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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她仰着头,将脸凑到沈晚瓷面前:“你看,我脸都晒伤脱皮了。”

    “……”

    “还有,他让我帮忙掌眼就帮忙吧,谁叫我是心地善良助人为乐的小仙女呢,但我在前面打头阵,他在后面用法律条款怼得人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知道的是他去给他家老爷子买古玩,不知道的还以为上面要开始整顿这个行业了呢,他这样让我以后还怎么在那条街混?”

    沈晚瓷听着她连珠炮似的抱怨,道:“霍律师可能为人比较……较真。”

    “不是较真,是有病,幸好今天运气好,选到了合适的,反正我以后是再也不想见到他那张脸了,”听得出来,秦悦织对霍霆东是真的满腹怨气,恨不得贴上对方的生辰八字扎小人的那种,“对了,你刚才去干嘛了?着急忙慌的。”

    沈晚瓷将事情捡重要的说了一遍,秦悦织心里正憋着气,把沈震安骂了个一文不值,她打趣的朝沈晚瓷眨了眨眼,“薄荆舟这么积极的护着你,是在追你吧?”

    沈晚瓷捧着酒杯,脑海中浮现出薄荆舟说的那句话,皱眉道:“大概吧。”

    “那你怎么想的?”

    虽然她有心想撮合沈晚瓷和秦赫逸,但她觉得,沈晚瓷对秦赫逸没感觉,可能是因为她心里还没忘掉薄荆舟。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换你经历一场那样的婚姻,你现在会怎么做?”

    秦悦织偏着头,认真想了片刻,才郑重其事的回答:“我可能会直接给他来个物理阉割,成全他守身如玉的一片赤子之心,然后他当太监我坐牢,后半生再也没有交集,更不会存在他幡然悔悟,追妻火葬场这种让人两难的情况。”

    沈晚瓷:“……”

    她就不该嘴贱做这个假设!

    ……

    翌日,沈晚瓷下班后直接去了半山别墅。

    李姐对她向来没什么好脸色,今天更甚,那目光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先生听闻你在A市出了事,给你找了个保镖。”

    “??”沈晚瓷正要上楼,闻言脚步一顿,猛的回头看向李姐,“他知道我在A市出了事?”

    李姐一脸鄙夷的瞧着她:“先生什么都知道。”

    有脚步声响起,李姐瞬间又恢复成了以往的面无表情,转身去了厨房。

    沈晚瓷:“啧。”

    还是条变色龙呢!

    她没打算要那个无脸男给的保镖,那人神神秘秘的,这个别墅也处处透着古怪,如果说是好人,那么李姐对她就不该这么有敌意,如果说是敌人,那个保镖估计不是保护她的,是要她命的。

    她已经想好了拒绝的词,结果没想到从里面走出来的居然是,在A市救她的那个男人。

    当时她刚吸了迷药,药效还没有完全发作,这个男人从车里下来时,她大概看清了他的脸,“是你?”

    “陆烽,男人简单粗暴的做了个自我介绍:“先生让我看着你。”

    “在A市也是先生让你救我的?”

    陆烽皱了皱眉:“那是我倒霉,正好遇到了,路见不平。””他穿着短袖,露出来的胳膊上有伤,很长的两道,结的痂还很新鲜,一看就是那晚救她时受的伤。

    沈晚瓷半个字都不信,如果是路见不平,为什么在夜市的时候不救,他们当时在车上,她也没呼救什么的,他是从哪里看出来她有危险的:“先生是谁?或者说,先生是A市哪家的人?”

    她看向他的目光咄咄逼人。

    陆烽神色如常:“那个看不见脸的,如果声音没变声,我只知道先生是个男人,其他的不知道。”

    “连找你的人是谁你都不知道,就敢接活?”

    “我就是一个干保镖工作的,有人出钱聘我,我接活,我只需要知道我要保护的人长什么样,雇主长什么样不重要。”

    沈晚瓷虽然不信,但陆烽的嘴比薄荆舟那只蚌精还紧,无论她怎么套话,都套不出半个有用的字。

    她嘴里的那只蚌精,此刻正在一家私密性极高的心理诊所,冷着脸看着医生将检查的仪器从他身上摘下来。

    心理医生扶了扶鼻梁上架着的眼镜,声音温和,像润物无声的春雨:“薄先生,您的身体没什么问题,甚至比常人敏感度更高一些,之所以会存在你说的那种对着您爱人,就没办法做到底的情况,应该是您太紧张她了的缘故,因为第一次的经历不太好,你怕再次伤害到她,才会有这样的反应,我这边建议您和您爱人多试几次,前戏可以尽量做的长一点,消除彼此的紧张感,当然,我这边也会尽量开导您。”

    薄荆舟是阴沉着脸进的诊断室,也是阴沉着脸出来的,他也没管沙发上陪着他一起来的顾忱晔,直接就往外走。

    顾忱晔正在发信息,余光扫到一截黑色西裤从眼前一闪而过,一脸懵逼的抬头,薄荆舟已经走远了。

    他‘卧槽’了一声,起身追了上去:“你这什么表情,医生说没救了?”

