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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正好听人提起,”陆宴迟含糊不清的回答了一句,“那些东西你不是能用上吗?怎么拿去捐了?”

    陆宴迟现在和薄氏还是竞争关系,沈晚瓷自然不可能跟他说自己假孕的事,她也不是很清楚商场,不知道抖出去会不会有什么影响,“煜城买的太多了,穿也穿不完,吃不吃不了,就捐出去给有需要的人了,放在那儿过期太浪费了。”

    陆宴迟抿着唇,脸色是连暖色调的灯光都温暖不了的冷:“聂煜城送的?他跟你说是他送的?”

    沈晚瓷没察觉出他的不对劲,老实回道:“我问了导购,她说去买东西的那人一脸温柔,我认识的人里除了他,没人担得起‘温柔’这个词了。”

    “呵,”陆宴迟毫不客气的冷笑出声,“你有见过谁去买孕婴用品是苦大仇深的?不都是一脸温柔和期待?就凭一个词就断定对方的身份,沈小姐处事是不是太草率了。”

    沈晚瓷无语了片刻:“……陆总高见。”

    这话一听就是在敷衍。

    陆宴迟的心情半点没好转,反而因为她这副不在意的态度气得更凶了,继续咄咄逼人的问:“聂煜城知道你喜欢什么风格的?”

    那些衣服都是按她的喜好来选的,包括内衣裤,所以,要不就是她根本没拆开过,要不就是聂煜城知道她的风格,而沈晚瓷也清楚这一点。

    “我没什么固定的风格,只要好看都喜欢,煜城鉴赏水平不错,只要按常规来,不会差到哪里去。”

    沈晚瓷都没拆开过,哪里知道都是些什么风格的。

    “……”陆宴迟被她气的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喘上来,而且他看出来沈晚瓷并不想谈论这个,他忍了忍,没忍住:“你都不问问他,就这么确定是他送的?你身边就……没有其他人会送你这些东西?”

    据沈晚瓷和陆宴迟这几次的接触,对他的了解来看,他不是这种八卦的性格,会对这种小事刨根问底。

    这么揪着不放,还暗戳戳的提醒了她好几次,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堆东西是他送的。

    于是,沈晚瓷刺激得更加没有负担了,她偏着头,做出一副努力思考的模样,谎话张口就来:“没了,悦织如果要送,会直接带我去选自己喜欢的,不会做这种无名英雄,也只有煜城,怕我不收,才会先斩后奏。”

    陆宴迟:“……”

    “哎,”沈晚瓷叹了口气,一脸惋惜:“煜城对人可真好,要是以后哪个女孩子嫁给他,肯定会非常幸福的。”

    “你这话听起来还挺惋惜,后悔跟了薄总,想要跟他了?”陆宴迟声音阴测测的,每个字都往外冒着寒气,盯着她的目光也是冷得渗人。

    沈晚瓷摸着肚子,哀怨的连连叹息:“后悔倒是没有,毕竟我曾经也对荆舟动过真感情,但他现在生死未卜,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煜城说会把他当成亲生的来对待,我也正在考虑,孩子需要父亲,我就算再爱他,也给不了他这方面的情感需求。”

    她每说一个字,陆宴迟的眉心就跳一下,说到最后,已经跳得快要抽筋了,放在膝盖上的那只手已经紧紧的握成了拳:“你都不看新闻吗?那些被后爸虐待的孩子比比皆是,婚前承诺的再好,婚后怎么样又怎么知道,所以还是亲生父亲好。”

    “你说的也对,”陆宴迟刚要松一口气,就听沈晚瓷继续道:“所以如果婚后他对孩子不好,我就跟他离婚,再重新找一个。”

    “……”

    “反正我这么漂亮,又有钱,我未来的丈夫说不定还在幼儿园呢,到时候我孩子大了,也不怕被虐待了。”

    陆宴迟被气得好几分钟没说出话来。

    陈栩时刻记得自己的任务,见气氛僵持,连忙举起杯子道:“陆总,我敬您。”

    “敬我什么?”陆宴迟正憋了一肚子气没处撒,陈栩一头撞在了枪口上,他掀眸,冷冷的看向他。

    陈栩:“??”

    这还要搞个敬酒歌?

