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沈晚瓷一走,秦赫逸就没好气的接起了电话:“一遍一遍的打,你催命呢?”对方说了句什么,他脸色一变,急忙挂挡踩油门:“我马上回来。”
昨晚的节目带来的反响很大,沈晚瓷一天下来都收到了无数条恭喜的短信,她编辑了一条公事公办的感谢短信挨个复制黏贴,到聂煜城的时候停住了。
聂煜城:“晚瓷,恭喜,晚上一起吃个饭,给你庆贺?”
聂煜城的心思太明显了,她想假装不知道都做不到,想到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要见面,还要经常在一起研讨设计方案,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沈晚瓷决定说清楚。
“煜城,谢谢,但吃饭就不用了,”沈晚瓷不擅长弯弯绕绕拒绝人那一套,于是直白的道:“如果你是把我当成朋友要给我庆贺,那心意我收到了,如果你是把我当成追求的对象,那抱歉,我拒绝。”
“我知道你现在一时半会儿不会接受新的感情,我可以等,晚瓷,别急着拒绝我,谁也不会预料到明天的事,万一你在未来的某一天又同意了呢?我不会给你心理压力,我们可以以朋友的身份处的。”
沈晚瓷:“你想想伯父伯母,他们对你抱那么大的期望,肯定不会同意你娶个二婚的女人,还是自己兄弟的前妻。”
她不是妄自菲薄,她只是想拒绝他。
聂煜城发来一个苦笑的表情:“晚瓷,我今年快三十了,你为什么会觉得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连自己的婚姻都做不了主呢?如果是那样,我不会来招惹你,更不会追求你。”
第188章
是男人就对决
沈晚瓷沉默,聂煜城也没说话,他在等她的答案。
他很少有这样固执的时候,曾经他想着等她参与进了穿越城的设计后,再徐徐图之,但是他最近的直觉越来越强烈的逼迫着他,告诉他如果再任由这样下去,会和三年前一样,和她错过。
沈晚瓷拒绝道:“还是不用了。”
挂断电话后,她盯着前方的虚空出了一下神,才继续收拾东西。
秦赫逸从京元离开后,就直接驱车回了老宅。
打电话来的人是秦夕兮,她说秦妈妈不知道听谁乱嚼舌根,好像知道他喜欢上个有夫之妇的事了,这会儿正在家里大发雷霆呢。
秦赫逸:“你就闭嘴吧,什么有夫之妇,你别在妈面前胡言乱语,等我回来再说。”
秦家二老住在大院,秦赫逸刚一推开门,就听到秦夕兮不停给秦母顺气的声音:“妈,你别听外面的人话说八道,我哥什么眼光你还不知道吗?就算找个二婚的,那也一定是美若天仙,能力出众,贤良淑德,一万个人见了两万个人都说好的那种。”
她也想坚定的否认自己哥会找个二婚的,可他喜欢的就是结了婚的啊,这会儿除了无脑夸,也没别的办法了。
秦赫逸大步走进去:“秦夕兮,不会夸人你就别夸,什么叫一万个人见了两万个人都说好,多出来的是鬼吗?”
秦夕兮鼓着腮帮:“这不是还有家属吗?总不能一万个人都是孤儿吧。”
秦母看着大步走进来的人,脸上全是愤怒:“你们两个别给我贫,秦赫逸,我不管你和对方发展到哪一步了,现在就给她打电话,把这份关系给我断了,你要不打,我就亲自给她打。”
秦赫逸今天穿的是件线条冷硬的冲锋衣,下面配的是条工装裤及短靴,配上那头凌厉的短寸,整个人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剑。
他走到秦母面前,冷硬的面容上突然勾出一记吊儿郎当的笑来:“妈,您这是做什么,上赶着追在人家姑娘屁股后面的是您儿子,您也别打电话了,直接打我吧。”
说完,他扬声道:“张姐,去把我爸的藤条拿下来,再去把小周请进来。”
小周是他爸的警卫。
吩咐完,秦赫逸三下五除二的脱掉上衣,露出劲瘦紧绷的上半身,上面遍布着新旧大小不一的伤痕,大都是这些年出任务留下的。
家里今天没开空调,皮肤乍然接触到寒意,不受控制的绷得更紧了些,胸肌和腹肌块块隆起。
秦母气得手都在哆嗦,自从秦赫逸去了部队,她就再没有生过这么大的气了,“好,我就看你为了个女人,能犟到什么程度。”
“啪!”
