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直达电梯就在旁边,男人一路将她抱到负一楼,打电话将位置报给江叔,让他开车过来接。等待的过程中,薄荆舟突然开口:“没有。”
沈晚瓷满头问号,“什么没有?”
“没有给别人贴过创可贴,也没有给人买过鞋。”
沈晚瓷:……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薄荆舟将她送到公寓楼下,看着她进去后就离开了……
翌日,沈璇被赶出融荟的新闻出来后,没多久就上了热搜前三。
按理说她这种素人,应该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但前段时间的黑料闹得太过沸沸扬扬,融荟如今断臂求生,自然要有多大搞多大,让所有人都知道——沈璇和融荟已经没有关系了。
视频里,沈璇是被保安赶出融荟大楼的,东西扔了一地,像是一条狼狈的落水狗,再也没有之前趾高气扬的气势。
沈晚瓷只看了一眼,就不感兴趣的退出了新闻页面。
她不怕沈璇来找麻烦,经过上次的事,楼下保安放不放人进来先不说,就论单打独斗,自己单手就能把她按在地上摩擦。
这多亏了以前练手的机会多,熟能生巧。
脚上昨天磨破的地方还在疼,沈晚瓷今天不准备出门,手上的那个瓷瓶快修复好了,她打算这两天抓紧点,完工后就重新回京元上班。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下午五点多,她接到沈震安打来的电话。
从听筒里传出来的声音十分慈祥和蔼:“晚瓷,爸爸回国了,晚上一起吃个饭。”
沈晚瓷不用猜都知道他是为了什么才突然回的国,回国之前没跟她说,回国后请吃饭倒是积极。
“你们吃吧,我没空。”
沈震安:“忙到连跟爸爸见一面的时间都没有?”
这指责的语气……
沈晚瓷心里烦躁,虽然在后妈进门后没多久他就暴露了渣爹的潜质,但她并不是没享受过父爱,妈妈在世时,他所有的父爱都是给她的,即便这么多年了,每次他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她还是会觉得失望和难受。
她应道:“恩。”
“……”沈震安估计是被气狠了,足足有好几秒钟没有吭声:“那你忙吧,我和荆舟谈也是一样的。”
沈晚瓷原本准备挂电话,闻言皱眉,“你还叫了薄荆舟?”
“瞧你说的,荆舟是我女婿,我回国当然要叫他一起吃个饭。”
沈晚瓷咬牙,“……地址给我。”
她不担心薄荆舟会在沈震安手底下吃亏,千年的狐狸遇上万年的龟,谁也不简单,她担心的是两个人联手给她挖坑!
沈震安现在想捞钱救沈璇,薄荆舟如果给了,肯定会把这笔账算到她头上,到时候又给他一个理由死拖着她,离婚官司就更别想赢!
知道地址后,沈晚瓷匆匆赶了过去,刚被服务生领到包间门口,就听到沈震安在睁着眼睛说瞎话:“晚瓷和小璇关系向来亲近,如今要是知道她从小捧在手心里宠着长大的妹妹被人这样欺负,肯定要难过死了!”
第110章
薄荆舟是土匪恶霸
沈晚瓷本来还想见识一下沈震安的脸皮能厚到什么程度,这么经不起推敲的话都能信口拈来,服务生却替她将门推开,里面的三个人几乎是同时扭头看向她……
沈晚瓷微笑着走进去,在薄荆舟身侧坐下,她倒是想坐别的地方,但包间里只有这一个空着的位置。
她问道:“在聊什么?”
薄荆舟薄唇微扬,“聊你和你妹妹感情深厚,从小就宠她。”
沈晚瓷的家庭情况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大到她母亲什么时候过世,后妈什么时候进门,小到沈震安什么时候为了沈璇罚她,她哪年哪月那日没去上课都事无巨细。
沈晚瓷抬头,见沈震安正一脸紧张的盯着她,看样子都巴不得能直接替她回答。
“恩,感情是挺深厚的,毕竟这么多年了,她还好手好脚的活着。”她淡声说道。
沈震安的面部线条因为她前半句都稍稍放松下来,随着后半句一出口,又绷得跟个大鼓似的,“你这孩子,在荆舟面前胡说八道些什么呢,也不怕让人笑话。”
“他是我丈夫,那跟我们就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还这么见外,连说话都得掂量着,”沈晚瓷现在心情十分愉悦,她当然知道沈震安安的什么心思,无非就是想走父慈女孝、姐妹情深的戏码,想让薄荆舟看在一家人的份上帮沈璇摆平麻烦。
于是,想到自己接下来的话,她笑得越发纯良无害:“还是说,爸爸你根本没把荆舟当一家人,而是把他当摇钱树,所以才这样明里暗里的供着?”