    但他以前陪着薄荆舟应酬,见多了大场面,敬酒祝福的话信手拈来,不用动脑就能说出一长串来。

    陆宴迟心里郁闷,一口将杯子的酒干了。

    五十二度的白酒,二两一杯,一点顿都没打。

    第439章

    弄不出来

    辛辣的液体从喉咙一直滑到胃里,再蹿到四肢,陆宴迟整个人都烧起来了,脸上泛起一层薄薄的红晕。

    陈栩:“陆总好酒量。”

    他拿起酒瓶给陆宴迟倒酒,那恭维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洒,什么年轻有为、京都商场上未来的领军人物、陆氏之光,总之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陆宴迟从小到大什么恭维的话没听过,他无动于衷的盯着陈栩,任他怎么夸,就是一点要喝酒的意思都没有。

    陈栩:“陆总,我祝您心想事成,早日达成所愿。”

    说完还特意扫了眼沈晚瓷。

    陆宴迟心里气闷,自己才失踪多久,他就开始鼓动别的男人追求沈晚瓷了,还祝人家‘心想事成,早日达成所愿’,但要是不喝,这狗东西万一是个乌鸦嘴怎么办?

    他岂不是心想事成不了了?

    陆宴迟冷笑着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心里想的却是等事情处理完,第一个就把陈栩这个显眼包给换掉。

    陈栩是奔着将人灌醉的目的去的,知道了他的软肋,之后的句句话都能逼得陆宴迟不得不喝,看出了他的目的,一旁的助理急忙起身挡酒。

    一餐饭吃下来,三个人都醉了。

    沈晚瓷让司机将醉的不省人事的陈栩和助理送到了附近酒店休息,又麻烦他今晚在房间看着,交代完后,才转身看向陆宴迟:“还走得动吗?”

    喝醉了的陆宴迟乖的跟只大金毛似的,睁着一双茫然懵懂的眼睛盯着她,听见她问话,乖乖的点了点头。

    “那走吧,送你去休息。”

    沈晚瓷一边说一边转身往外走,走了两步后没听到动静,又扭头往回看。

    陆宴迟还坐在原位,微仰着头,一双眼睛委屈巴巴的瞧着她,见沈晚瓷回头,原本暗淡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活像是只已经被抛弃了,又见到主人停住了脚步的大狗狗:“走不动,腿软。”

    沈晚瓷没好气道:“你有哪里是不软的?”

    说完后才反应过来面前这男人是陆宴迟,不是薄荆舟,不适合说这样的话,但这张脸以及他偶尔的举动,总是让她生出他们就是一个人的错觉。

    她伤春感秋的情绪刚涌上心头,立刻就被陆宴迟的举动给惊得全没了,沈晚瓷睁大眼睛,急忙折回去制止了他的动作:“陆宴迟,你干嘛?”

    “你不是问我有哪里是不软的吗?我给你看看。”他的手被沈晚瓷按住,动弹不得,就只能一眨不眨的盯着她,说话的语气十分无辜,又正经又认真,像极了小朋友回答家长一加一等于几时的模样,以至于明明是句能够得上性骚扰的话,沈晚瓷硬是没有往别处想。

    “你先别脱,我们换个地方再脱行不行?”

    “不行,”陆宴迟摇头,“你不是一直想看吗?我脱给你看。”说着就又开始解皮带的金属扣了,醉酒的男人完全放飞自我没有顾忌,力气又大,沈晚瓷阻止不及,扣子就被解开了。

    “陆宴迟……”

    她一个头两个大。

    虽然她很想扒陆宴迟的裤子,确认一下这人到底是不是薄荆舟,但此刻包间门大开着,不时有人从门口经过,头顶还有摄像头,连接着保安室的显示屏。

    真要让陆宴迟把裤子脱了,不出明天,她和他的‘奸情’就会出现在各大新闻网页上,成为头版头条。

    沈晚瓷轻声哄道:“这里不行,这里太多人了,你一脱,不止我,他们也看到了。”

    陆宴迟偏着头,一脸无辜的道:“那怎么办?”

    “我们换个地方好不好?”

    “好,”陆宴迟重重的点了下头,垂着眼眸,专心致志的想把皮带扣上,“不让他们看,我就给你一个人看。”

    沈晚瓷:“……”

    她抬手摁住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刚准备往边上去一点,陆宴迟就停住了动作,抬头,可怜巴巴的盯着她:“你要走了吗?”