    薄荆舟的脸更沉了,医生说的那鬼方案,还不如没救了:“闭嘴。”

    顾忱晔干咳一声,声音慈爱跟哄人似的:“你去哪儿?”

    薄荆舟咬牙切齿:“去找沈晚瓷。”

    第275章

    找你喝酒

    沈晚瓷本想从陆烽这里探出点情况,但没想到一句有用的话都没问出来,反而给自己惹了个麻烦:“我这儿没有多余的地方给你住,你自己想办法。”

    聂煜城的公寓是一室一厅的布局,而且就算有多余的房间,她也不可能让陆烽这样一个连根底都不知道的陌生人住进来。

    “我是保镖,职责是保护你,不寸步不离的跟在你身边,怎么保护?”他皱了皱眉,也看出了沈晚瓷这里的确没有多的房间给他住:“我可以睡沙发。”

    沈晚瓷半点都不退让:“你可以买个帐篷搭外面,我和你们口中的那个先生只是合作关系,连他的脸都没见过,甚至不知道我们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你觉得这种情况,我能放心的让他安排的人住进我家?”

    她默认的先生是那个无脸男,李姐和最初找上她的那两个人也是这么称呼他的,但沈晚瓷总觉得这背后,应该还有一双手。

    半山别墅三楼的那个人,是无脸男,还是另有其人。

    沈晚瓷看着陆烽,“除非你能告诉我,在A市的时候,跟你一起的那个中年男人是谁。”

    陆烽的脸上看不到半点的心虚:“我不知道什么中年男人,我救了你后就走了,不过临走时帮你报了警,你看到的可能是警察。”

    骗子。

    沈晚瓷翻了个白眼,一瘸一拐的走到门口开门送客,她刚刚在楼下停车场踩到一块碎石崴了脚,这会儿脚踝肿得老高,一沾地就痛得厉害。

    这个陆烽,肯定是来克她的。

    她没好气的下逐客令:“请吧。”

    门外。

    薄荆舟正准备敲门,紧闭着的门就开了,温暖的灯光随着女人娇嗔的声音一道泄了出来,驱散了他心里憋了一路的恼怒和怨气,连声音都不由自主的带上了笑意:“这次这么主动?”

    沈晚瓷的目光一直是看着陆烽的,没注意门外,这声音乍然响起,吓了她一跳。

    一扭头就对上薄荆舟那张出挑的俊脸,“你怎么来了?”

    男人唇角的笑意随着她这话消失了个彻底,“你不知道我来,那你刚才那话是对谁说的?”

    陆烽的气场很强,又是坐在位置醒目的沙发上,薄荆舟一抬眼就看到他了。

    他刚才没注意,只是因为他全部的心思都在沈晚瓷身上,分不出多余的目光去看别的。

    薄荆舟皱眉:“他是谁?”

    他和沈晚瓷结婚的那三年,从没见过她把不相干的人带回过家里,公事也是在外面谈的,不然他也不可能离婚那么久后才知道她还有个牛逼的副业。

    沈晚瓷刚要说话,陆烽便从沙发上起来了,他身高腿长,几步就走到了门边:“我明早来接你。”

    他朝着薄荆舟颔了颔首:“薄总。”

    陆烽走后,沈晚瓷看向薄荆舟:“你来做什么?”

    她觉得自己昨晚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男人的脸色还是冷着的,“心情不好,找你喝酒。”

    沈晚瓷抬眉:“什么?”

    她觉得自己听错了,薄荆舟要找人喝酒,难道不该是去找顾忱晔吗?找她一个前妻干嘛?