柔韧的藤条抽在未着寸缕的后背上,瞬间凸起来了一条鲜红的印子,虽然小周留着力,但也是个常年训练的男人,第一下就见了血。
秦赫逸紧紧咬着后槽牙,才把那一声差点脱口而出的闷哼又咽了回去,“妈,是我在追求人家姑娘,她还没有答应要跟我在一起,而且她现在已经离婚了,离婚也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是她前夫不是个东西。您要有气就往我身上来,今天我就是被打死也认了,但要是我没死,还请您把她当亲女儿看。”
秦夕兮嘴张的能吞下一个鸡蛋,她哥竟然是个恋爱脑。
秦母脑仁都被气疼了,她本没准备动用家法,结果秦赫逸倒好,一进来就给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挨打都闭不上嘴,小周,用力点,别跟没吃饭似的。”
“啪……啪……啪……”
藤条抽在身上的清脆声响回荡在客厅里,秦赫逸疼得续不上气,声音断断续续:“妈,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在你面前乱嚼舌根?”
他本来想过段时间寻个合适的机会再和秦母说这事,结果还没等到,事情就捅穿了。
虽然都是要说的,但这种事自己占不占主场很重要,谁知道那人胡说八道了些什么。
“怎么,你还打算要瞒着我?是不是准备等孩子能打酱油了再领回来,逼得我跟你爸不得不同意你们?”
“我怎么能让她受这种委屈,”秦赫逸吊儿郎当的勾着唇笑,落下的藤条正好叠在上一道的伤口上,他的脸顿时就扭曲成了一团,“是不是薄荆舟的人跟你说的?我上午才跟他杠上,那狗东西下午就告我状,你说这种人是不是不是个东西?”
他妈只要一查,立刻就能知道他喜欢的人是沈晚瓷,瞒不住,他也没打算瞒。
秦母哆嗦着手指着小周:“打打打,让这狗东西给我闭嘴。”
秦夕兮在一旁猛夸沈晚瓷,说的天上有地上无的,生怕她妈情绪一上头,把她恋爱脑的哥哥给打死了。
毕竟是自己亲生的,还能打死了不成,等秦赫逸没力气贫嘴了,她便让小周停手站到了一旁,“你知道错……”
刚才还跟死狗一样的秦赫逸满血复活,捞起地上的衣服穿上,“妈,记得我们约定好的,我要没死,你就拿她当亲女儿对待。”
秦母话还没来的及说,秦赫逸已经一阵风似的卷了出去。
他托人问到薄荆舟的私人号码拨过去,“薄荆舟,你他妈还是不是男人?追女人不如人,搞阴招倒是凶,我艹你大爷!”
“……”那头静了片刻,一开口就能气死人:“我大爷不搞基,你要是有这爱好,我可以给你约一个。”
“¥#%#%#&……约你大爷!”秦赫逸一拳差点没把方向盘里的安全气囊给锤出来:“你要是男人,我们就来点男人的方式解决问题,晚上八点,夜阑见,谁他妈不来谁孙子,输的人跪下给赢的人擦鞋,以后见到晚瓷绕道一百米走。”
他就不信他一个从成年起就被白酒浇灌着长大的人,会喝不过薄荆舟那个一看就是个菜鸡的狗。
要不是刚才挨了那一顿影响了他的战力,他非打的薄荆舟满地找牙不可。
薄荆舟:“好。”
音还没落,秦赫逸就直接掐了电话,多听一秒都是在强女干他的耳朵!
……
晚上八点,夜阑。
沈晚瓷抬头看着面前灯火辉煌的招牌,唇瓣不悦的抿成了一条直线,“你们老板是不是有毛病?非要插手别人的事。”
插手就插手吧,但为什么要揪着她。
身后的保镖跟个木头似的,不吭声。
半个小时前,沈晚瓷还在家里敷面膜,听到敲门声,以为又是薄荆舟那个狗男人来找麻烦,按照他这段时间的惯例,下午在咖啡厅的时候她扔下他跟秦赫逸走了,他肯定要来这儿闹一场。
结果她从猫眼里一看,外面的人居然是顾忱晔。
沈晚瓷刚一打开门,话都还没说一句,就被这个保镖给扣住带来了这里。
在下楼的路上,她听顾忱晔说了原因,秦赫逸和薄荆舟在夜阑喝酒,喝的还是白的,两人跟喝水似得,你一杯我一杯一口干,夜阑的经理怕出事,给顾忱晔打了电话。
第189章
薄总快不行了
沈晚瓷站了没多久,夜阑的经理就迎了出来,对着她一脸急切的道:“薄太太,您快跟我来吧,薄总快不行了。”
她不解,潜意识反问:“他要死了?”
