不笑的模样,“累了?那把礼物给煜城,我陪你去休息区坐一会儿。”

    沈晚瓷的眼皮跳了跳,有种不祥的预感。

    虽然她不知道薄荆舟想做什么,但他什么时候用这种宠溺的模样跟她说过话?

    事出反常,肯定没安好心。

    礼物就在她手里拿着,聂煜城的注意力也成功引到她身上,连同周遭的八卦目光也朝她看过来。

    沈晚瓷默了几秒,将手上跟烫手山芋似的礼盒递过去。

    聂煜城神色如常的接过来,“谢谢。”

    他的视线又转向薄荆舟,“荆舟,费心了。”

    薄荆舟扬了扬下颌,“现在就打开看看。”

    聂煜城没多想,依言打开。

    礼盒里的是一款腕表,是某顶级奢侈品牌的定制款。

    薄荆舟嗓音淡淡:“你之前不是说你的这款表掉了吗?上次出差,顺便找当初的设计师重新做了一个。”

    而沈晚瓷在看到那款表时,脸色就变得无比惨白!

    别人没有察觉,但揽着她的薄荆舟却清晰感觉到女人极力克制的颤抖。

    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冷着一张脸将男人搭在她腰上的手拿开,声线微颤:“我去趟洗手间。”

    薄荆舟眸色暗沉的看着女人狼狈逃离的背影,抵了下腮帮,唇角的弧度凝了冷意。

    聂煜城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不明所以,“怎么,这块表有问题?”

    “没有,”薄荆舟语气冷漠,兴致缺缺的掸了下衬衫上的褶皱,“你忙吧。”

    说完,抬步朝着沈晚瓷离开的方向走去。

    洗手间里,沈晚瓷将隔间门重重关上,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虚脱的靠在门板上。

    她和薄荆舟结婚三年了,从结婚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他戴这款表。

    当初那晚,不是因为这款表,她根本不会上错床……

    也就不会有这三年折磨的婚姻。

    也不知过了多久,安静的洗手间里传来了谈话声——

    “沈晚瓷居然还有脸来?我要是她,早在聂煜城将录音发到网上时,就找个水盆将自己淹死了。”

    “当初她声名狼藉,真不知道她后来走了什么狗屎运,没嫁给聂煜城,居然嫁给了更为优秀的薄少!”女人发出嘲讽的笑声:“圈子里谁不知道她的那点破事,也不知道薄少怎么想的,居然会娶她!”

    旁边的人接话了:“有可能是功夫特别好呢,比如手活不错,还有……”

    那人的话还没说完,洗手间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第23章

    低估了薄荆舟的恶劣

    没一会儿,外面的议论声停了,沈晚瓷不解。

    走出去却看到站在盥洗池前抽烟的薄荆舟,整个人都愣住了,半晌才问:“你怎么在这里?”

    男人面容冷峻,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唇角微微勾起,说不出的嘲弄和讽刺:“看到我很失望?那你希望来的人是谁?”

    沈晚瓷翻了个白眼,“这里是女厕所,我能希望谁来,你是不是有毛病?”

    她走过去洗手,情绪虽然缓和些了,但脸色还是很白。

    薄荆舟却倏然扣住她的下颌,强硬的将她的脸转过来,“不过是一块表,这就绷不住了?”

    一句话,已经说明了一切,都是他蓄意为之。

    沈晚瓷瞪着他,“你故意的?”

    薄荆舟似笑非笑:“那不过是一块表,如果你心里没给它赋予什么念念不忘的特殊意义,那就是个装饰品而已,与其质问我是不是故意的,不如问问你自己,是不是还没忘记他?”

    似提醒一般,他缓而慢的喊出一个称呼:“薄太太。”

    沈晚瓷皱着眉头,她现在一听到这三个字就觉得烦,就仿佛是枷锁,时而禁锢得她无法呼吸。

    她想推开他的手,但男人的强势,让她避无可避。

    “沈晚瓷,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当初上了我的床?”

    当初……

    她反唇相讥:“如果不是因为那块表,我根本不会上你的床。”

    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薄荆舟冷笑,下一秒就把女人扣入怀里,男性浓郁的荷尔蒙气息将她完全包裹住。

    “好像也是,那时你看清我的脸就很抗拒,要当时如你所愿床上的人是聂煜城,那你的第一次就不是痛苦而是快乐的吧?”

    “薄荆舟,你非要让我这么恶心你吗?”

    恶心?

    薄荆舟笑得凉薄:“委曲求全这么久,现在他回来了,就迫不及待要跟我离婚转投他的怀抱,你以为他会要一个离过婚的女人?”

    沈晚瓷原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被这个男人左右情绪,但她还是低估了薄荆舟的恶劣!

    此刻,她的心脏仿佛被一团线密密麻麻的缠绕住,快要喘不过气!

