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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等她修复完大半,赵宏伟还一脸懵逼。

    于馆长:“行了,胜负已经分出来了,你们那些心里不服的,有气的,都给我散了,散不了就憋着。”

    他说这话时,有意看了眼愤愤不甘的赵宏伟。

    其他人原本还一脸看好戏,大部分都觉得新闻上的内容不可靠,但现在看向沈晚瓷的眼神都变了,大佬啊。

    于馆长将沈晚瓷叫去办公室,递给她一张烫金的邀请函:“这个宴会你替我去参加一下,我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你们年轻人爱热闹,多去认识点人。”

    沈晚瓷也不太想去凑热闹,但于馆长已经将邀请函塞给她了。

    宴会的时间在今晚,地点是在一家白金五星级酒店,于馆长估计是推脱不掉才塞给她的,因为沈晚瓷在会场中看到了不少身份地位超高的人。

    不会这么倒霉,又碰上薄荆舟吧?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她就差点撞上一个人,严格来说,是对方差点撞上她……

    第196章

    你能离我远点吗

    沈晚瓷还没说话,对方已经情绪激动的叫起来了:“你这人是没长眼睛吗?你知道我身上这套礼服多难定吗?万一弄脏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这声音挺耳熟,好像是陈琴晴。

    一抬头,果然是她。

    穿着件黑色性感风的鱼尾礼服,不过臀不够翘,没撑起来。

    用最近网络爆红的一句话来说就是——鬼迷日眼的。

    她一脸嫌弃的看着沈晚瓷,双手环胸,明明比沈晚瓷矮,却摆出一幅居高临下俯瞰的架势:“原来是薄总的前妻啊,这种场合,你这种没身份没家世的普通人是怎么混进来的?该不会是攀上了哪个冤大头吧?”

    沈晚瓷就是带着于馆长的邀请函来走个过场,不想跟陈琴晴这个无脑女对骂,直接一句话堵住了她的嘴:“薄荆舟不喜欢女人太嘴碎,更不喜欢女人在公共场合像个泼妇似的骂街。”

    陈琴晴条件反射的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她,才松了口气,压着声音给自己找场子:“你胡说,你要真知道薄总喜欢什么类型的,怎么会被他踹了?”

    沈晚瓷懒得跟她废话,直接绕过她去了饮品区。

    陈琴晴在后面盯着她,沈晚瓷这个女人要家世没家世,要钱没钱,虽然很漂亮,但也不是倾国倾城、不可取代,薄总到底看上她什么才会娶她?

    她不是傻子,像薄荆舟这样的男人,如果不是想娶一个女人,任何的威胁手段对他来说都是不管用的。

    那是因为……她的职业?

    文物修复师。

    听上去的确挺高大上的。

    陈琴晴端起一杯白开水,“沈晚瓷……”

    沈晚瓷正低头挑选饮品,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猛的转过身,戒备的盯着身后。

    陈琴晴就站在她身后,沈晚瓷这一转身,直接撞上了她的手。

    杯口一斜,里面的水直接洒在了沈晚瓷的手上。

    “嘶——”

    水是开水,但放在那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温度虽不如刚倒出来时那么烫,但浇在皮肤上,还是感觉到一阵火烧火燎的痛感。

    “啊……”

    这一声惨叫不是沈晚瓷发出的,而是陈琴晴发出来的。

    她的手被人钳着,手腕被握住的位置肉眼可见的青紫了一片,隐约间,几乎能听到那让人牙酸的骨骼被捏碎的咯咯声。

    陈琴晴的脸瞬间就痛的扭曲了起来,变了调的惨叫声从她嘴里发出来,一声比一声叫的惨。

    薄荆舟冷厉的声音从喉骨间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你找死。”

    陈琴晴浑身发颤,除了害怕,还有疼痛:“薄……”

    薄荆舟不待她说完,就直接将人推开了,陈琴晴的后背重重的撞在饮品台上,打翻了一堆姹紫嫣红的饮料,淋了一身。

    整个过程不过几秒时间,有的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见薄荆舟拉着沈晚瓷大步朝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