经理:……
到了包间,她才明白经理口中的不行了是什么意思。
薄荆舟趴靠在堆满了空酒瓶的桌上,上面酒水横流,一片狼藉,他却丝毫没有嫌弃,外套被扔在沙发上,仅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衬衫的袖口胡乱的卷起,挽到手肘处,领口的扣子散开了好几颗,露出大片胸膛。
他面无表情的握着杯子,眼底一片迷蒙,只剩下最后的理智强撑着没有完全醉得昏睡过去。
沈晚瓷很少喝酒,也看不出他这样有什么不对劲,还觉得他看上去挺正常的,至少比旁边那个……
她扭头将目光投向另一个当事人。
秦赫逸也端着酒杯,不过他没坐着,而是一条腿踩在茶几上,胸膛贴着膝盖,俯下身去和薄荆舟说话:“我他妈今天不喝得你跪地叫爷爷,我就跟你姓,让你当狗不做人,还学小学鸡告状!”
“说话,你以为你不吭声老子就会放过你?我在部队里一个人挑一个班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
“你说,这事是不是你背后搞的阴招?”
经验丰富的经理给沈晚瓷解惑:“您看薄总的脸色,什么颜色的灯光晃他脸上就是什么颜色,都发白了,这要再喝下去,喝成了急性胰腺炎,可就是要命的事了!”
见她看向秦赫逸,他又道:“秦少现在倒是正常,就是酒后比较……跳脱。”
沈晚瓷皱眉,走过去一把夺过薄荆舟凑到唇边的杯子,直接将里面的酒倒进旁边化了大半的冰桶,拎起来,迎头对着两人泼了过去。
薄荆舟:“……”
他本来就安静,这会儿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倒是秦赫逸,被浇了个透心凉,瞬间安静如鸡的顿在了原地,半晌才跟个炮仗似的跳起来:“卧槽,谁泼我!”
一块冰正好从他的领口滑进去,顺着脊椎一路冰到尾椎骨,T恤湿透的地方渐渐透出了淡红色,是他伤口凝固的血被水化开了。
但灯光太暗,沈晚瓷并没有看见。
秦赫逸扭头,看到站在面前的沈晚瓷,脸上的恼怒立刻就化成了笑意:“晚瓷,你怎么来了?”
笑意背后是被藏起来的刀,直直的扎向她身后的经理。
沈晚瓷凉凉的看着他,“清醒了?你们这是在干嘛?”
“喝酒,”他抬手搭在薄荆舟肩上,“我到现在才发现,我和薄总志趣相投、无话不谈。”
薄荆舟毫不给面子的甩开他的手,“滚。”
沈晚瓷瞪着秦赫逸,“说人话。”
她不想下次再被强行拧过来,既然都来了,就勉为其难的做回调解矛盾的村主任。
秦赫逸咬牙,一秒从兄弟情深切换成了对仇人的模式:“这狗东西,妒忌我追人的手段比他的高,背后里给我使阴招,找人去我妈面前捅我篓子。”
“他捅你什么篓子了?”
秦赫逸:“……”
说他喜欢上了个有夫之妇,让秦母大发雷霆。
但这话不能说,本来沈晚瓷就还不同意做他女朋友,再知道他妈妈不同意,他就更没戏了。
妈的,吃了个哑巴亏!
薄荆舟果真狗,经商的都狗!
“沈晚瓷……”一道尖锐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你怎么这么恶毒,居然伙同你的情夫将薄总灌成这样子!”
沈晚瓷和秦赫逸同时皱眉,回头就见陈琴晴跟风一样冲了过来,在她身后还跟着几个年轻的男男女女。
陈琴晴是听朋友说好像在这个包间看到了薄荆舟,便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会听到刚才那番话。
“陈小姐,”沈晚瓷对陈琴晴无感,和她追薄荆舟没关系,单纯不喜欢这人的人品,“你还记得上次在医院是怎么劝我的吗?怎么,你现在是明知道他没品,还上赶着贴他?”
陈琴晴像个陷入爱河的智障,“我那时不了解薄总,不知道薄总是个外冷心热的人,不像有的人,外表看着温柔无害,内心那么恶毒。”
沈晚瓷无语的扭头去看外冷内热薄荆舟,却发现男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闭着眼睛醉过去了。
陈琴晴仰着下颌,不屑的睨着沈晚瓷,“我知道你家破产了,穷得很,你开个价,多少钱才能让你别缠着薄总?”
“如果你非要给了才安心,那随便给个一毛两毛的吧。”
陈琴晴恼羞成怒,“……你居然侮辱我,你果然不是真心和薄总离婚的!”