    沈晚瓷没好气道:“你快点弄。”

    “……弄不出来。”

    弄不出来?这什么虎狼之词?

    沈晚瓷又焦又躁,原本不想理他,但陆宴迟这样子着实有碍观瞻,要是突然进来一个人,还以为他们在干嘛呢。

    她弯下腰,后背挡住摄像头,三下五除二的将他半开的皮带扣好,挽着他的胳膊将人扶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出了包间,她总觉得服务生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对,沈晚瓷扶着他匆匆去了前台结账,她本来想让陆宴迟在一旁的沙发上坐着等,但他不愿意,非要跟着。

    “您好,一共消费了三万五千八,请问是刷卡还是手机支付?”

    沈晚瓷扶着陆宴迟,单手不太好操作,好不容易腾出手来准备去摸手机,他就从钱包里抽了张黑卡递过去,“刷卡。”

    “陆总,我来买吧。”

    “不行,不能让你花钱。”

    “不是花我的钱,走公账,要报销的。”

    “那也不行。”陆宴迟很坚持。

    从餐厅出来,沈晚瓷没有带他去酒店,怕不小心撞到媒体,而是直接将人带回了家,她不是名人,在薄氏又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助理,没有记者会跟着她。

    到了家,她直接将陆宴迟扔在了沙发上,虽然他这一路都很配合,但毕竟醉得不轻,走得不怎么稳,她扶着他,还是累得不轻。

    沈晚瓷出了一身的汗,她一边用手扇风,一边打开空调:“脱吧。”

    陆宴迟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眼底全是醉意,但听到她这话,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不能脱,不能给别人看,只能给女朋友看。”

    沈晚瓷差点没被她给气出毛病来:“陆宴迟,你是不是装的,故意耍着我玩呢?”

    “不能给别人看,不脱。”

    陆宴迟这下不止是口头上拒绝,还用手按住了皮带扣,一脸防备的盯着她。

    “……”沈晚瓷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哄道:“我就是你女朋友。”

    陆宴迟盯着她瞧了足足有五分钟,护着皮带扣的手松了松:“那你亲我一下。”

    “……”

    “亲我一下我才相信。”

    第440章

    公开身份

    沈晚瓷敷衍道:“你先脱,脱了我就亲你。”

    如果他是薄荆舟,她就亲他,如果他不是,她就把他扔出去。

    陆宴迟抿着唇:“不,你骗我,你不亲就证明你不是我女朋友。”

    沈晚瓷微笑,语气温柔,和陆宴迟真挚的目光比起来,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哄小孩吃的狼外婆:“我真的是你女朋友……”

    “你等等,”陆宴迟突然一脸严肃的打断她的话,点开手机的录音功能:“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沈晚瓷:“……”

    很好,她的耐心成功被他给耗没了。

    她不再跟他废话,直接伸手去扒陆宴迟的裤子。

    动作太大,不小心将他的衣服撩上去了大半,虽然知道他身上有伤,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沈晚瓷抖着手去摸那些一看就是新伤的疤痕,手指划过他的肌肤,感受着他凹凸不平的触感,“这些伤,是怎么弄的?”

    她完全不敢去想这些伤弄在身上的时候会有多疼,将衣服撩起来,入眼的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

    这一刻,她宁愿陆宴迟不是薄荆舟。

    陆宴迟乖乖的回答:“被人打的,他们还不给我饭吃,把我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小黑屋里。”

    “谁打的?”

    这些事光是听着都让人窒息,他身上的伤看上去都还很新,据说陆宴迟去年就被接回了陆家,在自己家居然能伤成这样,“是不是陆家的人打的?”

    沈晚瓷气得不清。

    陆宴迟巴巴的盯着她,摇头:“不知道,不认识。”

    “痛吗?”看着这张和薄荆舟相似的脸,沈晚瓷将对他的情绪都转到了陆宴迟身上,难受的眼睛都红了。

    她觉得陆宴迟就是薄荆舟,不然为什么会给她买那么多孕妇用的东西,但有个声音又在告诉她,他不是。

    薄荆舟喝醉了酒没这么乖,他不发酒疯,但也不怎么说话,闷闷的跟个锯嘴葫芦似的,后来倒是会借酒撒娇,还会逞凶。

    沈晚瓷没有再扒他的裤子:“陆宴迟,你是薄荆舟吗?”