    冰冷的水冲刷在她被烫红的手指上,那种火烧火燎的灼痛才总算被压下去了,但现在天气还很冷,灼痛虽然没了,但随之而来的是刺骨的冰冷,冻得她手指都僵了。

    沈晚瓷蜷了蜷手指,将水关上,半分钟后,冷意退去,灼痛感又一次席卷而来。

    她又将水打开,继续冲手指。

    薄荆舟除了最开始吩咐服务生去买烫伤膏之外,就一直只能站在一旁干看着,打电话问了家庭医生,如果烫伤不严重的话,也只能靠这个方式和擦烫伤膏缓解,就算去医院,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痛还是得继续痛。

    沈晚瓷一直低着头,垂下来的长发挡住了她的脸,薄荆舟看不清她的神情,也无法分辨她此刻的情绪。

    耳边是肆意的水声。

    这一刻,面对沉默得过分的女人,他心里无端涌上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慌乱和无措:“晚瓷,我……”

    他本来想说,这份委屈他一定会为她讨回来。

    但沈晚瓷打断他的话,声音很平静:“你能离我远点吗?作为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的前妻,还要因为你受这种无妄之灾,窦娥都没有我冤。”

    她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平复情绪:“我今年估计是犯太岁,各种倒霉的事都有我的一份,你要是再离我这么近,我怕我活不过今年。”

    薄荆舟面沉如水的盯着她:“这事你也怪我?”

    他根本都没跟陈琴晴那女人说过什么话,知道陈父打的主意后,连两家合作的事他都拒绝了。

    沈晚瓷不说话,她现在实在没有跟他争论的心思。

    烫伤的痛就够她烦的了,伤的还是她看得跟命一样重要的手。

    “沈晚瓷,你讲点道理,伤你的人是陈琴晴,你不怪她,反倒给我甩脸子?那聂煜城和秦赫逸做的事,我是不是也要算你头上?”

    第197章

    还痛不痛

    沈晚瓷抬起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捏了捏眉心,似乎已经忍耐到了极点,随时都要崩溃爆发:“是,所以为了他们不再伤害到你,你离我远点。”

    薄荆舟:“……这才是你的目的吧,什么陈琴晴,什么犯太岁,不过就是想让我离你远点。”

    沈晚瓷恼了,也不管还痛不痛了,直接关了水转身就走。

    服务生正好拿着烫伤膏过来,沈晚瓷看也没看一眼,径直离开了。

    薄荆舟一把接过来,从钱包里随手摸出几张百元大钞递给他。

    大厅里,陈琴晴已经不在了,被撞翻的饮品台也收拾好了。

    沈晚瓷步伐迈的很快,走到门口时被寒风一吹,才想起自己的外套还没有拿,她的脚步一顿,想着是折回去,还是直接去车里。

    就这片刻的功夫,薄荆舟已经从后面跟了过来,不顾她的抗拒挣扎,直接将人塞进了车里。

    他对着江叔报了个地址。

    沈晚瓷不记得他在那一处有房产,估计是最近买的,但两人已经离婚了,他买不买房子都跟她没有关系。

    她皱眉道:“我开了车,你放我下去。”

    “把车钥匙给江叔,他明天来帮你把车开回去,”薄荆舟借着头顶的灯光,仔细了烫伤膏的用法用量,“手。”

    沈晚瓷:“我自己来。”

    车里开了空调,暖风吹在烫伤的手指上,被暂时镇压的灼痛感又一次卷土重来,每分每秒都是漫长的煎熬。

    薄荆舟将自己的大衣给沈晚瓷穿上,吩咐江叔关了空调,又将车窗降下,做完这一切,他才拿着烫伤膏往女人的手指上抹。

    车厢里的暖意瞬间被灌进来的刺骨寒风所替代。

    男人的指腹擦过她的皮肤,沈晚瓷觉得痛,往后缩了缩手。

    薄荆舟按住她的手腕:“别动。”

    被烫伤膏擦过的地方凉悠悠的,他低着头,神情专注的盯着她的手指,沈晚瓷一垂眸就能看到他利落英俊的侧脸,被车里昏黄的灯光映得柔和而温暖。

    她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错开了视线。

    薄荆舟报的地址是陈家别墅。

    陈父是接到他的电话匆忙赶回来的,和他们几乎是前后脚到,事情他已经在电话里听说了。

    他先是看了眼沈晚瓷除了微红,连个水泡都没起的手,心里大大松了口气,才转身一脸怒意的吩咐佣人:“去请小姐下来。”