这下沈晚瓷连逗傻子的心情都没了,她问秦赫逸:“能走?”
秦赫逸腿一软,直接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不能,得扶。”
沈晚瓷:“那你就在楼上开间房睡吧。”
说完也不等秦赫逸,直接就走了。
她来也来过了,酒也劝住了,顾忱晔总不能还让保镖拦着她不让走吧。
秦赫逸急忙跟上,“你这姑娘心怎么这么狠呢?”
身后,陈琴晴担忧的道:“薄总,我送你回去。”
……
出了包间,走廊上明亮的灯光一下子将秦赫逸白色T恤上的淡红色照得无所遁形,沈晚瓷眉头一蹙,“你的衣服……你受伤了?”
秦家家风严谨,几代人都是当兵的,大概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教育孩子的手段比较酷烈。
沈晚瓷:“你爸打你了?”
“那可不,就因为薄荆舟造的谣,差点没把我打死,身上都没块好皮了。”
之前读书的时候沈晚瓷是见过秦赫逸挨打的,那时候学校有几个人渣总骚扰女同学,被秦赫逸打进了医院,还挺惨。
秦父拿了根藤条,直接当着他们父母的面把秦赫逸抽了一顿给对方赔罪,那藤条柔韧,抽下去就能见血,那几人的父母正得意,秦父就报警把他们儿子给扣了,罪名是骚扰女同学,虽然没判刑,但背了案底。
秦赫逸那身伤,她到现在都还记得。
沈晚瓷见他身体不稳的晃了晃,伸手扶住他,“我送你去医院。”
第190章
强势地吻上来
秦赫逸似乎挺排斥去医院,闻言皱了皱眉:“皮外伤,上个药养几天就好了,不用去医院。”
两人刚走到电梯口,陈琴晴就和她朋友一起将薄荆舟扶了出来,狭路相逢,陈琴晴趾高气扬的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刚离婚就和别的男人勾搭在一起,真是不要脸,她肯定是故意的,想让薄总吃醋。
沈晚瓷被哼得莫名其妙,她上次跳河没淹死,脑子却进水了?
两拨人进了电梯,沈晚瓷摁了一楼的键。
陈琴晴倒是想直接在楼上开个房,但她爸说,男人不喜欢太随便的女人,哪怕什么都不做,但在酒店房间,给人的感觉也不好。
就是沈晚瓷太碍眼了,她虽然想直接将两人赶出去,但她的情夫看起来不太好惹的样子,头发那么短,五官又冷又厉,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看就是个混混,说不定还是个刚放出来的劳改犯。
下到一楼,陈琴晴扶着薄荆舟先一步出了电梯,结果还没走两步就被顾忱晔的保镖给拦了下来。
薄荆舟这会儿处在醉酒状态,浑身无力,当真是死沉死沉的,陈琴晴将他从楼上扶下来,哪怕有人帮忙,也累得够呛,这会儿又被人拦住,豪门千金的跋扈劲儿立刻就上来了,她朝着保镖不客气的吼道:“你这人有病啊,拦我们干嘛?”
保镖木着一张脸,公事公办:“顾公子吩咐了,除了沈小姐,谁都不能带薄总出这个门。”
沈晚瓷:“……”
薄荆舟这口锅是甩她身上了?
秦赫逸拉着沈晚瓷快步往出口走:“赶紧走,别被讹上了。”
秦赫逸是开车来的,但他这会儿喝了酒不能开,就将车钥匙递给了沈晚瓷,两人刚坐好准备启动车子,后车门就被拉开了。
保镖将薄荆舟扶上后座,替他系好安全带:“沈小姐,薄总就交给您了。”
说完就径直关上车门,转身走了,虽然没用跑的,但能当保镖的,大部分的腿都比较长,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坐进了另一辆车里。
当真是溜得比兔子还快!
秦赫逸开始撸袖子,侧身就去抠车门:“我去把人扔下去。”
沈晚瓷眼疾手快的将门锁上了,“你就老实坐着吧。”
真要把薄荆舟扔在这里,被人捡尸都无所谓,万一被冻死了,被呛死了,那她还不得被霍霆东告得牢底坐穿啊。
她将车子开出车位,驶入主干道。
秦赫逸背上没块好皮,也不能靠,这会儿酒意上来,浑身轻飘飘的,却也只能直挺挺的坐着,痛苦得他简直想骂娘。
但当着沈晚瓷的面,还是要注意形象的。
车子驶了一段距离后,秦赫逸用他已经开始模糊的目光仔细打量了一遍外面的街景,皱着眉道:“不去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