    她眨了眨眼,努力将那层酸涩的雾气掩饰下去。

    “随你怎么想,反正明天我会在民政局等你,必须离……”

    最后那个字她没机会说出口,就被薄荆舟突然落下的吻给吞噬——

    沈晚瓷在这凶狠的吻中几乎窒息,唇舌间尝到他惯常抽的薄荷烟的清冽味道,她脑子懵了懵,反应过来要挣扎的时候,已经被他抱上了身后的盥洗台。

    因为裙摆的阻挡,分开的腿被迫环着他的腰,形成了一幅让人血脉偾张的情色场面。

    外面有脚步声传来,有人急匆匆的推开了洗手间的门。

    然而这动静让薄荆舟本就不温和的五官,更染上某种危险气息,整个人又冷又怖,衬衫的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了两三颗,露出男人线条凌厉的肌理。

    他看着门口的两个女人,字音阴鸷:“滚出去!”

    那两人没想到会撞见这样一幕,哪还敢上什么厕所,慌慌张张丢下一句‘对不起’就关门跑了,临走时忍不住看了眼沈晚瓷,但她被薄荆舟遮挡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到她的黑色礼服裙……

    这样煞风景的打断,让薄荆舟没再继续刚才的侵犯。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见她眼眶发红,也不知道是委屈的还是被他欺负哭了。

    他松开沈晚瓷,“一个在你绝望求助时还拒绝你的男人,你是有多犯贱才能念念不忘三年?”

    那眉眼间的轻视,浓郁的要溢出来。

    沈晚瓷却仰着下颌,字字反讥:“我就是因为犯贱,才会坚持一段痛苦的婚姻坚持了三年!”

    霎时间,洗手间里一片死寂。

    良久,薄荆舟唇角勾起似有若无的弧度:“让人痛苦的婚姻?那真是可惜了,我对这段婚姻挺满意的,所以并不打算离婚。”

    沈晚瓷豁然抬头,如果说刚才她的脸白还能被腮红盖住,那现在就是连腮红都盖不住的苍白。

    “薄荆舟,就为了不让我好过,你忍心让你心爱的女人背上小三的烂名?”

    薄荆舟没回答这话,仿佛这根本无关重要。

    他整了整衣服上的褶皱,转身出了洗手间。

    等沈晚瓷整理好自己出去时,没有看到薄荆舟的身影了。

    后来她就站在一个角落,尽量弱化自己的存在。

    整个宴会上没人会找她搭话,那避之不及的态度仿佛沾染到她就是被玷污,对此沈晚瓷只是冷笑,正好,她也不想应付这些人。

    但她们虽然不搭理她,私下里却没少议论。

    沈晚瓷刚端着甜点坐到休息区,就听到隔断后有人在低声交谈:“暴发户出生的人果然没教养,在厕所也能做那种事,你们不知道,我开门的时候那女人衣服都脱了大半了……”

    “难怪前脚被聂煜城拒绝,后脚就能攀上薄荆舟,男人果然都喜欢那种又骚又浪的!”

    “得了吧,薄少只是玩玩而已,圈子里谁不知道薄少喜欢的是简唯宁那款的清纯玉女?沈晚瓷不过是赶对了时间,趁着简唯宁不在这两年送货上门而已!”

    听到这里,沈晚瓷忍不住想笑,她探头过去,笑道:“你们想知道薄少怎么想的,得问他本人,说不定他天生犯贱,就喜欢又骚又浪的呢?”

    那几人一抬头,看见说话的人竟然是沈晚瓷,纷纷脸色都变了!

    甚至有人厌恶皱眉,“我们聊天你插什么嘴,真是没教养!”

    “哦,原来你们背地里议论人就是有教养的表现?抱歉,我不是你们圈子里的,不知道这规矩,不如我等会儿去问问薄荆舟?”

    几个女人一听薄荆舟的名字,立刻就怂了,最后骂骂咧咧的走了。

    一个圈子也是分阶层的,她们和薄荆舟,显然不是一个阶层。

    沈晚瓷看着她们慌乱离开的背影,冷哼:看来,对付恶人还是得放狗!

    经过这一茬,她也没了吃东西的心情,起身去了外面的小露台。

    后来沈晚瓷想,她肯定是今晚出门没烧高香,霉运缠身。

    本来只是想一个人静静,却没想到又在这里碰上了……来醒酒的聂煜城。

    相比之下,她更愿意回去听她的八卦。

    沈晚瓷转身就要折返宴厅,聂煜城却叫住了她:“晚瓷……”

    第24章

    嫁人?你还想嫁给谁?

    沈晚瓷犹豫了几秒,止住了离开的脚步。

    聂煜城喝的有点多,眉眼间能看出明显的醉意,身上的衬衫也多了点褶皱。

    他的声音有点哑,幽幽说道:“当年的事……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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