    随后又语气歉然道:“薄总,沈小姐,你们先坐,琴晴马上下来,我一定让她当面给沈小姐赔礼道歉。”

    陈琴晴在上面磨蹭了半晌,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下了楼,在宴会上的时候薄荆舟已经当场把她摔在了饮品台上,让她当众丢了那么大个脸,没想到她才刚回来,他居然追上门来了。

    一个大男人,居然和个女人斤斤计较。

    本来心里还有点慌,但下楼后看到沈晚瓷没什么事的手,就不慌了。

    又没受伤,总不可能动手打她吧。

    陈父板着脸呵斥:“还不跟沈小姐道歉,我看我平时就:是太宠你了,才让你这么没分寸,不知天高地厚的四处惹祸。”

    陈琴晴被她爸吼的吓了一跳,从小到大,他爸就没凶过她,现在居然为了个外人凶她。

    沈晚瓷这女人果然克她!

    她毫无诚意的说了句:“对不起。”

    眼睛甚至都没看向沈晚瓷。

    薄荆舟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和在宴会厅那会儿相比,柔和了不知道多少倍,但陈琴晴心里却是猛的一紧,身体都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寒颤。

    那种无机制的,毫无情绪波动的目光,根本不像是在看活人。

    她觉得自己在他眼里,已经是个硬得连诈尸都诈不起来的东西了。

    陈琴晴被薄荆舟强势的态度压迫得不得不重新又道了一次歉,这次比之前有诚意多了。

    陈父打圆场,“琴晴就是被我宠坏了,这次也受到了教训,好在沈小姐的手伤的不严重,以后她肯定不敢再这么任性了。这样吧,薄总,沈小姐,等哪天你们有空,我做东,再慎重的给沈小姐赔礼道歉。”

    薄荆舟勾唇淡笑,但笑意并不达眼底,嗓音也很淡,但越是这样越是让人心里打鼓:“原来在陈总这里,做错了事,轻描淡写道个歉就能抵消了。”

    陈父脸色微微一变,突然起身,抬手就给了陈琴晴一记耳光——

    ‘啪’的一声,偌大的客厅里仿佛都能听到回音,在厨房里忙碌的佣人被吓了一跳,小姐的性子一向跋扈,平时先生也宠着,连句重话都没说过,哪里有过这样的架势。

    陈琴晴被打懵了,耳朵里嗡嗡的,眼前有短暂的几秒钟的黑暗。

    陈父的这一巴掌,比薄荆舟在宴会上摔她的那一下还要重,浓郁的血腥味充斥在唇齿间,温热腥甜的液体从牙龈冒出来。

    “爸……”陈琴晴捂着火辣辣的脸,尖叫出声:“她的手不是没事吗?你为了个无关紧要的外人对我下这么重的手,我还是你亲生的吗?”

    陈父没理她,视线看向沈晚瓷:“沈小姐,这样您满意了吗?”

    “这一点,陈总应该问薄总,毕竟我也是被强拉来的。”沈晚瓷知道薄荆舟什么意思,但她并不想承他这份情。

    薄荆舟环在她腰上的手微微使力,警告的看了她一眼,从进来起,他就一直是这个姿势。

    陈总闻言,顺势将目光转向了薄荆舟,他也不觉得沈晚瓷能做得了主,他问她,不过是因为她是直接受害者,而薄总看上去对她还有点新鲜劲儿,“薄总,您看歉也道了,琴晴也知道错了,沈小姐的手除了有点红,也没有别的太严重的伤,这事能不能就这么揭过?”

    薄荆舟脸上没什么表情,整个人的气场都是高高在上、不可触摸的,他淡淡道:“陈总觉得行了就行了,陈小姐是你的女儿,作为无关紧要的外人,没有义务,也没有资格为你管教。”

    陈父将薄荆舟这话掰碎了,翻来覆去的在心里琢磨了好几遍,但还是不太能摸透他的意思。

    男人没有要走的意思,也没有要继续追究的意思,这让他更摸不准了。

    薄荆舟漫不经心的看着沈晚瓷涂满药膏的手,“还痛不痛?”