    如果一个男人没有别的目的,怎么会突然约一个女人喝酒,还没有旁人。

    孤男寡女的,谁知道他想趁她喝醉了做些什么。

    沈晚瓷:“你去找顾忱晔喝。”

    说完就要关门。

    薄荆舟抬手阻止她:“他出国了,要呆半个月。”

    沈晚瓷和顾忱晔不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就算有,也不可能打电话去确认。

    “那你去找陈栩,找霍霆东,再不济出钱包一个也行,总之别来烦我,”沈晚瓷烦躁的薅了薅头发,见薄荆舟还抵着门不松手,只能放大招:“我大姨妈,不能喝酒。”

    “你大姨妈在月底,现在才月中,还差了半个月之久。”

    沈晚瓷的大姨妈一向很准,也没有什么痛经的毛病,她没想到薄荆舟居然连这个都知道,脸顿时就囧得通红,“你连这个都调查?薄荆舟,你是不是变态?”

    薄荆舟平白无故被她吼了一顿,冷笑了一声,道:“你从嫁给我就一直是这个时间来,我又不是眼瞎。”

    “是啊,你不眼瞎,你是心瞎,要不然怎么三年都看不到我的好。”

    “怎么好?”薄荆舟一只手撑着门,侧身从门缝里挤进来,“给我点外卖,给聂煜城就洗手做汤羹,躺在我床上,嘴里喊他的名字?还是喝醉后口口声声哭诉当初应该听他的,不要嫁给我?”

    沈晚瓷被他一通指责,完全没注意到他已经进来了,“那都是婚前了。”

    “那你双标也是婚前吗?以为他救了你,你就春心萌动,知道是我救了你,你就只跟我说‘谢谢’,他在不差钱的时候借给你三个亿,你就感激涕零恨把他当成菩萨供起来,每天早晚出门三柱香,还跪下拜一拜……”

    沈晚瓷怀疑薄荆舟这狗东西是故意的,故意把聂煜城给说死了,那拜法搁家里,是拜菩萨吗?明明是在拜祖宗。

    “我当年在你身上花的钱,再添一点就够他两倍了,结果你呢?感激涕零没有,拜也没拜,还天天吵着闹着要跟我离婚,离完婚就恨不得跟我老死不相往来。”

    薄荆舟第一次说这么长的话,中间还没停顿,说完有点喘:“有水吗?”

    沈晚瓷冷笑,转身朝着沙发那边走,她已经完全忘记自己要将薄荆舟拦在外面这件事了,满脑子都是怒气:“没有,你还想喝水,喝粪吧。”

    “……”薄荆舟抿唇,“女孩子不要这么粗鲁,张口闭口都是那些脏不可堪的东西。”

    沈晚瓷对着他皮笑肉不笑的‘呵’了一声:“看不惯?看不惯就赶紧走。”

    “没有,你说,我听着。”薄荆舟自来熟的朝着沙发走去,比她还像主人,到了沙发前,他看着陆烽刚才坐过的位置皱了皱眉。

    沈晚瓷:“你能不能要点脸?”

    “要脸的话,我就不追你了。”

    毕竟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沈晚瓷那份想和他划清界限的心有多坚定。

    第276章

    带你回房间睡觉

    沈晚瓷没理他,转身去了洗手间,隐约听到有敲门声,等她出来,茶几上已经摆了满满一桌子吃食,地上还放了一大堆的酒。

    白的、啤的、洋的、连度数不高的鸡尾酒、桂花酒都有。

    沈晚瓷觉得他这不是来找自己喝酒的,是被拒绝后恼羞成怒,想用这种方法来弄死她的,就她那五瓶啤酒还不能混杂的量,这一堆下去,救护车都不用叫了。

    薄荆舟在给陈栩发信息:「她又生气了。」

    陈栩:「薄总,您是不是又说什么惹少夫人不高兴的话了?」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哀怨。

    薄荆舟抿唇,他要不那么说,沈晚瓷根本不会让他进来,而且他说的都是实话,也没有夸大其词:「没有。」

    陈栩:「薄总,我们要不学会赞美,要不学会闭嘴,两样学一样

    ,行吗?」

    薄荆舟:“……”

    他烦躁的将手机扔到一边,一扭头就看见站在卧室门口的沈晚瓷,抬手摁了摁眉心:“想喝什么?”

    沈晚瓷翻了个白眼:“想喝你的血行吗?”

    男人想了想,将手臂递过来,“需要洗洗吗?”