“你给我闭嘴,”沈震安怒不可遏,一双眼睛瞪得要鼓出来似的,搁在桌上的手五指紧握,因用力,整条手臂都在不受控制的抖动。
沈璇急忙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一双眼睛红红的,又急又气又委屈:“姐,你怎么能这样跟爸说话?”
“就这点抗压能力,那你还坐这儿干嘛?”沈晚瓷收敛起脸上浮于表面的笑,没有了那层伪装,那股不耐烦和冷漠就无比清晰的露了出来。
沈璇:“你……”
在她说出更难听的话之前,沈震安及时按住她,知道利用亲情这一招来让沈晚瓷服软是行不通的,便开门见山道:“你妹妹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提个条件吧,让荆舟出面帮她把这事解决了,那些追债的逼的狠,再还不上钱,那些人就要把她给逼死了!”
他倒是想直接略过她找薄荆舟,但他清楚,别看他是沈晚瓷的亲爸,如果她不开口,他就是三拜九叩围着京都绕十圈,这个男人也不会搭理半分!
沈晚瓷搁在膝盖上的手不受控制的蜷了蜷,眼里有些恍然,连带着声音都是飘忽的:“什么条件你都答应?”
沈震安咬咬牙:“……是。”
沈璇悲伤的流下了两行眼泪,“爸……”
看着对面感人肺腑的场景,沈晚瓷心里涌上来一股酸涩,却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别搞得这么煽情,生离死别似的,我没说要帮。”
她其实很想问问沈震安,你担心沈璇被那些追债的逼死,当初拿我身份证去借高利贷的时候,怎么没担心过我会不会被逼死。
但是想想又觉得没有意义,如果他会担心,就不会做那样的事,更不会跑路的时候只带那两母女。
沈晚瓷:“我不会帮,也没那能力帮……”
她扭头看向一旁从始至终都没说过话的薄荆舟:“你也不准帮,就算帮了,我也不会认。”
她扬了扬手机,给他看她刚才是录了音的。
薄荆舟被她的模样给逗笑了,明明难受,却非要作出一副六亲不认凶巴巴的表情来伪装自己,但只是弯了弯唇角又很快收敛,没人看到。
饭是吃不了了,对着对面那两个凶神恶煞得恨不得生吞活剥她的人,沈晚瓷完全没胃口,而她来这里的目的也达到了,正准备起身走人,却有人想朝着她的脸扇过来一个巴掌——
是沈璇。
不过看沈震安的表情,估计也想打她,不过到底是年纪大,懂得看场合,毕竟还有薄荆舟这尊大佛还在。
稍微有点血性的男人都不会允许有人当着他的面打自己的妻子,无关感情,纯属面子。
所以,沈璇的手还没触到她的脸就被人给扣住了。
紧接着,就是一声女人惨痛的尖叫!
沈璇清秀的五官因为疼痛而皱在一起,一边叫嚷着‘疼’,一边用力想将手从薄荆舟的钳制中扯出来。
随着她的拉扯挣扎,被扣住的那一只手腕肉眼可见的从红色变成了青色。
在她用尽全力的瞬间,薄荆舟骤然松手,沈璇直接连人带椅子一起摔在地上!
沈震安急忙去扶她,沈璇咬着唇,眼眶边挂着眼泪,泫然欲泣、一脸惊恐。
男人冷冷的瞧着她,目光跟看死人似的,“如果再有下一次,哪只手贱,就留下哪只手。”
沈璇的身体恐惧的抖了抖,这哪里是绅士儒雅的豪门贵公子,根本就是土匪恶霸!
薄荆舟又将视线转向一旁的沈震安,“虽然不太合法律,但当初给你的那笔钱是用来买断你和晚晚关系的,既然收了,就要守规矩。”
沈晚瓷惊讶的看向他,那笔让沈璇空降成融荟高管的钱?