    客厅里一下子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中。

    男人看着她,深眸黑沉,喉结微微滑动了几下:“你可以把我当成他。”

    “你想的美,”沈晚瓷发狠的将他推倒在沙发上,陆宴迟也没反抗,轻而易举的就被她按住了。

    他一只手揽着她的腰,避免她从他身上摔下去,另一只手小心的托着她,生怕她动作过大撞到了肚子:“是不是已经成型了?”

    沈晚瓷正在专注的解他的皮带,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从他的语气里感觉到他是在问她问题,敷衍的应道:“恩。”

    “拍过彩超了吗?”他最近查了不少相关的知识,知道三个月的时候就要孕检,建档,“打算在哪家医院生?”

    沈晚瓷动作一停,抬头看向他,陆宴迟一双眼睛亮亮的,映着灯光,如满天耀眼的星辰。

    她心里一悸,沙哑着嗓音问:

    “你很关心这个孩子?”

    “……”男人微微偏开头,抿了抿唇:“我有个亲戚是开医院的,你要是没建档……”

    陆氏旗下的确有医院,还是价格高昂的私立医院。

    沈晚瓷眼底的光黯淡下来:“这点钱陆总都不放过?怎么?介绍一个还有提成?”

    陆宴迟从喉咙里哼出一个单音:“恩。”

    “……”

    陆宴迟按住沈晚瓷正解着他西裤扣子的手,看向她的眼底一片清明,哪有半分的醉意:“想清楚了,真要脱我裤子?要做我女朋友?”

    她的手被他压着,正贴在他的裤裆处,掌心下硬硬的,一片滚烫。

    他……硬了。

    陆宴迟面上坦然,丝毫没觉得这样有什么尴尬的,他道:“脱了就得负责,自己勾起的火要负责泻下去。”

    沈晚瓷:“好。”

    如果不是,她就把他踹出去。

    陆宴迟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想法,“要是那样的话,沈小姐睡过就翻脸无情的名声可就要传得人尽皆知了,婚礼你是喜欢西式的还是中式的?我提前准备着。”

    “……”

    这个狗男人在威胁她。

    陆宴迟半撑起身体,贴近她的耳朵,哑着声音一字一句的道:“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沈小姐要不要赌一把?就算赌输了,有我这样一个男朋友,你也不吃亏,但我不喜欢那种偷偷摸摸的关系,所以我们明天就召开记者招待会,对外公开我们的关系。”

    见沈晚瓷沉默,他干脆利落的松开了手,接着她之前的动作解起了自己西裤的扣子。

    沈晚瓷的手刚一得到解放,就猛的从他的裤裆处收了回来,掌心火辣辣得烫得厉害,她手脚并用的从他身上起来,“陆总既然没醉,就请吧,我独身一个女人,不方便收留陌生男人。”

    陆宴迟这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好像笃定了她会输,所以她退缩了,他如果稍稍有半点的游移,她可能都会赌。

    陆宴迟的样子看上去似乎有点失望:“你带我回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是我女朋友,还哄我脱裤子给你看。”

    “你这看也看了,摸也摸了,还不负责。”

    “砰。”

    沈晚瓷当着他的面将卧室门给摔上了,再听下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把人丢出去。

    陆宴迟看着紧闭的房间门,唇角抑制不住的往上勾,一只手垫在后脑勺处,缓缓的又躺了回去。

    这里是京都的CBD地段,白天热闹纷繁,入了夜后就冷清了,沈晚瓷租住的地方楼层高,除了呼呼的风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陆宴迟近乎是以一种享受的心态置身在这难得的宁静中,不需要戴面具,不需要虚以为蛇,更不需要时刻戒备。

    心情放松的情况下,酒意和睡意都渐渐涌了上来,陆宴迟闭上眼睛,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沈晚瓷洗漱完,又擦了保湿的水乳,等收拾妥当后才开门去看陆宴迟走了没,她刚才好像没听到关门声。

    客厅的灯还开着,沙发上,身高腿长的男人可怜兮兮的蜷缩着,眼睛紧闭,呼吸绵长,已经睡着了。

    沈晚瓷原本是要赶他的,但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一下就心软了。

    她放轻步子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男人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大片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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