    第198章

    彻底回不去了

    沈晚瓷顶着三道神色各异的目光,有点尴尬:“……还行。”

    话题好像已经结束了,因为谁都没再开口,就连陈琴晴都停止了哭闹。

    她正起身要走,薄荆舟就收紧了手,将她稳稳禁锢在了原位。

    陈父咬牙,额头上的青筋绷起,正突突直跳,他扬声冲着厨房里的佣人道:“接杯开水来。”

    陈琴晴畏缩的看着怒得眼睛发红的父亲,“爸,你要做什么!”

    虽然她潜意识里觉得这杯开水肯定不是给她准备的,毕竟她爸那么疼她,平时连她的手刮破了点皮都恨不得能替她受,但对着他那张紧咬着后槽牙,脸皮都绷紧的面容,还是忍不住心里发憷。

    佣人以为是先生要喝水,忙倒了一杯出来。

    水是刚烧开的,朦胧的白雾正袅袅的往上冒。

    陈父拍了拍茶几,声音咬牙切齿:“琴晴,手放上来。”

    陈琴晴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失控尖叫:“爸!”

    “放上来,”陈父的声音拔高,又很快恢复了一贯的慈爱,但那颤抖的尾音却泄露了他此刻的隐忍:“爸帮你把眼睛捂住,做错事我们就要认,琴晴不害怕,有爸陪着你。”

    “我不要,我的手是弹钢琴的,烫伤了,我这么多年的辛苦练习就全毁了!”

    陈琴晴转身要跑,被陈父一把攥住,拉回到茶几前,将左手死死按在茶几的玻璃桌面上。

    陈父一只手禁锢着她,一只手去拿杯子,杯子有手柄,但他没拿手柄的那一处,而是直接赤手握上滚烫的杯壁。

    沈晚瓷被烫伤的手指无意识动了一下,陈琴晴打翻的那杯水已经放一段时间了,她都觉得痛,还不说这杯一看就是刚烧开的,即便是杯壁,也比泼在她手上那杯烫。

    不知为何,她的眼眶莫名有些发热。

    陈琴晴倒是有个爱她的父亲,就像曾经的沈震安。

    沈晚瓷起身,情绪有点低落,“算了。”

    她转身往外走,也没管还坐在沙发上的薄荆舟。

    薄荆舟看着她的背影,咬牙,片刻后也面无表情的起身离开。

    他们一走,陈父就再也握不住手上滚烫的杯子了,直直落到地毯上……

    重新坐上车,沈晚瓷的情绪明显有些低落,半阖着眼,一副拒绝交谈的样子。

    薄荆舟声音冷沉,显然是对她刚才直接甩手走人的态度不悦:“不高兴?”

    “……”

    “你是不高兴我那么对她,还是纯粹是不高兴我帮你出气?”

    沈晚瓷睁开眼睛,眼底是毫不掩饰的疲惫,连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谢谢。”

    薄荆舟沉默了,他做这些的确是想让沈晚瓷谢谢他,但又不只是谢谢而已。

    他抿着唇,半晌才硬邦邦的开口:“江叔,送少夫人回去。”

    “好的。”

    沈晚瓷张嘴,想要纠正他的称呼,但薄荆舟已经闭上了眼睛,江叔的注意力也放到了前方,她便又将嘴巴闭上了。

    一个称呼而已,谁也都没在意,薄荆舟可能也只是一时顺口。

    ……

    后来的几天,沈晚瓷都很忙,新换了个地方工作,人际关系要重新开始,而且博物馆人多,各种勾心斗角也比京元复杂,下班后她还要赶去聂煜城的公司开设计方案研讨会,回去还要做设计图,修复之前接的几单私活,几乎是忙的脚不沾地。

    她没再见过薄荆舟,不知道是新鲜感终于过了,还是她太忙,每天三点一线,没有碰面的机会。

    这天晚上,又加班到九点多,她前两天疲劳驾驶,车子剐到花坛,送去修了。

    聂煜城本来要送她,但秦悦织跟人在这附近吃饭,和沈晚瓷约好了过来接她。

    一上车,秦悦织就递给她一个打包盒:“给你带的宵夜,趁热吃。”

    “悦织,你真是我的大宝贝。”

    要不是秦悦织在开车,沈晚瓷都要直接抱着她亲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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