虽然好奇,但她并没有问,从包间出来后,薄荆舟拽着她的手臂将她拉到隔壁空着的包间,“这家店的菜不错,饿了,陪我吃一点。”
沈晚瓷没胃口,但她还是坐了下来。
大概是沈震安和沈璇太讨厌,衬得薄荆舟都没那么讨厌了。
薄荆舟熟门熟路的点了几道菜,沈晚瓷无聊的听了一耳朵,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都是她喜欢吃的。
她不会自作多情到以为薄荆舟是照着她的喜好点的,只是在心里感慨一句真巧。
两个在吃上如此志趣相投的人,居然是对怨偶。
沈晚瓷托着腮看他,她在走神,但薄荆舟却被她盯得喉结微微滚动一下,他看着她瞳孔里映出的自己的身影,倾身朝着她靠了过去……
第111章
失控
沈晚瓷在凑近时就回神了,重新聚焦的视线里是男人好看的唇,她下意识的往后仰,但刚有动作,就被对方环着腰揽进怀里,“十分钟。”
这话没头没尾,她竟然听懂了。
男人身上的味道是她所熟悉的,就算没有亲密行为,但也朝夕相对了三年,沈晚瓷被迫靠在他的胸口,耳边是他沉稳匀速的心跳声。
除此之外,整个世界一片寂静。
这一刻,沈晚瓷当真生不出半点推开他的心思,大概是刚才经历的那一场让人身心俱疲的争执,耗尽了她所有的精气神。
她放松身体,将全身的重量都靠在薄荆舟身上,“他曾经也是这样对我的。”
大概是真的太久远了,需要仔细回忆才能想清楚细节,沈晚瓷说的很慢,但薄荆舟并没有出言打断,甚至连一星半点的不耐烦都没有流露出来。
要是被薄氏那群最近被骂成狗的高管看见了,指不定会以为是自己大白天撞鬼呢!
“那时候我读小学,被同学诬陷偷了他东西,争执间对方把我推倒了,后脑勺撞在桌角上,最后闹到老师那里。对方叫了家长,七大姑八大姨,外公外婆爷爷奶奶,整整二十几个人,把老师的办公室都给堵满了,他当时一个人力战群雄,把那个诬陷我还死不承认的同学狠揍了一顿,脸都被挠花了。”
现在想来,她都记不清当时的具体场景了,记忆里最清晰的变成他为沈璇一次次罚她……
薄荆舟没出声,却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垂眸,便能看到女人侧脸白皙细腻的肌肤以及半侧嫣红的唇,如今这样乖巧柔顺的模样,比平日里那副张牙舞爪浑身尖刺的样子可爱多了。
让人十分的……想亲。
但这个念头也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还没有饥渴到这种程度。
十分钟一到,沈晚瓷翻脸不认人,直接将人推开,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怎么还没上菜,好饿。”
薄荆舟冷笑一声,“怎么没把你给饿死了。”
没过多久,服务员就开始上菜了,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
结果,刚才嚷嚷着没胃口的沈晚瓷吃的比谁都多,倒是主动提出吃饭的薄荆舟,只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吃饱喝足,人就有些犯困,坐在暖气适中的车里,沈晚瓷很快歪着身体睡着了,她坐在靠窗的那边,随着车子的颠簸,头一下下撞在窗玻璃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薄荆舟闭了闭眼睛,忍耐片刻,终于还是伸手将人拉过来靠在自己肩上。
女人柔软的身体贴着他,刚才在餐厅里压下去的那股冲动又隐隐的冒出了头,他垂眸看了片刻,终于还是低下头,吻上那双被热气薰得格外娇艳嫣红的唇……
这一吻,便险些失了控,要不是理智告诉他这是在车里,还有江叔在,便要出格了。
薄荆舟松开沈晚瓷,扭头朝向窗外,半阖着眼眸平息自己被勾出来的冲动。
前排,江叔紧绷的背脊也终于稍稍松懈了些,可真是难为他一个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人!
……
之后的一周,沈晚瓷的日子都过的格外平静,没有丝毫起伏。
沈震安回国了,但不知道是薄荆舟的警告起了作用,还是对方看出她的冷血无情,知道讨不到好,懒得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所以一直没再找过她。
沈璇的事她没有再关注,也不知道处理了没有,但看沈震安砸锅卖铁也要保她的决心,估计不会有什么大事。
这天,江雅竹给她打电话,让她陪她去参加一个拍卖会,沈晚瓷本来不想去,但她人都已经在楼下了。
临出门时,她将抽屉里那把之前从御汀别院开出来的车的车钥匙也一并带上了,那车造价太高,开出去显眼,停那儿又得白出停车费,还不能卖,因为车主不是她。
沈晚瓷准备把这个烫手山芋给薄荆舟送回去,也算还了他给沈震安的那笔用来买断他们关系的钱。
江雅竹停车的地方很显眼,沈晚瓷一眼就看到了,她拉开车门上车,见对方一脸沮丧,兴致不高的模样,疑惑问道:“妈,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她现在公开和薄荆舟闹离婚,最担心的就是江雅竹的身体。
对方看了眼她刚才走出来的那栋公寓,欲言又止的摇了摇头,“没有,妈身体好着呢,你别担心。”
这里她知道,煜城买的时候还问过荆舟的意见,她当时就在旁边。
这……都住在一起了啊?!