    “……”

    她实在不知道这个男人是直,还是笨。

    但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子过,仿佛没了精气神,整个人都显得有点丧,难道是真的遇上了什么解决不了的大事。

    想了想,沈晚瓷还是在沙发上坐下了,她怕薄荆舟在她这儿喝挂掉了。

    女人的双腿随意的盘起,“说吧,你到底是来干嘛的?别跟我说你真是来喝酒的。”

    薄荆舟开了一瓶酒精度数只有几度的鸡尾酒给她,目光落在她红润的唇上,他眸色很黑,这样专注的看着一个人时,仿佛要将对方吸进去似的:

    “我如果说是来睡你的……”

    ‘哗啦’。

    大半瓶鸡尾酒从他的头顶浇下,顺着鼻梁和脸颊往下淌,渗进嘴里的液体是甜的,带着点儿酒精微微的涩。

    沈晚瓷将玻璃瓶重重的往桌上一放:“酒醒了就赶紧滚。”

    她是疯了才会觉得薄荆舟这狗东西遇上事了,穿上鞋,她怒气冲冲的起身,抬脚就往卧室里走。薄荆舟一把伸手将人拉住,力用得有点大,沈晚瓷的脚踝本来就崴着了,之前强撑着还能走,被他这一拽,脚踝再次受创,直接站不稳,摔倒在了沙发上。

    “啊。”

    她痛得叫了一声,脸色惨白,眼泪都出来了。

    薄荆舟刚才进来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医生的话,以及那个出现在她家的陌生男人,走的又比较快,所以没怎么注意到她走路的姿势,如今听见她惨叫,吓了一跳,连脸上的酒都顾不得擦:“怎么了?伤到哪里了?”

    不需要沈晚瓷回答,他已经瞧见了。

    她左边的脚踝高高肿起,红里透着些青紫。

    “什么时候崴伤的?”薄荆舟扣住她的脚,单膝跪地,俯身时,酒顺着发丝滴落在她的肌肤上。

    有点冰。

    沈晚瓷下意识的缩了缩脚,薄荆舟蹙眉,扣住她不让她动:“别动。”

    男人声音冷厉,跟平时在公司开会时训犯错的下属似的。

    他此刻的模样有点狼狈,凌乱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额头上,衬衫的领口湿了大半,布料粘在身上,勾勒出隐约的肌理线条,但人长的好看,再怎么狼狈也好看,如今这样,更是又欲又性感,卖得一手好男色。

    他的手指沿着她肿起的地方游走,深深浅浅的按了一圈,确定没伤到骨头,才松开:“怎么弄的?”

    沈晚瓷被他触碰过的那片肌肤滚烫得厉害,薄荆舟一收手,她就火急火燎的缩了回来,拉了拉裤管想要盖住那一处:“不小心崴了下。”

    “刚才的那个男人是谁?”薄荆舟的目光紧盯着她,不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新请的保镖。”

    男人起身去冰箱里拿了瓶冰水,用毛巾包着给沈晚瓷敷脚,“请到家里来了?”

    沈晚瓷没好气道:“你请的保镖不去你家?那御汀别院那些是什么?鬼吗?”

    薄荆舟没再继续问陆烽的事,如果沈晚瓷真跟对方有什么,就不会是那样一副表情把人‘请’出去了,她不想说,他可以去查。

    他重新开了瓶鸡尾酒塞给沈晚瓷:“A市的事,我托人问了,警方抓获的那两个嫌疑人,在你出事的时候并没有去那条路。”

    沈晚瓷不想薄荆舟插手这事,虽然不知道对方具体的身份,但能做到这样,背景肯定不差,而那人还手段狠毒,罔顾法律,她不想连累他。

    她喝了口酒:“那事就算了吧,当我倒霉,反正我以后也不会再去那边,对方手再长,也不可能伸到京都来。”

    酒这东西,一旦开了头,就只会越喝越上头,而且桌上摆的那些吃的,都是她喜欢的。

    沈晚瓷一不小心就喝多了,“不行了,我不能喝了,我好像有点醉了。”

    薄荆舟伸手,接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他挑的都是酒精度数高的喝,醉得比沈晚瓷更厉害:“嗯,我带你回房间睡觉。”

    第277章

    你是不是真的不行

    沈晚瓷也不知道听懂没有,果真乖乖的坐着没动了,薄荆舟抱她,她也没拒绝。

    一个成年女人的重量并不算轻,平时还好,醉酒的时候就有些勉强了,薄荆舟刚将人抱起来一半,手脚就脱了力,两人一起摔进了沙发里。

    幸好聂煜城这套公寓是买来打算自住的,选的都是好东西,沙发又宽又软,薄荆舟摔下去时用手肘垫了一下,并没有完全压在沈晚瓷身上。

    他半撑起身体,居高临下的看着安静躺在他身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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