沈晚瓷:“您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我问荆舟,他告诉我的,”薄荆舟知道她住煜城这里,却没有半点吃醋的意思,看来自己这儿媳妇真要成别家的了。
哎,不能想,一想就心口痛。
她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晚瓷啊,虽然现在你们感情很深,但也别这么快就从了他,万一得到手就不珍惜了怎么办?虽然那孩子不像始乱终弃的人,可也不能大意,等你和荆舟……”
她张了张嘴,离婚两个字还是说不出口,“到时候妈去帮你说,让他们家风风光光的把你娶进门。”
沈晚瓷听的一头雾水,“您在说什么呢。”
“你和煜城啊,不是在交往吗?”
“您从哪里听来的?”沈晚瓷哭笑不得,“我和煜城只是朋友,我住这里是暂时借住,给了房租的。”
江雅竹瞬间兴奋了,沉郁几天的心情豁然开朗,“给房租好,这房子地段好,多给点,咱们不欠人情,妈等会儿给你转几百万,你留着花。”
这次的拍卖会主要是珠宝首饰一类的东西,在一家五星级酒店举行,受邀的都是各行各界身份尊崇的人物。
沈晚瓷去了洗手间,江雅竹在入口处等她,顺便和朋友聊会儿天,听到身侧有人惊讶道:“咦,那不是那个什么舞蹈家吗?怎么手里拿的好像是薄总的邀请函?”
第112章
是不是怀孕了
来参加拍卖会的都是一个圈子的,平日里在各种场合低头不见抬头见,听了这话,旁边立刻有人接话:“不是吧?你咋瞅见的?”
邀请函要到入口的时候才出示,简唯宁这会儿才刚上台阶呢。
“她下车的时候邀请函掉地上了,我扫了一眼,好像看到一个‘薄’字。”
‘薄’这个姓不算常见,有身份有地位的,她一时只想到薄荆舟。
“之前两人还上过新闻,那舞蹈家从台子上摔下来,被薄总抱走了,现在能拿着对方的邀请函来参加拍卖会,估计是好事将近了。”
和江雅竹聊天的那名贵妇是知道薄荆舟已婚的事的,义愤填膺道:“这些人啥都不知道,张着嘴就胡说,从小学的那些家教涵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江雅竹脸上端着得体的笑,心里早就各种脏话粗话将薄荆舟骂得狗血淋头,现在这种情况,由着简唯宁拿着邀请函招摇过市,在不知道情况的人眼里就是间接承认她和荆舟的关系,在知道情况的人眼里,就是荆舟养了个小三!
她倒是想直接上手撕人,但谁知道简唯宁手上那邀请函是不是真是那混蛋玩意儿给的!
万一是,闹起来不更没脸?而且现场还有媒体在!
想到晚瓷以后要被人指指点点,就……
烦死了!
她怎么就生了那么个不让人省心的东西?
简唯宁今天穿了件白色露背V领礼服,卷成大卷的长发散下来,半遮半掩住裸露的后背,再加上从小练舞,身姿柔韧修长,气质又好,瞬间将一众豪门阔太太比下去大半。
她环顾的视线猝不及防对上江雅竹的眼睛,微微一愣,犹豫后还是调转方向走了过来,“伯母。”
她捏着手里的邀请函,像捏着一个烫手的山芋。
江雅竹穿着端庄的套装,头发全都盘了起来,看着简唯宁的目光里透着贵太太居高临下的轻视:“简小姐,不介意我看看你的邀请函吧?”
虽然她声音不大,但刚才听八卦的人都纷纷竖起耳朵,眼角余光时不时的往她们这儿扫。
像极了瓜田里四处乱窜的猹!
简唯宁的手指握的发白,唇瓣也被咬出深深的齿痕,虽然知道江雅竹不待见她,但没想到她居然当众中发难:“伯母,这事我们私下来说,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邀请函上的名字,但她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江雅竹眼里的轻鄙更盛了,仿佛简唯宁是团什么让人不忍直视的垃圾:“简小姐可能有所不知,我儿媳妇今天也来了,所以我不会让我儿子的任何一样东西出现在别的女人身上,用来侮辱她。”
她伸手:“如果简小姐还要点脸,就把邀请函给我,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